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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城东事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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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很明白剑术是怎么回事。”木花用清澈的眼眸看着男子,问道:“我没有使用剑术,还是打败了使用剑术的人啊?”他的潜台词是:既然如此,我学剑术还有什么用呢?

男子笑道:“你且看我这剑术如何?”说罢,男子以指为剑,在木花额头上重重一点。

“痛!”木花捂着额头,嘴上不服输:“这次不算,我还没有准备呢!”

“好,你准备好了我们再比试。”

木花仔细注视着男子的全身,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做好时刻闪躲反击的准备。他自信满满地说:“好了,这次一定不会让你打到啦。”

“痛!”木花话音刚落,额头又被击中了。

木花虽然可以预知男子的动作,却无法及时做出反应,男子的速度超过了他的反应极限。

“再好的天赋也需后天的磨练,世上唯一的天才便是肯不断修行自己,不断进步的人。否则,纵然拥有再好的天赋,也终将沦为庸人。”

木花皱起眉头,问:“可是,成为剑客有什么用呢?”

“这个嘛”男子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说:“这就因人而异了。有的人参军上阵,为国捐躯;有的人谋财害命,为一己之私;有的人打抱不平,成了侠客;还有人沉迷技艺,成了武师总之,剑只是一个工具,剑术只是一种技术,会有怎样的成就还要看你自己。你可以想象无限的可能,做你想做的事,走你自己的路。如何?想成为一名剑客吗?”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木花心里像新生了绿芽,感受到一股力量正引导着它破土而出,绿芽不断挣扎、不断向上,慢慢接近土层外温暖的空气这种感觉是很痒、很过瘾的。

木花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着男子,大声说:“我想、我想要跟先生学习剑术。”

“请先生收我为徒!”木花说着跪了下来,双手撑地,给男子磕了三个头。

男子高兴道:“好、好、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了。我先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哪年生人,家在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人?”

木花起身,如实回答:“回师父,我叫木花,不知哪年生人,不知家在哪里,也不知家里有什么人?”

“什么?”男子有些吃惊。

“我从小被人丢弃在山里,与野兽为伴,后来有猎户发现了我,把我带回村里,我便在村子附近过着流浪的生活。因为我整日在木林花丛间玩耍歇息,大家便给我起了‘木花’这个名字。”

原来如此。

男子看着身前的男孩,心想:这孩子之所以拥有敏锐的感知力,也许就是在山中与野兽一同生活形成的吧。对这孩子而言究竟是祸,还是福呢?

男子道:“木花这个名字不错,你就还叫这个名字吧。不过总要有个年纪才行,我看你就把今年当做本命年吧,也就是说你今年是十二岁嗯,应该差不多吧。”

“多谢师父。可我还不知道师父姓名呢?”

“我的名字太多了,连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

“那就是‘无名’师父喽?”

“这个名字挺好,我就叫‘无名’吧。”无名男子这样决定了。

就这样,木花拜无名为师,在一个黄昏离开了村庄,踏上了他从未走过的旅途。

黄昏将尽,万物的影子渐渐融入了黑暗,等待着下一场日出。

第三十三章 往事如烟·木花篇2

第三十三章往事如烟·木花篇(二)

清晨,吹拂着微风,树林葱翠在风中缓缓摆动着枝叶。树林的空地上,有一个少年和一个男人。

“准备好了吗?”男人问。

“好了。”少年回答。

少年手持一支木棍,摆好架势,站在空地中央,眼上蒙着黑布。

男人站在少年身前,手里拿着几块石子。

“嗖!”男人突然打出一块石子,飞向少年。

少年的木棍挥挡下去。

石子穿过木棍的阻击打在少年胸口,发出一声闷响。

少年咬着牙,说:“再来。”

这样的练习持续了三个月。少年一开始完全无法判断石子打击的方向,现在他已经能对石子的进攻点做出正确的判断,只是反应速度不足,木棍刚挥下石子就已经击中了他。

这个少年就是木花,从他拜那位叫无名的男子为师以后已经过了五年。这五年间木花从男孩成长为少年,他的身材越生越结实,身高快要赶上了他的师父,脸孔棱角分明,增添了不少男子汉的成熟气概。

