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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谁如璀璨,迷离双眼-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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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年来我不断地回去看望他们,我妈每回都催着我分手,我只跟她说快了快了。

  迷糊中感觉额头上冰冰凉凉的真舒服,我隐约能听见慌忙又短促的脚步声在屋子里来回响着,隔了一会儿又听见手拧毛巾、毛巾上的水唏哩哗啦往盆里落的声音。接着,头上微热的东西就被换成另一块儿冰凉的东西。我听见我妈熟悉的念叨声:“真傻,我怎麽会生出你这麽个傻闺女呢!姓宋那小子不是已经出来了麽,怎麽还会让你病成这样!”

  怪不得人说世上只有妈妈好,这简直就是一名言警句!听着她那念叨,我的心就开始疼,带着特委屈的心情疼,冰凉的泪珠子顺着眼角一路淌到耳朵眼儿里边。我闭着眼睛,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见她急切地摸我脸蛋儿又拉我胳膊:“闺女闺女儿,你哪儿疼、哪儿不舒服?跟妈说,妈在这儿呢啊!”

  我妈本来就跟一刚强女战士一样,哪儿能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话呀!我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地哭得更厉害了,最后我睁开眼睛,朦胧中的我妈显得有点儿模糊不清,还有三个人影儿。我瞅着那不断晃动的模糊影子委屈又愤愤地说:“妈,宋嘉平那混蛋不要我了!”

  那团影子半天不动,好一会儿才将手里的东西往下砸,好在她手里那东西是块儿毛巾,这才没能弄坏什麽东西。“这混球前几天还打电话跟我说要娶你过门儿,怎麽这就变了卦了!我倒要找他说说理儿去,我好好儿一个大闺女为了他委屈自己三年,我这当丈母娘的没嫌弃他是个劳改犯就算他运气好了,他居然还敢不要我女儿!”

  我呜咽地一发不可收拾,到后来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脑袋里重新恢复意识时,感觉身边儿有人坐着,那人一会儿拿手覆我额头,一会儿又替我掖被角。我几分期待几分难过地唤着:“嘉平嘉平!”然后张茜茜充满惋惜的声音就传过来:“看来言言真的是很爱那个人!阿姨,咱们把言言送医院吧,我真担心她这样儿下去会把脑子烧坏了!”

  我真想拿手抡她脑袋,没事儿居然咒我烧坏脑子。此时,我那可亲可爱的娘亲居然还特郑重地加了一句:“我也这样想的,她那脑袋本来就生得不怎麽灵光。你来之前我就想把她往医院送来着,可这丫头重得跟猪似的,我年纪大了背不动!”

  这俩人合伙儿气我来的?我正想为自己辩驳,就又力不从心地迷糊了去过。一会儿醒一会睡的状态持续了三天,到第三天时我已经能坐在病床上吃粥了。我妈告我,张茜茜那天给我打电话,本来是要问我什麽时候结婚的。电话自然是我妈替我接了,她拿着手机就问人:“你知不知道宋嘉平那小子去哪儿了?”害得张茜茜以为自己拨错了电话号码。

  我妈不是个矫情的主儿,她一再跟我数落宋嘉平的不是:“你一个女人都有胆量为他做到这份儿上,他一个男人居然会因为这个就不要你!就冲着救他一命这义气,他也不能说走就走啊!这样的人不是爱你,他爱的是他自己!”

  可人与人之间不同呀,每个人看重的点也都不一样。不过我没把这话说给我妈听,说了她只会一个劲儿地骂我傻。我也不想再说那麽多了,宋嘉平甩了我是事实,说再多也没用。所以她说的时候我就沉默地听着,不搭腔也不哭闹。

  我妈照顾我半个月后,就回去照顾我爸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要再不回去,你爸就会变成干尸!”我爸倒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他通常是逮着什麽吃什麽,没什麽吃的就饿着,离了我妈他是真不能活。老妈走后我就不太爱在屋子里呆着,看着熟悉的地方就会想起熟悉的人,一想就是大半天儿。

  这天天气稍稍暖和点儿,我的心情也难得地好过一点儿。于是我稍稍打扮了自己一番,还拎着生病时张茜茜送我的一小皮包。那厮认为送这种东西给病中的女人,女人的病才能好得快一些。

