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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淑女当家-第67章

小说: 淑女当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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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世子问了三句话:“少夫人好吗?”

    “好。”小豆子想,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萧世子关切:“哭得好些了?”

    小豆子颦眉,有哭过吗?有的,大公子初回来那天晚上,少夫人喜欢得哭了。忙点头:“已经不哭了。”

    一管子药送过来,萧伦颉担心地道:“这药,管棒疮最好,”小豆子才要接,问是给石涉的,听到光华灿烂的世子道:“劝少夫人,她嫁个莽汉,也没有办法!”

    长叹一声,世子继续独自去孤单。

    小豆子晕头晕脑把药拿回来,再一五一十的转述了世子的话,一个字也不少,也不多字。澄心琢磨小半天,弄明白意思后,气得变了颜色,让人请石涉回来。

    “为什么回来的?”澄心气冲牛斗。

    石涉回来,就是到处喝酒,酒有八分才回来,还没有想起来他说过的话:“为看你才回来。”

    “胡说!”一个东西飞过来,石涉接住,是一管子药。澄心嗓音都变了:“分明是乱疑心!”她步步逼近:“说,你的王妹妹又说了什么?”她撇嘴冷嘲热讽:“我都找不到你的地方,她就能找到!”

    石涉忍无可忍,提到王雪兰他也来脾气:“好好的,又提她!我问心无愧,对得起你!”澄心见他变脸,更生气:“提她你就不一样!亏你还无愧,那时候你坐在她床前,一勺一勺地喂,”石涉打断,把实话说出来:“所以她那时死了,我也不放心上!”

    如霹雳弦惊,又似惊雷忽止!

    寂静过,澄心吃吃地问:“你……再说一遍。”

    石涉也醒过神,拥她入怀。在她耳边低声道:“她喜欢我。与我何干?你不喜欢落花。落花又多无辜!澄心,我若不去,怕她死了,王家父子会怪我。我去了,那年她就死了,我再无责任!”

    郑澄心是善良的!她认为自己丈夫也是善良的!为这一番话,澄心呆住好半天。石涉坐她对面,阴沉着脸看她面上回过魂。也不客气地发问:“你为什么见萧世子!”

    澄心才从呆若木鸡中过来,本能也来了一句实话:“他殷勤地为我帮忙,不还是为了你!”石涉哑口无言。没想到小妻子说出这句话的他也过上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答应你留下我?”澄心笑得讪讪:“没有,他是个外人,又是个官,我怎么能先说,我就寻思他对我有求必应,又不是那邪气人,只能是为着你,为什么。我还弄明白,你就回来了!”

    “找打吗?背着我出去会他!”石涉吼起来。

    澄心这一回没顶他。往外面看:“咦,花又落了好些。”她一个人嘻嘻笑起来。石涉没好气:“傻子!”

    虽然澄心表明心迹,可石涉还是按自己原定的想法来。回来没几天,秋高气爽的一个早上,石涉带澄心辞别父母出来。澄心雀跃如小鸟儿:“真的回京,带我回京,怎么昨天晚上没有说?你坏死了,才告诉我。”又步子迟迟:“你骗我的吧?”

    “当然,骗别人无趣,骗你我才喜欢。”石涉面无表情,一手拎着个包袱。澄心从他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认命了:“算了,陪我城外逛一圈也知足。”

    门外,一辆车,两匹马,皆是石涉的战马。

    就两匹马,一辆车。除外,再无别人。澄心灰了半截的心,想这个人就是骗自己的,哪有出远门不带一个家人的,而且,就一辆车。

    见石涉弯腰放包袱入车,澄心强打精神在后面问:“我一个人坐车,一匹马就足够。”石涉回身拍拍其中一匹马:“这马老了,随我这些年,我这是最后一回带它出门,”再拍另一匹:“回来,我就换这一匹。”

    新马,精神抖擞。澄心,无精打采:“哦。”原来还是要走的。上车后,见半车东西,留一块地方,给澄心坐,也可以卧。车行出城,澄心才重新有喜欢,想这个人好歹也回来了,和他生气也无用。

    伸头看景色。

    马拉着车,走得飞快。两匹马皆受过训练有素,官道路又好,虽快也稳。这一走,就是大半天。澄心睡到中午醒来,出来打尖时张口结舌:“这是哪里?”

