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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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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失态地哭出来。

如果是从前,知道她是为了心痛他而哭泣,那他一定欣喜若狂。可是今日,此时,他心内却只有细微到几乎不存在的浅浅波动。

他不做声,却缓缓而执着地用力,将手从她握紧了的掌心里,抽了回来。

“纨素,对不起,让你会错意了。”

“莫邪?”纨素望着自己空空了的掌心,惊愕地望向莫邪,“你怎么了,啊?什么我会错意了,你在说什么?”

莫邪抽回了手,平稳地放回自己身侧。没有刚从昏迷里苏醒过来的那种虚弱,周身的气场都只是淡淡的,“抱歉让你经历了一回等待。只是你方才说错了,就算千年前那一回,我也并未有过如你所说的那种疼痛。”

“你说什么!”纨素惊叫。

“那时正是族人的存亡之秋,我爸重伤,生死难卜;族中无人能与你抗衡,我武力从小就弱,之前更是心神俱损,便更不是你的对手——为了我的族人,为了守护对那个人的承诺,我不得不以你我之间的感情为饵,得到机会杀了你。”

“亲眼看着你在我眼前魂飞魄散,我很痛,很难过;可是却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痛。”

“我痛是因为,我终究还是杀了人,尤其是你;我难过是因为,那个人原本希望我能有更好的办法来处理那一次的危机。以杀止杀,冤冤相报,这根本永远不是她希望的局面;而我因为杀了你,而注定无颜再面对她……”

莫邪说着,浅浅而笑,“从前我曾一直迷惘,甚而自责,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真的能亲手杀了你之后,还能够苟延残喘活下来。”

“我责备自己,其实应该随你一同死去的,即便当时不能,那么等族人安稳下来,我也可将王位交还我爸或者交给莫言,然后陪你一起去死……可是我为什么竟然没能做到?甚至,从未这样想过?”

“我只知道,那千年过来,虽然浑浑噩噩,虽然难熬,可是我却清楚地知道,我必须要活下去——不曾为你的死痛不欲生,却要为了千年后的今天,忍住所有的寂寞。”

“直到此时,我终于明白了那样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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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解释】

大家看到某苏给虫生安排凌迟之刑,会觉得不理解?

首先大家要明白,什么样的罪行才会凌迟。是要十恶不赦的罪行,如谋反、大逆、叛国……袁崇焕死于叛国的冤枉,前世的虫在人们眼中是妖女,是助契丹打败后唐的罪魁祸首,所以必定会给此刑,而绝不可能只是简单的斩立决;

其次,凌迟作为刑罚的名字,正式出现在五代。咱们提到的后唐,正是那个时代;

再次,关于风姓祖先女娲娘娘的死,也有传说是她死后,灵魂升天之后,肉身被分成一块块被吞吃。这是因为原始社会有吃掉先人或者受尊敬的人觉得有安全感……虫被切割,血还沾着面饼被百姓吞吃,虽则残酷,却是留下仁念在百姓心中。

所以内,这个安排其实是某苏在充分考虑了律法、历史与传统文化背景之后的一个综合安排,不是随便来的哟,大家明白了吧?

【稍后第二更。】

结局3:结愿

莫言背沫蝉回到莲花寺,眼前所见却已是山门紧闭,怎么敲都没人应声。睍莼璩晓

沫蝉心有所悟,却是难过不舍,膝行爬到门前,再叩响山门,“大师,弟子明白,大师是不想再见弟子了。时隔千年,三世轮回,大师护持着弟子轮回六道,终于集齐魂魄,虫生归来……大师便认定,与弟子之间的尘缘已了结,于是大师便不肯再见弟子了,是不是?”

“弟子虽则心里明白,却无论如何不舍就这样转身而去。大师,好歹请大师再赐弟子一面,让弟子给大师再磕几个头。”

可是山门之内依旧没有半点声响,只听见阵阵风掠过林梢去,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满树蝉鸣。

有上山祈福的香客,在树上挂了红布条,转身便走。看见沫蝉这样哭倒在山门前,便好心上来提醒,说:“空了师父说了,要出门云游。归期未定,孩子你便也不必执念于此,只要心中记着就行了。回去吧。旄”

莫言也上前来扶沫蝉,“大师叫我转告的那句话,应当已是圆满对你曾经发过的愿。大师宏愿已了,这也是好事,你也别哭了。”

