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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愿者心甘-第23章

小说: 愿者心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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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样的深情,才能让一个人愿意为对方放低自己,挖出全部的伤痛,晒到对方眼前,还能甘之如饴。
  顾信则以前不懂,而现在,他只是想好好地疼惜她。
  霍雪融在他身上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好,她能靠着他的肩,也能看见他的侧脸,她想了想,又抓住了他一片衣角,这才缓缓开口。
  “我总能在梦里梦见他。”她讲出第一句话,看似莫名其妙,可顾信则顷刻间便懂了她话语中的“他”指的是谁。
  他身体僵了一下,霍雪融感觉到了,扯扯他的衣角以示安抚,然后继续说道,“很奇怪吧,明明他才是不该来的那一个,可是在亲手扼杀掉他的生命后,我反而会很心痛,会舍不得大概因为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吧。”
  “但是即使这样,我也不能留下他,他会让我想起八年前的那个夜晚,屈辱又恶心。”
  “每当我想起来,真的发自内心地想吐。”
  “信则哥,那个孩子,不是因为爱情才有的,对我来说,那是这个世界对我最恶毒的恶意。”
  顾信则的双手早已经牢牢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眼眶发干,强忍泪意。
  他的满腔愤怒无处发泄,他的心疼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个伤害她的混蛋,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生生凌迟。
  他亦不敢开口说话,生怕一出声,声音就会沙哑得不成样子,他真的很怕吓到她。
  最终,他只能无奈地紧紧抱住她,似乎是想温热她发抖的身体,又似乎是想将她融进血肉里。
  一滴滴泪水落在她柔顺的发间,沾湿了她的发丝,她惊觉挣扎开他的手臂,就看见他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偏过头去。
  “雪融。”他轻轻唤她,像是怕打碎什么珍贵的东西,他的声音干涩,像是粗糙的琴音,却能拨动她的心弦。
  “那个孩子,我陪你去看看他好吗?”尽管霍雪融说得狠心,可他这个听着的人,分明听见了她的违心与逞强。
  “那段记忆,不要害怕它,我们慢慢来,你能的,嗯?”
  如果她一个人站不起来,那么让他来帮。
  他们的日子还有那么长,他可以等,等她堂堂正正地说不在乎的那一天。
  他的雪融那么坚强,那个时刻,一定不会太远。
  霍雪融回到片场后心情轻松无比,安臣风看见她这样免不了要笑中带谑地调侃几句,她照单全收,第一次没有任何反驳,让安臣风直呼这个女人傻了傻了。
  跟她戏外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戏内李莺时跟舒宸差不多要走到了尽头。他们之间的爱情与信任已经被猜忌与恨意消磨殆尽,明明都在爱着,却谁也不相信对方是爱着自己的。退让这两个字,对同样骄傲的两人来说,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李莺时曾经退过一步,为此她换回了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男人的三分之一,前行的路越走越窄,回头望去,她已经失去了所有安全的退路。她也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纵使鲜血淋漓,她也要披荆斩棘地走下去。她不想要和舒宸纠缠到玉石俱摧,只得尽早斩断一切牵连,方能全身而退。
  安臣风指着剧本上的这一段,不认同地点点手指,“到了这个份上,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全都留给了舒宸,怎么可能是全身而退?”
  “爱情是把双刃剑,就像你打了别人一拳,又不是打到海绵上能卸掉力气,打在血肉上只能伤人伤己。”
  霍雪融一时无言以对,没有经历过这种感情,想象不出如果换成她处在李莺时这个情况,自己会如何应对,于是疑惑地讲,“我不太能理解李莺时。”
  安臣风斜睨她一眼,“处在热恋中的人不能理解太正常了,一边琢磨去吧,要么就等着林叔给你说说戏。”
  霍雪融嘟着嘴,往他身前凑,“我看你就挺好的,影帝大人你演过那么多角色一定懂的,教教我吧,嗯?”
  安臣风嫌弃地伸出一根食指抵住她的额头,不让她再靠近一步,佯装怒意,“凌晨四点打电话给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呵呵”霍雪融企图笑笑蒙混过关。
  安臣风哪能轻易放过她,两人闹作一团。安臣风敏锐地感觉到有摄像机在拍他们,一抬头看见沈从嘉神色不明的脸。
  他放开霍雪融,迎了上去,笑着问道,“沈导这是拍什么呢?”
