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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九重紫-第2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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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退步的帘子一撩,蒋撷秀走了进来。

她大胆地望着蒋家四太太,直言道:“舅母要把我嫁到柳州去吗?”

“怎么可能。”蒋家四太太轻言,拉了蒋撷秀的手,感叹道,“蒋家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嫁到行武之行,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难道这样的例子还少吗?只是我们受定国公府供养,为定国公府出力,本是应该,也就没有理由抱怨责怪。现在蒋家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祖宗的遗愿,我们已尽力了,以后,我们得为自己活着了。先前定下婚事的就不说了,你们几个,你大伯母和我的意思是一样的,想把你们都留在身边。”

蒋撷秀眼睛一眼,接着眼泪就籁籁地落了下来,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欣慰地喊了声“四伯母”。

“傻孩子!”蒋家四太太上前揽了蒋撷秀的肩膀,低声道,“你把东西交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的心愿,我们家虽然落魄了,可有你大伯母在,就不会让你们吃了亏去。”

蒋撷秀点头,泪眼婆娑地笑道:“还有四伯母!”

蒋家四太太呵呵地笑,道着“我可比不得你大伯母有勇有谋”,掏帕子出来让蒋撷秀擦眼泪,“今天客人不少,可别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蒋撷秀颔首,见脸上没有了什么痕迹。这才出了宴息室。

蒋撷英靠在退步屋檐下的柱子前,正望蔚蓝的天色发呆。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对蒋撷秀点了点头。

蒋撷秀顿了顿,走了过去,和蒋撷英肩并着肩靠在了柱子前,学着她刚才的样子仰望着天空,轻声地道:“你在看什么呢?”

长方形的天空,有一群鸽子飞过,鸽哨尖锐的声音打破满院的宁静。

蒋撷英望着天空,喃喃地道:“我在想。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看看京都的天空……”

还有人。

她在心里默默地道。

手轻轻地拨了拨戴在手腕上的一串沉香木手珠。

蒋撷秀回过头来,目光在她的手珠间停留了片刻。

她还记得,那是四年前的元宵节。他们还是定国公府的小姐,英国公府世子爷宋砚堂来给她们的祖母祝贺,除了给长辈敬献的礼物,她们姐妹每人都得了一串沉香木的手珠。

含珠表妹转手就把它丢在了镜奁里,她则喜滋滋地放在了枕头下。十四妹却戴在了手臂上,日日夜夜不离身。

所以抄家的时候,她们的手珠都丢了,只有十四妹的手珠保留了下来。

可尽管如此,又能怎样?

她抬头望向了天空,低声道:“表嫂长得漂亮。人也很好……看表哥的样子,对表嫂也疼爱有加……他从前是抬脚就走的人,打发个小厮过来问问已是好的……现在却每天下了衙来接表嫂……他过得很好……”

可心眼中到底浮现一层雾蔼。心里也泛起一股酸意。

蒋撷英却想起姐妹们一起藏在冬青树后面偷偷看哥哥们射箭被发现,她和姐妹们一起哄笑着躲进了假山,十三姐跑得最慢,被逮住了,却不慌不忙地站定。一双大眼睛转也不转地盯着宋家表哥,嘴里却道:“我看哥哥们的箭都射得来。特意来给哥哥们喝彩的。”

她不由抿着嘴笑了笑。

从前的种种,都如绮美的梦境,现在,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是啊!”她衷心地道,“知道表哥他们过得都很好,我也就没有了什么牵挂。”

有说笑声隐隐传来。

蒋撷英笑着站直了身子,轻轻地掸了掸衣襟,道:“十三姐,应该是有客人来了,我们出去招待客人吧?”

蒋撷秀笑着应“好”,姐妹俩亲亲热热去了堂屋。

※※※※※

蒋骊珠第三天回门,蒋家女眷第四天离京。

离京的时候曾经去参加蒋骊珠婚礼的人家都知道了蒋家四太太决定把其他的几个女孩子都留在濠州,还有总角之年的几个弟弟也有个依靠。

尽管如此,宋翰并没有摆休。

他跪在英国公府的正院里,求宋宜春做主,给他求取蒋家的女儿。

用他的话来说,能够和外家亲上加亲,蒋夫人地下有知,想必也会觉得欣慰,点头同意。

一时间,宋翰孝顺的名声不胫而走。

宋宜春把宋墨俩口子叫到了书房,似笑非笑地对宋翰道:“可惜撷秀和撷英都已经许配人家了,你想娶你表妹,只怕还要等几年。”

蒋家的其他几个女儿,都还小。

宋翰却道:“只要父亲答应让我娶蒋家的女儿,我宁愿等几年。”

他斩钉截铁的语气,让窦昭不由心生疑惑。

宋翰爱慕蒋撷秀,想娶蒋撷秀为妻,情有可原。可蒋家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了他,他也因此而博了个“孝顺”的美名,为什么还坚持要娶蒋家的女儿为妻?而且听他这口气,好像只要是蒋家的女儿就行了,那他到底是真的爱慕蒋撷秀还只是因为蒋夫人曾经想把蒋撷秀许配给宋墨呢?

