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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如果你听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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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f?他心里想,很好,已经开始叫昵称了。随星阁是设在厉峰大厦顶楼的私人俱乐部,会籍制度严格,但对于钢琴大师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晚饭?”他看看手表,“现在才五点一刻。”
   “他说他还是纽约时间。”
   “纽约现在是早上。”
   “我这人没什么常识,”她笑着自嘲,表情很俏皮,“我是不是打扮过头了?”
   “没有,”他看看她,“你这样穿很漂亮。”
   “谢谢,”她也看着他,粲然的笑,“你到几楼?”
   “顶楼,”他回答,“我去停机坪。”
   “去拍照?”她指指他手里的三脚架和照相机。
   “对。”他点点头。
   电梯升到顶楼,两人一起出来,走到随星阁门口,她对他说:“我到了。”
   跟她道别时,他闻到淡淡的桃子香,清而不甜,不像是香水,也不像脂粉的味道。
   而后他去爬那三十六级台阶上停机坪,在那个银色记号上架起三脚架和照相机,他单腿跪下,看取景窗里那一幅熟悉的风景。微凉的风不断吹过来,但那一丝桃子的香味却始终不肯散去。
 

  18
   程致研听见身后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近,才知道那吹拂不去的味道并非出于错觉。
   他一直没回头,直到司南走过来,蹲在他身边。他转过头看着她,发现她眼睛虹膜的颜色很深,几乎与瞳仁弥为一色,好像一望见底,又好像不是。
   “我到的太早了,随星阁一个人都没有,”她开口解释,“你在拍什么?让我看看行吗?”
   他没理会她的要求,只对她说:“穿裙子就不要蹲着,难看死了。”
   她很听话的站起来,抚平了裙子,挨着他就要跪下。他让她等等,把搭在栏杆上的西服外套拿下来,叠了叠,垫在地上。她静静地对他笑,跪在他的衣服上面,凑近了去看取景器。
   初秋,晴空辽阔,丝丝柔淡的云已染做绯红,整个城市正以一种肉眼可及的速度,沉入绵绵暮色。
   “我们这样跪着像不像拜天地?”她突然问他。
   他侧目看看她,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傻话,赶紧纠正:“呸,我是说拜堂,哦不,结拜。”
   他先是无可奈何的笑,很快就笑得收不住。她脸红的不行,皱眉,闭上眼睛,好像只要看不见,就不用尴尬。
   他不想让她太难堪,岔开话题问她:“穿得这么少,冷不冷?”
   她双手抱着胳膊,点点头。
   “那赶紧下去吧,天黑了风更大。”
   “还以为你会脱件衣服给我穿。”她撇撇嘴,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我的衣服垫在你膝盖下面了。”他回答。
   “那我走了。”她伸手撑了一下地。
   他站起来,扶了她一把。她的手有点冷,手指细柔。
   “上次你说要买自行车,买了没有?”他松开她的手,问她。
   “没有,等你带我去呢。”
   “周末有空吗?”
   “就星期六吧。”
   他们约好一个时间,那么快,那么容易。
   她转身离开,他一个人站了一会儿,脑子里反复出现的是她那些特别的小动作,比如用右手食指掠一掠额前的头发,两只手捧着茶杯喝茶,一圈圈转动腕上的手镯……所有这些琐碎的细节,不知是什么时候看见了,又记住的。他回想过去的几年,不断地离开,去更远的陌生的地方,遇到许多人,经历许多事情,修炼的圆熟世故,他一直以为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在他心上刻下痕迹了。
   直到天黑,他方才收起照相机,捡起地上的衣服,离开停机坪下楼。
   星期六,程致研带司南去吴世杰的铺子。路上,他问她预算多少。
   她想了想说:“最多一个月工资,否则信用卡还不上,会被我爸骂,够不够?”
   他笑笑说,够了。
   到了店门口,吴世杰看到他们,喜笑颜开的问程致研:“这位是?”
   “我同事司南。司南,这是这儿的老板,你叫他吴妈就行了。”程致研随口替他们介绍,不等说完就开始检阅店里陈列的新货。
   吴世杰听说司南要买车,便带她去看一辆刚装好的粉色公路车,大力推荐那个配置。
   司南一看就很喜欢,直到听到报价,倒抽一口气叫起来:“你这是自行车还是飞天扫帚啊?!”
