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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九重紫-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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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软了下来不说,还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你这家伙!”窦昭哭笑不得,横了宋墨一眼。

宋墨微微地笑,把脸贴在了窦昭的胸口,低声道:“寿姑,你以后不要说那样的话了,我听了难受。”

窦昭心里刹时软得能滴出水来。

她温柔地搂了他。

“是我不对才是。”宋墨向她道歉,声音显得有些郁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挺能容人的,可只要一想到我的好意你不领情,我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以后我要再这样,你别搭理我,让我一个人在小书房里呆会就好了。”

窦昭听着眼睛都快要落下来了。

宋宜春要杀宋墨,宋墨曾经质问过宋宜春,宋宜春不说,宋墨也从此不再问,和宋宜春行同陌路,何曾向宋宜春去解释什么?这本是宋墨的性格,此时却怕她误会,把自己的心思摊开给她看,对她毫不设防……

窦昭亲吻宋墨的头顶,低声笑道:“我怎么舍得!”

宋墨抬头,满脸的惊讶。

窦昭蹲下身来。把脸贴在他的手掌,声音低缓却又坚定再次笑道:“我怎么舍得把你丢在小书房里。”

“寿姑!”宋墨错愕,但这错愕很快就变成了狂喜。

他一把抓起窦昭,像举小孩子一样的把她举了起来:“寿姑,寿姑!”

窦昭真怕他把自己丢了起来,忙搂了他的脖子:“别,别,别,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哦!”宋墨眉开眼笑。小心翼翼地把窦昭放在了炕上,深情地望着她,喊了声“寿姑”,吻上了她的唇。

好像和宋墨相处起来也不是很难!

窦昭闭上眼睛,缠绵地回应着宋墨。

先不说宋氏俩口子的那一室春光。且说景国公府虽然只主了近支姻亲,却也席开十五席,隔着水榭搭起戏台子唱着堂会,热闹又喜庆。

窦明上前给景国公夫人敬了杯酒,就起身要告辞:“婆婆身体微恙,独自在家,我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听戏也不安心。改天来陪夫人摸牌。”

景国公夫人就有些不高兴,可人家拿了婆婆做伐子,她不放行,好像她一点也不关心亲家的身子骨似的。

“哦!”她忙关心地道。“你婆婆病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去看看亲家母。你快回去吧,好生照顾你婆婆,我忙过这一阵子就去看她。”然后吩咐魏廷珍送窦明。

“不过是有些脾胃违和。消消食就好了,哪好意思吵了亲戚们。”窦明大方得体地和景国公应酬了几句。随着魏廷珍出了水榭。

魏廷珍急道:“母亲到底怎样了?怎么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你回去跟母亲说一声,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侍疾。”又问窦明,“家里还缺不缺什么?明天我一并带了去。”

“真没什么。”窦明淡淡地道,“就是积了食。”

魏廷珍倒不怕她隐瞒病情,横竖等会会见到魏廷瑜,问他就是。

两人出了二门,魏家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门前的槐树下。

魏廷珍没有看见魏廷瑜,奇道:“怎么不见弟弟?”

窦明道:“他还有应酬,母亲那里,有我照顾就行了。”

魏廷珍满意地点了点头,觉得窦明终于有点魏家媳妇的感觉了,刚才的怒气消散了不少。

她看着窦明上了马车,转身回了水榭。

窦明却吩咐车夫:“去静安寺胡同。”

她的嫁妆虽然比不上窦昭丰厚,可比起一般官宦人家的姑娘却强了不是一点两点,她本是聪明人,嫁过去不过几天,就用银子把魏家上上下下都给砸昏了,没有谁不巴结的。

车夫高声应“是”,一抖缰绳,马车拐过一个弯,往静安寺胡同去。

窦世英不太喜欢应酬,下衙就回了家,进门却看见小女儿窦明冷着张脸端坐在正房厅堂的太师椅上。

他不由愣住,还以为那里坐的是王映,以为自己回到了很多年前,每天回到家,就看见王映雪这个样子等着他回来,然后就是一顿争吵。

窦世英摇了摇头,长吁了口气,走了进去。

“你怎么坐在那里?”他把官帽递给随身的小厮,“你怎么回来了?瑾瑜呢?他没有陪你一起回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窦明已经跳了起来:“爹,我也是您的女儿,为什么您心里只有窦昭一个人。您知不知道,外面都在传,您给了窦昭二十几万两银子的添妆……我知道,那是窦昭应得的,可您有没有想到过我?魏家的人听了会怎么想?魏家的人问起来,我又该怎回答?难道您让我说那是我是妾生子,窦昭名下的产业是您买我母亲扶正的钱?当初两家过礼的时候您没有把那些产业名礼单上,您为什么不好事做到底,悄悄地把那些产业还给窦昭就行了,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让我不好做人!”

