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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侠骨清风路-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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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目和尚真是好样的,愣没笑出来,一仰脖子,咕嘟,将那茶咽下去了。落肚有声,他满足得很,才道:“此茶确是本寺长老所赠,但并非源自少林,先前也是别处高僧送来的贵品。不过老衲几十年没回少林寺了,今日方知少林茶也已天下闻名了。想来本寺早栽了茶树了,真是可喜可贺!”说着自乐。

  夏云知他糊涂,由着他瞎高兴。杨凌可真高兴,如同过了鬼门关,接下去就要到仙境,将手心里的汗挤得一滴滴地往下掉,狠劲地喜。再偷眼一瞧那修灵道人,倒仍然靠着石桌坐得稳当,只是脑袋耷了、身子趴了,压着个桌面,支着下巴看杯子,眼睛虽然睁着,却已没了动弹。心知他已毒发了,好在靠得牢,才没往下倒。

  杨凌真是谢天谢地,还不便让和尚发觉了,以防和尚知道他在害人,先点了他的穴,让他动不了——他若动不了了,边上的夏云会帮他动一动,搬他的脑袋,不好。便要引开和尚的法眼,免其无聊,东张西望。道:“大师呀,咱喝的可是龙井茶?”想那杭州有山茶,以龙井为最,可不是他编的,人家该不会笑了。

  慈目和尚真不笑,摇头。摇得杨凌心里直发毛。

  他们围着的石桌子是个方形,杨凌正跟修灵道人对面坐着,能看他个分明。慈目则与夏云对面,各冲着前面,不易察觉修灵的状况。一摇头,慈目的脑袋自然地转,哪儿都能看到。杨凌这不是找抽的嘛!”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五章 待
夏云笑道:“龙井与此茶相比,‘虽清而味薄矣’。”慈目的脑袋方不转了,往下点。杨凌昏了头似地感激不尽,如受救命之恩。本来已不敢造次,身心都似离了天堂。突又记起当年游了天堂般的杭州,又到了常州,喝得一杯好茶,味较龙井略浓,跟此茶极似。夏云说龙井虽清而味薄,可不被他撞上了嘛!便又喜道:“大师呀,咱喝的可是阳羡茶?”

  慈目和尚的脑袋向右转,看向夏云。夏云微微一笑,慈目像要点头。但见夏云还没说什么,自又不点了,将脑袋转向了修灵道人。看他。

  修灵光瞅着茶杯不动,也不笑。慈目就更不点头了,只将脑袋接着转,左摇右摇。

  这不只是摇脑袋,似在摇杨凌的命呢。杨凌的心里真要求救命,看夏云。

  夏云才道:“‘阳羡虽佳而韵逊矣。’”慈目方点了头。杨凌再次深怀感激。又听慈目道:“此茶原乃天游寺高僧所赠。二位该知道是什么茶了吧?”杨凌可算明白了,道:“哈哈,大师呀,咱喝的是天游茶!”

  天下哪有天游茶。其实天游寺就在武夷,武夷茶享天下盛名,杨凌就该说是武夷茶。不过这次他并非不知,却要装糊涂——他恍然大悟,和尚的脑袋是越摇越慢了,正是毒发之症,都怪自己吓傻了,差点没注意,这会儿哈哈一乐,说了句糊话,就要看和尚摇掉老命。

  慈目果又摇头,真摇得慢了,道:“施主糊涂,咱喝的是武夷茶。”杨凌道:“噢,原来咱喝的是武夷山顶上的第一贡品。”

  武夷山顶的贡品以冲开白色为第一,刚才那茶茶色深碧,显非同类,杨凌确实不知;但贡品是献给帝王之物,做和尚的哪能得之,杨凌岂有不晓。此言当然又是在引诱和尚摇头了。

  因他明知,自己所下的小甘蛇毒,溶脉化心,是在不知不觉中毁了人身体的药,却较难伤人眼目,遇上了中毒的绝顶高手,身内虽毁头脑尚清,临死前若瞅准了对手愤然一击,也不可挡,而中毒者若在毒发时摇头晃脑,倒可活血化瘀,使药性直冲顶部,将眼睛都化成烂桃一般,不会似修灵道人一样,大该已死去多时了,还能瞪着一双鲜活的双目。

  慈目毫不在乎,接着将头一摇,道:“第一贡品又算什么!只是上品。咱喝的茶却是上品中的上品,喝一杯足抵贡品千杯。”

  这话可了不得。当时武夷山顶的第一贡品,少之又少,奇之又奇,就算是帝王要喝,也要等上几十年,才有可能尝上两杯,命短者,虽贵为帝王,亦难得尝。他们所喝之茶居然远胜贡品,真似天上玉皇之杯,落于凡夫之手。若非修灵道人有了当下的模样,杨凌还真要相信此茶能将他的奇毒都解了。

