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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世界微尘里-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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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伤口拆线没多久,肉还很新,稍不注意拉扯到还是会很疼,而且腕骨也似被他捏断了一般。
  而他却狠心地说:“你不疼,怎么知道我心里多难受?”
  “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喜欢你,你不知道?”本来他白天伤了嗓子,晚上又被人灌了酒,此刻生硬已经嘶哑,少了平时的魅力,可是这样的一句话被他缓缓陈述出来,中间些许停顿,而后到了句末,尾音又翘上去,就如一根羽毛轻轻撩拨在她的心尖上。
  她口是心非地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说话时,她神色微嗔,双目盈盈,那被蹂躏后唇瓣,鲜红欲滴,还沾着他留下的湿润。
  他情难自禁,不禁垂下头,又想再来一次。
  碍于所处的场合,她又有些退却,而这一回他的动作柔和了很多,轻轻地环住她的腰,将她贴到自己身上。
  “要是有人……”她阻止他。
  “嘘。”
  话音刚落,便嘴唇柔软,彼此的气息顿时充盈于胸。
  她思绪渐渐空白,对于外界的感知都被封闭起来,忘记了耳边的车流声,忘记了地点,似乎这个世界是剩下她和他。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那温热的唇才舍得离开她。
  彼此分开两寸的距离后,他捧着她的脸,问:“现在知道了?”
  她这才发现他下唇唇瓣上的伤口,似乎是被她的牙套刮伤的,虽说没有继续流血,但皮却是实实在在地被刮破了一块,留下一个小口子。伤口红红的,似乎还有血急切地要渗出来,带着种奇怪的魔力,让曾鲤的目光一触碰到那个地方,就觉得诱惑。
  她早已被他吻得面红耳赤,听他这么一问又嘴硬说:“就是不知……”
  哪知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出口,他的唇第三次覆盖下来,那么温柔缠绵,仿佛她不亲口承认,他便会永远吻下去,不止不休。
  她想到那个伤口,心微微一颤,羞怯温软地回应了他。
  刹那间……
  有什么被点亮了。
  仿佛有束电流从各自的心脏蔓延开,传导到四肢百骸,而且相互间那些被紧密缠绵、温柔厮磨的地方,就似被电击过一般。
  他的手缓缓地松开她的腰身,转而顺着胳膊,找到她垂在身侧的双手。他引导着她的手去围住他的腰,而他的手却解放出来,一路朝上,一只抚在她的背后,另一只手五指插入她的发间。指尖缠绕着她的发,触觉细密柔软,惹得他不禁用指腹轻轻摩挲起来,极尽温柔。
  她口中的诱人馨香与他唇舌间烟草和酒精的味道交织相汇。
  紧贴,厮磨。
  吮吸,辗转。
  舔咬,交缠。
  越来越深,越来越烫,几乎要将彼此一起融掉,谁也舍不得推开。
  这时,有人声传来。这里本来不是闹市,在凌晨时分鲜有人来往,但是仍有人上天桥过马路,不是一个,而是一堆人,远远就传来嘻嘻哈哈的嬉闹声。
  这杂音让曾鲤猛然回了魂,她急忙离开他的唇,朝他怀里缩去。
  他转了个角度,将她护在胸前,朝来人背过身去。
  那些人的打闹渐渐低了下去,对天桥上的这对情侣有些好奇,走远了迹部才开始窃窃私语,一直议论到下了天桥。
  曾鲤这辈子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从脸一路红到脖子,深深地埋在艾景初的怀里。
  “为什么又回来了?”他问她。
  “半路上,我给于易打了电话,我说我有别的事情,让他不要等我。”她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着,鼻子帖着他的衣服,瓮声瓮气的。
  “嗯。”他也没有纠正问题。
  “艾景初,”她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吃醋了?”