   “前后碟剎,液压避震,全钛合金车身,连脚架也是钛纤维!”吴世杰喋喋不休的侃起他的生意经,“我说妹妹,你上别家问问,光这个车架都不止我开给你这个价儿!”
   “脚撑也没有,书包架也没有……”司南是外行,挑不出什么错来,只能胡搅蛮缠的跟他砍价。
   吴世杰一脸冤屈:“妹妹,专业车哪有装脚撑、书包架的啊?”
   “我预算就这点儿,你看怎么办吧。”司南拿过旁边柜台上的计算器,按了一个数字,塞到吴世杰手里。
   “要不这样吧,”吴世杰作出一幅狠了狠心的样子,按了归零键,笑嘻嘻的又把计算器递过去,“你把手机号码留下,哥给你个超V折扣。”
   话说到这份儿上,基本就是打情骂俏了。吴世杰是北方人,平时做生意最烦人家跟他讲价,他的名言是:我开价六千,你非说三千卖不卖,这完全是一种调戏,可不能这样,我很正派的。但这种烦仅限于男性,以及长得对不起观众的女性。对于适龄且面容姣好的女子,他一向是很宽容的,认为此类人群喜欢讨价还价,就跟他喜欢研究梅根·福斯特的三围一样,是一种天性。而司南,当仁不让的就在此列。
   这样的场面,程致研看得并不算少,两人在美国念大学的时候,吴世杰就是这幅德行。此时却不知为什么,听这边厢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他由心底里升起一股不耐烦来。司南每个月赚多少钱,他一清二楚,这辆车的售价差不多等于她两个半月的薪水,跟她的预算也差了十万八千里。能卖就卖,谈不拢就换辆便宜的,真不知道这两人还有什么好纠缠的。
   “行了,就照这个配置装一辆。”他打断那两人热火朝天的对话,拿出钱包,把信用卡交到身边一个销售小弟手上。
   司南和吴世杰不约而同的闭上嘴巴,转过头来看着他。销售小弟吃不准这唱的是哪一出,也不敢动,直到吴世杰示意按刚才说的价钱开票,才颠儿颠儿的跑去账台。
   半秒钟静默之后,司南开口道:“你干什么?我这儿价钱还没谈好呢,多出来的钱我可不还给你啊。”
   程致研冷笑了一声,抛下一句:“随便你。”说完转身就去账台签单,签完字,抬头就看见吴世杰正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他当作没看见,只顾盯着小弟开箱装车。
   反倒是吴世杰按耐不住,慢腾腾踱到他身边,轻声道:“丫鬟,我再问你一次,这妞儿是你什么人?”
   程致研头都没抬,漠然回答:“同事。”
   吴世杰嗤的一声冷笑,却也不再多问。
  19
 
  一直到车子装完,程致研都没怎么讲话,倒是吴世杰在一边拉着司南聊人生谈理想。店堂中央的柱子四周全都是骑行俱乐部活动的照片,在吴妈那张舌灿莲花的嘴里,每一张都有故事,每个故事都注定成为传奇,车子装好,他又自告奋勇带司南去试车,一直到天黑才散。
   当天夜里,吴世杰打电话给程致研,上来就是一句:“那个司南,真就是你同事?”
   “吴妈,这个问题你问了我三遍,我也答了三遍了。”程致研回答。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吴世杰笑,“这姑娘挺有意思的,你帮我约她。”
   程致研叹了口气,道:“你积点德吧,她耳朵听不见。”
   吴世杰愣了长长的一秒:“不可能吧,我看她说话挺溜的啊。”
   “助听器,读唇,反正就是那样,你少去招惹她。”
   “你自己嫌弃人家,也不能拦着别人追她吧!”吴世杰仍不罢休。
   “我几时嫌弃她了?!”程致研也急了,“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你就不能不淌这浑水吗?!”
