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之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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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人如此滑开三丈来远，见郭宋二人的剑尖越刺越急，越刺越狠，便向左扁了两个身，抓着一棵碗口粗的树干，横挂着身子攀了上去。宋子牛举剑上刺，直取其上背。郭小珠身居右侧，恰好一剑劈向梁上人的右上腿。梁上人身躯绕着树干旋了一圈，啪啪，双足踹出，将二人踹倒在地。
宋子牛倒拎七星剑，拉起郭小珠就跑。
七星剑落在宋子牛手上，梁上人愈加不肯罢休，提气急追，一边追一边喊：“快将剑还我——”宋子牛见梁上人又将赶上，就对郭小珠道：“小姐，你先逃，我来截住他。”奋力一推，郭小珠即时跌出十来步。宋子牛转过身，怒着眼朝梁上人喝道：“还你剑！”一剑迎了上去。郭小珠正想折回来帮忙，忽然瞥见离她十丈处有个红影在跳跃闪动。郭小珠仔细一看，认出是个女子。那女子着了身红妆，正用长剑狠狠地削着树叶发泄怄气。
郭小珠有了计策，大呼救命救命，朝那女子奔了去。
那名女子听见有人喊救命，却并不理会，继续挥剑乱削乱劈着。郭小珠奔至她面前，跪了下去道：“姐姐，救命，救命！”那名女子瞥了郭小珠一眼，见她满脸的污垢，又穿了件已经不能遮身的新娘妆，方才收住剑问：“你，怎么了？”郭小珠道：“姐姐，救我一命，我嫁给夫君的途中，不幸遭了劫。那强盗见我长得好看，要劫我去做压寨夫人，我不肯，他就把我带来的所有的礼仆杀了。幸好我有个随从，会点剑法，才保住我逃到了这深山老林里。但是那个强盗穷追我不放，还是赶了进来。此刻，我那随从正和那强盗火拼着，求姐姐你去助他一臂之力，把那强盗赶走。”
六、一面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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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面缘
那名女子似乎最恨别人拆散人家的美好婚姻，所以马上忿怒地道：“岂有此理，强盗在哪？”郭小珠便指着缠斗着的宋子牛告诉她：“没使剑的就是那强盗。”那名女子马上持剑奔了过去，指着梁上人骂道：“畜生，你凭什么要拆散人家的婚姻美事？”梁上人抬头一看，咦：“这深山老林里竟还会有郭家之人？”
梁上人见这红衣女子长得成熟艳美，模样不亚于郭小珠，即时起了猿马之痒，猥亵道：“小妹仔，你发什么火嘛？来来来，让哥哥同你顺顺气。”岂知这名女子竟是忠贞烈女之流，容不得半点的欺侮。红衣女子即时唰的一剑，刺向梁上人的心部。梁上人马上大叫了：“好泼辣的剑法，小哥哥就爱泼辣的小妹妹。”红衣女子你了一声，显然气愤之极，唰唰唰，连刺三剑，剑剑凌利，剑剑狠辣，恨不得将此恶贼刺上个大窟窿。
梁上人在红衣女子的剑光笼罩之下左跳右闪，上窜下跃，虽是躲了杀着，情形却是尤为的狼狈。
郭小珠拍手欢呼：“姐姐真棒，杀了他，杀了他！”挺剑加了进去。梁上人还真以为这名红衣女子真是郭小珠的姐姐，调侃道：“哎哟哟，怪不得这般漂亮，原来是我娘子的姐姐呀？小姐姐，你手下留情，刺死了我，谁来侍候你姐妹俩啊？”郭小珠火了，喝道：“谁是你娘子？不知耻！”唰的一剑，即刻将他逼上了险境。宋子牛见小姐加战进去，便也仗剑加了进去。梁上人即时险象环生，性命难保了。
