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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禁咒师-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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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样皮囊,还是包不住那股贪婪的恶臭。
「封天绝地了,你拜什麼佛,敬什麼神明?你说什麼他们也听不到。」明峰看著室内纯金打造,两人高的菩萨,「还有,你死多久了?身為一个死人还贪色敛财,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老师父停下他催眠似的说法,浑浊却晶亮的老眼牢牢的盯著他。他发出夜梟似的笑,「……怎麼可能呢?你怎麼会发现的?我的气味掩盖得很好。」
明峰耸了耸肩,没有回答。他让妖异缠了大半辈子,对这种气息太熟悉了。不过,他真的很好奇,眼前这个穿著人皮的妖异,是怎麼解决统御权的问题?
妖异有个天生的弱点难以克服。这种根源於腐败人魂、败德妖魄的怪物,往往因為对生存的过度执著,而必须吞噬其他眾生。但被吞噬的残留意识又因為生存的执著而互相争夺领导权。往往在争完领导权之前,妖异会被自己困住,动弹不得。
等好不容易解决了统御权的问题,这隻获得自由的妖异又吞噬了更多眾生,但这些眾生当中能力较强的又会开始争夺领导权……因此无尽循环。
不吞噬,妖异会自然灭亡;吞噬,又可能造成自我封印。这就是妖异一直上不了檯面,成不了气候的主因。
但他眼前这个人皮妖异,却没有寻常妖异的那种混乱、心智失常的现象(主意识难以全面驾驭眾意识的后遗症),他很清醒而明显可以驾驭眾意识,虽然是邪恶的、贪婪的清醒。
要不就是有个修行极高的人魂或妖魄在主宰,那就有些棘手。
老师父对他贪婪的舔了舔嘴唇。多麼乾净、上等的採补对象!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血统这麼纯的人类。光闻到味道就快受不了了……但他是个谨慎的妖异。他能建立起这样庞大、隐密的宗教王国,并不完全是凭恃眾神归天的真空。
因為他聪明。只是有时候会出点儿差错……不过不要紧,那些几乎被他啃食殆尽的女人都「自杀」了……纵然怀疑又如何?那不过是无数巧合中的几桩罢了……
他饿了,很饿很饿了。他想要吞噬这个乾净的人……从头到尾,连皮带骨头都啃个乾净。但他的谨慎阻止了他。这个人类没有被他迷惑,甚至一眼就看穿他的本来面目。
他和明峰对峙著,相对无言。原本浓重的檀香一点点的加深、加重。
等明峰惊觉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呼吸不到空气,只剩下窒息的檀香。糟糕,太大意了。他试著屏住气息,却只是让窒息感更深。
他眼前的老师父狞笑,嘴角咧到耳后。
或许放出狂信者?明峰犹豫的抓著胸口。但他明白现在的自己,还不能驾驭……或说他还不能驾驭自己的愤怒。外面的信徒都是无辜的……
这种鄙恶的香气实在噁心,他多麼怀念、多麼怀念罗纱温柔的芳香。
心田裡字句涌现,他失神片刻。「我的罗纱,我的荼蘼,我心爱的花萩树。」喃喃的念著。
温柔的香风涌现,包围在他身上,排开鄙恶的气息。他的左眼突然能够看穿所有的虚偽,真正的看到了妖异的真面目。
他还有粗略的人形……不过也只徒具人形罢了。像是被剥掉皮、有些腐化的尸体。妖异发出尖锐欢呼的声音,他认為完全不动的明峰已经因為太多的毒香痲痹无法动弹,整个融化得跟蜡烛一样,便迅如疾电的扑过去想吞噬掉他。
没想到扑了个空。明峰抬起头,左眼闪烁如寒星。举起左手,像是孩子玩枪战般:
「你已经死了。」
但他不是攻击人皮妖异,而是将虚无的子弹打进黄金打造的神像。薄薄的黄金外壳龟裂,轰然而出的巨大妖异发出惊人的惨叫。那颗虚无的子弹打穿了他的额头,微光一闪,明峰的左眼却看清楚,是片碎玻璃似的碎片。
敏捷的一抓,当他切断妖异与碎片当中的丝连,庞大的妖异整个崩溃,无数意识和还没消化殆尽、失去理智而疯狂的眾生一涌而出,像是蝗虫一般。
明峰大吃一惊,等他看清楚这些被吞噬而没完全消化的眾生几乎都是精怪时,心裡隐隐作痛。
所以他们才说,这个方向有邪恶法师,只能消极的逃避这个方向。
握著火符的手紧了又鬆,鬆了又紧。杀他们,於心不忍;不杀他们,失去理智的疯狂精怪只会变成妖异。
他们听不听歌呢?他们也跟正常的精怪一样喜欢唱歌吗?