  沈从嘉忽略他笑中深意,随口答道,“哦,林导让我拍一点花絮,演员的日常之类的。”
  “我看看,哟,拍得挺好,我们俩还挺上镜的。”安臣风似是真的在欣赏这段影像,还点评了几句。
  “臣风你说笑了,你要是不上镜,那就没人能上镜了。”沈从嘉笑着客套着,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安臣风还在弯腰看着摄像机中的回放,嘴上却说着另外的事情,他特意压低了声音,“沈导似乎对雪融旧情难忘,是吗?”
  “没有的事。”沈从嘉飞快地否认。
  “那就不要总在雪融身边转,你这样你未婚妻知道吗?”安臣风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
  “这好像不关你什么事吧。”沈从嘉终于抛弃了那虚伪的假面,声音冷了下来。
  “所以他们两个的事,你也不要插手。”安臣风同样正色道。
  “安哥,安哥,雪融找你吃粽子。”夏之庭见他们之前气氛诡异,愣了一下,然后礼貌又疏离地跟沈从嘉打了招呼,跟安臣风有说有笑地走了。
  今天正好赶上端午节开工,顾信则闲在家里,包了一些粽子送到片场来。
  安臣风之前说了好几次想吃粽子,霍雪融记在心里,在工作人员分光之前找了夏之庭让他帮忙叫安臣风过来。
  安臣风果然挺高兴,扒了粽子,接过糖碟,蘸一下糖,咬上一口,如此循环往复几次,吃掉了一个糯米粽子。
  霍雪融再递给他一个,安臣风摆摆手拒绝了,但眼神还有留恋。
  “粽子吃多了会胃疼。”安臣风一边解释着,一边把自己用过的筷子和糖碟冲洗干净。
  “安臣风,电话的事”
  “看在粽子的份上,算了吧。”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安臣风深谙这个道理,而且本来他提起那事,也就是吓唬吓唬她。
  “端午快乐。”霍雪融看着安臣风向她挥挥手,留下祝福,挽着顾信则的手走出了片场。
  安臣风对她百般挑剔,但顾信则每次来送食物他倒是来者不拒,他看顾信则的眼神处处透露着“你很贤惠”的意思,让霍雪融忍不住怀疑他其实是个隐藏很深的吃货。
  “雪融。”顾信则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
  “嗯?”她噙着笑意,偏着头看他。
  “我听你妈妈说,那个孩子,葬在公墓了。”顾信则本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话题,但是他不得不说。
  俞双双在接到他的电话后,首先惊讶于他的来意,而后感激起自己女儿的好运气,这样包容的男人,难怪雪融为他心折。叹了口气,将他想知道的事情一一告知。
  “雪融,我们去看看他,好吗?”
  霍雪融先是一怔,然后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泪不自觉地留了下来,她点点头,再点点头。
  “好。”再多难抑的心伤,过不去的心结,都会因为这个人的温柔一点点化解。
  因为,她是如此地爱着他啊。
  顾信则张开双臂,将她密密实实地抱入怀中。
  夏天的艳阳下,男人和女人紧紧相拥,仿佛有了彼此,就有了全世界。
  天涯海角,欢笑悲伤,都阻止不了我,只影向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Chap。30 治愈

  顾信则载着霍雪融,两人驱车前往位于B市市郊的公墓。说起来,这已经是霍雪融这阵子第三次来到这里了。
  每一次,都是不同的心情。
  她有点忐忑,牵着顾信则的手不自觉地握紧,顾信则安抚性的加重了交握的力度。
  霍雪融蹲在墓前流眼泪的时候,顾信则就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
  霍雪融哭得上不来气,他也没有上前一步,后来她开始断断续续地跟孩子说话,他一字不漏地听在耳里。
  她在问孩子一个人在那边是不是很寂寞,她从来不来看他,他有没有讨厌她不想理她。
  她一个人絮絮地说着,说到最后嗓子都哑掉了。
  “信则哥。”她沙哑地喊他过来,一只手拉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指着他说,“宝宝,这是爸爸。”
  “雪融!”顾信则一惊,不知道如何是好,僵直着身体,低声劝慰,“别这样,雪融。”
  “在我心里只有你有资格当宝宝的爸爸。”她仍然固执地坚持着,仰起头看他的眼里盈着泪光。
  顾信则终于心软,顺着她的意思来。