  即刻,杨凌又偷瞥了道人一眼,才无此虑。便紧盯着和尚的眼睛,但愿那双老目都烂成一团。然其眼中神色依然未改。杨凌才想到了他的功力,可能克毒,真有仙佛之本,令人胆寒。

  慈目又道:“唉,这话说来大了,贡品你们大该也没喝过,以为老衲口出狂言。好在这儿有位小道,当年入过皇宫,听说在那里喝了一杯茶,可是贡品,老衲当年未问,今日想来甚为可疑。若真是贡品,定可比出个优劣。想老衲之茶欲抵其千杯之数,虽然难计,但小道自小便精于运算,可有法了!”说着慈目便看着半靠半趴在桌上的修灵微笑。见他没个反应,才又道:“小道,你可真呆矣!”

  修灵依然不应。慈目细加端详,嘿嘿笑道:“小道,你睁着眼珠子装睡,不像!”修灵依然未动。慈目方道:“也有点像。”似要用手推了。

  杨凌吓得又冒了冷汗。他细察和尚的言行,渐趋缓慢,也不像完全能克了他的小甘蛇毒,但和尚一直未倒,还像有制他的功力,此时若有所惊觉,隔空点来一指,他也担心会有大难。急着又看夏云——夏云前几次出言,无意间救了他,使他感恩戴德,此刻他病急乱投医,还蛮有指望。

  夏云对此也不得不管了,急忙说道:“老师父别推,先摸一下他的绀脉试试!”杨凌暗暗叫好。一想,绀脉乃毒运之大脉,稍有中毒者,被人一摸便知……真傻了自己。

  慈目道:“摸绀脉干什么,难道他中毒了?”摇头不信,一只手还是搭到了修灵的肩上,要推,只是一根手指无意般地滑向了他的肩骨夹缝,正按住了绀脉流经之处。杨凌看得分明,叫苦不迭。

  慈目道:“没毒。”杨凌如蒙大赦。慈目轻轻一推,修灵的脑袋咚地落到了桌子上,舌头都吐出来了。

  夏云惊道:“啊,他被毒死了,才摸不出来!”杨凌亦悟。慈目笑道:“不会,他真睡了。”夏云道:“他吐舌头!”慈目依然笑道:“老纳曾经见过。”夏云不禁苦笑。

  其实杨凌早先给僧道二老下毒,手法高绝,夏云虽然看不出来,也早有所料。之所以未加提醒,也是为了要取杨凌的性命,担心二老慈悲起来,加以阻止,多有不便。当时她就自找了个机会,也给杨凌下了大毒。想来大不了她待杨凌一倒,立马杀了,再从其身上搜来解药,给二老解毒;就算搜不到解药,凭她的囊中之物,也可确保无虞。不料杨凌迟迟不倒,事情到此地步,已非夏云所料。

  即恨得道:“如此说来,老师父只要按一下他的脖子,他就会跳起来。”自思脖子处经脉聚集,以慈目的功力,一按之下,便可感知生死。

  慈目看来信以为真,真似要修灵快点一跳,念叨一番他那茶的好处,手掌往下一伸,已按上了。说道:“是吗,这法子我倒没试过?”先有喜色,骤然而收。

  修灵并未跳起。慈目倒站起了身,念道:“阿弥陀佛!”

  夏云气道:“老糊涂,他还要睡吗?”慈目道:“醒不来了!”夏云道:“快查一下自己有没有中毒!”

  慈目稍一运气,有所知之状,道:“看来老衲也要长眠了。”夏云急道:“你还不能睡呀,要救我!”即指着杨凌道:“定是这个奸贼害了你们!他刚才拿过你们的杯子,趁机下了毒!等一下他定要杀我!你快点了他的穴道!”慈目道:“如此,这位施主真是歹毒!”举手欲指。

  杨凌从屋顶上下来到现在,一直处于一惊、一诧、一喜之间。临危时,他总能见到个转机,都习惯了。现在眼看着事态急转,没个挡头,他也蒙了,只能惊道:“不是我干的!是她下的毒!”指着夏云,尽显无赖之相。

  夏云怒道:“奸贼,休想诬陷我!瞧你的模样,定是你下的毒!”慈目和尚认真瞅着,亦道:“看模样,倒是没错。”仍像要指点杨凌一番。

  杨凌都怪爹妈生得不好,疙瘩面皮不顺眼。见和尚的手在往前移了,动作缓慢,杨凌可晓得快,噌一下站起,后跃。先退到了一个窗户边上,道:“我真没下毒!真没下毒……”一时无赖至极,也想不出别的话来。忽然往窗户口上一趴,道:“我也中毒了!”不说了,省事。