  话说花钱最能释放女人的心情,于是我买了两套化妆品,又买了几件新款的大衣和靴子,从商场出来的时候,两只手都满满儿的,心里还真有点儿充实的感觉。

  我跛着累了大半天的脚,一摇一晃地从商场大门右边儿的小侧门走了出去。走这儿的原因是因为它离我的下一目的地近,我还打算去那家首饰店里买点儿驱魔辟邪的东西挂脖子上,用以驱走我身上的霉气。刚想着待会儿要挑个什麽样的东西才好,挂在右肩的包儿就被从身后突然窜出来的人猛拽了过去。

  虽然我刚大病初愈,不过生命力向来顽强的我仍然选择毫不犹豫地同对方战斗。在皮包带子将滑出手腕的最后一刹那,我身手敏捷地一把将带子死死拽自己手心里。对方是个目露凶光的年轻人,他可能没料到我会有这麽一遭,于是拿出早已握在另一只手里的刀子,毫不犹豫地朝我划来。

  我还来不及松手里的包带子,就被突然冲过来的人猛地揽怀里护着。我的脸颊贴着冰凉的西装料子,闻着似曾相识的淡淡烟草味儿,我惊觉地抬头一看,果然是陈万钧那张该死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童鞋们滴大力收藏,我顿时动力大增啊!

  遂了童鞋们滴愿,下一章开虐陈老爷……

  33

  33、三十三 。。。

  就是这个男人,毁了我三年的光阴,翻手就把我竭尽全力想维护的感情撕碎。我现在什麽都没了,自然不用再怕他什麽。于是我使劲从他怀里往外挣,宁愿被那歹徒砍死我也不想在他怀里呆着。陈万钧左手把我死箍在怀里,愣是没料到我会怎麽反抗他,他略有迟疑地看了看我,那抢劫犯就趁这当口举着一尺来长的雪亮刀子胡乱地朝我们挥过来。

  这人的目的显然是要置人于死地,因为我那小皮包早已掉地上,也不见他抢包,就只一个劲儿地狂舞刀子,跟发了疯似的。我使了全力想从陈万钧怀里挣脱出来,他却一直死死箍着我不放。在混乱地来回躲闪中,歹徒划破了他的衣服,有血顺着袖口往外汩汩冒着。

  他的司机从拐角处狂奔过来,平头小伙儿就着笔挺的西装对着拿刀子的歹徒耍了一阵空手道。滴着鲜血的刀子很轻易地“哐当”一声就掉落在地上,那人见状便连滚带爬地开始逃跑。司机准备追,却被陈万钧制止了。

  他盯着我不说话,一只手使力擒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自然下垂,鲜红的血顺着宽大的手掌落在像马赛克图案的透水地砖上。他的气息似乎有些凌乱,脖子上的领带也因为刚才的打斗变得有点儿歪斜。

  “陈先生!”司机站在透明卷闸门跟前,盯着他流血的手有点儿紧张。这是闹市街后边儿的一条小巷子,许多喜欢抄小路的人都走这里路过。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远远将我们围起来,唏嘘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至耳边。他就那样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启动微微干涩的唇说:“你干什麽!”

  我又使力挣了挣完全发麻的胳膊,毫无顾忌地大声冲他吼:“我干什麽关你屁事!”他盯着我的眼睛明显腾升出怒气,浓黑的眉毛又微微蹙一块儿,嘴唇愈发干裂苍白。只是,擒着我胳膊的手仍然没有丝毫松懈的动静。

  “过来给我说清楚。”他说完就拽着我的胳膊将我往拐弯儿的地方拖。本来我的气儿还不至于这麽大,但当他再一次这样“惟我独尊”的时候,我就彻底受刺激了。我就着他擒住我的手拼命挣扎,对着他的身体又踢又打,展展的西装上被我踹出脏兮兮又凌乱的鞋拔子印子,但他依旧岿然不动地将我往转角处的车子里拖。

  周围站了不少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帮我。陈万钧明明挨了一刀子,可这力气却丝毫不像一受伤的人所有的。我反正是铁了心要从他这儿逃脱了,于是慌不择路地埋头狠狠咬住他擒着我的胳膊,真的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往死里地咬,他明显地打了战栗,我顿时受到莫大鼓励,毫不懈怠地咬着他,一点儿力也不减。到后来,牙齿都开始打颤了。他那司机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贸然冲过来,只不停地说:“陈先生,您放开她、您就放手吧!”