「大路长呀长,从家门伸呀伸……」明峰唱起歌来,两句简单的歌词,却镇压了失序的疯狂。
他哑然片刻。当麒麟的徒弟,不得不承认,这种看起来简直荒谬的小说对白,往往是最容易感动眾生的咒。
不知道托老知道他笔下比尔博的健行歌被拿来这样用,会不会笑到捶椅捶桌啊……
「那远方路已尽,让别人来走吧!去踏上新旅程!
  我的累累脚啊,要往那旅店走,好好的睡一觉……」
「好好睡一觉……是该好好睡一觉……」精怪们反反覆覆的唱这一句,身影渐渐变淡、消失,伴随著在风中飘荡的呜咽。
当妖异彻底崩溃消逝的时候,整个丑陋的寺庙突然响起愤怒的地鸣,楼柱动摇。失去被妖异控制的弟子和信徒迷惘的互相对望,然后惊叫著逃出这个即将崩垮的建筑。
当一阵天摇地动后,整作寺庙垮成废墟时,他们回顾过去,像是场漫长的恶梦。
明峰骑著机车,俯瞰乱成一团的弟子和信徒,看起来,好像没什麼伤亡。但芳香的风已经远去,他的左眼,又恢復正常了。
摊开手掌,那片染了血的碎琉璃闪著微光。他搔了搔头,将碎片放在皮夹裡。
吹著口哨,他哼哼唱唱的上了机车。或许过个几十年,这裡会恢復原貌,若那时他还找不到幻梦田园,或许会再回来吧。
「大路长呀长,从家门伸呀伸。
大路没走远,我得快跟上……
  快脚跑啊跑,跑到岔路上,
  四通又八达,川流又不息。
  到时会怎样?我怎会知道……」
因為他唱得很专心,所以不知道流离颠沛的游魂站在道边接受他的「供养」,也不知道眾生们藏在树梢、飞在空中,聆听他嘹亮的歌声。
当然他更不知道,他的后座有一抹白色的倩影,收敛著荡漾的香气,表情是那样的愉快。
这是个美丽的春末午后。
第三章 真实和偽造的疯狂(上)
       第三章 真实和偽造的疯狂(上)
明峰一直是个守规矩的人。自从他有了机车以后,第一件事情是先买本「交通规则」手册,仔细反覆的研读,直到几乎可以背诵為止。
虽然他早就领有国际驾照、轻型民航机驾照、游艇驾照……等等等等,说不定一辈子也用不到半次的大堆证明,但这完全不会让他忽视小小的机车交通规则。
所以,他被交警拦下来的时候,事实上是非常莫名和震惊的。
难道我疏忽了任何细节?他仔细回想,但看起来像是发呆的表情却让交警非常不高兴。
「欸,发什麼呆?驾照行照!」交警一把夺去他的驾照行照,狠狠地教训他,
「很屌是不是?很拉风是不是?三岁小孩都知道要戴安全帽,你这麼大的人不知道?」
明峰莫名其妙的摸了摸他脑袋上的安全帽,「警察先生,我有戴啊。」
「你当我瞎子?」交警可能刚吃过上司的排头,脸拉得老长,
「我知道你有戴……但你女朋友呢?你自己的命要紧,女朋友不戴安全帽不要紧?而且她还侧坐!什麼年代了……还要人教吗?!」
明峰转过头去,后座空无一人。「……警察先生,我不但没有女朋友,而且后座也没有人。」
交警瞪著他,又看了看后座,那个女孩让柔厚的长髮遮住了半张脸孔,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雪白的半个脸颊。
当我没看过鬼故事啊?!「先生,我年纪虽然不小了,灵异故事和鬼版可没少看。」他深深吸一口气,用最大的声量吼著,「你以為装装样子可以唬弄我省张罚单?!很抱歉,这个鬼故事我已经看过了……」
他朝那女孩的肩膀推去……那女孩漾起耐人寻味的微笑,然后在他面前化作一股香风,消失不见了。
他僵住,夏初清晨的阳光,却让他汗出如浆。
「警察先生?」明峰转头看著脸色惨白的交警,疑惑的看看这样宜人的阳光。这样的阳光能让人中暑吗?怎麼交警动也不动,好像要昏倒了。
「……快走。」交警僵硬的挥挥手。
明峰更摸不著头绪了,「呃,不要开罚单了吗?」
「叫你走还不快给我走!?」交警吼了起来,声音带著不稳的颤抖,用力将驾照行照塞给他,「再不走就开张三千八的让你缴五次!快给我滚!」
看错就看错,需要这样恼羞成怒吗?明峰嘀咕著,发动机车,噗噗的骑远了。
原本消失的女孩,不知道什麼时候又坐在后座,转过头来,笑笑的看著交警,还挥了挥手。
这超越了我的极限。交警想著,晃了两晃,软绵绵的晕倒在地。
从这时候起,这个產业道路,又多了个亲身体验的灵异故事。