沫蝉起身点头,“我明白,我是时候该回去了。姐姐若得知一切,定会在婚礼上大开杀戒。只有我能阻止姐姐,只有莫邪剑才能挡住干将剑。”

峒。

两人心事沉沉,莫言背着沫蝉急行,两人都没有说话。

莫言的脑海中,又是新婚之夜之后的黎明。心脏被簪子刺伤,他狂怒奔进山中,待得天亮,他才重归冷静,回来找虫生。

她却已离去。沿途听早起的樵夫说,看见她向山中那个无名的寺院去了。

他问寺院名,樵夫却也摇头不知,说那不是什么真正的寺院,不过临时搭起的两间茅屋。是个行经此地的和尚,用来暂居修行的所在。因门外水池里遍放莲花,于是民间就浑说那叫莲花寺。

等到他赶到莲花寺,茅屋内外却只有一个年轻的和尚,自顾打坐念经,看都不看他,任凭他疯了似的前后左右地寻找。

他遍寻不获,便向和尚发了凶性。和尚依旧不语,任凭他扯拽,待得他张口咬过去,那和尚才冷不丁捉着敲木鱼用的小木槌,猛地罩着他的天灵盖砸了下来,“邦”的一声,清声厉喝,“孽畜,还执迷不悟么!”

他被当头棒喝,不自觉跪伏下去,仰望那年轻的和尚一脸庄严,“你是狼,纵然化身成人,心里却还揣着一颗狼子野心!如果不是你当日存心扮作白狼,而欺骗了单纯的她;如果不是你又执意夺走她,完全不顾她自己的想法……她何至于今日如此!”

“对于狼来说,想要的便要掠夺,得到了便当生吞活剥;可是她是人,她不是你的猎物,她更有她自己坚持与珍视的一切!”

他听得心中大恸,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难得你还能听教化而流泪。”那和尚放回木槌,叹了口气,“也不枉她与你尘世相逢这一场。或许也是因你爱上她,而终究在狼心里多了一点人性。”

他叩首,“大师,她在哪里?”

和尚轻轻摇头,“你与她本是孽缘,你一厢情愿,而给她带来无限痛楚。不如放下吧。”

他俯首痛哭,“不愿!”

“就算你能再找到她,却依旧不能得到她的钟情,你难道还愿意?”

“愿意!只愿,到时不再因为我而伤害她;她所有遇见的危难之时,我都有机会挡在她前面,替她受过。”

大师也微微动容,“难得你一头狼能用心若此。那便去吧,她此时已应该走了。”

“走了?”他大惊,急急扯住和尚僧袍,“大师这是何意?”

大师合十叹息,“她本不该属于这个世界,她要回到她所来的那个地方去了。”

他震惊,不顾一切飞奔而出。回到青岩却迷了路,怎么都找不见山口。最后他循着空气中一种让人心魂欲裂的血腥气,才终于突破宝剑封印回到青岩。

却已经,晚了一步。

那所安静的庭院里,天空湛蓝得让人惊心动魄,风中的黄叶飞舞宛若金蝶,而在那大地上,小爷与血肉模糊的她,相对而卧。

他凭着狼的耳朵,听不见她的心跳,更听不见她的呼吸。他明白,她只剩一具空壳,她的性命在他赶回之前,竟然已经戛然而止!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到她身边,举起她残缺的手,死死咬住她血肉模糊的手,仰天痛呼:不管轮回几世,我也一定要找回你!

而她仅存的血,无声地滴进他舌尖。

那么甘甜,那样醇香,那般——温暖。

想到这里,他忽地笑了。成为血族,曾经被他视为是上天的诅咒,而这一刻却可释然——他之所以成为吸血鬼,不过是对她的血的渴望与留恋。

今生虽然依旧无缘拥有她,却成功地站在她身边护住她;今生虽然无缘成为她的丈夫,却让自己因她而变成血族,让自己的生命永远地打上了与她相关的烙印。

夫复何求?



