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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牛顿加农炮-第45章

小说: 牛顿加农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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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茜的表情向来很难读懂,但艾德丽安似乎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骄傲之情。
“那好吧,”克雷茜说,“我们上路。”

加农炮
浓云挂在夜空,犹如腐烂的尸布碎片在黑水上漂浮。本鄙夷地看着它们。
“我在想,它出现时会是什么样子?”瓦西丽娅靠在几尺外的栏杆上问道。
“现在你又是个哲人了,观测自然现象,而不是遵从暴君。”他咕哝着说,“我在想你对一百万人的死有什么感觉?”
“和你一样,本。对他们大多数人,我仅会感到一种抽象的恐惧。而想到那些我认识的人……”她无可奈何地把手一摊,“我会替他们祈祷,奇书网或者希望他们是西斯先生和伏尔泰设法劝出伦敦的幸运儿之一。我会想念伦敦的。”
“我们本可以拯救她。”
“我不这么想,”瓦西丽娅答道,“我知道你内心深处会感激我所做的一切。你得以幸免遇难,而道德包袱也被旁人担下。你可以欺骗自己说,你宁愿跟西斯和伏尔泰留在伦敦,尽力奋斗到最后一刻。”
本觉得一阵恶心,他知道瓦西丽娅说得对。
“它随时都会出现,”艾萨克爵士说道。他就站在两人身后,胳膊上打着吊带,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已经看到了某种可怕的场面。
“也许我们什么也看不到,”瓦西丽娅说,“我们距离伦敦毕竟已有三百里了。”
“我们已经进入深海区了吗?”艾萨克爵士注视着南方的天空,随口问了一句。
“通过深水区了,”瓦西丽娅答道。
“嗯,那就好,”艾萨克爵士嘟囔说。
本注意到瓦西丽娅眉头一蹙,但他也不明白这位伟大的法师想说什么。他现在已经不剩什么好奇心了。
“你说这颗石头有多大?”罗伯特问道。从很多角度来说,他似乎是几个人中最听天由命的了。
“直径一英里左右,”艾萨克爵士答道,“可能更大,可能更小。”
“我估计咱们什么都看不到,”罗伯特说。
“不,我估计咱们会看到的。”
斯特灵也在甲板上,手脚都带着镣铐,面色冷峻地目视南方。
“满意了吗,斯特灵?”本粗声大气地说,“你觉得高兴吗?”
“没什么高兴的,”斯特灵答道,“只有满足。可能还有点平和。”
“你的病态比我想象的还深,”艾萨克爵士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我也要为此负责。若不是我一时失察,本可以阻止这件事。”
“怎么阻止?”
“我说不好。但上帝创造出这种东西的同时,肯定也会提供毁灭它的方法。”
高空中有个东西吸引了本的目光。
“在那儿,”瓦西丽娅喊道。
南方遥远的地平线之上出现了一点亮光,比本过去见过的所有星星都亮。它慢慢移向地面,藏到一朵云彩后面。
那块云朵闪出荧光,很快南方的光点又是一闪。彗星再度出现,状如长管。顷刻之间,它变得如此耀眼,让人无法逼视。
只有斯特灵说了句话。他的面容几乎被这邪恶的蓝光照成银色。
“哦,上帝!”他说。
本握住栏杆的双手在剧烈抖动。瓦西丽娅的手贴了过来,他想都没想就一把握住。
新的太阳落下了。
但又再度升起,是之前的五十倍大,像一个纯白的圆顶,覆盖了整个南方。本周围的人都在惊叫,那景象起了波澜,光明突然被一座黑塔取代,高不见顶,直入渐黑的天空。
路易十四坐在镜厅,周围是他的众多庭臣。国王身穿镶满钻石和翡翠的衣袍,这本是他准备在婚礼上穿的。周围的庭臣们也都穿金戴银,华贵非凡。
他的扶手椅放在一个高台上,子嗣们都在身边或坐或站。除了这些人以外,法迪奥?德?度利尔也随侍左右,他神情憔悴,面如死灰。
“何时开始?”路易问度利尔。他说着将目光从朝向伦敦的窗户移开,看向放在面前的镜子。
“很快,陛下,但我要提醒您,我们在这么远的地方也许什么都看不到。您最好还是关注这面镜子吧。”
路易眉头舒展。最后的时刻终于来到了,法国最终会明白他的用意,宫廷也会再次爱戴他这个国王。
一阵惊呼声在庭臣间响起,接着是稀稀拉拉的掌声。
“怎么了?”
