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宝宝:总统爹地伤不起-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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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有一件事情,我有必要告诉你,邵飞扬生病了,病的很严重。”
耳边还在回响叶赫的话,季余音已经身处医院了。
她从未想过,邵飞扬竟然患有阿兹海默氏症。
医生说:“阿兹海默氏症是一种持续神经功能障碍,脑部记忆神经细胞会随着时间不断丧失,猝发此病非常罕见,这种病将导致记忆力减弱,时间,空间,定向力都会发生异常……”
医生说:“随着病情日益加重,病人甚至会不记得怎么样吃饭,穿衣和洗澡。”
季余音头脑发昏,颤抖着身体,那一刻泪如泉涌,心情瞬间就沉入了谷底:“没关系,你说该怎么治,我们就怎么治。”
她把希望和无助的眼神仓惶的落在医生身上,但医生却摇头叹息道:“这种病根本就无法治疗,存活时间不长,他会一点点的丧失记忆,会慢慢的忘记所有的人和事,直到忘记全部,记忆的尽头就是死亡……”
季余音痛苦的哽咽道:“不可能,一定有人可以治好他的,一定有人……”她无措的用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可还是觉得身体在发抖。
“没有人了,他现在状况很糟糕,病人三年前动过手术,脑部很脆弱,就算有人敢给他开刀,也毫无生还的希望。”医生拍了拍季余音的肩膀,叹息道:“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很残忍,但我是医生,只能实话实话,别再折腾病人了,他能支撑这么久是在是奇迹,没有几个月可活了……”
死亡不可避免……死亡不可避免…。。。
季余音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压抑破碎的哭,巨大的痛苦无从宣泄,只能任由泪水肆意泛滥。
她呆坐片刻,失魂落魄得给薛文隽叔叔打电话,她问阿兹海默氏症能治好吗?薛文隽叔叔良久不说话,然后他说不能。
她哭,薛文隽迟疑很久,他叹道:“你都知道了?”
她这才知道,这些年来所有人都在瞒着她,包括她的父母,她的哥哥,他们联合邵飞扬一起把她蒙在鼓里。
在她十四岁的时候,邵飞扬就知道他患有阿兹海默氏症。他暗中吃药,却始终都没有告诉她,他对薛文隽说:“我再陪陪她,不是她舍不得我,是我舍不得她。”
他每天都需要重复记忆前一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多日日夜夜,她竟然还没心没肺的对他说:“飞扬,明天学习安排记得提醒我。”
“飞扬,记得提醒我起床。”
……
他表现的那么完美,那么平静,究竟需要用多少时间反复记忆才能做到那般天衣无缝。
十六岁,他第一次因为阿兹海默氏症昏迷,父母一直劝他动手术,他说:“只要她在国内一天,我就不会走进手术室。”
于是有了吴海棠……
薛文隽叔叔说,吴海棠有自己的男朋友,吴海棠帮邵飞扬演戏,海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飞扬的……
十六岁她悄无声息离国,他在落霞山呆了好几天,最后走进手术室……
他是特种兵大队长,但早在两年前就卸任了,因为他的记忆力下降,已经不适合上战场了……
薛文隽叔叔说:“飞扬去加州之前,知道他活不久了,他只是想去看看你,他总是容易忘记很多事,但是他唯一记得的那个人就是你,他说你的生日快到了,他给你过完生日就回来,然后哪也不去了……”
季余音跌跌撞撞的从医院走出来,她的眼泪不停的涌出来,她要回家,这一切都是梦,她回去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
上帝最喜欢开玩笑了。
她混混沌沌地往外走,沿途不知道撞了多少人,步伐紊乱,她的世界一片漆黑。
叶赫坐在车里,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支烟,点燃,刚吸了一口,就有强烈的烟草气息往肺里窜去,他低低咳嗽,单手放在车窗外,烟灰掉落在地,一如他的感情,随风飘散……
他瞳孔急速的收缩,蓦然打开车门,几个大步上前,抱住差点摔倒在地的季余音。
季余音宛如大海溺水一般,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仓惶无助道:“带我回家,带我回家……”
“余音——”他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同样痛苦的望着她。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推开他,漫无目的,慌乱无措中步伐凌乱。
他从后面紧紧的抱着她,脸庞埋在她的肩窝处:“好,我带你回去。”
回去的途中,她蜷缩成一团缩在后座车门处,长发披散下垂,遮住脸庞,无助的像个孩子。
他担心她,不时的透过后车镜看她,好几次差点跟别的车辆相撞。他看着外面的霓虹灯光,他是什么时候知道邵飞扬病情的呢?