  “宝宝,很抱歉一直让你一个人,妈妈之前也是一个人,不过现在我有了爸爸,再也不会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购物,一个人生病了。我会过得很好,宝宝不要为我担心。爸爸很帅对不对,妈妈我觉得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人了。”
  顾信则笑出了声,轻柔地向墓碑打招呼,“宝宝,你好。第一次跟你问好,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不过,我唯一能向你保证的是,我一定会照顾好妈妈,这一点你可以绝对地放心。”
  一回到家,顾信则就催促霍雪融去洗澡,他们在墓园待到了晚上,郊外风很大,霍雪融又穿得少,身上像是被打透了似的凉。
  全身浸在热水里,她感觉到身体一点点地回暖,连带着,心也是暖的。
  霍雪融悄悄做了一个决定,她想这会是正确的决定。
  顾信则洗完澡出来,看见霍雪融坐在床沿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倚着门框,伸手敲了敲门板。门板发出清脆的声音,惊动了霍雪融。
  “雪融,早点睡吧,不是说明天还要拍外景吗?”他回头看了一眼客厅的钟,时间确实不早了,想了想,又补了句温柔的晚安。
  顾信则准备帮她把门带上的时候,霍雪融起身有所动作,并不是他以为的钻进被子乖乖睡觉,而是向他走来。
  忽略掉顾信则疑惑的眼神,霍雪融仰首给了他一记热烈又缠绵的吻。
  “唔。”顾信则毫无防备地被撞得退了一步,身子抵在门板上。后背有些痛,但可以忽略,他的一切感官意识都集中在眼前这个专心吻着他的人身上。
  顾信则安心地享受起她主动的热情,他猜想她可能是没什么安全感,所以在亲吻中夹杂了许多温柔。
  可霍雪融却不这么想,她的动作越来越大,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在啃咬。
  顾信则终于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的时候,已经被带到了床上。
  他好气又心怜,想到她是用了多少勇气,便立刻接过了主动权,引导着她。
  霍雪融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已经在尽量克制她本能的恐惧,但微微发抖的身体还是暴露了她。
  他们贴得如此地近,顾信则感受到了,想停下动作,被霍雪融制止住。她双手捧着他的脸,四目相对,让顾信则看清楚她眼里的坚决。
  “雪融,别怕。”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畔重复这句话,试图抚平她的抗拒与不安,直到她的气息平缓了下来,才续接方才未完的动作。
  霍雪融紧张得目光游离不知该往哪看,却没注意到顾信则也憋红了脸。
  手掌轻抚过她嫩白的皮肤,流连于腰腹的敏感处,引起她一阵战栗。
  顾信则非常有耐心,前戏很长,无比缱绻。
  “雪融,看着我。”顾信则忍得满头是汗,但还是要一个她的确定,“就只看着我。”
  “嗯,我的眼里只有你。”她肯定地说,“只有你。”
  有些痛苦,就让它停留在昨天。
  因为有值得的人,伤痛总会被绵长的爱意与温柔抚平。
  聪明的人,从来都会明白,过去与未来,哪个更重要,更值得被把握。
  第二天早上顾信则叫霍雪融起床吃早餐的时候,发现某人鸵鸟似的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我害羞。”她直言不讳地讲出口,反而像是在撒娇。
  顾信则倒是没看出来她哪里害羞了,戳破她的小心思,“求早安吻就直说,我不会吝啬一个唔!”
  霍雪融直接用做的,从床上爬起来扑到他身上。
  两个人现在的状态只可以用食髓知味来形容,顾信则还稍微剩点理智,忍耐着问,“你不是要去片场?”
  “嗯好像不需要这么早,还有不少时间”霍雪融喘息着回答,顺便饶有兴致地看身上男人的表情。
  “不!早!说!”顾信则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
  存心逗他玩是吧,看一会儿谁跟谁求饶。
  他想,反正不会是他。
  情‘事方歇,两个人都是一身汗水黏腻,却难得地不想马上洗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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