  “不是。”他一边生硬地否定着,一边别过头。他的神色极其不自在,而那脸上,却似乎然了一层薄薄的羞涩,这副表情和刚才霸道的举动哪里有半点相似之处。


第十四章 我只是害怕
    1
  同样是半夜才打车回家的于易,怕扰了姐姐母子的睡眠,开锁关门都悄悄的,哪知走了几步却看到厨房的灯亮着,于楠还在里面煮东西。
  “回来了?”于楠问。
  于易忘了一眼外甥的卧室。
  于楠回忆地说:“毛毛早睡了,他只要睡着了,雷都打不醒的。”毛毛便是于楠的儿子。
  于易莞尔一笑,点点头。
  “这么晚了,你还忙什么?”于易问。
  “给你煮点吃的啊,明早怕来不及。”于楠比弟弟打了接近十岁,但是保养的不错,看起来也像个十多岁孩子的妈。
  她放下东西从厨房出来,“见着了?”
  “没有。”于易在沙发上坐下。
  “没有?”
  “她说她另外有事。”于易笑笑。
  他接到曾鲤的电话,跟他说她去不了。他问为什么,她说,你以前有个同学叫艾景初,我现在和他谈恋爱了,他可能不太愿意我一个人去见你,所以今天暂时就不见吧。
  她一直都是那样不会撒谎的人,说什么都老老实实的。
  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阿易,怎么不高兴?”于楠问。
  “没有啊,我这不是想着明天要走了,所以舍不得你吗?”于易笑嘻嘻地答,“我恨不得把姐姐揣在兜里带回去,每天都给我做饭煲汤。当然毛毛也要带上,不然姐姐肯定要以泪洗面了。然后再给姐介绍个男人做陪伴,让姐夫喊天天不应,后悔取吧。”于楠最近因为工作的事情,正和丈夫冷战着。
  “少贫嘴。”于楠笑,“我给你盛碗银耳汤去。”
  等于易大半碗甜汤下肚,于楠说:“你也应该找个贴心的人了,一个人在外面,多让家里心疼。”
  “我不是经常在找吗?”于易答。
  “对,找一个换一个。”于楠气不打一处来。
  “难道要找两个换一个?”于易眨眼。
  于楠扬手就拍了他脑门一下,“少给我油嘴滑舌的。”
  “你是咱妈派来的说客吧?”于易总算明白了。
  “你都三十多了。阿易,要是当初你和曾鲤的事情成了,说不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于易听她又提起曾鲤,不禁说:“人家曾鲤已经有人了,以后你们别动不动就拿出来说,让旁人听见也不好。”
  于楠愣了一下,“是吗?已经有人了吗?我挺喜欢她的,真可惜,比你后来的那几个女朋友好多了。她乖巧听话,连和人吵架都不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又是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放在家里当弟媳妇真是觉得省心。现在亲上加亲的事情那么多,你和错个辈分,又不是近亲,管别人说什么?要不是咱妈死都不和她妈结亲家,你又背地里做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姐,”于易打断她,“这么多年,还说这些做什么?”
  “听说她一直单着,我一直以为她放不下你呢。”
  “可能只是没遇见合适的人吧?你就别替我自作多情了。”
  过了会儿,于易突然问:“我经常看到书上说,爱情到最后变成亲情,是不是这样?”他哪有看什么书,是前女友说的。
  于楠想了想,“大概是吧,我和你姐夫,结婚快二十年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那反过来呢?”
  “什么反过来?”
  于易没有追问,也没继续解释,转而又跟大家插科打诨了起来。到他睡下,已经接近两点了,他躺在房间的床上,一闭眼就想起那一年,曾鲤被她奶奶引到自己面前,教她叫自己小表叔,而她怯生生地望着他,却一直没有开口……
  第二天一早到了机场,于易刚在候机厅托运完行李,就看到曾鲤如约而至。
  她脸上的肉比以前少了些,身上却没瘦,还是长手长脚的,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短裤,跟个大学生似的,头发倒是留长了不少。她和她妈一样,是天生的自来卷,念书的时候,因为这头发,每学期都要回家开证明,不然就会被学校以中学生不能烫头发为由硬要她去拉直。
  因为提前说好了是几号厅,而于易又站在门口,所以她一进去就找到了他。
  视线落在于易的身上的时候,曾鲤愣了下,放缓了脚步,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再见他肯定会哭,但是真到这一天,她居然没有。
  “嘿。”于易侧着头笑了下。
  “嘿。”她说。
  “有了艾景初,就不理我了?”于易的笑意荡开。
  “没有……”她不禁一窘,不知如何回答。她有想过叫艾景初来,但是那算什么?带着现任男友跟前任示威?说我没有你会过得更好?那样的感觉真不好,更何况他俩还是那么多年的朋友。
  事先她征求过艾景初的意见。
  他说无所谓。
  也不知道是真的无所谓,还是真的不想见。
  “没人送你?”曾鲤以为会看得到于易一家亲戚。
  “他们早习惯了。毛毛今天又有补课,我姐要陪他去学校。”曾鲤自然知道毛毛是谁。
  他又说:“而且不是有你吗?”