四人斗了半支香的工夫，梁上人渐渐抵挡不住，身上的剑伤一条条地多了起来。突然，梁上人一个侧身，倒迎上了郭小珠的长剑，双掌一夹，竟夹住了剑身。宋子牛见状，急忙侧刺一剑，喝道：“撒手！”梁上人双掌一扯，硬从郭小珠的手中拔出了剑柄，右手正欲拿上，见宋子牛的长剑刺至，急用剑柄去挡。宋子牛的剑尖刚好抵住了那剑柄，力道所逼，竟将那剑压弯了。只听喀喇一声，梁上人掌中之剑断为二截，剑身那截尚自被他夹住。梁上人奋力一送，那截断剑嗖的一下，射向宋子牛。宋子牛啊一声惨叫，断剑镶入了他的腹中，血液泉涌而出。
郭小珠大叫一声：“子牛。”奔过去挽住他。但见宋子牛的脸色渐渐地发白，到后来几乎成了张白纸。郭小珠呜呜地哽咽了起来，眼泪扑籁籁直往下滴，“子牛，你不要扔下我啊，不要扔下我一个人不管啊？”宋子牛握紧了郭小珠的手，声音微弱地问：“小姐……我讲的那个……那个千金小姐抛……抛绣球的故事，你……你还记得吧？”郭小珠使劲的点头道：“我记得，我记得！子牛，你的用意我明白，你是怕我会委身于世俗圈套，抛弃家仇大恨甘当杀手之王的妻子！子牛，我不会这么做的，你放心好了！”宋子牛咧嘴一笑，轻声说道：“那我就……就放心了！”突然朝天大喊，“老爷，你要保佑小——”话音未了，身子一软，竟闭上了眼。郭小珠揽紧了他，泪水洒在了他那张纸一样的脸上，“子牛……”
忽然咝裂一声响，那边正甘斗着的红衣女子惊恐万分地怒道：“你——！”赶紧用手捂住了胸口。梁上人慌急中见撕了她的一幅胸衣，哈哈一阵大笑，洒然离去，连七星剑也不要了。红衣女子双颊通红，眼眶竟盈出了眼泪。她蓦地顿足仰天，悲切长问道：“你在哪——？”
红衣女子放声痛哭，收了剑，就要奔出树林了。郭小珠悲悲切切地问道：“姐姐，你……你尊姓大名？”红衣女子头也不回，冷冷地道：“迎春花。”说罢，大哭着飞奔了出去。郭小珠一片昏愦，噩噩地抱着宋子牛的遗体，一昧地流着眼泪。
也不知坐了多久，忽觉得周边一袭寒冷，郭小珠打了几个寒颤，有所清醒过来。天，竟黑得不见一物，显然已是深更半夜了。怀抱中的宋子牛竟开始硬僵了起来。偏在此时，远处忽地闪出十来个蓝光亮点，飘飘忽忽的犹如精灵的蓝色眼睛，在一眨一眨的窥视着郭小珠。郭小珠开始害怕了起来，紧紧地抱住宋子牛的尸首。蓦地，宋子牛的右手动了一下，跟着整个身躯往下一寸一寸地滑开。郭小珠吓了一跳，不住地道：“子牛，你可别吓唬我，可别吓唬我……”忽然，一双红里泛蓝的怪眼凑了近来，一眨一眨的瞧着郭小珠，竟然出了神。黑暗之中，郭小珠似乎见着了一个黑魆魆的头颅，搁在她眼前呼嗤呼嗤的喘着气。这一下吓得郭小珠啊一声尖叫，没命地跑了开去。
郭小珠一拔腿之际，那个怪物也被她这一惊恐吓了一大跳，嗬噜一声，四足奋奔，朝另一处逃了。
郭小珠魂魄未定，不知飞奔了多远，忽然脚绊一条树杈，栽了个筋斗。郭小珠翻倒在地，想撑起身，谁知右手刚沾到地，却压住了一团又冷又滑的条状物体。那物体显然着了惊，嗤的一下，咬住了郭小珠的手腕。郭小珠啊一声惨叫，切肌钻骨之痛将她吓晕了过去。
不知昏了多久，待郭小珠回转知觉时，竟梦见梁上人露着阴鸷的眼神，在一剑一剑地批割着她的右臂。郭小珠吓醒回来，一看，太阳已经挂上了树梢顶了。挣坐起来，忽然哎唷一声，只觉得整条右臂酸痛入骨咬牙难耐！看那右手，天，整个右手腕肿得圆鼓，正泛着紫黑色的光泽。右手小指侧上赫然地镶着两排小齿印，显然是蛇咬的痕迹。郭小珠的右肩上也是麻痹得略略生痛，捋起右袖一看，只见前臂已经发黑，上臂却灰得发亮，看那黑气也即将爬上去了。
七、孤女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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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孤女泪
郭小珠魂魄未定，不知飞奔了多远，忽然脚绊一条树杈，栽了个筋斗。郭小珠翻倒在地，想撑起身，谁知右手刚沾到地，却压住了一团又冷又滑的条状物体。那物体显然着了惊，嗤的一下，咬住了郭小珠的手腕。郭小珠啊一声惨叫，切肌钻骨之痛将她吓晕了过去。
