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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猎天-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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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十七身形一滞,陡然侧身避开了玄道蛇人的偷袭,趁着这个喘息的机会,周继君跃向一旁的参天巨树,身体一挺,脸上闪过红晕爆喝一声将这几十来丈高的巨石连根拔起。
  《玄武神经》——五岳诀。
  此武技在《玄武神经》十八般武技中也算是威力巨大且奇妙,施展时候可将全身气力毫无保留地运转于手臂间,且通过功法的奥妙膨胀十数倍。是以修炼至通天境界以上,便能拥有手执五岳的力量。
  拔起巨树不做停留,周继君身如魅影瞬间跃至千十七身前,武道之种猛烈旋转着,磅礴无穷的武道之力凝于手臂间,参天巨树如那天剑倒影般直劈向千十七。周继君是携着五岳诀的巨力,而千十七则在闪避玄道蛇人诡异的蛇人,猝不及防下,被周继君劈飞出去,尚未松手的巨石在地面上留下火红的划痕,更显狼籍。周继君打蛇随棍上,拖着长长的虚影,双手抱住巨树一下又一下地轰击向千十七。此时换做千十七不住躲闪,一口气憋在胸口,却被周继君不停手地攻击着,邪魅的少年丝毫找不到半点反转的间隙。
  众人只见两人如传说中的凶兽一般手执巨石大树,从街的这一头打到另一头,又从另一头打回来,看似野蛮无比,不过只有他们这些精通武道的天才却深知,战斗中最简洁的方式,便是一力降十会。
  两人来来去去打了数个回合,却是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周继君虽然只是武侯人品的修为,但他的功法玄妙神奇,体内更有藏象和先天精气的支持,更兼之玄道蛇人不断从一旁偷袭,是以越战越勇。而修为莫测但绝对在武王境界之上的千十七却因命誓所困,只能发挥不满五成的实力,再者离开皇宫时间越长,他所受的千刀万剐之痛也愈强烈,时间长了对他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即便千十七只能发挥出一半的实力,可堪堪武侯人品的周继君能与他打成这般焦灼不分胜负也足以为傲了。那千十七郎,那可是令京城四大公子都忌惮了十余年的存在,是大煜皇室都不敢放出宫的魔星。
  眼中绽出精光,周继君忽地爆喝道:“转!”
  与紫龙纠结在一起的那两只蛇人闻言耸动,陡然间回转,一左一右暴起撞向千十七的后背,那玄道蛇人则从上而下挥拳击向千十七的天灵头骨。而周继君脚踩翻飞的土地,将体内最后的力气全部聚与臂弯间,挥舞参天巨树,好似天神怒目般用力砸向千十七。
  数个弹指刹那,周继君已然完成了合击之势。
  十分之一个弹指刹那后,紫光与白气轰然碰撞,掀起偌大的气流将街头的碎石尘埃掀飞至半空,把那两道一动不动的雪白身影淹没其中。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第七十五章 薪火传承
  尘烟翻滚开,那两条雪白的身影俱是倒飞了出去,血渍飘洒在半空,如梅花般绽放、凋零,透着凄惨的气息。两人同时摔落在地上,脸色惨白,而三道蛇人和紫龙也是奄奄然地飞回,消失在空气中。
  周继君如此惊天一击,却是换得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眼中闪过决然之色,周继君强撑身体站起来,踉跄着看向对面也是摇摇欲坠的千十七,就在这时,雷鸣暴雨般的马蹄声从街角传来,皇宫方向,一股强大的气息将他笼罩。
  “贼子在此!”
  无数铁骑涌入来福长街,将这条形如废墟的长街挤得逼仄不堪,领头的赫然是刚刚的城卫大将,而另外一些驾着骏马的武者则是刘府和明家的护卫。看到那个将刘少伯和明朝打成废人的白衣少年一脸颓然,当先的两名武师心道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拍马而上,手持砍刀如闪电般扑到周继君面前。
  少年低喘着垂首而立,那身白衣上染满了灰色的尘埃和暗红的血迹,他的手臂微微颤抖,却是立竭不能为续。拍马来到他面前的两个武者见状眼中闪过兴奋,砍刀挥起,旋起一阵刀光笼罩向全身僵硬得不能动弹的少年,眼见那个少年即将被自己的刀光碾成血末。忽地,那两名武师只见少年微微抬头,那赤红的眸子里涌起怒意和狠辣,竟然不闪不避钻进刀光之中。
  血光飞溅,两把砍刀重重劈进周继君后背,血肉间一片模糊,可那两名武者却是一脸难以置信,随后轰然坠落马下。抬起头,周继君咬着下唇站直身体,双手捏着两块血肉,正是刚刚以伤换命从那两名武者腹中撕扯下来的。
  白衣少年将血肉丢在地上,搓了搓手,那团血渍非但未消减,反而蔓延看来,整个人看上去就仿佛从血海中走出的妖魔,恐怖狰狞。
  将他包围的武者骑士们看着一身鲜血冷眼环视全场的少年,不住悬拉着嘶鸣的骏马,迟迟没有人敢上前。
  为首的城卫大将眼中闪过惊怒,挥舞着手中的斩马刀怒吼道,“他已是强弩之末了,尔等还不速去将他擒下!”
