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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世家-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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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泉一噎,真是无处辩驳。他很快又听到楚瑜问他:“宋如我现在还好么?”
    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要说身体,人家双腿骨折,并且脑子有一块大淤血等着开刀取出来,位置尴尬地让人真是害怕,而宋如我也整天昏昏沉沉半死不活,但除了这个,其他呢,盛七为了她静养,举家搬到比鬼宅还鬼宅的地方,平素里照顾她都是亲力亲为,并且像是练习过无数遍一样,得心应手地就像是医院里出类拔萃的护工。
    楚瑜得不到回答,自己却先叹了一口气:“怎么可能会好。”
    盛泉也无从辩驳。
    两人吃饭到一半,盛泉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竟然是傅雨。这位姑娘自从跟李木白离婚之后,一心扑在画廊上面,为“终点”挖掘了好多位十分具有潜力的艺术家。一天一个电话汇报盛从肃,愈发像一个都市金领。
    当然了,她离婚之后,成功代表傅氏家族拿到了塞恩制药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一跃成为塞恩最大的股东,直接对于首席执行官有生杀大权。
    李木白李总裁的身份还要仰仗自己前妻,傅雨却在新一任总裁任命上投了李木白一票,被新闻人士称为中国好前妻。
    盛泉想,那些新闻人士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傅夫人的正牌女儿傅家碧也被安□□了董事局,并且分管新药事业部,可是说是抓住了集团的命脉。这小姑娘还在国外读研,翻翻布桑科技报就知道,大名鼎鼎的神童傅。
    “喂,盛泉?”傅雨一向娇柔像个大学生的声音传过来:“老七没空么?我打他电话没有接。”
    “傅小姐,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其实盛泉知道,有什么大事,不就是陪宋如我和盛泱吃饭。
    傅雨没打听到消息,失望地挂了电话。盛从肃这一个月已经近乎人间消失,要不是傅雨每天以工作名义一通电话,她几乎都要以为再也联系不上人了。
    一直到了晚上九点钟,傅雨终于再次打通盛从肃的工作电话。电话那头照旧是低沉的男声,照旧是那几个字:“十分钟。”
    傅雨用了八分钟汇报工作,后面两分钟她脱离工作状态用平常说话的口吻问:“老七,泱泱还好么?”
    “挺好。”
    “宋小姐怎么样?”
    盛从肃的手指微曲,轻轻地敲着书桌面,一下一下就像是时钟秒表行走的声音。
    他终于说道:“不好。”
    盛从肃骗人骗己,最后还是说不好。傅雨当即愣住,只得说:“希望宋小姐赶紧好起来。”
    盛从肃说了一句:“她是我太太。”然后立刻挂断了电话。
    傅雨握着电话的手忽然掐得发白,然后准备放掉电话就立刻去做美容然后睡觉。
    处理完公事的盛从肃回到卧室,依然只看见宋如我安静的背影。她已然睡着,老阿姨跟了很多年,做事尽心尽力,宋如我身上的睡衣都是从之前那里取过来的。
    其实,家里的人心思盛从肃也懂,都是一开始就跟着的人,大约还是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好好过下去。
    宋如我的脸色到了晚上更加不好看,苍白如纸,睡着了之后眉心还微微蹙着,盛从肃知道她是因为疼。即便整日昏昏沉沉,可是双腿骨折再加上天气阴寒,她难免犯疼。
    他熟门熟路地从洗手间端了一盆热水,拧干了热毛巾,替宋如我按摩着腿部。其实作用不大,他心里清楚,可是不做这些事,晚上又该失眠。
    现在的宋如我多乖,就像是他们真的是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会在难得清醒的时候问他:“你还好么?累不累?”
    其实最好的是,盛从肃将宋如我安排在医院,即便他请了一批专家随时待命,可总比不得医院的条件。
    可是想想,如果手术失败,他所拥有的不过就这点时间。盛从肃觉得害怕,真的害怕。于是,便不敢将她放在医院,他不想到最后一秒种,她还是在医院里度过。
    宋如我比之前睡得沉一些了,盛从肃终于搁下了手中的毛巾,准备洗澡睡觉。
    十点钟,盛从肃小心翼翼地将宋如我抱在怀里,两人同床共枕,却做着不同的梦。
    盛从肃在睡梦里又回到一个月前,下着大雨的山上,他再也找不到宋如我的身影,两天之后他绝望而回,老天终于动手收拾他,盛泱还在一个劲儿地问妈妈在哪里,妈妈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
    布桑天气骤冷,已经到了湿冷的冬天,他牵着盛泱的手送她上学,小姑娘若有所思地说:“爸爸,你不要再惹妈妈生气好不好?去了外公家我才知道妈妈小时候好可怜,你不要再让妈妈受委屈好不好?”
