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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假如我轻若尘埃-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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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是什么,她并不知晓,只看到当时在他眼中一纵即逝的精光,绝不是慈祥的老爷爷该有的目光。

而后,又是快进。

陈效自导自演那一幕大戏,举报跨国贩卖麻黄碱,牵连出走私网络。他被抓进去,再放出来。取保候审撤销之后,他去香港,走之前的那天夜里,他对她说,要去说服一群恨他入骨的人。

“你打算怎么做?”林薇记得自己这样问。

“变个魔术,连哄带吓。”他回答。

待他走后,王俊去调阅案卷,在那一连串候审嫌疑人的名字里指出一个来给她看。那个名字是罗晓光,罗父是走私网络的保护伞之一,已经收押,后来判了死缓,而罗晓光得以脱逃,按照王俊的说法,是去了洪都拉斯。

所有这些,都是她多年的念想,她自信不会记错。正像胡凯所说,他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而她其实也是一样的。现在,胡凯已经把他所知道的和盘托出,与她的那一些合在一起,就如同一幅拼图,草草开了一个头,显现出依稀的轮廓来。许多细节,仍旧缺失,就好像她知道赖志成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又想不通为什么。就好像她曾经毫无保留的信任着陈效,现在这种信任开始松动。

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件往事的一部分,她再一次对自己说。何齐和陈效大约也是这样的,尤其是陈效,他所知的那一部分是什么?他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她不可遏制的想要一窥全貌。

车还在继续前行,天已经微微暗下来,远处开始看得到城市灯光璀璨的天际线,她久久注视着那里,突然有一种顿悟般的感觉——自己想要做一个局外人永远只是奢望罢了,她早已经深陷进来,再难自拔了。

第十六章 (3)

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林薇反倒有一种超脱般的镇定,她审视着过往的年华和眼下的局面,仿佛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人生。

按照胡凯的说法,多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是赖至成在幕后导演了一切。赖Sir的确难脱干系,但陈效呢?他是否早已知情?又有多深的牵连?林薇并不知晓,可无非也只有两个可能,陈效知情,或者不知情。

她并非没有自己的猜测,原本想不通的一些事情,两人之间数年的若即若离,他永远都不能给出的承诺,在此时似乎终于可以找出一种合情合理的解释,但她却又不愿意去细想,她宁愿相信他不知道,因为就算错信,也只是最后的一次了。

轿车继续前行,车窗外面仍旧是高速公路两侧一成不变的景致,她无心去看路牌,根本不知道此刻是在哪里,心里只惦着一件事——中午离开巴尔的摩办公室的时候,同事告诉她,临时股东大会召开之前,陈效试图争取中立大股东的支持,此时应该大约已经去找赖至成了。倘若赖至成她一心想要找到陈效,拿出手机拨了他的电话,但结果还是同前几天一样,他的私人号码直接接进语音信箱,一个电子合成的女声提示她在“嘀”声之后留下口信,她没有留言,直接挂断了。印象中的陈效如果不接电话,那就是真的不想接,绝对不是那种事后还会去查收语音信箱的人。她又换了公司电话再打,这一次倒是很快就通了,接听还是丁丁,仍旧跟她绕着圈子,表示这事儿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

“你们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林薇急起来,“股东大会他总要出席,到时候我也会去香港,他躲不过我!”

电话那一边静了片刻,仿佛是在想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林薇并不催促,耐心等着答案,却没怎么都没想到丁丁会这样说:“他不会去的。”

“怎么可能?!……”林薇冷笑,觉得这根本就是拿她当白痴来诓骗,这次临时股东大会本来就是为了向陈效发难而召开的,他怎么可能不去?!可转念一想,却又有了更坏的猜测,“你老实跟我说,他到底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她一迭声地问下去。丁丁即刻打断她,道:“姐姐你饶了我,我真的不能再多说了。”

林薇无语,知道再说也没用。一部分可能是陈效的吩咐,另一部分大约也是性格使然,她越来越发觉丁丁甚至比她更适合这个位子。除此之外,丁丁的态度也让她多少放心了一点,毕竟他身为秘书只是照指示办事,陈效一定是交代过些什么的,他不是笨蛋,这样笃定的坚持,至少说明现在的局面并未失控。

