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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史上第一宠婚-第4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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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怔怔地看着冷老爷子,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小七,你先别急,我已经派人去A国与他们交涉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反馈回来的……”在她的目光注视下,冷老爷子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刚刚抢救过来的他,再次觉得又胸闷头痛了起来,呼吸有些喘急。而这个,就是他刚才在ZMI晕厥的原因。
见到他青白的脸色,宝柒回过神儿来了。
凑过去扶着他躺下,又倒了水喂他喝下,才牵着唇勉强地安慰。
“我相信二叔他会没事儿的,你也别担心了,照顾自己吧。”
“哎!”
“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宝柒心里蹦豆般难受着,可是现在的情况没有给她别的选择。
家里还有两个小的,眼前又有一个老的,她哪怕就要崩溃了,却不得不伪装出坚强来应付。冷老爷子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太好,现在如果她也哭哭啼啼地乱了阵脚,那冷家岂不是都乱套了吗?
“小七……老二他……要是真在飞机上可咋办啊?”
“不会的,他一定不会有事儿的。你别想太多了,你先把身体养好,养好了身体,他就回来了啊……。”
“哎,小七,现在换你来安慰我了,以前的事儿,都是我对不住你……”
“没这回事儿了,都过去了。”
老人毕竟是老人,叨叨起来前尘往事没完没了。
而宝柒却了心不在焉的安慰,也说不出什么有建议性的话来。
说完了冷枭,冷老爷子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了,突然岔开了话题:“小七,你跟我说说,你怎么会和权家扯得上关系的?”
瞳仁儿微微一闪,透过窗外不太明亮的光线,宝柒在想到与宝妈和冷奎有关的那点儿破事儿时,心情更加黯淡了,整个脸在光线下暗沉了一片。
该怎么说出口呢?
既然老爷子不知道宝妈发生过那些事情,她自然不想解释那么多。
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她咬了咬唇,避重就重的回了一句。
“权家那个男人……我是说权少皇的二伯,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就这么一句,对于老爷子来说足够听懂了。
至少他能够理解到,和宝镶玉生下宝柒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愣了几秒,大概想到了冷奎,冷老爷子灰白的脸又阴沉了几分。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毕竟事过境迁了。他没有多问什么,点了点头又叹息了。
“原来你竟然是权家的孩子,可怜了我家老大。”
双手抚了一下脸,宝柒对他现在的态度完全能够接受。略微平息了一下心里糟乱的情绪,她问:“权家孩子有很多吗?权少皇还有一个弟弟……如果他排行第四的话,那岂不是上头还有三个哥哥或者姐姐什么的?”
神色怪异地瞄着她,冷老爷子对于她竟然是权家人这点儿,好像还一时间不太能够马上适应过来。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告诉她。
“权氏这个家族我了解得也不多,他们在国外也有很大的势力,在国内的能量更大。就我自己,仅仅知道他有一个大姐嫁给了分管政法安全和保密情报工作的……”
那个人的身份不宜多说,在短暂停顿后,冷老爷子又接着说:“他还有一个弟弟就在红刺,至于有没有其它兄弟么,我没有听说过……不过我们老辈儿都叫他权老四,为什么他排行第四,也没有人知道。”
“这样啊?”
宝柒心里狐疑。
那个姐夫是谁她心里已经了然了,可对于那个怪人如此忌讳自己的排行,她却有些弄不懂了。
不过,连冷老爷子都不知道的事儿,估计除了权少皇或者冷家人自己,谁又能知道呢?
