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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浮华背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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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环视着这个温文尔雅,充满爱心的秀场,抑或是这个用伪善装饰的歌舞升平的名利世界。总之,他明显的成熟和懂事了。
  晚会的小高潮是高锦林邀请他来玩的著名歌星突然出现在会场,全场一片骚动。歌手的确是坐飞机而来,脸上还带着睡眠不足的疲惫,但是他热情洋溢地为观众演唱了他的成名歌曲,而且他说他将分文不取,而把全部的出场费捐给有关的慈善机构。
  热爱狗吧!我也有狗!他激动得大声疾呼,人们对他的倾情仗义之举报以热烈的掌声。
  莫眉也在激动,也在鼓掌,但是她的脑海里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掠过高锦林漠然、冰冷的眼神。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何以他一个电话果然就请来了这么著名的歌星,简直不可思议。他和彭卓童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也会对动物如此热爱?种种疑问,在她的心里忽上忽下,挥之不去。
  不等这个高潮平息,真正爆棚的时刻终于到来,晚会特邀的电视台著名的名嘴主持人激情地宣布,《家族风云》剧组的主要演员刚下片场,还没来得及卸妆,就来到了晚会现场,参加慈善拍卖,所得款项也是全部捐给保护动物基金会。
  以朱曼俏为首的众明星从后场过道向舞台上走去,此时简直欢声雷动,镁光灯闪成一片。朱曼俏平时很少在民间出现,对自己的行踪也是讳莫如深,因而她才成为明星中的明星,那些靠绊闻才能见报的演员听到她的名字也会自惭形秽。朱曼俏只穿了一件阴丹士林蓝的布旗袍,素到了极致,但一颦一笑却是风情万种,令人无不感叹她的无穷魅力。她身边是刚开始走红的莫亿亿,也是英气逼人,她只穿一件白背心,牛仔裤是洗白、破洞,不系扣也不拉拉链自由敞开那种,这种穿法必须买比自己的尺寸小两码的裤子, 只有这样它才可能在小腹呈现出V字型,露出里面的短裤也是白色,虽说这是剧中人的装束,但更是她性格的无言写照。
  真他妈的棒!卓童的眼光几乎一眨不眨地盯着亿亿,他爱她,欣赏她,这就够了。这个小妖子,他平时就是这么称呼她,我的小妖子。
  然而,对于亿亿的形象,杜党生差点没晕过去。这简直是妓女的打扮,也不是什么走红的名妓,靠着年轻就来野路子那种。裤子不系扣,那你还穿裤子干吗?这个晚会的基调也有问题,内衣也拿出来秀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拿出来秀的?!女孩子戴个奶罩就出来了,还故意把一对宝贝弄得活蹦乱跳的。场上的那些男人照说也是有头有脸的,看这种东西却看得眼睛嘴巴一动不动地张着,简直有失体统!
  突然,她想起了晓丹,这个莫亿亿一日不消失,晓丹一日不会快活。她还是要安慰她几句才好,想到这里,杜党生忙侧过头去,但晓丹的位子上已空无一人。
  场上又是一片惊呼,原来,朱曼俏在《西宫》中的戏服和三十年代上海故事中的美轮美奂的旗袍,被模特穿着一件一件地展示出来,准备拍卖。
  没什么意思,买卖这些东西真不知道是谁骗谁?!杜党生冷眼看着场上莫名其妙的热潮,这真是一件令人无奈而又心酸的事,如果拍卖的是她的“五一”劳动奖章,人们一定嗤之以鼻,这她知道,可眼前的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呢?有什么价值呢?奇怪的却是它们备受人们推崇,这真是时代的悲哀,理想,信仰,精神可以说一文不值。从这个角度说,你很难说冉洞庭的某些时髦观念没有一点道理和群众基矗莫亿亿出现在舞台上,她说她出道得很晚,首先是非常非常感谢对她有提携之恩的巨星朱曼俏,然后才说她只有一件名牌时装,就是身后的这件阿曼尼长裙,这是一条给她留下许多美好回忆的裙子,她希望能助慈善基金一臂之力。
  这条裙子开价就是二十万,杜党生心想,这哪是什么裙子,根本就是一块布往模特身上一围,而且那是什么颜色?还说是最名贵的鼠色,尽管她对名牌时装一窍不通,但灰不溜丢的颜色让她实在不敢恭维。二十万,还是那句话,莫名其妙!