听见他的轻笑,沫蝉轻声问,“当年的虫生,将莫邪催眠,将他封印在没有她的梦境里……那莫言你呢,我觉得我好像不该也放过了你。”

“嘁。”他闻声笑起来,“是啊,你怎么会放过我?你将小爷催眠,封印在没有你的梦境里;你也同样转换了我的梦境,让我忘记我曾经害过你。”

“我在你的尸首旁发过誓,尝过你的血之后,大师便来了。他转换了我的梦境,却也因此将转换梦境的口诀教给了我。如果不是我后来再来莲花山,便也不会重新开启这段记忆。”

“哎,那我情愿你还是什么都不要想起来。莫言,我要你记住,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你都没有害过我。”

风刮过眼睛,酸凉刺痛。前方已经能看见江宁医院的楼顶。

莫言明白,尘缘到此已了。空了大师从沫蝉的生命中悄然而去,此时也到了他放下的时候。

他用力地笑,将沫蝉放下来,“大师的话你可曾参透?什么叫剑在你心中?你要快点想明白,否则我们都没办法对抗纨素!”“我已经明白,你放心。”沫蝉嫣然微笑,颊若红桃。

莫言一怔:沫蝉此前需要血,没有血食的她也跟他一样面色苍白,可是她此时怎么会如此地,面如桃花?



江宁医院病房,纨素惊愣瞪着莫邪,大口大口地吸气,“莫邪你在说什么,啊?!”

莫邪完全不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仿佛只不过是睡了个午觉醒来,神清气爽地起身坐起,回望纨素,“我是说,我曾经爱过一个叫舞雩的巫女。只是,我弄错了,她自己也弄错了——我爱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我只不过是将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而她自己也千方百计地让自己成为那个人的影子。”

“我犯了大错,所以活该忍受这千年的孤寂,不过这孤寂不是为了那个叫舞雩的巫女,而是心甘情愿以此为赎罪,等待千年后再重新遇见那个姑娘。等待——再一次,重新,爱上她。”

“这一回再不会认错,再不会被人蒙蔽。我知道她是夏沫蝉;我从没有当她是舞雩的替身,即便她曾有舞雩的一缕魂魄,我却也从来都没有认错过。”

莫邪转头望向窗外,宁静微笑,“现在,我能感知到她的脚步。她就要来了。”

“时隔千年,我终于等回了我唯一心爱过的姑娘。”



纨素倒退三步,双泪长流。

“你说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给我好好看看此时此地,今天是你我的婚期,此地是婚礼的现场。所有人都知道你我即将结为夫妇……你怎么可以对我说这样无情的话!”

“无情?”

莫邪转眸过来,静静望她,忽地笑了,“无情,你说得对,就是无情——我对你,纨素,从来没有半分情意。”

“倒是纨素你,何必还要这样自欺欺人?你不是我爱的姑娘,你甚至不是千年前的舞雩——千年前的舞雩,红裙似火,纵然孤冷,却始终护着人类;而今日的你,只爱着你自己一个人。为了你自己的目的,你不在乎杀害任何人,不论是我狼族,还是人类。“

“这样的你,上天都早已明鉴,于是赐你纨素之名,从此再不配穿上那灼烈如火的红裙!”

“纨素,纵然高贵,却只能一身孤清的白;你不配拥有姐妹亲情,不配拥有男女之爱,你甚至已经不配为人……你注定不人不鬼,孤单到死。”



“你说什么?”纨素的泪点点干了,她怒目瞪向莫邪,“你竟然胆敢这样说我!”

莫邪迈腿下地,立在她面前,“从前种种,我也曾有过疑惑,可是因为一心认定是爱着你的,所以我便都甘愿不仔细去想;而现在,我都已经想明白。”

“纨素,你就算曾经也对我有情,可是最初,你的动机却不过是想夺走属于虫的幸福。”

“虫最终的死,虽然不是因为你,而是被官府活捉——可是你也难逃其责。你在认出了虫后,非但没有半点援手,你还趁着虫生命游离之际,抢走了她的魂魄,使得她竟然长达千年都未能转世重来!”

“再加上你今生对她所为,纨素,我不会让你再活在人间。”

“你想杀了我?”纨素冷诮而笑,“就凭你?”

“莫邪,就算如你所说,我已经因为今生吞吃女童魂魄,造业而无法再重回完全的舞雩之身,可是别忘了我手中依旧还有干将宝剑!”

“千年前我也曾心软,临死时便也循着虫生的做法,将干将宝剑抛进青岩山口。我总想着,她能为你做到的,我未必做不到——她能为你而死,我亦能;她能用她护身的宝剑封住青岩山口,我同样能做到!”

“只是后来,终究是你伤了我的心。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夏沫蝉来了青岩,看你就变成了什么样子!哪里还是从前的莫邪,分明是情窦初开的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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