   片刻静默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笑得他心烦意乱,随口道了再见,便把电话挂了。
   十七岁之后,能把他激得火冒三丈的人已经不多了,而吴世杰偏偏就是其中之一。
   但不管怎么说,有句话是对的,无论他是什么态度,都没办法阻止别人靠近她,比如Freidman,再比如吴妈。究竟该把她怎么办,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她就像他手心里的一根刺,虽说不太痛,却总在那里,去也去不掉,一天又一天越刺越深,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致命的伤。
   那几天,天庭公关部已经遵照经纪公司的指示,关照了所有参与接待的工作人员,与Freidman保持“44厘米正常距离”,他去酒店以外的地方,不管是排练、演出还是玩耍,也都由戴安亲自陪着,最多跟一个司机,再加一个演出公司请的翻译。
   司南的工作瞬时清闲下来,刚好又新买了自行车,新鲜劲儿还没过,骑行队的活动,她几乎每次都会参加,很快就跟吴世杰混熟了。
   程致研骑车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很少参加集体活动,最多就是和吴世杰两个人一起。但从那个十月开始,只要他约了吴妈去骑车,必定买一送一,屁股后面跟着一个司南。
   司南骑车的造型总是很瞩目,头盔是玫红色,后脑勺上写着“Very cute indeed”(真的好可爱),配那辆粉色的自行车,嫩的像个小女孩,衬的他和吴妈像两个花痴。
   一日傍晚,三个人从浦东骑到浦西。行至半路,离程致研住的地方不远,吴世杰叫肚子疼,不由分说地要借用他家的厕所。程致研从没想过会把司南带回家,更没想到是在这样一种情形之下,但吴妈情况紧急,别无他法。
   三个人上楼进屋,吴妈冲进厕所,反手锁了门。
   司南四处看看了,脱口就说:“你这里怎么这么乱?”
   “乱吗?我不觉得。”程致研回答。
   屋子只是普通,说不上纤尘不染,但也不算脏。钟点工隔天来一次,那天刚好没来,所以被子没叠,洗干净收下来的衣服也都堆在床上。
   “如果是别人住,就还好,但是你……”司南对他笑。
   “我怎么了?”他反问。
   “酒店西面三百多面遮阳帘都要拉到一样的高度,你敢说不是你定的规矩?”
   他尴尬地笑笑,她是对的,在天庭,他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吴妈状况不妙,一时半会儿完不了。程致研只能给司南找点事做,以免大眼瞪小眼。他打开电脑,给她看他不计其数的照片。她随手就点开云域岛那个文件夹,里面大多都是风景照。这是哪儿?那是什么?她是喜欢旅行的人,缠着他问个不停。
   翻到一张有人的,她停下来细看,夕阳西下,十几个人站在一片细白的沙滩上,中间最显眼的一个就是查尔斯。
   “这是我们在开周会。”程致研告诉她。
   “老板好帅。”她感叹道。
   他同意她的观点,但还是侧目看了她一眼。
   每每翻看旧照,他都会想念在云域岛度过的那一年半。那个时候,每个礼拜总有一天,清晨或者日落,查尔斯带着所有部门经理,沿着海滩绕那个椭圆形的岛屿徒步走上一圈。他身高六英尺三寸,算作公制超过一米九零,总是穿着白色马球衫,藏青色百慕大短裤,赤着脚,或者趿一双罗发鞋,走在队伍中间,一边清理沙滩,一边开每周的例会。那是程致研开过的最不乏味的例会,同事中间甚至有人盼着开周会的日子。
 

  20
   程致研对查尔斯的感觉始终是复杂的,钦佩、怀疑、信任、防备,交融混杂,正如查尔斯这个人本身一样不简单。
   早在十多年以前,W集团曾经有这么一个小团体,其成员都是由基层经理升上去的,大多是中产出身,甚至更低,虽常年在奢华场所工作,但内心本色不改。这些人想法比较务实,力主增加在发展中国家的投资,尤其是中国大陆。但他们的提议却始终没有获得大多数董事的支持,理由就是根据咨询公司的调查结果,除了日本和香港,东亚的大多国家还没有做好为W这样的精品酒店买单的准备。
   那个时候,沃尔登家的大公子Kenneth Walden刚刚成为集团CEO,此人虽说是曼哈顿出了名的无用二世祖,口头上的豪言壮语却不比任何一个商业奇才逊色,他的名言是:W不是希尔顿,更不是万豪,我们经营酒店不是为了给出差的推销员一个洗澡睡觉的地方。
   就这样,W错过了第一波掘金的热潮,反倒在北美和欧洲买下大量地皮,如鸡肋般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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