  她站起身来,在明星时装热卖的情况下,离开了会常今晚没有带司机,是小霍开车和她一块来的。当然,她离开的时候,小霍也紧跟其后,及时地把车开出了停车常一路上,杜党生默默无言,小霍也很知趣的不说话,专心开车。
  大概过了十分钟,这在车上就够漫长了。终于,还是霍朗民打破了沉默,他说:“杜关,你是不是为女儿的事生气?”
  “你也认识卓晴?”
  “你想,她有报关公司,我会不认识吗?”
  杜党生没说话,暗自叹了口气。
  “其实在我看来,”霍朗民两眼望着前方,既小心翼翼开车,也小心翼翼说话,“她和冉关长……”“叫他冉洞庭。”
  “其实她和冉洞庭的关系怎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停顿了一下。
  杜党生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说道:“你说。”还横了小霍一眼。
  “彭卓晴发财心切这不奇怪,但作为你的老下级,冉洞庭应该提醒她不要太过分,但我觉得他对卓晴太纵容了,这不仅害了她,也会影响到你。”
  “把你们调查处掌握的情况收集一下,明天送到我办公室去。”说完这句话,杜党生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里重新安静下来,但这不是宁静,而是潜藏着危机四伏时的让人感到无比压抑的静。伴随沙沙作响的汽车轮子,杜党生的思绪也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时光隧道。
  那是她小时候在福利院的清贫的日子,她的同伴洪炉,是她童年最美好的回忆,洪炉是个英俊的男孩子,比她大两岁,他们相处得很好,在一起上学的孩子里,她最喜欢洪炉,洪炉也很照顾她,如果她受人欺侮,洪炉一定会站出来保护她,甚至不惜跟人打架受到老师的批评。那些家长会说,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她经常会为这样的话流眼泪。歧视,是刻在她童年心头最深也最痛的烙印,因此她也最感激洪炉带给她的十分有限的帮助。
  生长在任何年代的孩子都是有心愿的,不管这个心愿是冰淇淋还是图画笔,而她和洪炉的心愿就是有一本学生装的《新华字典》,浅绿色的封面,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老师经常会说,字典就是你们随身携带的老师,是一辈子都离不开的东西。可是对于几乎没有零花钱的福利院的孩子来说,字典的价格实在是太昂贵了。
  终于有一天,洪炉的同学换了新字典,就把破烂不堪的旧字典给了洪炉,洪炉如获至宝地拿给她看。那是他们最难忘的时光之一,他们躲在堆杂物的仓库外,一块查生字,课堂上不认得的生字在字典里都能查到,这令他们激动不已。
  字典太小了,他们头挨着头,几乎搂在一块。当然他们天真无邪,而惟有天真无邪的记忆才能打动我们越来越苍老的心。
  杜党生那时很庆幸,庆幸自己黯淡的童年有洪炉跟自己一块成长。然而好景不长,相貌整齐的洪炉被一位来领养孩子的将军看中了,将军和他的新太太对洪炉十分满意,将军甚至觉得洪炉长得还有点像自己过早牺牲的唯一的儿子。
  洪炉走的那天换得里外三新,他第一回穿皮鞋,黑色的小皮鞋帅气极了,一般双亲健在的家庭也未必买得起。福利院的孩子都很羡慕洪炉,他们摸他的新衣服,盯着他脚上的皮鞋,好像看得久了就能据为己有。只有杜党生远远地站着,她略显哀伤地看着洪炉,她并不羡慕他,只是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抽空了一样,她想,她可能再也见不到洪炉了,他会过上好日子,过上那种她做梦也梦不到的好日子。
  洪炉也看着她,不知为什么,他好像并不是特别的快乐。
  那也是杜党生第一次看到小轿车,那时的小轿车很少,是真正身份的象征。洪炉就上了这辆小轿车,汽车开动了,孩子们都跟着汽车跑,哇啦哇啦地叫着,党生也情不自禁地奔跑起来,这时她的眼泪才流出来,随着她的奔跑在两个眼角飞。她看见洪炉趴在车后窗里,用手卷成喇叭不知在喊什么,总之她什么也听不见,但她相信他是在跟她说话,跟她一个人说话。
  后来,她听说洪炉被改名寇杰,转去了八一小学。再后来,洪炉的消息就越来越少了,直至完全没有。只有那本破字典让她想起并且相信,洪炉的的确确真实地存在过,并没有在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三十年过去,弹指一挥间。