    盛从肃多想说好啊好啊,可是如果没有宋如我,这些都将不成立。
    宋如我失踪第三天,盛从肃开始发高烧,在家里输液,手里握着一把手机。几乎睡过去之前,东吴乡下的一个小诊所的医生给他打电话说:“是盛先生么?我们看到您的寻人启事,您太太现在在我们医院,她由一对夫妇送过来已经将近两天了,现在才联系上您,您看怎么处理呢?”
    多么恍惚,就像是做梦。盛从肃拔掉了针头,溅出来几滴血,立刻开了车过去。
    宋如我跌落山崖,幸好山不高并且借助了一些外力,她只是受了伤。浑身上下都是擦伤,双腿骨折,小诊所的医生一开始没有检查出来她脑中有血块。挂水两天一直没有醒过来之后他开始怀疑。正好看到盛从肃在东吴当地台上投放的寻人启事,赶紧和救人的一对夫妻打了电视上面的号码。
    回到布桑,即刻专家会诊,脑中阴影位置十分敏感,最终先采取了保守治疗,一周之后,宋如我醒了过来,只是意识很混乱,并且什么人都不认识,但是她第一眼看见了盛从肃。
    人类回到最根本,最原始的状态,就像是雏鸟情节一样,宋如我十分信任盛从肃。然后跟他一齐回了家。他说,盛泱是她女儿,宋如我就点点头。他说,他是她丈夫,她就笑笑。一一认识别墅区李所有人,这样子就过来半个月。
    盛从肃冷汗一层层出来,终于从梦里面醒过来。其实最痛苦的是什么呢,不是没有希望,是有了希望之后又害怕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双更,明天继续六千字~睡觉去啦~不要霸王我!

  ☆、第29章 chapter29

积雪终于消融,路面开始变得潮湿;盛泱牵着盛从肃的手,又是因为早上上学的事情开始犯脾气。
    “好冷好冷,为什么要上学?”
    “地上好滑好滑;为什么要上学?”
    “不能走路不能走路;为什么要上学?”
    小姑娘牵着爸爸的手;穿着防滑鞋,走路还像一个小企鹅。盛从肃光听着她抱怨,就是不松口说那好吧,今天不用去幼儿园了。盛泱等了好半天,他爸爸依旧一点反应也没有。
    于是;她只好叹了一口气,然后说:“爸爸;你今天还是不要让妈妈出来了吧。又冷又湿。”
    盛从肃一直将盛泱送出了别墅区;拍卖行派来的车已经停在了外面,小姑娘蔫蔫地跟她爸爸说了再见,想了想居然嘱咐道:“好好照顾妈妈;我放学就回家啦。”
    “好,再见。”盛从肃终于回答她。
    盛泱终于挥手再见,盛从肃才返回。现在是早上七点一刻,宋如我还没有醒过来,乌发轻轻扑在雪白的枕头之上,她睡得很熟,嘴唇微微张着,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覆在苍白的脸颊之上。触目惊心,她睡衣里露出来的一截细瘦胳膊,是病态的干白。
    夜深人静或者是午夜梦回的时候,盛从肃一直知道这样多没意思,宋如我都快要死了,真的是快要死了,生命脆弱地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像是拼命想抓在手心里的沙,越是想抓住却流失地越快。
    即便到最后一刻,还要瞒着她么?让她就这样以为,她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玉雪可爱的女儿,有爱他的丈夫,锦衣玉食,任何人或者事都可以招手即来。
    真相太残酷,瞒着她又卑鄙。盛从肃定定地看着宋如我,就在这个时候,她居然醒了过来。
    她现在身体不方便,醒过来翻个身也困难,脑子又沉,忽然间红了眼眶。生病的人总是脆弱,尤其是对于现在的宋如我来说,面对她目前最信任的盛从肃,她无法强装坚强。
    “怎么了?”盛从肃摸摸她的脑袋:“哪里不舒服么?”
    宋如我拿下他的手,盛从肃的手温暖潮湿,手心里是微微的剥茧,是常年拿毛笔留下的痕迹。她将自己的手搁上面去,忽然间问了一个问题:“盛七,我们为什么没有结婚戒指?”