“天空,陛下,”法迪奥答道,“您没看见吗?我搞错了,它是可见的。”
路易从镜厅的大窗户望向夜空。“我什么都看不见,”他厉声说道。但其他人显然看见了,他们赞叹的声音正渐渐高涨。
你看不见,是因为我看不见,天使对他说。哦,应该说,我能看见,但那景象是你无法理解的。我只能转化我们都见过的图象。但你的记忆中没有这种图象。
“无论如何,给我看看,”路易不耐烦地呵道。
好吧。其实你应该看着镜子。但如果陛下坚持……
天空突然发生了变化。这种感受更像是来自味觉、触觉,而不是视觉。但他还是感知到一个庞然大物,一个天上的空洞,一个幽灵的眼眸。
“停!停!”他勉力说道。天空重又变回一块横跨苍穹的平板。
“陛下?”法迪奥和另外几个人问道。
 “没什么!”他喊了一声,随即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像个国王。做个国王。这注定是他今生最盛大的表演,最辉煌的时刻。
他的气息平缓下来,接着就注意到魔镜里出现了新的景象。
伦敦开始发光,众多大教堂在落日余辉中的长长阴影被光明洗去。
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在他周围响起。
“怎么了?怎么了?”路易问。
“彗星落到了地平线下,陛下,但最后的景象真是蔚为壮观。它犹如夏日闪电,照亮了整个天空。”
我真的看不见,路易想道,我瞎了。
我在尽力帮助你,天使对他说,我一直在帮你扮演国王的角色,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路易轻声问道,心中恐惧陡生。
彗星击中伦敦后,我将被迫离开你一段时间。
“为什么?”
你往池塘里扔一块石头,它就会荡起涟漪。彗星的涟漪会影响我这样的天使,会让我们生病。我只得离开你。我留到现在只是为了让你看到最后的胜利。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伟大的国王,让你快乐也会让我快乐。
路易想了一会儿。此刻的伦敦几乎是一片雪白。他能看出泰晤士河的银带,像太阳表面一样燃烧。
“我会再次失明?”
我已经说过,游船遭到袭击时你就已经失明了。但你一直表现得高贵不凡。你是国王。
“我是国王,”路易安慰自己。他放松面容,露出一丝微笑。
伦敦突然变黑了。我调整了亮度好让你能看见,不然会过于耀眼,天使解释说。路易张开嘴想要问明这是何意,但突然间黢黑的城市又沐浴在光明之中。一个巨大的火球出现在伦敦,盖住了半个天空。法迪奥搞错了!但在这阵惊慌渗入心田之前,伦敦就消失了。不到一秒钟后,那里只剩下一团火与风的混沌。接着整个镜子又变成一片银白。
永别了,吾王,他听到这个声音,接着整个世界黑了下来。他听到法迪奥在惊叫,很多只手忽然扶在他身上。
“他的伤口!”有人叫道,“哦,上帝,血!”
路易已经不在乎了。他觉得身子重若铅石,似乎正沉入大地。
“谢谢,”尽管他知道天使已逝,但还是对它说。他还能看到心中的镜面,还能回忆起一些事情。他又变成了那个十岁的孩子,抱着小菲利普,对他说一切都会好的。
“是吗?”菲利普问。
“当然。因为上帝爱我们。你会没事的,因为我爱你。因为我是你哥哥,我是国王。”
他还记得说这话时,菲利普忧伤地看着他,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也爱你,路易。你注定要成为国王,我很难过。”
他明白菲利普的意思,随即微笑着进入梦乡。他已经很久没休息过了。
大约一刻钟后,燃烧的石块开始坠落如雨。有点厌倦的庭臣们再次鼓起掌来,这流星雨比之前那颗要美丽得多。大厅的九扇窗户突然炸裂,碎玻璃如风暴席卷而来。掌声停止了。
艾德丽安没看到天上的火光。她躺在一张树叶塞实的床垫上,被高烧折磨。克雷茜和一个农妇正试图扑灭在她体内燃烧的热火。
“我做梦也没想到……”斯特灵呻吟道。黑柱变成了一朵蘑菇云,还在继续爬升,充塞更多的天空。
一阵狂风突然扑打在本杰明脸上。天国的碎片纷纷落下,浆轮开始吱嘎作响。
“看!”瓦西丽娅大喊一声,冲着海面拼命挥手。本看到在地平线附近有一股蒸汽升腾,体积难以估量。水手们叫嚷着指出另外两股。
“你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吗,白痴?”牛顿问斯特灵。
斯特灵猛地仰起头。“我……我怎么会……”噪声响起时,他还没找出该说什么。这声音就像一千门加农炮在五十里外咆哮,最终汇成一阵喑哑隆鸣。本觉得这是一百万人的惨叫声。
“你和你的法国同谋抹去的远远不止伦敦。你从没算过这个行为的精确后果吗?”