  一天,她无意中在报纸的中缝里发现了一则启事,题目是“回家看看”,启事上说,某福利院建院若干周年庆典,但因许多同学四散各处,无法一一查找住址,敬请看到启事后回院里参加庆祝活动。启事只有半块豆腐干大,是非常容易漏掉的,真是鬼使神差,从来不看中缝的她居然那天就浏览了中缝。
  她没怎么犹豫,决定回去看看,毕竟她在那里长大。而且她干得不错,不能说是春风得意,至少不愧对培养她的阿姨和久未谋面的同学,可以说她是载誉而归,她只会是保育员和同学们的骄傲。
  庆典的那一天,院里非常热闹,到处都是惊呼的声音和热烈的拥抱。
  突然,她听见有人大叫一声:洪炉!她循声望去,内心惊跳不止,果然是洪炉!他还是像离开福利院的那天一样,被同学们围住,虽不是里外三新,但也可以看出他的衣着是有品位的,看上去舒服又不扎眼。不像有些同学,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不开口便知道其境遇好得有限。她也还是当年的黄毛丫头,远远地望着洪炉,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中年人了,可是他的眉宇里,仍旧藏着少年时代的寂寞和忧伤,这也只有党生能看得出来。
  重逢带给他们的不是激动,而是一缕飘忽不定的如树叶一般的思念终于落在了地上。他们也握手,也四目相望,但却不是简单的久别重逢,同样的举动,里面的内容以及复杂的情感不仅大不相同,甚至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其间的百味。
  “好久好久没有人叫我洪炉了。”他说。
  “对了,你叫寇杰,你过得好吗?”
  “过得实在太好了,但我总觉得更像将军手下的一个士兵。我要做的一切就是服从,包括上大学、安排工作、找对象、结婚。”他说得很轻松,还笑了笑。
  是啊,他还想怎么样?如果是自己安排,会有大多的自由,但未必一切都好,就像现在灰头土脸的同学们。
  “你呢?你过得好吗?”他关心地问道。
  “万事自己做主,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他们相视一笑,儿时的默契与会心卷土重来。洪炉话锋一转道:“还记得那本字典吗?让我们欣喜若狂的那本字典。”
  “当然记得,我还保存着。”
  “真的?!那时我刚到一个新家,一切都很陌生,新妈妈对我很好,但总是嫌我没教养,无数的规矩恨不得我一天全记祝我心里很烦,没有人让我记挂,我就想你,特别特别的想,有一回还自己坐车去原来的学校找你,结果走丢了,来接我的警卫员到处找我,我们很晚才回家,被新妈妈骂了一顿。”
  洪炉平淡地叙述往事,没有一点感晴色彩。毕竟他们有了年龄,不再年轻的人有一个共同的标志就是稳重,决不轻易七情上面。
  可是她的内心却像烧开的水一样翻腾起来,他也真是对得起她一腔的思念和眼泪,这让她激动,也让她欣慰。当然,她也修炼得很会掩饰自己的情感,她什么也没说,就被同学们叫去参加联欢会了。
  院庆之后的某一天,她执意要请洪炉的全家人吃饭,那时她已经跟彭树离婚了,她想带卓童去,卓童说在哪儿啊,跟什么人?她说在陶陶居,和小学的同学。
  那时卓童还小,但已显现个性,他说不去,除非跟爸爸和妹妹一块吃饭,卓童不爱跟生人一块吃饭,尤其让他叫人,跟杀他似的,这孩子就这么讨厌。
  她只好一个人前往,看到了洪炉幸福的一家人,寇太太一看就是个大家闺秀,长得并不漂亮,但举手投足都透着大气,让人看着很舒服。她在电信局工作,这在当年也是富得流油的好单位,洪炉在省委机关当处长,拿钱不多,工作稳定。他们的儿子寇奋翔真不知长得像谁,俗话说是集中了两个人的缺点,但也还是很聪明的。
  见她一个人,洪炉觉得很奇怪。党生淡淡地说,我离婚了。
  那时她的工作很忙,但是再忙也有独处的时候,人一静下来,她也觉得生活中欠缺点什么。特别是她正当年,一点性生活都没有,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不是需要而是渴望。这种想法又让她恨自己,从小到大,她没受过这方面的任何教育,一味地认为哪怕是想也是耻辱。但幻想不以人的意志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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