  慈目和夏云看得直愣。杨凌才像想起一句话,显得很吃力地道:“老师父,那毒真是女施主下的,你快点了她的穴,要不然,她定要杀我!”夏云可气蒙了。

  慈目也不愣了,道:“哎呀,看来,你说的话倒是真的?”杨凌已不响了,也没个动。慈目自语道:“你若是下毒,怎么会害了自己呢?”似觉至理,指向了夏云,道:“老衲该听他的了。

  夏云*糟糕无比,明白老和尚要点自己的穴,老和尚神志不清,一时还教不乖,真被他点了也说不定,忙着便喝:“慢着!”也想往桌子上趴,免得跟他罗嗦不清。就坐在那里往前扑,当地弄翻了一个茶杯,真做成了样。装个痛苦的声音道:“我也中毒了……”

  慈目顿显一副大奇之态,又愣了。夏云也想到了要补上一句,接着痛苦地道:“我若是下毒,怎么会害了自己呢?”慈目道:“是啊,老衲还是听你的好!”

  夏云才松了口气,趴在桌上,眯着眼睛看杨凌。心知自己中毒是装的,杨凌的样子也假——她虽给杨凌下了毒,但下的是极乐酥骨大毒,发作时应该万分喜悦,再瘫软成泥而死,不似杨凌般做态。不过杨凌这般装着,夏云想来,那毒迟早也会在他的身上发作,让他弄假成真。只是又担心杨凌内力深厚,将毒克制了些,一时不发,和尚先倒了,他即来对付自己,便有大危,才又忙道:“老师父,我看到窗口那个奸贼刚刚动了一下,很有力气,不似起不来的样子,肯定是在装模作样地骗我们呢!”

  慈目和尚道:“是吗,我还以为他动不了了?”夏云道:“他动得了,你快去点他的穴道。”

  杨凌未曾动弹,明摆着是受了诬陷,火急道:“我真的动不了,一点也动不了,不要点我!”说完,杨凌便听到了好大的动静,趴在窗口一翻眼。见到一个庞然大物,直奔过来,有排山倒海之势,那些修竹都跟青葱般地被其压倒了。

  即刻,庞然大物来到了窗前,嘀咕:“谁在说话呢?”杨凌斜着眼睛瞅,认得是雄天塔。可不喜欢了,一声招呼也没打。

  雄天塔一直在下面恨自己,不能上屋顶去打个痛快,到处地找地方往上爬,都白废劲了——他比牛还大呢,那牛也没人见过能上屋顶的。可他不死心,糊乱转悠。跑得远了,和尚、道士在那边搬梯子爬上爬下的,他也没看见;金衣护卫跟嵩山派群雄大战,他也没赶上。钻到这旮旯里来了,听到有人说话,他想过来借条梯子,要结实点的,不料没见着人,他也挺纳闷。

  其实有个窗户在下面,只因雄天塔的脑袋高高在上,才没发现。

  杨凌还在窗口不吱声,免得发生口角,动了手脚——他还不能动,刚说了动不了呢。

  夏云在屋内,也没见到雄天塔的脸面,但从窗口能见到他的大锤,心知谁来了,不亦乐乎,叫道:“北岳恒山派杨大掌门在此——”

  杨凌自然气得七窍生烟。想他鼎鼎大名,也不是显摆的时候,竟然轮到人家替他报出来了,没有道理。但他大人有大量,也不申辩,只将脸面尽量地往下压。情急之下,当不诚认便了——指望着人家认不出呢。

  雄天塔听得分明,寻着声音往下一看。真的,好家伙,后脑勺也像,大叫道:“嗨,真是你!”杨凌埋着脸道:“不是。”糊乱狡辩,意在拖延时间,使老和尚先毒发倒地,他还有胜算。

  雄天塔道:“声音也像!”杨凌道:“不像。”雄天塔道:“像!”杨凌接着道:“不像。”

  夏云便猜到了这奸贼的主意。也不说破,从窗口看着雄天塔将大锤悄悄地、慢慢地往上举。

  两人仍在“像,不像;像,不像……”说个不停。声音都柔和了,一个是要求个和气,免得动手;一个是在耍捉弄人的鬼主意。

  杨凌的脸还埋在下面,怕被雄天塔认出来,却因此不能看到人家的举动了,只能用耳朵听。雄天塔知道他耳朵灵,所以动得慢,悄然无声。杨凌还听不出来。

  大锤举高了,雄天塔两膀子一使狠劲——砸。可利索了——一大锤似迅雷,轰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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