  早晨的国际候机厅没有什么可以溜达的地方,连椅子都稀少,两个人只得去旁边的快餐店坐了坐。
  于易的话匣子比较丰富,一打开就滔滔不绝,他说了家里曾鲤认识的那些人的近况,说了自己在国外的生活,即使是很小的小事,被他描述出来,也可以变成很有趣的故事。
  而当曾鲤说话的时候,于易坐在对面,会撑着下吧,而另一只手的指尖有节奏地在桌面敲击着,这一点,他和艾景初的习惯一模一样。
  他这样撑着脑袋看着曾鲤,若是换成别人,哪怕艾景初,她也会不自在,但对方是于易,她却不会。他们太熟了,就像幼时的好友,哪怕很多年没有联系,初见有些陌生,但说几句话之后又会慢慢熟悉起来。
  她每回一开口说话,他的目光总会先看她的牙套,他终于文:“你箍牙套多久了?”
  “半年。”曾鲤答。
  “就是这样认识的艾景初?”
  “嗯。”
  他和艾景初一样,都是聪明通透的人,只需一个问题就能猜个大概。
  “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
  “没想到你们会走在一起。”于易说。
  “我也没想到。”
  “你以后要独立一点,我不是说生活,是感情上。”于易看着她说。
  他和她分手的根源就在这里吧。她将爱情看得太重,可以上升到与生命同等的重要,而他大概因为自己的世界太精彩,便觉得爱情不过是生活中的调味品。他不想失去自我,也不想伤害她,但是那种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最终他懦弱地选择了逃避和放弃。
  所以,他打电话告诉她,自己不适合她了,而且另有所爱。
  可是过了这些年,经历变迁,回头再看,那样的感情如此纯真珍贵,也许这一生永远不会有第二个女人给以他。
  不是不后悔。
  而他却不是那种只会伤春悲秋的性格,人活着总要朝前看不是吗?
  于易又说:“不过,艾景初和我不一样,他也许就是合适你的那个人。他脑子比一般人聪明,别人费心经营的东西,对他而言轻而易举。而且他家里条件也很好,不用为俗事困扰,也不会对人低头,在从医这条路上可以心无旁骛,完全是一个活在理想中的人。”因此,要是他爱一个人,也会是全身心的吧?
  最后一句话,于易没有说出口,艾景初不像他,为了生存摸爬滚打,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但是曾鲤却懂了,又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他凝视着她,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她没有躲开他的手。
  于易的指腹恋恋不舍地在她脸颊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会儿,然后又拍了拍她的头说了一句:“好孩子 。”
  听到这里,曾鲤瞬间落泪了。那些年,父母在家吵架的时候,他总会说笑话哄她,哄完之后,也是这三个字。它们就像一个导火索,将曾鲤压抑的情感全部诱发了出来。
  于易笑,“怎么长这么大了还爱哭呢?我以前不是经常说,你哭起来丑死了吗?”他打趣着她,却还是忍不住起身将她揽在胸前安慰了起来。
  她的眼泪如决堤了一般。
  于易排着她的背说:“好了,别哭了,要是让艾景初看见我这么占你便宜,铁定得揍我了。
  万一把牙打掉了,我还得找他治,多丢脸。”
  “你可不知道,他们学口腔的没什么特长就是手劲儿大,单手用钳子可以绞断网丝啊,我可打不过。”
  于易的这句话,又几乎将曾鲤逗得破涕为笑。
  后来时间差不多了,于易送曾鲤去门口,道别后转身走了迹部,忽然听见后面个熟悉的声音轻轻喊了一声:“小表叔。”
  于易怔在原地,稍后才回头,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听见曾鲤这么主动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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