“我当然算过!我只是没能理解!那么大的数字根本没有意义!”
“如果这些数字大到你无法理解,你就没想过它的效果也会如此吗?”
斯特灵没时间回答这个问题。了望塔上的俄国人突然开始喊叫。
本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瓦西丽娅的手。“什么?”他问。
瓦西丽娅指着南方。“海浪,”她简洁地说。
它完全不像本过去见过的海浪。它其实是水面上一道不可思议的四码高的水墙,正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向他们席卷而来。水线向两侧伸展,一眼望不到头。西方直通英格兰,水势似乎更大,而且本可以看到浪尖上的浮沫。
瓦西丽娅放开他的手,朝甲板对面走去,用俄语喊着什么。
海船侧舷面对滔天巨浪,被举了起来随之倾斜。本脚下的甲板突然消失;他在这由黑云、坠星和巨浪组成的梦魇新世界中,悬了很久。接着甲板又把他接住,热情的一击给他留下了扭伤的脚踝,以及嘴和鼻孔里的鲜血味道。
甲板几乎与海面垂直。本像滑过池塘的石头一样滑了下去,撞到栏杆,再度飞起,最终被大海吸进嘴里。他叫喊着,挣扎着;海浪似乎要冲向世界尽头。本是个游泳好手,比他在波士顿认识的大部分熟人都好。他体验过查尔斯河的潮汐,有一次还曾和涌向大海的回头浪角力。但他从没体验过如此强横的水流,海神尼普顿的拳头已经把他拽住。他只能指望自己是落在浪尾,迟早能被巨浪抛弃。
起初的恐慌过后,压力渐轻,本这才觉得自己也许能活下去。他以仰姿游泳,借着船上的灯光看出了它模糊的轮廓。他估计海船距离自己大约有一百码,仍然歪斜在水里。
本大声叫喊。洋流还很强劲,但速度已经放缓,不比湍急河流中的水势强多少。但头顶的黑暗正迅速落下,浓云变大变厚,以不可想象的速度遮住天空,扼杀掉所剩无几的天光。南方的天空像一面乌黑的墙,只有几点地狱火般的光亮,犹如群魔乱舞留下的点点蹄痕。间或有类似炮声的轰鸣从水面传来。
天空开始落雨,雨滴巨大火热,粗砾咸湿。船上的灯光也慢慢消失。本很快就丧失了方向感,不再拼命向海船游去。他把精力集中在飘浮上。这也很不容易;厚重的雨水就像块结实的床单,海面上的空气和海面下一样稀薄。雨水中夹杂着石块或是冰雹。无情地砸在他身上。
尽管他奋力拼搏,但不到半个小时,四肢和肺就已经不听使唤。大海冷酷地将他淹没。

白昼若夜
   海水刚一刺到本的肺部,他就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微弱力量,拼命挥动四肢,带着恨意机械地划水;同时大声高喊,每叫一声就会吞下一口海水。
但这黑沉的浩水毫不理会,连嘲笑意思都没有,只把他当作一块浮渣。本心头的怒火开始动摇,生存的希望也随之消逝。
右侧天空中,突然有珠光明暗闪烁。
珠宝?火焰、石块和咸水从天而降,现在轮到燃烧的珠宝了?
疲倦的大脑终于回过神来,本又开始高喊,使劲挥舞手臂。
“你运气可真不错,本,”本瘫倒在小船船底,罗伯特冲他大声喊道,“要不是你喊出声来,我们可能离你不到二十尺,却不知道你在那儿。”
“我看到灯光了,”本解释说,“知道你们肯定就在附近。”
“我们趁着还有点日光,就出发来找你。但那已经一段时间以前的事了。”
艾萨克爵士安静地坐着,雨水顺着帽子的角檐流淌。他显然是在想别的事。本希望他不会再次发疯。这条小船上只有他们三个人。
“瓦西丽娅呢?”他问。
“我不知道,伙计。我想船已经沉了。抱歉。”
“也许到早晨……”
“到了早晨,我们就不在这里了,”艾萨克爵士平静地说。
“爵士?”
牛顿只是笑笑,罗伯特伸手指了指船上的一个大铜球。它直径大约两尺。一极的链钩上系着六根缆绳。这些缆绳的另一端接在小船的不同部位。
“我们都准备好了吗?”牛顿问。罗伯特耸耸肩。本已经没有力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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