离开那个兇巴巴的警察先生,他骑进蜿蜒的產业道路。
看了看地图,搔了搔头。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他看地图集都有种看天方夜谭的感觉──听起来满像那回事的,事实上完全是虚构。
他现在困在不知名的產业道路进退不得。理论上,他知道他已经到了嘉义县。但他到底在嘉义县的哪裡,却一点概念也没有。眼前无数岔路的產业道路跟迷宫没什麼两样……他怀疑这可能是政府為了脑力激盪规划出来的奇特结构。
而且这些產业道路,几乎都没有路标。
自弃的嘆了口气。反正他只是想要找梦幻田园而已……这一路上找来,他的确看过不少美丽的田园,但都跟罗纱的幻梦有段距离。
太完美是不行的……那田园应该有口井,有著朴素的黑瓦三合院。而不是这些美丽精緻、跟别墅没两样的豪华大农舍。
但他没有什麼不快的情绪。或者说,他怀著放长假的快乐,在无数產业道路前行,有些时候会迷路,在荒郊野外露宿都有可能。
偶尔、非常偶尔的时候,他还会嗅到荼蘼的香气。在这夏天已至,飘荡著季节外的美丽。
他什麼都没说,甚至连动心都未曾一动。太多的虚妄期待只会带来更多伤痕。
不过,在明显迷路,对著三叉路大伤脑筋的此时此刻,薄暮降临,而他还没找到可以下榻的地方,这股淡得几乎闻不出来的香气帮他做了选择。
「……左边是吧?但左边一直都不是好的道路啊……」他叨念著,却乖乖的往左边的岔路骑去。
淡淡的香风席捲,像是轻轻的笑声,冉冉没入暮色中。
骑过了大片大片的竹林,风中传来酸甜的芳香,不知道是桃花还是李花。端午前后,麒麟虽然不是妖怪(距离也非常接近了),总是懒懒的高卧不起。某年端午,她一个人干掉一大罈的雄黄酒,虽然没有打回原形,却足足病了三天。
(正常人喝掉一大罈雄黄酒不是病三天可以打发的吧?)
后来蕙娘為了避免这种「悲剧」,端午前就会忙著酿桃酒、李酒,省得断了酒粮的麒麟又喝了太多的雄黄酒生病。
「……不弄雄黄酒也没差吧?」那时的明峰傻了眼,老天,满地窖的酒瓮啊……「没听说过哪家妖怪还喝雄黄酒的。」
蕙娘很愤慨的抬头,「谁说我们麒麟是妖怪?这是传统!中国人麼,端午节是一定要喝雄黄酒掛艾草看划龙舟的,礼不可废,你没听过吗?」
看著蕙娘手臂上大片的「艾草疹」和「雄黄酒过敏」,明峰默默接过那串子艾草,认命的去掛门首,门前门后洒雄黄酒,免得蕙娘的过敏越来越严重。
今年他不在,不知道蕙娘办端午的时候,会不会又满身疹子?
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他的确很想「家」。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发现產业道路成了碎石子路,路的末端隐藏在长草中,路痕被掩没了。
他心裡暗暗喊糟,可能又是某个山村废了,这路没人走,全让草掩了。四周渐渐暗了下来,空气中带著潮溼的雨气。
露宿是没什麼,但似乎要下雨了。
「没路了。」明峰摊摊手,「只能趁下雨之前先回头……」但他胳臂感到几滴冰冷的沁凉。
找个地方躲雨吧?但这荒郊野外……
像是回答他的问题,在长草间,隐隐的有灯光在晃动。他精神為之一振。
有灯火,就有人,有人就有屋顶。门檐下也比淋著雨好不是?他谨慎的骑著小绵羊,沿著难辨的路痕,朝著灯光骑去。
才刚看清楚是栋两层楼的破旧别墅,夏雨气势惊人的轰然而至。
他狼狈的连跑带跳,背著行李衝到门口。那栋破旧、却有著赛珞克风格的别墅,有个宽阔的门廊,刚好让他避雨。
这别墅的年纪搞不好比他爸爸还大。他抬头看著有些斑驳的石膏雕花。一般来说,老房子沉积了多年的人气、情绪、喜怒哀乐,容易同时「沉积」一些「异物」。若是以前的他,大约甘愿冒著骑进山沟的危险,避之唯恐不及。
我的确有些什麼改变了。明峰想著。或许他沉稳多了,也可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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