高干特护病房里,一老一少唠出来的家常,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多,都要和谐相处。
大概私心里都不愿意去想或者去承认吧,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去提起那一架在A国境内爆炸掉了的直升机。冷老爷子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不时给宝柒讲着冷枭小时候的趣事儿,说到好玩的时候,宝柒还能配合地冲他笑笑,表情柔和得她自己都觉得说不出来的怪异。
尽管如此,她却知道,心里有一个地方,不敢去触碰了。
——
不敢去想,消息还是很快传回来了。
那一天,京都城下了一整天的雪。
在飞雪连天的上午,宝柒接到了那个电话,然而在听到真实的消息时,她的手机都差点儿掉到了地上了。
那辆爆炸了的直升机上,中国籍男子真的是冷枭本人。
在他们赶到A国的时候,现场已经被那边的人给处理了。然而,因为飞机失事地附近,有一种叫做秃鹫的食肉型生物,在飞机残骇下的人体已经没有了,只留下了飞机残骸和部分的衣物残片儿。
根据飞机黑匣子和衣服残片儿上的皮肤角质检测,他们在A国就证实了,在飞机爆炸之前,冷枭本人确实就在直升机上。当时他和上野寻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在打斗的过程中,驾驶员听命试图着陆的时候起了火,随即引发了油箱的爆炸,机毁人亡。
直升机上一共有七个人,除了已经确定牺牲的冷枭。同时死亡的人,还有曼陀罗组织的首脑上野寻和他的大总管金大仁。
也就是说,那些人都在爆炸的时候没有了。
握着手机,宝柒不相信这个消息。
更不敢相信,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她和二叔就这样天人永隔了,甚至他都没有和她说句再见……
她不信,绝对不信。
然而……
实事摆在眼前,又让她不得不相信。
去A国的带着冷枭的遗物回来的那天,是一个周末。
与国际机场的汽车一路飞驰着,离机场的距离越近,宝柒的心跳就越来越快,快得它几乎要跳离出胸腔了。
苍白着脸色,她心情沉重地走近航站楼时,见到了有好几名士兵把守住了出口,神色庄重而严肃。而等待的人里面,除了她和冷老爷子,冷可心之外,还有好些红刺的战友和一些来迎接烈士遗体回家的人。
说是遗体,其实也就是简单用红布包裹着的一些衣服和冷枭的随身用品。飞机到了,一行四人穿着正式的军装,徐徐走了过来。打头的那人手里,捧着一个方正的红布包裹。
瞪大了眼睛,宝柒不太敢相信,那就是她的二叔。不管走到哪里都威风凛凛的二叔,会就这样被一个红布就给包住了未来和余生。
“二叔……”冷可心再次涕不成声了。
哽咽着喉咙,冷老爷子青乌着嘴唇,“老二,老二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爹有罪,你爹我有罪啊!”
嘴唇动了又动,宝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扶着颤颤歪歪的冷老爷子,强压着心理一阵阵袭过来的悲怆心情,从那个少校的手里接过了那个红布包裹,紧紧地捧在了怀里。从航站楼出来里面,一路到机场的停车场,一路上抱着红彤彤的包裹,她吸收着一干人的视线,心里麻木得像要死掉或者崩塌。
里面确实是二叔的东西,有染了血的衣服碎片儿,还有他随身的军用手表和刻了红刺名字的军刀。
不管用力去拿,宝柒的脸白得没有了一丝儿的血色。
“姐,姐啊……”冷可心挽着她,声音一直在发抖,“你们我们家是招谁惹谁了啊,呜……呜……”
“可心,别哭……”
轻轻地说了一声,宝柒的声音有些遥远。
实事上,她不知道自己说了,还是没有说。
而旁边的冷可心,早已泪水连连。
回到家里,收敛起那些遗物,一家人的心情,大悲大恸到无法用任何的语言来描述。
不过短短的时光,他没有停下只言片语,更没有留下一个完整的存在,就那么带着她的爱,她的想念和她一切的一切,就这么永远的消失了么?
轻轻捏着那带着血的碎片条儿,宝柒觉得仿佛在握着他的手,仿佛看到他的手背上被鲜血染红了的样子,心都破碎掉了。眼睛红的,红得像被血渗透过,可她半滴泪水都出不来。
“二叔,你没有话想对我说么?”
“你这个男人,怎么能失言呢?不是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么?”
“儿子的大名儿都还没有取呢,你怎么能这样走?”
耳朵边有人在说话。
她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别人。
她的世界,其实一直很安静。
安静得只有冷枭和她说过的那些话,再没有了其它。
二叔留给她的东西和说过的话,太多太多,多得全部都像那朵野蔷薇一般,在她身体上烙了印,深入了骨髓里。
蔷薇花……
玻璃暖房……
天蝎岛的山洞和温泉池……
津门海边儿的炮楼……
不再住人的帝景山庄……
他们婚后的甜蜜鸟巢……
每一个夜晚的耳鬓厮磨……
每一次亲吻的缠绵悱恻……
她又想到了在儿子的满月宴上,冷枭设计了老头子将那传家玉给了儿子,他说,“这玉代表了冷家的半壁江山,就算有一天没有了我。谁也不敢把你和孩子怎么样了。”
那时候,他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么?