    其实怎么可能没有结婚戒指?明明是有的。二十岁的盛从肃拿着祖上传下来的金首饰找工匠重新打了一对戒指,戒指里面他还亲自刻字:S&W,七和我。可是那对戒指,他最终也没有敢戴在宋如我的手上,至今还躺在老旧红盒子里,躺在他书房的抽屉里。
    盛从肃语气轻微,十分耐心:“你喜欢什么戒指?明天让人送过来给你挑,好不好?”
    宋如我一直看着他,她对于自己的身体难道还不清楚?连小朋友都要迁就她,严重到什么地步,真是显而易见。
    她醒过来之后看见盛从肃,总觉得心里面压着一口气,难受的同时又感觉心酸。大抵知道他们关系匪浅,后来便被告知他们是夫妻,还有了一个女儿。
    这些天来,他百般细心,拳拳爱意,眼瞎的人都能感受到。
    看上去,他真的很爱很爱她。夜里面有时候醒一醒,他都能立马察觉到,亲亲她的额头,像哄小孩一样哄她。
    宋如我能看出来,盛从肃不是多话和张扬的人,多数的时候他总是沉默和面无表情,可是狭长的眸子在看到她的时候总能漾出丝丝柔情,连笑都是见到她才笑。
    宋如我愣了几秒钟,终于松开了盛从肃的手,她十分清楚明白地表达自己的意图:“盛七,我们离婚吧。”
    盛从肃定了片刻,然后问:“为什么要这么想?”
    宋如我转过了脸,眼眶更加红,几乎要落泪,她低微的语气随着早上窗口扑进来的冬日阳光一齐到达盛从肃身边。
    “我不想再连累你。你这样好的条件,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盛泱现在还小,我只希望你以后的太太能够待她好。”
    “你会长命百岁,而我知道自己大限已至。”
    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从腮边滑下,像一颗珍珠。
    盛从肃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心里面最后留下的是心酸与难堪。
    你看,这对夫妻多恩爱,就像是无数患难家庭一样,跟电视新闻一样一样的,妻子为了丈夫主动提出离婚。
    可是盛从肃心底有无数声音冒出头来,这些声音交织着通通到达他的脑海里。这些令人心酸的温馨和爱惜滋生于欺骗与隐瞒的土壤。
    盛七,你不过就是利用别人病情的骗子。
    骗子,骗过所有人,你能骗过自己么?
    宋如我得不到盛从肃的回答,终于转过头来,她睁着通红的眼睛,用着商量和些微祈求的语气还是对盛从肃说:“离婚吧,好不好?”
    盛从肃很快就站了起来,脚下一晃,留了一句:“你不要胡思乱想。”就匆匆离开。
    后来老阿姨上来端来早餐,又帮忙宋如我起床洗漱,又推她去二楼的影音室打发时间。盛从肃则一直待在书房内。
    他和宋如我认识已经将近十年,她无数次逃离他身边,是因为她恨他,只有这一次,她离开他是因为怜惜。
    盛从肃高兴不起来,到了中午的时候,他接到专家组牵头人的电话,询问他方便做手术的时间。当初保守治疗是因为还没有拿出比较理想的方案,而宋如我的身体状态也不佳。但是颅脑中压迫神经的血块必须去除,不然宋如我的性命也不会长久。
    血块的位置不佳,牵头人的意思是大概要做两次开颅手术,最后叮嘱到要最好万全准备。是拿命搏一搏呢还是等死呢?医生让盛从肃做决定。
    就在不久前,宋如我曾经问过他:“后悔么?”
    盛从肃记得自己当时说不后悔,宋如我讽刺和冷淡的笑声还在耳边。但是到了现在,他后悔。
    浅笑低眉的乡下少女,是水中之月。他站在岸边,非得要摘下来,怎么可能呢?抽干了河水,月亮也就没有了。
    宋如我还是多年前那个温温和和平静淡然的小姑娘么?她不是了,她现在满腔恨意,到头来却忘记所有,对着他这个仇人感到心疼。
    真是屈辱,这屈辱是他盛七给她的。
    而到了现在,他还要决定她的死活。她三十岁都不到,就要这样子耗光自己的生命。
    盛从肃身处的书房,是二楼最好的位置,金黄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别墅区终于放晴,天空就像是刚刚洗过一样,碧蓝一片。
    他心口发疼,眼眶微红,竟流下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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