  微微踟蹰,刘明两家为首的武者头领互视一眼,大手一挥,率领身后的武者压着马步向周继君逼去。而城卫大将则领着身后的铁骑分成两路,如潮水般涌向白衣少年。这个少年虽然此时看似力气用尽,但凭他击败明朝,又将刘府的火马阵破去的威势,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无量寿佛!”
  沙摩尼大步迈出,一脸肃然地高喧佛号走到周继君身旁,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脸上闪过红晕,对着那武将喊道,“女皇所下的特赦令难道形同虚设吗,你又凭何抓人?”
  不等武将开口,一个阴测测地身影游荡在长街上。
  “傻摩尼,你也不看看他是和谁一起来的,官官勾结的道理你不懂吗?”
  沙摩尼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扭头向那个慢悠悠走过来的男子,绿蓑衣宽斗笠。
  月罗刹嘿嘿笑着看向望着默然不语的周继君,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那个什么叫十七郎的怎么可能伤的了我,嘿嘿,我刚想现身你们就打起来了。这个,小君君,你不会生我气吧。”讪笑两声,月罗刹转眼望向如潮的铁流,眼中暴绽出杀意,“凭你们也想动我兄弟?”
  话音落下,一股威不可挡先天精气从他身上涌出,掀起地上的碎石乱木如飓风般横扫而去。骏马的嘶鸣声此起彼伏,无数武者从马上摔落下去,长街再次陷入漫漫尘埃之中。
  待到尘埃消尽,在看场中,沙摩尼、月罗刹和那君公子早已不见踪影。
  “君公子今日之役,足以让他声名鹊起名动京华呵,对了,他之前还战败了明朝那个不成器的家伙。”看了眼那些面色苍白茫然的武者们,左游生冷冷说着,“多几个这样的对手,数日后的天下第一武道大会才不至于太寂寞。”
  “当然不会寂寞了。”千宁臣揉着他细长飞挺眉毛,这个动作很像周继君,“京城中明里暗里的青年武者们,实力可以挤进升龙榜前十的足有二十来个,虽然实力各有差距,但谁都有一搏之力呵。”
  眼中的光芒闪烁,不知在想什么的洛继伤忽然开口问道,“以你看,那君公子可以排多少?”
  “前五之数。”
  “那吾等呢。”
  “亦是如此。”
  三人默然不语,各想各的心思,就在这时,身前突然想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鸾凤公主,十七皇子,可否随老朽回宫了?”
  千宁臣三人眼中闪过惊骇,猛地抬头,望向那个突然出现却不曾惊扰他们的老者。只见他身材高大,炎炎烈日下竟然穿着长长的黑袍,宽大的斗帽将他的面庞遮住,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瞥见卷曲的银丝。
  能同时避开他们的心神洞察出现在这里,又用这种语气和千十七说话的,除了那皇宫深处修行了不知多少年的尊者老怪物,还有何人。
  千若兮咬着下唇,看向远方,绝美的面容上婉转着复杂的神情不知在想什么。而千十七则直直地看着那老者,声音僵硬却无比坚定。
  “武道,大会,我去。”
  老者似乎没有半点惊讶,伸手抚摸着下巴上银灰色的胡须沉吟着,良久开口道,“你若不惧这千刀万剐的割心之痛,大可向女皇陈禀,老夫也不会从中阻挠,不过……你若是染上杀戮,这后果……”
  没再说下去,老者淡淡看了眼周围的三大公子,眼神灰若墟尽,千宁臣等人心头不由得一紧,眼睛下意识眨了下。待到他们睁开眼睛时,就见一道黑光射向皇宫,这尊者境界的老人已然携着千若兮和千十七归入皇宫。
  “武尊天品?”左游生眼中闪过怒意。
  “或者是武尊大圆满,无限接近通天之境呵。”洛继伤淡淡道,目光却追着那个美艳绝伦的身影,久久未有收回。
  “道途漫漫,即便尊者又如何?十年后,两位若还是在尊者境界下那便不配与我千宁臣齐名了。”拥有倾国倾城容颜的黄衣男子轻笑着说道,随后转身走去,“两位公子,五日后的武道大会再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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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中,昏暗不见天日。