    “回京。”石涉让她站旁边,自己在车里取出澄心的茶碗筷子,对附近的野店努努嘴:“打尖去!”

    澄心尖叫一声:“真的回京!”

    石涉调侃她:“夫人小声些,我是不怕你吓,只怕你惊到孩子!”又努努嘴。小店外面,有两三个孩子往这边看,果然是受到惊吓。

    澄心吐吐舌头,快乐溢满身怀。开开心心跟着石涉进去,问:“没有家人就我们?”小二来迎客,石涉安置澄心坐好,要来热水熟练地烫洗澄心的碗筷:“路上我侍候你。”澄心又快乐地过上好一会儿,才想到,来接石涉手中的碗:“我来。”又道:“你的忘记取了,”看着车:“我去取。”

    石涉不让她去,桌上有店中的大粗碗。自己取一个:“我用这个,你呢,”他斜着眼睛:“京里的娇姑娘,我石家的小娇妻,当然不能用这个。”澄心故意高高嘟起嘴:“你能的,我全能。”石涉故意吃惊:“是吗?”他坏笑悄悄道:“一会儿你赶车,我睡觉。”

    澄心:“哼!”

    下半天,澄心不舍得睡。对这一路很是憧憬:“晚上住哪里?”看田野金黄:“睡野外?”石涉懒洋洋:“你能呢,夜里你看着。”澄心噘嘴:“猜谜儿吧。”面上先自己红了,石涉哈哈大笑,用马鞭杆儿捅进车内晃几下:“羞你的吧,就记得这个!”

    “我还记得呢,”澄心笑靥如花:“记得你那时给我一个饼子,比我自己的好吃的多。”石涉微笑:“那时不知道你是澄心时,应该多给你几巴掌,免得现在为难。”

    “为难什么?”

    “生你的气,又不愿意打,”石涉叹气:“早知道那时候,怎么不多欺负欺负你。”澄心瞪眼睛:“你欺负得还少?”

    她面庞出了车帘,不服气地质问。石涉笑得古怪,引导着澄心神思:“依我说,还是欺负少了,是不是,不然,你怎么还没有孩子?”

    那一头花翠的脑袋缩进去,不服气地又哼一声。(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路上行人欲断魂
    天下起小雨,越离京中近,离北方就越近,天冷得很快。秋雨绵绵,不期而至。澄心坐在车里,风吹不到,雨打不着,官道无人时,打起车帘,肆意欣赏景色。

    她从没有想到日子可以这样过,只身和石涉一个人上路。在澄心的观念中,没有家人,又是个妇人出远门,超出她的想象。

    但是太快乐!

    她在车中倚着车壁坐,背后放着一个枕头。双膝微曲,怀中抱着点心盒子。小小三层百宝箱,可抽出来。一格一格的,不是蜜饯就是点心。

    拿一块送到石涉唇边,头上淋上几点秋雨,才发现石涉面庞上全是雨水。他坐在外面赶车,有油衣,但迎风的时候,雨水全打在他面上和身上。好在他身上是军制的油衣,衣上倒没有淋湿。

    澄心心疼他:“你坐进来一些,这马乖,自己会走。”石涉反手推她:“下雨路泞,这路我还是前几年走过,如今不熟悉,万一有个坑陷进去惊到你。”澄心在他身后嘟嘴坐着:“那你淋病了可怎么好?”又眉开眼笑:“那我就侍候你。”

    “我会病!你小心自己,别病了!”石涉也不拂面上雨水,他坐在雨中如坐春风中,不慌不忙赶着车。

    中午没有野店,自己带的东西打了尖。近傍晚时,见有住处出现。澄心拍手:“果然你记性好!”石涉看一眼那地方,是个香火不盛的旧庙。但是殿堂大,可以进马车。他道:“这和尚不知道在不在。那一年我跟你后面进京。他哄了我好多酒喝。说香火不好,有还乡的意思。”

    马车近前,见庙更破败。澄心用心看:“像是还有烛火?”石涉却早看清楚,叹气道:“那不是烛火,那是火堆。”

    火苗子,大得多。

    这庙中有避雨的人,七八个左右。有夫妻同行,有老者独行。一家生了一堆火,有四堆火。正在谈论天气,兼做晚饭。见轰隆隆响,一辆马车长驱直入,都站起来:“怎么回事?”

