遵命我的少校大人-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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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着眼睛几天几夜未曾合眼的贺团，指着挂在礼堂上面缠绕着黑纱的乔军的笑颜，声音嘶哑而破碎。

　　　　“他的人也没能抬回来。是我。。。是我没看护好他啊！”贺团背过身去，久久没有再转过来。

　　　　顾萌萌的心像是被瞬间豁开了一道血口，浓稠的血水汩汩而出。她凝望着墙上乔军的照片，泪水滚滚而下。她回想着他们第一次见面，乔军带着她和恩雅一起去部队食堂，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溢的热情和对特种兵的热爱，她回想着乔军在她的家里吃饺子，来得最晚，却吃得最多，因为提议带着战士们住一晚上宾馆而被贺团骂的年轻军官，她回想着几天前，乔军像是送温暖的使者不仅给她带来了部队的慰问，还顺带着安慰了她一颗军嫂的心。。。

　　　　就是这样出色的一位特战军官，转身前还在对她轻轻的微笑，转身后就无情的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让人，如何才能接受呢、、

　　　　乔军的单亲妈妈又回到了准备开追悼仪式的会场，她在几位战士的搀扶下抚摸着儿子的照片用哭哑的嗓子喊着儿子的小名。

　　　　“军军。。军军。。。回来！回来看看妈妈！你还有妈妈！”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潸然泪下。

　　　　贺团终于转过身来，红通通的眼睛依旧却多了几许锥心的痛楚。他向顾萌萌说：“你跟我来这边，我有话跟你说。”

　　　　顾萌萌跟着贺团默默地走到会场的一角。

　　　　贺团习惯性的摸出烟来，想抽却又忍了下来、

　　　　“你吸吧，贺团。我没事。”

　　　　贺团最后还是把烟放回了兜里，表情闪烁间，犹豫着开口：“萌萌，能不能帮我劝一劝康威。让他不要怪乔军自作主张的事。毕竟，人已经不在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劝？自作主张？贺团，怎么回事。”顾萌萌有点搞不清状况。

　　　　贺团看了看她，说：“你对康威从事第二职业的事情知道多少。”

　　　　顾萌萌一惊，呆呆的望着贺团少有严肃的脸，呐呐的答：“差不多都知道了。”

　　　　“也知道他利用了这里的网络？”

　　　　“唔。”

　　　　贺团长叹口气，语调低沉的开口：“他和乔军是我们特战队甚至全军最精通于计算机网络的计算机精英，乔军无意中发现了康威的事，得知他的初衷后也是非常的赞成，甚至在康威出任务不在的时候帮他完成工作任务。后来，也就是康威。。嗯，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乔军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消除了所有康威上网的痕迹，都换成了他的操作员代码，这样一来，责任就都背负在了乔军的身上。。”

　　　　“这怎么行！。。。”顾萌萌心中一痛。她不敢想要有多么大的勇气才让乔军做出这样的决定。

　　　　贺团摆摆手，说：“已经无法更改了。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备份了资料上传到了军区，也就是说，部队这边已经成了铁的事实。”

　　　　顾萌萌愣住了。

　　　　她看了看贺团，心里也是乱乱的说不出胸中难受的滋味。

　　　　“康威最迟明天会到，他一定会发现这一切，所以。萌萌！你无论如何都要帮贺团这个忙，不要让他冲动的跑去军区主动坦白。”

　　　　“可。。。。”顾萌萌虽然知道贺团是为了他好，可是却连自己的这一关都过不了。

　　　　“答应我！萌萌！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战友，不想再失去第二个了。。。”贺团见她为难，语气也惶急了起来。

　　　　可见，乔军的牺牲和康威的事情给他带来了多么大的困扰。

　　　　迟疑的点了点头，她还是说：“我只能劝一劝他，可是最终的决定权还在康威手里。”

　　　　贺团点点头，敲了下自己的拳头说：“都是太年轻了，做事情仅凭头脑冲动是要吃大亏的。”

　　　　顾萌萌赞成的点头。

　　　　康威虽然军事技术无人能敌，可毕竟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就像贺团所说，太冲动了。

　　　　那天晚上，顾萌萌没有回市区，留在了团部康威的宿舍里。

　　　　临睡前，她又去安置乔军妈妈的房间陪着她说了会话。她说，阿姨，我前几天看见乔军了，很快乐的样子，提起即将到来的任务满脸的兴奋和骄傲，阿姨，您若是了解您的儿子，就该知道既然来到了368**部队，就有了和别的军人不一样的使命，他们中每一个军官到战士，都为有能够出征的任务而感到自豪。阿姨，您也应该感到自豪。