“你去跟他说,我找他不是因为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林薇只能这样对丁丁说,“他现在在哪里,今后要做什么,我都无所谓。至于过去的事情,我的确跟他说过算了,可现在情况变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欠我一个解释。”

这话一脱口而出,她就知道自己是在说谎,她的确想知道他在导致林凛身亡的那场事故中牵扯得有多深,但他现在在哪里,今后要做什么,她根本不可能做到无所谓。

“什么过去的事……?”丁丁自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就这样跟他说,他会懂的。”她回答。

“可……”

那边还在吞吞吐吐,林薇想不到还能多说什么,默默把电话挂断了。

暂且不去追究为什么,丁丁说的应该是真的——陈效不会出席股东大会,但即使是在这样毫无赢面的时刻,撒手不管也绝对不是他做事的风格,他一定做出了某些安排,会有人在现场代表他讲话。是丁丁吗?她很快否定,丁丁作为秘书或许够格,但仅凭他肯定是压不住场面的,除此之外,陈效似乎也没有其他关系既近,又在那群虎视眈眈的大佬面前足够有分量的人了。

会是谁呢?她沉吟许久,终于抬头问司机:“现在到哪儿了?”

司机仿佛是南欧移民,讲话带些口音:“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大约还有半小时。”

“找地方掉头吧,不去机场了。”林薇这样说,心里想着,与许捷的约定只能再推后了。

城市处处拥堵,一个半小时之后,车子才开到她重新指定的目的地。她结了车钱,另付了小费,下了车抬头就能看见那个咖啡馆,几天前,她与何齐在这附近重遇,两个人曾在那里坐了大半个下午。

来这里的一路,林薇打了两通的电话,先是许捷,告诉他,自己不能如约赶到机场。

“你现在在哪儿?”许捷问。

“我……”林薇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要她愿意,就有足够时间折返,坐上那趟去意大利的航班,但她却不能。

许捷似乎并不意外,只说:“那我不能等你了。”

“好。”林薇回答,心里突然有些瑟索,多年以前的她似乎也听到过类似的回答,只是当时说话的人换了是毛云晨,他跟她提出分手,说再这样下去,她会看不起他。

但许捷毕竟是全然不同的一个人,既随遇而安,又永远有plan B,他继续说下去:“……其实全部行程你都清楚,如果到时候赶得上,你就直接来找我,当然,我也不能保证完全按照行程走,……”

“那我怎么办?”林薇觉得最后那句话实在是有些无厘头,要她去找他,又说不保证能找到。

“随机应变,都这么大人了,不用我教吧。”许捷这样回答,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林薇知道许捷最喜欢在她面前拿大,被他抢白的一阵胸闷,但在眼下这种境况里,这种吵架拌嘴的闷倒是比较好受的了。她打的第二通电话远比第一通简短,感觉却沉重得多,电话是打给何齐的,有些事,她只能问他。也只能是他了,与陈效的关系足够近,又有足够分量在股东大会上讲话,除了他之外,她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两个人约在咖啡馆碰头,那里离何齐住的地方应该很近,林薇下车走进去,他早已经到了,占了一个角落的卡坐等她,还是上一次的老样子,穿的很随便,看起来有些疲倦。她走过去,在他对面的位子上坐下。

“陈效来找过你是不是?”她问他。开口之前,她想过许多种开场白,这样那样的问题,各种措辞,最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我们一直有联系。”何齐这样回答,似乎也没打算隐瞒什么。

林薇完全没想到他这样坦率,反倒乱了章法,愣了一愣才又问下去:“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多年了,”何齐举手替她叫了一杯咖啡,似乎是慢慢道来的意思,“那个时候,我刚刚回英国,住在疗养院里。”