他和邵飞扬一起跑步,跑出很远,察觉邵飞扬没跟上,回头望去,根本就没有邵飞扬的身影,皱眉原路寻回去,远远就看到许多人围在一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忽然开始乱跳起来,跑近才发现邵飞扬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那天的状况就跟他今天在机场大厅忽然昏迷不醒一样。
他预感到了什么,他背着邵飞扬拦车去医院,他边背着他跑,边痛声道:“邵飞扬,你这算什么?你拖着病体给谁装可怜呢?”
“邵飞扬,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让余音跟你在一起。”
但到最后,他说的最多的却是:“邵飞扬,坚持一下,我们快要到医院了。”
于是他知道了邵飞扬的病,他知道了邵飞扬来这里的目的。
醒来后,邵飞扬说:“我知道你和余音在英国曾经发生过一夜情,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如果你爱一个女人,你会有办法知道的。我嫉妒,我愤怒,我吃醋,然后有无尽的失落瞬间包围着我,最后我开始绝望……”
“我这一辈子就这么疯狂的爱过一次,没想到就是这么一次,它让我彻底感受到了爱的五味俱全。爱比生死更能把人折磨的体无完肤……”
“我来加州,不是为了抢走她,不是为了迷惑她的心,我只是想看看她,看看那个我十八岁就开始守护的孩子,作为告别礼,我只是想在生命里的最后时刻陪陪她,可我不敢靠的太近,因为她太聪明,而我开始变得越来越笨……”
“我知道她对你有好感,你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时间,她对我纵使没有爱,也有割舍不断的亲情。没关系,以后你和她将有大把的时间在一起。”
最后邵飞扬说:“叶赫,今天你救我,我很感激,但是忘了吧!在她面前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如今却不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季余音肩膀耸动,但是他知道她在哭,她的悲,她的彷徨,她的痛,他又该怎么抚慰呢?
到家了,他开门,触碰她的肩膀,声音很轻:“下车了。”
她身体颤了颤,抬起脸,果然泪湿一片,她懵然的被他扶下车,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住了,目光死死的望着邵飞扬的家门。
她蓦然朝邵飞扬的家跑去,他在后面着急唤她:“余音——”
她使劲的撞门,力道很大,那么猛的力道,竟然生生的把门给撞开了,砰的一声巨响险些震聋耳膜的同时,她站在客厅里,忽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叶赫脚步凝滞,如遭雷击,这是他第一次走进邵飞扬的家,不该进来的,完全是一个窒息之地。
客厅里,到处粘贴着照片,满屋子都是关于……她!
你是我心里的一首歌(40)
很多年后,季余音一直忘不了当年走进邵飞扬病房的情景。爱残颚疈
她从未见过那样的邵飞扬,浑身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室内一片冷寂,只能听到仪器发出的滴滴声。
这样的场面总归是太残忍,进去之前,她告诉自己不能哭的,但是看到他的那刻起,泪水还是在眨眼间汹涌砸落。
邵飞扬刚醒来不久,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原本应该放任自己沉睡的,但是看到季余音,他目光悲凉,竟是惨淡一笑,看样子终是让她知道了。
“怎么哭了?”他微不可闻的低叹道妩。
季余音只是默默流泪,哽咽道:“我以前一直希望你有一天能够生病住院,然后我就能照顾你,但是今天看到你躺在病床上,我却发现我高兴不起来。”
他有气无力的笑,但忽然平静了,没有了最初的恐惧和害怕,有的只是前所未有的疲惫,他撑了这么久,是真的累了。
在生死面前,有很多东西都渐渐变淡了,她有她的想法和灵魂,她一直都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他不能打着为她好的名义,一味的替她做决定沮。
知道的,知道了;不知道的,也知道了,人生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曾经那么竭力想要遮掩的伤口,有一天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暴露在众人面前,而那些人里面还有一个她,绝望痛苦又能如何,他有记忆橡皮擦,可以肆意擦掉他的过去,但别人没有,而没有,就只能默默承受。
承受的那个人是她,他又怎么忍心呢?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飞扬,我能握着你的手吗?”