她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您都不知道,我今天去景国公府吃酒,人人都捧着窦昭,还不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有银子……”

窦世英愕然,随后心疼起窦明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他有些笨拙地安慰着窦明。“你不要这样说你姐姐,你也知道,你姐姐因为那一抬银票,家里都遭了贼,我们哪敢把你姐姐名下的产业宣扬出去?可能是前些日子你三伯父和你三堂在颐志堂对账,被人知道,传了出去。”

窦明渐渐收了泪水,道:“父亲,您也照着窦昭的嫁妆。给我五万两银子的添妆吧?”

这样一来,她在魏家面前就有了个说法。

窦世英笑容有些勉强,道:“现在家里只怕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窦明一听,怒火又窜了起来:“父亲,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家里一年也有五、六万两银子的收益。我又不是要和窦昭比,我不过是想给魏家一个交待而已。你前手把银子给了我,我后手就还给您,魏家难道还能清点我的陪嫁不成?”

窦世英听了微微皱眉,道:“魏家就这么看重你有多少陪嫁?要知道,你的陪嫁已经不少了!”

窦明听了冷笑:“谁还会嫌钱多!要说魏家这样,也是您惯的——您要不是给姐姐那么多的陪嫁。魏家能得陇望蜀吗?”

窦世英听了这话,很不舒服。

他仿佛看见了另一个王映雪。

总是指责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的地步。

窦世英不禁道:“夫妻相处,最要紧的是相互体量。你姐姐是嫡长女,她的嫁妆多一点,魏家有什么好挣的!”

窦明脸色发白。

原来父亲心里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窦昭是堂堂正正的嫡长女,自己是见不得光的妾生子。自己天生就是要给姐姐让路的。

她扬手就把桌上的茶盅扫到了地上,直着脖子嚷了起来:“那我算什么?你算什么?你们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怎么不在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把我给掐死在血盆子里?你们做的好事。如今却要让我背这过失,凭什么?凭什么?”

窦世英面如纸白。

“你!”他嘴唇发抖地指着窦明,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颓然地坐在了太师椅上。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高升眼睛冒火。

七太太自己不好,把五小姐也给教歪了。

他知道窦世英素来心软,对两个女儿更是如珠似宝,可今日不同往昔。就在上次四小姐回门的时候,他家里的听见五太太问四小姐,五房想做主张七老爷纳房妾室,四小姐当时拒绝,说纳妾的事,还是由七老爷自己做主,但她会劝劝七老爷的。

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明镜似的。

这么多年,七老爷这么苛刻自己,就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死去的七太太。

如果四小姐开了口,七老爷说不定真的纳个姨娘,到时候七房也就有了承嗣的。他怎么能凭五小姐把家里给搬空了呢?以后小少爷还读不读书?娶不娶媳妇?考不考进士?

破天荒的,他端了茶上前,劝窦世英:“七老爷,你觉得对不起七太太,结果七太太换了四小姐的婚事。现在,您又觉得对不起五小姐……若俩口子过日子,全靠钱维系,一山望着一山高,就算是金山银山,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这件事,您还得多思量!”

高升的话还没有说话,窦明一盅水就迎面泼在了高升的脸上。

茶叶挂在他的鬃角,脸上。

高升却置若罔闻,眉眼都没有动一下,睁着眼睛盯着窦世英。

窦世英就想到了王映雪。

她也曾这样泼自己一头茶水。

窦世英慢慢地站了起来,凝视着窦明,道:“如果魏家要我给你添妆,你就让他们来向我要!”