　　　　乔妈妈无声的落着泪，起身披衣服说还想去灵堂陪着只有衣冠冢的儿子。

　　　　“那我陪您去。”顾萌萌恻然落泪。

　　　　已经失去了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却还要面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的悲怆场面，作为母亲，该是一种怎样撕心裂肺的痛。

　　　　和乔妈妈走到灵堂的短短500米路程。

　　　　见到了无数个准备回屋休息的战士。

　　　　他们都自动停下来，伸手向英雄的母亲含泪敬礼，直到她们的身影远的看不见，可是沉沉的夜色里还是能够看到一个个挺拔的身影在朝着灵堂的方向默默凝望。

　　　　乔妈妈坚持不肯让顾萌萌留下来陪她，她说要静静地陪儿子最后一晚。

　　　　顾萌萌默然的答应了。

　　　　起身回宿舍的时候，她向门口站岗的战士说：“辛苦你照顾乔妈妈，谢谢。”

　　　　战士无言却敬佩的朝她敬了个军礼，又站的笔直的望向远方。

第二百一十一章　追悼会

　　　　2010年春节。

　　　　大年初四的夜里，刮了一夜的寒风。。呜呜咽咽的像是人在悲泣，闻者令人心酸。

　　　　清早起来，失眠了整宿的顾萌萌接到了恩雅的电话，说她和贺洋已经到了部队的礼堂。她简单整理了一下康威的房间，闻了闻屋内好似那人的气息，深深的又闻了一下，才关了门去追悼会仪式的现场和恩雅会合。

　　　　部队的礼堂从来都是欢声笑语，军歌嘹亮，从未曾有一天像这样被黑纱蒙盖着，气氛肃穆着送别他们朝夕相处，亲如兄弟的好战友…乔军。

　　　　乔军的照片被悬挂在礼堂的正中央，四周鲜花环绕，素雅高洁。黑纱做成的挽幛，挽联，悬于左右，照片下方整整齐齐的放着一个白色的托盘，上面是乔军生前最喜欢穿的上尉制服，被叠的整整齐齐的静静的放在那里，贺团神色严肃而郑重的把一顶军帽和军徽轻轻地放在衣服上。

　　　　刚刚完成这个动作，一声撕心裂肺的“军军，妈妈来送你了！”哭喊声就响彻在整个礼堂。

　　　　被战士们搀扶着的乔妈妈悲痛欲绝的一步一挪从礼堂的入口走了进来。

　　　　顾萌萌和恩雅眼睛同时一热，滚烫的泪水汩汩而出。她们情不自禁的迎上去，从战士手中接过了浑身瘫软的乔妈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把她扶近了乔军的衣冢。

　　　　乔妈妈一遍遍的喊着儿子的小名，一遍遍用泪水洗刷着对他的思念。。。

　　　　军区领导来了，军官来了，战士们来了，大家都默默的站成队列，默默的流着泪凝望着照片上笑得意气风发的乔军。

　　　　贺团在记不清自己第几次深呼吸之后，才步伐沉重的走上台。他目光沉痛的向台下的官兵看了看，用嘶哑的嗓音命令。

　　　　“脱帽！”

　　　　无声却整齐划一的动作，所有的官兵表达了对乔军的敬重和哀悼。

　　　　“请军区徐政委致悼词。”

　　　　利落干练的大校政委走上台前，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礼堂上空。

　　　　各位领导，各位烈士亲属，同志们：

　　　　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在这里沉痛悼念执行利剑行动任务英勇牺牲的乔军烈士。我谨代表军区党委、368**部队机关和全体官兵，向乔军烈士致以深切的哀悼！向烈士亲属表示亲切的慰问！

　　　　2010年2月。。。。。为此，乔军烈士献出了自己年轻宝贵的生命。

　　　　英雄壮举感天动地，英雄浩气撼动人间。

　　　　英雄人已去，浩气贯长虹。

　　　　让我们永远铭记2月14日这个英烈逝去，刻骨铭心的日子！让我们永远铭记乔军烈士的名字！

　　　　在利剑行动任务中英勇牺牲的烈士――永垂不朽！

　　　　2月14日。

　　　　西方的情人节。

　　　　中国的春节。

　　　　却有一位默默无闻连牺牲都不能够公开赞颂的烈士乔军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追悼会行将结束，由领导和参会人员向家属表达慰问和哀悼，顾萌萌和恩雅扶着哭成泪人的乔妈妈，心酸落泪之时，礼堂门口却冲进来一个人。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一个让顾萌萌瞬间就屏住呼吸的身影！