他叹气:“……过来。”
她迈步走过去,步伐艰涩而凝滞,坐在床边,她握着邵飞扬的手,贴在她的脸上:“这双手,我一直想要紧紧的握着,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也是,我们永远都不要再分开了,你说好不好?”
他任由她握着他的手,没有说话,很久之后才道:“你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吗?”
“……嗯。”
他苦涩的说道:“余音,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以后又怎么能够照顾你呢?”而他又哪里来的以后?
“以前你照顾我,以后换我照顾你。”她像小时候一样,不理会他的意愿,执意的跟他十指交握,那么亲昵的姿势中透露出决绝和坚定。
“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这对你不公平。”邵飞扬话音未落,已经抽出了自己的手指。
季余音慌了,胸口起伏,她想说什么,话语却哽咽在喉间,但她面对他,总要说些什么才行。
“飞扬,你知道我来见你的时候,我都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从十岁到十六岁,我和你一起共进退,我和你呆在一起的时间比我父母、兄长还要多,你每天跟在我身后,默默的守护着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邵飞扬三个字就深深的扎进了我的心里。我时常生你和吴海棠的气,偏偏你每次都对我很疏离,我那时候心里空荡荡的,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我甚至在想你死了才好,你死了你就永远都属于我了。”“飞扬,你看我甚至诅咒过你,我是不是很坏?但我不想你死,我宁肯你真的和吴海棠在一起,我也不愿意你出事……”
此刻的季余音很害怕邵飞扬把她推离人生之外,但她又能怎样?她只能无助的看着他,忽然在想,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像如今她的心情一样?他只怕比她更绝望吧!一边是他的病,一边是隐忍的爱,他那时候定然比她痛上千倍万倍不止,这么一想,她如今受点苦,又怎么算的上是苦呢?
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唯有紧紧的握着邵飞扬的手,低着头,生怕眼泪控制不住缓缓滑落。
邵飞扬笑了,那笑虽然悲伤,但依然笑意融融:“傻丫头,我死了灵魂在天上看着你,我活着,这颗心也永远都是你的,除了你,我哪有力气再去爱第二个人,也没那个时间去爱第二个人了。”
“那就不要爱别人,别排斥我的靠近,让我陪陪你,我从小就爱你,你给我个机会,至少让我陪着你。”她声音在颤抖,眼底都是泪花。
他温柔的盯着她,“跟我在一起,你会很累的。”
“跟你在一起,我怎么会累?”他话语很短,可是却钻进了她的心里,那里有着浓浓的痛。
他缓缓说道:“上次我跟你约定去看歌剧《图兰朵》,我衣服都换好了,我甚至想去你学校等你,可是快到学校的时候,我忽然忘记了我要干什么,想了很久,记忆出现混乱,我就到餐厅等你,我以为我穿成那样是为了要和你一起共用晚餐,那次害你白白等了半个小时。像这种情况,以后会越来越常见,甚至会越来越糟糕……”
她眼泪滑落,脸上却有笑容:“没关系,以后你干什么,我都跟你在一起,我每天提醒你,你就不会忘记了。”
她之前竟然还生他的气,她恨不得骂上自己千百回。
“没用的,我甚至不记得回家的路,我原本打算等你过完生日再离开加州的,但是你看到了,我连出门都成问题,现在是出门,以后健忘会更加严重……”
她阻止他的话语:“飞扬,不要说了,我不在乎,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活着,爱情也好,亲情也罢,你早已融入到我的血液里,别对我这么残忍,即便你说的都是以后会发生的事情,也请你不要现在就告诉我。”
邵飞扬没有再说话,他们静静的看着彼此,然后在那目光里看到了坚定,他目光下垂,落在了她的手上,她紧紧的握着他,似乎再也不肯放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