  佝偻着身子的老人看着渐渐消散的檀香,许久,长叹一口气。
  “斗法呵,在这七州流浪了这么久,竟是好多年未尝见到过了。风云起兮君归来……君公子、十七郎、千宁臣、月罗刹、洛继伤、左游生、沙摩尼、虚柯……你们这些风华绝代即便放在七州之外也毫不失色的少年郎,有谁会是的那颗薪火……”
  “京城上空,武尊们都蠢蠢欲动了,是忌惮那虽然弱小但足以威胁到他们的道法吗?这是大势,即便将那些少年一一灭杀也改变不了的大势。”
  东来客喃喃自语着,就在这时,刺眼光线照射到他苍老浑浊的眸子上,随后一个盛着馊菜剩饭的木盆被扔了进来。
  颤抖着身子,东来客挣扎着爬向那个木盆,可他的双脚双臂却被墙头的铁链紧紧锁着,于是,他只能趴在地上,努力往前探着头,像猪狗一样将脸埋进那只散发着酸臭的饭盆中。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第七十六章 梦川醉
  还是在城门边,那个贼兮兮的老者开的小酒肆里,沙摩尼低头猛扒着米饭努力强迫自己不去看桌上的香喷喷的鱼肉,月罗刹喝着泛黄的劣酒纵声高歌着,而周继君则一头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白净清秀的脸庞上泛起一圈淡淡的红晕,睫毛微微眨动。
  三个人神态各异,看似人畜无害,可周围的酒客们都离得远远的,因为他们那身染着血渍的衣裳,在这酒肆里显得无比刺眼。
  “看破红尘五十载,那时少年今日翁。”酒肆老板仰头看了眼西落的烈日,嗅了嗅鼻子,将杯中的残酒一口喝尽,之后抓起另外一壶酒向周继君这桌走来。他走起路来两只脚一深一浅,竟是个陂子。
  “我请你们喝上几盅。”老板将酒壶重重掼在木桌上,不仅将补眠的周继君惊醒还把月罗刹和沙摩尼都吓了一跳。
  “今是怎么了?我在你这喝了这么些日子酒,都没见你大方过?”月罗刹眉头一挑,阴测测地问道。
  “我高兴请你们,怎么,还不乐意?”老板脸一横,说着就欲将酒壶拿走。
  “别,别。”月罗刹转眼换了副嬉笑的表情,一把将老者拉住,“不要钱的酒不喝白不喝,我这个穷小子赚点金铢给这两个小子买酒喝还是靠红颜坊给姑娘们抹妆打扮。啧啧,这酒闻起来怎么和我平日里喝的酒不一样。”
  哼哼了两声,老板自顾自地坐下,往碗中倒满酒,抿了一口,倒映酒影中的眸光里流露出一抹沉湎。
  “这酒名曰梦川醉,取炎州梦泉之水为原浆,用那炎州望龙川四年一熟的川奇稻做块曲,再由炎州美丽的女子亲自花上三个月时间将块曲重复捣碎整合,让其香泽能更大程度散发开来,最后混酿成美酒。三年成酒,为下品,只品其醇。十三年成酒,为中品,色香味俱能令人醉不酣言。而在地窖中封沉三十年所酿成的梦川醉则为上品,为这七州三大奇酒之一,不仅有色有香,更有酒情酒意,品其者无不沉溺其中若闻雅乐绕梁三日亦是回味无穷。
  顿了顿,老板看向被他这番话吸引一脸好奇看向酒壶的周继君,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却意味深长地接着道,“炎州女子火辣多情,又极为忠贞,爱上一个人后会为他花上三十年的岁月酿上一窖梦川醉。可被她们所恋上的往往是流连在炎州和沧海间的多情浪子,浪子多负心,这些女子空逝红颜守着满满一窖的梦川醉苦苦等候着,待到白头老去却依旧是望眼欲穿。”
  “因此,世间的上品梦川醉大多香而腻却又带着点点凝而不散的腥涩,若海风阵阵划过心头,思念穿肠过,空空荡荡若真若幻。便如我手中这壶。”
  心头闪过思念和怅惘,怔怔地望着老壶中涟漪不起的梦川醉,周继君脑中浮起了那个一直沉积在心底的身影,梨花落鱼塘前孑孓而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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