“剑技上的功夫你学的差不多了,但有些缺陷是现在必须克服的,否则日后一旦遇上高手,你一定吃亏。”两三个月前,无名对木花这样说。

“请师父指点。”

“你的天赋便是你的死穴,你太依赖自己的眼睛。”无名说:“你一直依靠天赋的感知去判断对手的招式,这种做法最多对一般高手有效,绝顶高手你是预知不到他的行动的,就算预知到也无法跟上他的速度。所以我要训练你的‘心眼’。”

“心眼?”

“就是你心中的眼睛。只有心眼,才不会受到欺骗和干扰。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进行蒙眼训练,只有摆脱对视觉的依赖,才能感知心眼的存在。”

于是,木花的“心眼”训练一直持续到了现在,也就是在蒙住双眼的情况下,用剑防御不知会从何飞来的石子的训练。

几日后,木花随着无名老师来到了镇上。

无名老师带着木花四处游历,没有任何目的,更像是在不停地旅行。令木花感到奇怪的是,无名老师带着自己游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为钱发愁过,好像他随时都能变出旅费来一样,可是他们并没有做过任何赚钱的工作,无名老师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木花虽然好奇,但从没问过无名老师,他隐隐感到,这是无名老师的秘密,是不能对人说的事情。所以,他没问。

到了镇上,他们听到了一些消息,消息说:安王爷谋反了。安王爷是谁,木花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是皇帝的叔叔,一个权力很大的人。不过,这个消息从京城传到这里,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现在究竟是安王爷打胜了还是皇帝打胜了,也许早已有了分晓吧。

无名和木花在镇上的客栈订了一间房间,正在客房休息时店小二送来了一封信,说是有人托他把信交给这间房的客人。无名看了信,脸色变得很难看。

“师父,怎么了?”打发走店小二,木花问道,他从未见过无名的脸色如此坏。

无名用严肃的口吻道:“我有些事情要去办,我离开客栈以后你间隔一刻钟也离开这里,记得带上包袱里的银两,但不要带行李和包袱。记住,你离开客栈之后往人多的地方走,天黑之前你回客栈,向店家打听,如果我没回来,你绝不可回房,行李也不必去拿,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还有,走远之后再也不要提起我的事,记得住吗?”

木花吃惊地看着无名,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记住了吗?”无名又问。

木话说:“记、记住了。可是,离开镇子以后,我与师父在哪里汇合呢?”

“我说过了,离开镇子就不要再想我的事!”无名瞪住木花,斥责道。

“弟子明白。”木花不敢再问。

无名离开以后,木花依照师父的指示,在一刻钟之后带上银两也离开了客栈。走出客栈,他有些迷茫,去哪里呢?他不敢往偏僻的地方走,只有在镇子的中心地区闲逛起来。

师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要是师父今天没回客栈,自己又要去哪里?木花边走边想,思绪不安,他从未见到无名师父像今天一样失态。

不知不觉中,木花已走到一座小石桥,小石桥上传来一阵争吵声,引他侧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红衣少女。少女大概十三四岁的年纪,头上扎着两条可爱的辫子,稚气未脱的脸孔上不掩清秀,若是长大,定是一位美人。

少女独自站在桥中间,像一枝雨后脱俗的红杏,在她身边围着几名杂草似的少年。

“我说过我在这里等人,不能离开。”少女对少年们说。

少年甲道:“就在附近玩儿一会儿,不会走远的。”

少女显得不太高兴,道:“我现在没心情玩儿。”

少年乙道:“我们会有法子让妹妹高兴的。”

少年丙跟着说:“对呀,这附近有好多好玩儿的地方,一定能让妹妹喜欢。”

少女干脆道:“我不去。”