　　　　只见他卸下军帽，几个大步就冲到了灵堂的正中心，背对着所有对他透射出惊讶和惊喜目光人们，久久的伫立不动。

　　　　顾萌萌把乔妈妈交给恩雅，就步履沉重的朝着从进门就一言未发的康威身后走去。

　　　　离得近了，才感觉到他的肩在不停地小幅度耸动着，顾萌萌的心咚的被狠狠地撞击，一股巨大的痛楚就从心底迅速的蔓延到了全身。她小心翼翼的噙着泪慢慢走到他的身后，静静的从后面抱紧了她深爱的痛哭着的爱人。

　　　　康威的身体一颤，却没有立刻回头。

　　　　他嘶嘎着嗓子，低低的问了句：“萌萌？”

　　　　“唔。。。是我。”

　　　　“我在这儿。”她呜咽着强调。

　　　　他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仿佛一下子卸下了心头的大石，毫无顾虑的捧起了乔军的军装痛哭失声！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到伤心时。其实所有的人不知道男儿到了伤心的时候，比女人的眼泪还来得汹涌，比女人的眼泪来的迅猛不可阻挡。

　　　　顾萌萌陪着他一起哭泣，在身后牢牢地抱着他，把脸颊紧紧地贴在他怎样暖也暖不热的背心上，和他一起祭奠为他们的幸福撑起一片蔚蓝天空的上尉乔军。

　　　　痛苦的是留下来的人们，而远在天国的好人们是不会感觉到的。如果他还有感觉，那他会不会后悔抛下了世上最挚爱的人？

　　　　情绪平静下来的康威带着顾萌萌去看了乔妈妈，向她承诺今后他就是她的儿子，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存款单，交到乔妈妈的手里。说：“这是乔军留给您的养老钱，您拿着。”

　　　　乔妈妈半信半疑的问：“部队给过抚恤金了。”

　　　　“这个是不是抚恤金，是乔军托我在朋友那里赚的钱，现在他人不在了，这些钱您就留在身边吧。”

　　　　“可军军没跟我提。。。”

　　　　“阿姨，您就收下吧。乔军生来就是个孝顺的孩子，怎么能没想过好好孝顺您呢。”顾萌萌把存单放进乔妈妈的手里。

　　　　乔妈妈没再说什么，她收好单子，却说：“我一心想办个福利院，专门收养无家可归的孩子，这些钱，既然是军军留下来的，他一定也是心疼我老来无伴，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我。”

　　　　顾萌萌和康威互相看了看，觉得颇为欣慰。

　　　　告别乔妈妈，康威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抱歉的对顾萌萌说：“我还得赶回北京，有任务。不过走之前，我还得去技术中心一趟，把乔军登陆网络的代码换下来。”

　　　　顾萌萌目光复杂的望着他，阻住了他转身欲走的脚步。

　　　　“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谈谈。”　

第二百一十二章　平息风波

　　　　“啪！”顾萌萌狠狠地给了康威一巴掌。

　　　　贺团的办公室里，她犹如被激怒的小狮子，喘着粗气瞪视着满脸惊愕木然的康威。

　　　　贺团冲过来，按住了顾萌萌的手，挡在他俩中间，语气焦急的说：“我求求你们了，小祖宗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顾萌萌的手指还在微微的发麻发烫，可她又有什么可以在乎的呢？为了打醒这个一意孤行，逞一时义气的男人，要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总之，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毁在自己的手里。

　　　　顾萌萌望着康威，痛心的说：“你以为你去军区澄清事实就能还了乔军的情？你以为技术处的专家们都是吃闲饭长大的？他们一旦调查马上就会发现你和乔军擅用网络谋利的证据，到时候，你自己说，乔军因此被抹了烈士的帽子，难道你让乔妈妈再死一次？！”

　　　　“如果你早知道会有今天，你还会不会默许乔军也参与此事？答案是否定的，可是，世上没有这个如果让你来后悔，让你重新的来过。现在的事实就是乔军牺牲了，他牺牲前用他的大义保全了你的清白和声誉，你要做的，不是逞一时之勇不计后果的还乔军的情，而是，勇敢的担负起你的人生使命，用你的成就和业绩来祭奠天国的烈士。”

　　　　康威默默的，动也不动的站着。

　　　　他的目光里透着深深的痛苦，望着墙上的精忠报国四个大字，陷入无尽的煎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