窦明望着父亲,突然觉得窦世英的身姿很挺拔,而且神色间也流露出她从未见过的肃穆和庄严。

第三百四十三章怀疑(答谢加更)

窦明混混沌沌,不知道怎么回到的济宁侯府的。

进了上房,却看见魏廷瑜面寒如冰的站在厅堂的正中。

“你去了哪里?”他的声音比面色更冷,“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跑了回来,害得我到处找你,要不是遇到了金嬷嬷,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窦明一句话也不想说,直楞楞地从魏廷瑜身边走过,进了内室。

魏廷瑜勃然大怒,追了进去:“跟你说话呢!你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说我娘病了呢?”

窦明伸出手来,做了个你不要再说的手势,淡淡地道:“我们去景国公府的时候,婆婆不是说她不舒服吗?我难道说谎了?”

魏廷瑜语凝。

景国公夫人寿辰,为了给姐姐做面子,他想送个贵重点的东西给景国公夫人做寿礼,偏偏年关将近,送礼的人多,一些古玩珠宝店好一点的东西都比平时要贵三成,次一点的东西他又瞧不上眼。正好那天窦明开了库房,拿了些陪嫁的瓷器出来布置房间的陈设,他瞧着对汝窑的梅瓶不错,就提出把这对梅瓶送给景国公夫人为寿礼,并道:“就算是我买得,你折成了银子,我等会让管事送过来。”

窦明当时就发起脾气来,说他图谋她的嫁妆。

他心想我又不是不给钱,你舍不得直说就是了,用得着这样嚷嚷吗?

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母亲为了平息两人的战火,佯装积了食,不舒服,这才把窦明的火气给压下去。

现在说起这个来,魏廷瑜是两头为难,答“不是”也不是,答“是”也不是。

他甩着帘子出了门。

窦明直直地躺在床上。眼泪就这样唰唰地落了下来。

母亲怕她夫家想觊觎她的陪嫁,所以才想找个高门大户的。没想到,高门大户比那寒门小户更龌龊,寒门小户觊觎她的陪嫁,至少明刀明枪的,高门大户觊觎她的陪嫁,偏偏还要一脸正气地拿出那么多的大道理来……

明天魏廷珍恐怕就会来质问她添妆的事,她又该怎么办呢?

还有高升那个贱人,竟然当着父亲的面说数落她,好像她是回去图谋窦家的家业似的。她怎么也要想个办法让那高升吃个大亏,让他知道东家说话,可没他什么事?

这么一想。人就像在油锅上煎似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可魏廷珍比她想像的要来的得。

府里还没有掌灯,魏廷珍就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了回来,脚还没有踏进门,就急急地问前来迎接她的魏廷瑜:“母亲真的没有什么吗?你们可不要瞒着我!”

“真的没什么。”魏廷瑜怎么好把他和窦明吵架的事告诉姐姐。“你根本不用特意回府一趟。”景国公夫人不喜欢魏廷珍,除了儿子,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见不得魏廷珍把自己的母亲当菩萨似的供着,魏廷瑜从前不知道,在五城兵马司的当了一些日子的差,和景国公府走得更近了。也渐渐看出点门道来。

他一面陪着魏廷珍往田氏住的西跨院去,一面问魏廷珍:“你过来,姐夫知道吗?景国公府的客散了没有?”

“客还没有散。不过你姐夫知道。”魏廷珍知道弟弟的担心,道,“我是借着你姐夫要我去帮着换衣裳,开了库房拿东西的机会出来的——大家都说堂会唱得好,还要加唱两折。”

魏廷瑜不由叹了口气。愧疚自己身为儿子,却让母亲为了自己的事装病。

姐弟俩并肩进了田氏居住的堂厅。

田氏靠在临窗大炕上。她贴身的大丫鬟正在给她读佛经。

见儿子和女儿连袂而来,她大吃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魏廷珍笑道,“就是听说您病了,我来看看您。”

田氏不由看了儿子一眼,拿话敷衍了女儿。

魏廷珍见母亲确实是没事,松了口气,问起魏廷瑜关于窦昭添妆的事来:“……你知道吗?”

魏廷瑜刚才在酒宴上已经听到了一些议论,闻言点了点头,田氏却是第一次听见,惊愕地望女儿和儿子,急急地问是怎么一回事。

魏廷珍就把正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不由皱眉,道:“同样是女儿,窦家待窦明和窦昭怎么这么大的差别?”她问魏廷瑜,“不会是有什么事我们不知道吧?”

自从发生了姐妹易嫁之事后,她总觉得窦明的人品有点问题。

魏廷瑜心情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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