    石涉下了马车,对他们团团作了个揖:“不妨事,我带妻子还乡,和各位一样,在此避雨。”大家这才放下心,有了笑容:“原来却不是劫道的。”

    澄心在车里笑得花枝乱颤。

    石涉身上有剑。这野地无人,难怪别人想错。

    有一个老者殷勤指点:“那一角干净。马车在那里最好。”石涉依言赶过车去,从车里扶下澄心。

    澄心下车,大家眼睛一亮。顿时对石涉的畏惧心冲淡不少。

    见一个少妇,却是绸衣服。几枝钗环皆镶有东西,华丽又有光泽。一对夫妻在吃饭,都年青在二十岁上下。女的扫了澄心几眼,讪讪对丈夫道:“这钗子却好,”做丈夫的只埋头吃饭。那妇人由不得又看澄心一眼,对自己丈夫再道:“镶珠子的却不好,这外面赶路招摇不好。难道,是假的?”

    做丈夫的终于忍无可忍:“吃你的饭!”

    新来的一对夫妻,引起大家眼光。

    见女的下车散散走动,想来是坐车久了散一散,却不帮忙。庙外野枝子多,男的没一会儿砍来一抱柴。秋雨绵绵而细,打湿树枝树叶。别人家生火时全艰难,先起浓烟,再起着起来。见这个男的孔武有力,有心看他笑话,看他怎么生火。

    石涉砍来的,是一整个树干。腰中有剑,怎么舍得劈柴。手在车座下摸了一下,抽出一个东西。大家又吃一惊,男人们往怀里摸,出远门的,也有带的有刀,却是小刀。女的有两个惊呼一声,把身子往后面靠靠。

    澄心忍住笑,竭力不笑。

    石涉抽出来的,是一把钢刀!

    “唰啦”一声抽出刀来,明亮闪光。老者像是见多识广的人,微笑道:“这刀值几十两银子。”石涉手起刀落,先劈去树干外湿了的树皮,头也不抬回答老者:“三百一十两。”老者也闭上嘴,这人当众炫富,也不怕别人打他主意。

    见他刀法利落,没几下子树干变柴,取出火石,一下子打着了火。很快,火升起来。大家都有了好奇心,不时看他。

    石涉拢好火堆,并不先让妻子坐。先去车里搬下坐垫,安置火堆旁,再对澄心道:“坐这里。”澄心坐下来,仰起面庞娇滴滴:“给我吃什么?”

    “这雨大,没处打猎,你将就着吃。”石涉回她话,车里再取下一个竹筐,里面找出银吊子,又是一个木盆,外面有井,打来水,自己带的有米,淘米放在茶吊子上,放在火上煮。女的分毫不动,男的忙个停,更吸引别人眼光。

    见茶吊子翻开后,清香扑鼻而来。老者先大大方方来看:“煮的什么?”见粥色碧绿,老者大约猜出这一对人不寻常,笑一笑回去。又有一个人来看:“煮的什么?”却不认识:“哎哟,这是青菜粥?”

    澄心不回话,石涉对他笑:“碧畦米。”

    那人看了一会儿,回去了。

    每一个人都来看过,这粥也好了。另外有碗,细瓷红釉,小巧玲珑。车里,又搬一个矮几下来。老者忍不住笑:“你这车里东西倒多。”话音未落,见两道目光如箭,警惕地看他一下,石涉慢慢道:“是啊。”

    几上放好粥,又有几样小菜,又是几个油纸包,火上烤上大饼,取出酒葫芦,石涉慢慢喝起来。问澄心:“你要不要,可以怯寒?”澄心只吃自己的粥,微笑:“我不却爱,为你爱,才试一试,还是不爱。”

    他们占据了一角,隔着火堆,别人也可以看到他们不时低语,含笑融融。火,更添加几分温暖。

    饭后澄心不动。石涉搬出去洗干净。再烧热水。命澄心到车里去,一盆一盆往里送。众人知道是洗漱,不能看又忍不住不看。有两个妇人白眼自己丈夫:“打水来,我也要洗一洗。”当丈夫的不耐烦:“出来哪里讲究去,你用什么洗?哪里来的东西!”

    澄心在车里,还是甜蜜的笑起来。

    因有女客们在,石涉避到车后擦洗过,换了衣服。再出来时,人人眼前一亮。知道这青年五官端正,但刚才雨水淋漓,泥泞在身,总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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