“走吧,走吧。”少年丁说着就去拉少女的袖子。

“放开。”少女一抬衣袖,挣脱少年的纠缠。

“妹妹别恼啊。”少年甲放手在少女肩头,安慰道。少女正欲扭身摆脱,那只手却已被人拿开了。

“你是谁?”少年甲恼火地看着忽然出现在身前的木花。

木花捉住少年甲的手腕,用力一箍,少年甲立时叫疼不止。

木花道:“人家不愿意,你们何苦纠缠她。”

其他少年看到木花的厉害,都不敢做声了。

“你放开他。”

木花微微吃惊,对他说这话的竟是红衣少女。

“我是在帮你”木花话未说完,少女便打断他:“那也不能欺负人。”

木花怔在原地,没弄懂情况,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见木花并无松手的意思,红衣少女挥手一掌切在木花腕子上。木花手腕顿时脱力,松开了少年甲的手,少年的腕子上留下了乌青的印迹。

“你的手真黑。”红衣少女愤愤地说。

木花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少女竟有如此功夫,甚至不在自己之下。

少年们纷纷散去了。

“我”

“你什么?”少女道:“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再抓他一会儿,他的手就废了。”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解围。”木花不好意思地说。

红衣少女消了气,说:“下次可要注意了,不然一个男孩子这样凶以后哪个女子愿意嫁你。”

“什么嗯什么叫‘嫁给我’?”木花不解地问。

少女吃惊道:“你连什么是结婚都不知道?”

木花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师父只教过我剑术,没教过别的。”

少女叹了口气:“你和你师父都是武呆子。听好了,女子嫁给男子,或者男子娶了女子,他们就算结婚了,从此结为夫妇。”

“那你能嫁给我吗?”

少女的脸倏地红了,像衣服那样红,她嗔道:“你、你无礼!”

木花真心不明白,道:“我又哪里做错了?”

“婚姻是家长之命,媒妁之言,不是你想结婚就能结婚的。懂不懂,呆子?”

“不懂,既然结婚是男女两人的事,只要两个人愿意就好了,干嘛要听从父母之命呢?”

“这”少女语塞了。

少女想了想,道:“结婚的男女还得到适婚年龄才行,小孩子是不可以结婚的。”

“也就是说,你长大了就可以嫁给我了吗?”

“你、你这人真没意思,我不和你说话了。”

“你的脸怎么又红了?”

“要、要你管。”

木花道:“你说的话真奇怪,不回答我的问题,还不准我管。”

少女道:“总之你记住,求婚的话是不能轻易和女孩子说的。”

“哦”木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对了,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

少女面色微变,道:“我不能告诉你,你也不要再问了。”

这时桥头来了一个男人,向少女喊道:“小姐,事情都办好了,可以动身了。”

“知道了,我这就来。”少女回应了男人,又对木花说:“我等的人来了,我要走了。”

“等一等。”木花叫住她:“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女犹豫了一下,说:“阿玲,我叫阿玲。你呢?”

你告诉我化名,我也不告诉你我的真名。木花说:“我叫阿木。”

“阿木?我记住了。”

“等、再等一等。”木花第二次叫住少女。

“什么事?”

“你要是长大了,没有男人向你求婚,记得嫁给我。”

“那得看你还能不能记得我。”少女顽皮地朝木花一笑,转身走下桥,像翩翩飞舞的红蝴蝶。

“阿玲、阿玲、阿玲、阿玲”木花在心中反复念着少女的名字,心想:我一定会记得的。

送别了少女,木花心里空空的。他看了看天色,已经日暮了。回到客栈,店小二告诉他无名师父并没有回来。

五贤庄。

店家告诉木花,他师父临走前询问的地名是五贤庄。而店家之所以告诉他,是因为他问了,之所以问了,是因为木花要去找师父。他一开始就未想过离开师父。

师父把我拉扯到这么大,教我武艺,带我走过了这么长的路,自己如今怎能抛下师父一人远走呢?

于是,木花到了五贤庄。

五贤庄在镇外,是一座早已荒废的宅院。

木花从一处破损的墙壁钻进庄园,身子刚进入庄内,他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腥味。进入庄园,是一处废弃的花园,到处是枯树杂草,还有死人。

血液还未干,流成了一条小溪,汇进干涸的一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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