不知昏了多久，待郭小珠回转知觉时，竟梦见梁上人露着阴鸷的眼神，在一剑一剑地批割着她的右臂。郭小珠吓醒回来，一看，太阳已经挂上了树梢顶了。挣坐起来，忽然哎唷一声，只觉得整条右臂酸痛入骨咬牙难耐！看那右手，天，整个右手腕肿得圆鼓，正泛着紫黑色的光泽。右手小指侧上赫然地镶着两排小齿印，显然是蛇咬的痕迹。郭小珠的右肩上也是麻痹得略略生痛，捋起右袖一看，只见前臂已经发黑，上臂却灰得发亮，看那黑气也即将爬上去了。
郭小珠脸色都变了，知道中了蛇毒，而且还很深。“爹，娘，怎么办？女儿该怎么办？”郭小珠挣着站了起来，茫然之间只有仰首向天。往日父母的爱怜，兄妹间的追逐嬉笑，与白连康花前月下等等欢乐的情景，俱如流星般在天空一疾即逝。“康哥，你真是杀手之王么？难道我俩往日的情谊都是假的？告诉我，你不是杀手之王，你不是……”信步踅来踅去，望着寂静的四周，忽尔感到这个世间上就她孤伶伶的一个，甚觉凄惨悲凉。“爹，娘，女儿即将来陪伴你们了。子牛，你等我一下，黄泉路上还要你来带路呢！”
想起宋子牛，想起他的尸首尚自抛弃在野林之中：“对了，得在临死前把子牛他安葬了，不能让他暴尸莽林。”郭小珠回想了来时的感觉，按着感觉向来路折回去。谁知走了半里多远，竟未见着宋子牛的遗身。又走了一里路，仍是没见着。“奇了，昨晚那一阵狂奔，该不会跑出多远的啊？”郭小珠心有疑虑地仍是“往回”走。
一路上杂草萋萋，松柏亭亭。起初的树木最大的也仅有碟盘的大，且挺拔刺天。走上三里多时，那些树木就明显不同了，高矮不一、粗细各异，偶尔还能见到一两棵环抱来粗的大树。再走上二里多远，树木就截然不同，棵棵都是双人合抱那么大，且丰姿婆娑、冠如亭盖。有的甚至是千年古树，四五个人恐怕都合抱不过来。再走上那么一里遥远，地下的草渐渐地稀少了起来，到处是碗来粗的树根所撑鼓起的一垒垒的泥墩。树与树的空间一下子空阔了起来，不似先前那般满目是枝枝杈杈乱腾腾的模样。这儿的每一棵树木都隔有一大段距离，走进去便如走进了灯笼里一般，四周总是弧形地围着许多宠大的枝冠。
郭小珠起初是越走越奇，到后来是越走越是害怕，仿佛着了魔，正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这儿。再如此走下去，势必会见到那个可怕的所在。
郭小珠这么一步步地走，手腕上的蛇毒也一寸寸地往上漫延。此时她的上臂已经开始发紫，肩上也黑了，再过不了多久恐怕要侵入至胸腔里了。
郭小珠走得饥渴难奈，嘴唇似乎要裂开了。她只觉得一团阴寒之气在围拢着她，身后似乎还有个神秘之人在悄悄地跟随着。所以她尽管走得又累又难熬，也不敢歇脚下来。突然，前边有一丛灿烂的绿草，闪着耀目的阳光，是林子外。
郭小珠又惊又喜，竟忘了所有的疲劳与痛苦，飞奔了过去。两边的树木豁然一开，果然是到了林子外！外边十分的宽广，只有绿草，没有树木野棘。顿时，郭小珠犹如跳脱了地狱之门，欢喜得蹦了起来。待她觉察困顿之时，便索性躺在草地上，方晓得天色已近黄昏，太阳西沉了。
“傍晚？”她坐起身来，“日落在西，我刚才迷了路，竟朝东南方向瞎走了来。”向东南方向瞧去，果然是绵绵密密一带山群。只见当面是一座嵯峨的高山，左右并着的怪异山脉有的起伏不定，有的蜿蜒长游，有的孪峰齐刺……惟独这座高山是一峰贯底的。夕阳斜照，峰尖上盘绕着几缕薄云，犹如一个粉红色的花环扣在那儿。
郭小珠忽然意想到什么，冲口而出：“玉女峰？”想到传闻中的奇描，不禁心摇向往，“若是玉女峰，那我就能见到那些仙女们的舞蹈了。”如今迷了路，折回去再找宋子牛的遗体已是不可能之事，既然来到了玉女峰，不上去瞧一瞧岂不是一生之憾？
郭小珠行至山脚下，体力难支，只得扶着树木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爬。上不及三四丈高，郭小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