林薇不可能忘记当时的情形,她在淮安的药厂里打工,从初秋一直等到隆冬,陈效终于来看她,对她说自己去了一趟英国,问她是不是还想着何齐,但关于疗养院里境况只是冷嘲热讽的只言片语。那个时候的她,心里所想只是狠狠的揍他一顿。可想而知,何齐对他的态度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只会更加糟糕。她曾以为那只是一次泛泛的探望,看看对手沦落到怎样的境地,或者态度更加不屑一点,就像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哪怕是现在,她知道的更多,对这两个人的关系有了不一样的推测,却也没想到一切竟是从这么早就开始了的,侍者将咖啡送上来,摆在桌子中间,何齐伸出手把杯子推到她面前,自嘲道:“你一定好奇我们两个能聊些什么吧。”

“聊什么?”她的确想象不到。

“都是些小时候的事情,一开始只是他说,后来,我也说一点,算是补上彼此不知道的那一半。”何齐答得十分简略,对林薇而言却有种意想不到的画面感——阴沉欲雨的天气,大片大片暗绿的草甸,何齐和陈效,这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讲话。

“所以,你后来考医学院,加入无国界医生,他都知道,是吗?”林薇继续问下去,答案其实她都猜得到,陈效瞒着她的事情并不仅只是一点点。

“一部分吧,不想太惹眼。”何齐回答,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他们并非毫无防备,他是这样,陈效更是这样。

第十六章 (4)

外面天已经全黑,早些时候大约下过一阵小雨,地面湿润,反射着车灯和霓虹的光线。

“是因为赖至成?”林薇终于说出那个名字。

何齐侧过脸,看着桌上的杯盘,眉眼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静了片刻才说:“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有什么人要特别防备,更别说是赖至成了,但华善堂那个地方你也不陌生,总是有许多人许多双眼睛。”

“那个时候不知道,那现在知道了?”林薇问。

但何齐却不置可否,静默的片刻,林薇又想到前不久的事,各种各样的猜测,其中有许多仿佛都是说的过去的解释,事情全貌逐渐清晰,从迷乱的背景中慢慢升腾显现。

“前段日子,你去过上海,是不是见过胡凯?”她从这个问题开始…

“是,”何齐点头,“过去的事情一直回避着不愿意想起来,真的要弄明白,也只有去找过去的人。”

他说起去监狱探视的那一天,比如,胡凯胖了一点,并不见老,人还是很周正的。林薇相信这话不假,就算是一样穿着囚服,胡凯应该也会比别的犯人讲究几分。她并不关心这些细枝末节,但至少有一件事已经有了解释——大约就是因为何齐的突然出现,才使得胡凯下定决心给她写了那一封信,把一切的来龙去脉都说出来。

“陈效是不是也在场?”她继续问下去,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陈效也去了——她几乎以为这是一定的事情。当年,何齐离开上海,进了疗养院,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那座城市。这一次,何齐突然离开无国界医生的项目,特地飞了几千公里去上海,总不会是毫无理由的。而这理由又是什么呢?她所能想到的契机实在有限,似乎只可能是陈效对何齐说了些什么,让他又忆起过去,觉得有必要见一见胡凯。继而,胡凯又给她写了那封信。这连锁反应般一连串的事件,一瞬间竟让她自以为对一切都已顿悟。

但何齐的回答却跟她想象中的不尽相同,他对林薇说:“我是跟宋缤一起去上海的,但是去监狱探视只是我一个人。陈效没有去,我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洪都拉斯。”

“洪都拉斯?”林薇重复这个地名,又是这个地方。

“我去洪都拉斯不是偶然,”何齐解释,“原本的计划是另一个国家,之所以临时换了项目是因为赖至成,他来纽约找我,告诉我他一直在调查当年的沈被杀的案子,最近终于有了结果,唆使林凛动手的人是罗晓光和蒋瑶,走私案发之后,罗晓光因为涉案逃到洪都拉斯,蒋瑶也跟着他一起去了那里。后来,他们又到了美国,甚至拿到公民身份,但并没有改行,混那个圈子,美墨边境、以及中美洲那些小国都是常来常往的。”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停,而后继续:“赖至成告诉我,他们在洪都拉斯,所以,我就去了那里。”

应该就是赖Sir假装避世,离开香港去度假的那段日子,林薇这样猜推测。但陈效是在这之后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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