第四百零二章遗贵

两世为人,让窦昭明白,有些事只有时间能证明。

她把这件事交给了若朱盯着。

因为陈嘉回来了。

他虽然衣饰整洁,眉宇间却难掩疲惫。

给窦昭行过礼之后,他低声道:“遗贵姑娘嫁的那人姓韦,名全,字百瑞,比遗贵姑娘大八岁。江西人士,父亲曾在清苑县做过县丞,早丧,家无恒产,靠着嫁给了个坐馆秀才的胞姐过活。十五岁的时候,姐姐去世,他又因细与姐夫口角,被姐夫赶出家门。他举业无望,又身无长物,就投在了清苑县的乡绅贺清远做了门客。

“贺清远有个儿子叫贺昊,两年前来京都院试,韦全和贺家的一位管事奉命一路打点。贺昊当时租住的院子就在离梳子胡同不过的鞋帽胡同,那韦全不知怎地和黎氏认识了,又哄了黎亮把遗贵嫁给了他。”

窦昭愕然,道:“这么说来,那韦全和黎家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是个靠人赏饭吃的闲帮喽?”

“他虽和黎家没有什么关系,但这人还有几分手腕。”陈嘉委婉地道,“当初黎亮也曾亲自去清苑县打听过他,他这几年跟着贺清远,不仅挣下了一间半亩的小宅子,还在乡下置了十几亩田,而且人长得十分周正,行事也大方,韦父在清苑县做县丞的时候,结了不少善缘,他在清苑的名声还是不错的。”

窦昭皱眉道:“既是如此,黎亮和黎氏又是为何争吵?”

陈嘉轻轻地咳了一声,才压低了声音道:“遗贵姑娘嫁给韦全之后,和韦全也称得上琴瑟和鸣。只是今年正月十六那天灯市,韦全带着遗贵姑娘出门赏灯,遗贵姑娘突然就走失了……”

窦昭骇然。道:“人怎么会走失的?韦家可报了官?官府怎么说?”

陈嘉没有想到窦昭会这么激动,忙道:“夫人且安,我已把遗贵姑娘安置在了离这里不远的隆福寺,您要是想见她,我随时可以把她悄悄送进府来。”

窦昭听着他话里有话,面色一肃,凝容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要隐瞒,仔细地跟我说说。”

陈嘉揖手应了声“是”,道:“那韦全即是贺家的门客。少不得要讨贺昊的欢心,一来二去的,就和那贺昊有了首尾。他成亲之后,贺昊还和从前一样在韦家进进出出。遗贵姑娘容颜出色,被贺昊看在心里。就生出异样的心事来。

“他先是拿出的段去哄遗贵姑娘,被拒后,就打起了韦全的主意。

“韦全虽是个荤素不忌的,但让他让出遗贵姑娘,他还是不愿意。

“贺昊就许了他很多好处,不仅把自己名下一百亩的良田记在了韦全的名下,还把韦全从前的一个相好赎了出来送给了韦全。有了那相好在韦全耳边头枕头风,韦全很快就改变了主意。

“元宵节那天,他借口带遗贵姑娘去保定府观灯,把遗贵姑娘带到和贺昊约好的地方。把遗贵姑娘送给了贺昊,对外谎称遗贵姑娘走失了,还在保定和清苑都报了官……”

窦昭忍不住骂了声“畜生”。

毕竟男女有别,和窦昭说这些。陈嘉还是有点尴尬的。

他低下头喝了口茶,这才又道:“贺昊娶的是自己姑母的女儿。姑母们家又陪送了大笔的田庄,还给贺昊生下了两个儿子,贺昊根本不敢把人带回家,就把遗贵姑娘养在贺家在保定府的宅子里。