  不知陈万钧是因为他那司机的话醒悟过来,还是真被我咬疼了,反正最后他终于缓缓松开了擒住我胳膊的手:“跟我走。”

  暗红的血染红他西装袖口上的黑色扣子,他的呼吸有点儿不顺畅,那双冷漠如常的眼睛有点儿力不从心地盯着我。我忘不了跟宋嘉平的过去,更忘不了他在雨里留给我的背影,在我眼里比天还大的事儿,对这个男人来说却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他说一句话就能救人一命,也仅凭一句话就可以摧毁我的世界。我怕是疯了才会跟他走!不对,我就算是真疯了,我也不会跟他走!

  我带着愤怒的心情瞪着他:“我草你大爷陈万钧!我没你那麽卑鄙,更没你那麽犯贱!甩了人还让人跟你走!你以为你是谁!”说完我就毫不犹豫地使劲儿推了他一下,然后便如获大释地往相反的方向狂奔,连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也顾不上捡起来。快到小巷尽头时我听见有人惊呼的声音,顿足转身看过去。

  陈万钧跌坐在车子前边儿的洋槐树下,他的脸色刷白,敞开的西服里边儿穿着衬衣,腹部右边的那一块儿被染得血红一片,连脚下的地砖上都淌着一滩血。距离有些远,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能确定他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真不知道那歹徒是何时戳中他的下腹,可是那一刀又不是我给他戳进去的。他那小司机正蹲他跟前打手机呢,他这样矜贵的主儿肯定死不了,于是我转过身就毫不迟疑地往回走了。

  新买的大衣靴子是带不回了,真是可惜了我那珍贵的银子。回去的一路上我都在想,陈万钧这个点儿怎麽可能恰好出现在咱们小老百姓才爱逛的市井小巷子里,这厮不会是专门找人跟我演戏来的吧!可要是戏,这戏也演得太过了点儿,起码那血淋淋的液体不是假的。再说,陈万钧怎麽会闲着没事儿找人跟他演一出戏,他又不傻!

  不过刚才那一口还真是解恨!早就想这样儿狠狠地报复他一回了。也幸亏他只穿了衬衣西装,要整件儿厚实的羽绒服,我还只能对着他那手臂干着急。记忆中他并没穿过什麽厚衣服,因为人那出入场所压根儿用不着那些东西。

  我又发现一路上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于是我跟随他们的眼神埋下头。这才发现,米黄大衣的腰带那一块儿全被血染得殷红。我磨了磨发酸的牙齿,理智地认为陈万钧决不会就这麽就死了,他要真死了,我应该还会乐上个几天。

  连着平静地过了两天,第三天我决定去面试新的工作。我妈说得很对,生活还得继续,即使我心里仍隐隐地难受,但日子总归是要过的。化了个淡妆,整了整衣服,我就斗志昂扬地准备冲下楼去。

  开门儿后我被眼前的一团黑吓了一大跳。Fiona本来就生得黑,偏偏还穿了一身的黑衣黑裤,只除了吊在耳朵上的大耳环还算明亮。她看着我的表情十分不高兴:“小姐!你跟我走!”

  真真的每个字儿都是二声,估计我走后没人跟她说中文,她才退步的有点儿快。这黑妞儿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蹦,我死死抓住门把:“干啥呀你这是!”

  Fiona今天梳着很时髦的发型,好久不见,她那本贴着头皮的小卷毛已经长长了很多,都被她编成了一缕缕小辫子挂在头顶上。她看着我,鼻孔因生气而大幅度地一张一缩:“先生快不行了,小姐你去看看他!”

  糊弄谁呢!人都说祸害遗千年,像他这种顶级祸害定是能活上个万儿八千年的。我跟Fiona坦白:“那才好呢!我巴不得他早点去见阎王!”小妞八分不解地盯着我问:“阎王是谁?是先生的朋友?”

  我依然紧握着门把:“哪儿能呀!阎王就是他亲人,跟他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Fiona摇摇头:“我不懂小姐你说什麽!你跟我走!”

  说完又使力地拽着我的胳膊往外走。我这可怜的胳膊到底招谁惹谁了?陈万钧前两天拽过后的淤青还没散尽呢,这又来一个大力士跟这儿闹腾。“Fiona,你别拽我!今天我要去面试,没功夫见你们那祖宗!我从今以后也不可能再跟他见面儿了!”

  Fiona转身看着死赖着蹲地上的我说:“先生,他其实很想见到你。我了解先生!”你了解他关我啥事儿,我觉得有些事情Fiona可能不太清楚,于是我跟她解释:“你家先生结婚了,人老婆在身边儿伺候着呢!你就别带着我去瞎掺和了行不?”

  Fiona想了想说:“你是说舒薇小姐?她今天上午去看过先生,下午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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