在那个小小的情侣餐馆儿里,他威胁她吃东西时恶劣的样子,末了又苦哈哈地排队老半天儿,就为了拿到那一对儿‘一辈子+一辈子=两辈子’的情侣套餐杯。
他时候,他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么?
在临别时的军事指挥所帐篷里,他说,“好好地照顾自己。”
还有他明明不好意思,却又偏偏在她转身的时候喊住她。
“宝柒,我也爱你。”
他的话言犹在耳,人怎么能就没有了呢?
而他时候,他又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吗?
——
四月一日。
春风不度,冬季还凉。
这一天,冷枭烈士的追悼仪式在京都市某革命公墓隆重举行。
英雄远行,沉痛扼腕,哀乐齐鸣。
英雄春秋树楷模,弘图大志作表率。
下午两点三十分,盛大的追悼仪式正式的开始了,在黄白两色的菊花点缀的灵堂里,寄托着哀思。而全军各大领导班子,各大军区的代表,红刺特战队各战队的代表,京都市市委政丶府各大班子的领导,部队官兵代表还有社会各界群众,各大新闻媒体记者共计约千余人参加了追悼活动。
追悼会的气氛,是压抑而沉重的。
同时,也是诡异的。
在挽联映衬下的遗体告别大厅里,只有衣冠作冢。因为,灵堂中间的玻璃棺里仅仅只是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套冷枭生前穿过的军装常服,盖着鲜艳党旗和军旗的玻璃棺里,并没有他的遗体。
大家都知道,遗体没了。战友们的神情更加沉痛。
“立正——”
“全体都有,向烈士敬礼——”
“敬礼——”
整齐划一地‘唰唰’声,一溜儿的白色手套,看得宝柒的心情格外的……麻木。
站在冷枭的灵柩面前,听着一声声的节哀顺变,她真的觉得自己像一个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送别亲人她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以往都有冷枭帮着她处理,她只需要躲在他的怀里,任由他遮风挡雨就行了。而现在轮到别人来送别他了,她站在了这里,坐为家属接受别人的关心,看着面前数百名眼圈儿通红的战友,却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
想哭,哭不出来。
想吼,没有声音。
事实上,她一直觉得,能够像冷可心那样儿嚎啕大哭其实是幸运的,可以肆无忌惮地渲泻自己的悲伤情绪,等哭完了,又是一个好端端的人。
她们可以哭,可以治愈,她自己却不能。他的二叔都没有了,她又该去向谁哭呢?
身体站得笔直,宝柒一直没有泪水,还不时替冷可心擦着眼泪,按规矩抱着大鸟和小鸟在灵柩前鞠躬,一切做得有条不紊,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坚强。
因为她知道,二叔希望看到她如此。
其实她更知道……
二叔没有了,再没有人会呵护她的痛苦和哀伤,更没有人会在乎她的眼泪。
她哭,给谁看?
她哭,又有什么意义?
没有了冷枭的天空,永远都将是黑的。
然而,没有了冷枭的天空,还有冷枭的老父亲和儿子要活下去。她宝柒没有权力去自怨自艾,或者要死要活。她还得替他供养老父,将他送到终点,还得带好大鸟和小鸟,让他俩将来继承他们爸爸的遗志——长大了要从军,做一名正正当当的军人。如果有一天为了国家利益而牺牲,那就是最大的荣光。
她没有忘记二叔说过的话——牺牲,就是军人最大的荣光。
因此从今天开始,成了一名军烈家属的她,迎着众人或悲痛或同情的目光时,她必须要做到无泪。
“二叔……呜呜,姐,二叔他怎么就没了啊……”
失去了爸爸,失去了妈妈,又失去了二叔,冷可心哭得像个孩子,抱着宝柒不能自抑的哭着,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让整个追悼会都陷入了哭声的海洋。
太悲了!不要说女人,就连平时不会流泪的小伙子们都泪流满面,尤其是冷枭的亲兵们,无不哀恸扼腕。
悲伤的泪水,逆流成了河,宝柒却突然发现……
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她好像没有看到过血狼?!
他来了么?
或者他压根儿没有来过?
现场的来的人太多了,脑子浆糊不好使,身体又疲惫不堪的她,不太能够分辨这事儿了。
一片触及心灵的哭声,恸动了一群铁血军人的柔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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