“遗贵姑娘开始宁死不从,后来知道是韦全把她送给贺昊的,又被贺昊用了强,就开始不吃不喝。

“那贺昊就住在了保定府,天天伺候着。

“时间一长,贺远清起了疑心。

“他一开始还以为儿子在外面养了个狐狸精,瞒了家里的人来捉奸。

“待看到遗贵姑娘,就起了歪心,从自己儿子手里夺了遗贵姑娘。

“贺昊不服,把事情捅到了自己的母亲那里。

“贺太太就趁着贺远清出门,让违全写下了卖妻书,悄悄带人将遗贵姑娘绑了,卖给了一个路过保定的行商。

“遗贵姑娘不从,在客栈里自缢不成,正好遇到我找了过去,我连吓带哄,给了那行商三十两银了,将遗贵姑娘买了下去,悄悄地带回了京都。”

陈嘉说着,打量着窦昭的神色:“因不知道夫人要怎样安置遗贵姑娘,就没敢贸贸然地把遗贵姑娘带过来……”

窦昭也不知道怎么安置这个叫遗贵的小姑娘好。

不收留她吧,她没有个去处。

收留她吧,她生母和亲舅舅都在世。

窦昭道:“那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吗?”

“很漂亮。”陈嘉说着,脑海里浮现那张如雨打海梨般苍白却凄婉动人的面孔,忍不住道,“我看着,和世子爷倒长得有几分相似。”

窦昭猛地一跳,不禁沉声道:“你可看清楚了!”

陈嘉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道:“若是夫人不相信,哪天我可以把人带出来,夫人悄悄地看上一眼。”

窦昭自然相信陈嘉的眼光。

她突然觉得这件事已经不是她能扛得下来的了。

窦昭想了想,对陈嘉道:“你先回去。小姑娘那里,派人好生看着,不要有什么闪失。这件事,待我和世子爷商量过之后,再做打算。”

陈嘉猜到遗贵是宋墨同父异母的妹妹,他怎敢多问,恭声应是,退了下去。

等在门口的虎子立刻迎了上来,他低声道:“夫人怎么说?”

陈嘉狠狠地瞪了虎子一眼,沉声警告他:“这也是你该问的话?”又道,“你亲自带几个人去隆福寺那边,好吃好喝地把那小娘子供着,千万不要让那小娘子有个什么不测……至于其他的几个人,每个人给笔封口费,我把他们介绍到南边的同僚那边当差。让他们再也不要回京都,如果再遇到我,小心刀剑无眼。”

虎子吓得缩了缩头,但还是忍不住道:“您不是说夫人也许要用这小娘子对付英国公吗?知道的人岂不是越多越好?他们都是跟了我们好几年的人……”

没等他说话,陈嘉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吓人,声音越是阴恻恻的:“想活命,就不要乱说话。”

虎子跟了陈嘉这么多年,陈嘉就是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这样打过他。

他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声应喏,飞快地跑进了人群里。

陈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窦夫人的样子,不像是要用遗贵对付英国公府的样子。这件事显然比他想像的要复杂的多。

他这样一头扎了进去,到底是祸还是福呢?

不知为什么,他脑海里出现他初次见到遗贵时的样子。

她双肘抱胸,瑟瑟发抖躲在客房阴暗的角落里,那惊恐的目光,就像一只围攻的幼兽,可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青一块红一块的,就像一块美玉被人为的损坏了一样,让人生出几分心疼来。

陈嘉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贵女又如何?

越是长得伶俐,越是难以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下去。

他叹了今天的第三口长气。转身牵了马,慢慢地离开了巍然显赫的英国公府。

窦昭在宋墨的书房外面徘徊良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宋墨说这件事。

瞒着他,又不甘心让他这样被蒙骗;告诉他。又怕他知道了伤心。

倒是宋墨,等了半天也不见窦昭进来。就好比一双鞋子脱了一半,另一双鞋子还没有落地的声音,让他心焦不已,手中的公文也看不下去了,索性自己撩帘出了书房,站在书房的台阶上笑着问她:“你是不是等我来请你你才进来?”又打趣她,“今天的天气虽然不错,可风吹在身上却有点热,你就是想我出来请你,也要换个阴凉些的地方才是,也不用站在院子中间受罪啊!”

窦昭失笑,不由横了他一眼,心情却舒缓了不少。

她和宋墨在书房坐下,斟酌着将这件事告诉了宋墨。

宋知道窦昭在查黎家的事,窦昭向来有自己行事的风格,他对窦昭非常的信任,并没有过问。此刻听了窦昭的话,他非常的惊讶:“你说,那小姑娘和我长得有几分相似?不可能吧?就算是父亲在外面养的,他要抱回来,又是个女孩子,不过是多几口饭,多几件衣裳,出嫁的时候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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