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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银色王朝-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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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楚河
一、有本事你就把我抢了,要钱的没有
    夏日,夜色懒散,就如同街边这半昏半暗的街灯,没劲,还有点残。
时间已过午夜,在这个大城市边缘的小街上,就只剩下了一个同样懒散的身影。
何访,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上身穿着一件蓝色nike短袖体恤,腰上垮垮的吊着一条黑色的mizuno过膝短裤,脚上不合时宜的穿着一双本年度最新款的kobi。
唉?脚下有点晃荡,都说这条破路早就该修了,也不能因为这都是外来人口就不管不顾啊。娘的,老子那天要是有钱,把这全修了,把平房简易房全拆了都盖楼去,反正又不是四合院什么的历史文物,市政府不是在东边修了个至今没有人入住的国际传媒区么?我就偏偏在这个五环不着边,六环不见面的地方盖上这么一圈一模一样的,名字就叫传媒王国好了,王国总比区大吧?不行,这年头王国不值钱了,随便那家乡镇企业也敢管自己叫王国,什么袜子王国,裤衩帝国的,不行,不行;要不就叫传媒王宫,也不行,叫什么宫什么殿的,不是宰人的餐馆就是三PMM的窝,再不然就叫传媒大道,还是不行,一叫大道就变成形象工程了,估计开工没几天就得惹来纪检监察一群人搞什么反腐倡廉。
海阔天空的胡思乱想一番,唯一不变的就是心中隐藏着的那份摆不脱,甩不掉,离不了,甚至是刻骨铭心的执著,它强大到了已经超越了清醒与混乱的界限。
不过,现在一盏路灯都能看出八个灯影来的何妨,怕是连自己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刚刚在街口那家挂着新疆风味的招牌却没看见一个少数民族兄弟的饭馆里,把兜里的30几块钱换成了4瓶啤酒、10个羊肉串和一盘皮拉红,一直熬到2点钟人家打烊,没有多少酒量的他才开始往自己临时租下的小屋晃荡。天有点旋地有点转,只剩了一半柏油皮的小路在跳舞,五官六感中,他只知道自己的耳朵到目前为止还是很好使,因为他很清楚地听到一个声音。
“打劫!把身上的钱全拿出来!”
一个身影从阴暗的墙脚里跳了出来,一抹光亮在昏黄的灯影下反进了何访的眼睛,让半醉的何访稍稍清醒了一点。
“打劫?别逗了,你香港电影看多了吧,抢劫还喊口号?现在早就不流行这个了,现在流行的是什么话都不说,上去就是一刀,直接扎胸口,然后不管什么东西,拿了就跑,等回去一数十七块八毛还一包月赠送的小灵通。而且你这刀也不行啊,绝对的假冒伪劣,扎着肉还好,要是扎着骨头,马上卷刃,到时候捅不进去,拔不出来,你就麻烦大了。赶紧去沟里找个买玩具的贩子私底下弄把65军匕什么的。”
似乎是还没弄清楚状况,面对着眼前晃来晃去的西瓜刀,何访并没有及时配合面前看起来比自己矮了一头瘦了两圈的家伙。
“白废话!快,快把钱拿出来!”对面的行劫嫌疑人好像业务不太熟练的样子,面对着何访者一番上不靠天下不着地的话,竟然有些慌张起来,话说得不利索不说,就来拿着刀的手也好像有些颤抖,就是不知道是因为对行动没有了信心还是埋伏的时间太久冻着了,相信我夏天的夜里也会着凉的。
“哎,你看看,要说普通话,说普通话别人才能听得清,中国这么大,说好普通话,可以让你的业务范围扩大到全国,是不是?直到语委会么?不知道?就是全国语言文字改革委员会,直到他们是干什么的么?就是为了统一全国人民念字的,你得每天都注意学习,因为他们可能随时都把这字改成另外一个音,像是小学学了两年才记住的“呆(ai三声)板”现在你得念呆(dai一声),知道么就是傻呆呆的呆,”看见对面也像是有点呆但越来越不耐烦的目光,何访终于没有再漫无边际的把几个月前集中业务学习的时候唯一一段记住的话继续说下去了,“听好了,你刚才说白废话,不对,是别废话。”
对面的嫌疑人虽然明显对业务不太熟练,但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何访这个时候才发现那人竟然真的学着电视上的样子给自己扣上了一双劣质丝袜。
“啪——”
这回真的没再说废话,一个重重的耳光算是也不知道是把何访打醒还是打瞢了,叨唠不停的何访最终安静了片刻。
“妈的,记仇儿了!”这句话何访咽在了嘴里,但是很快他又不甘寂寞的开始发言了。
“嘿,嘿,嘿,摸哪呢,别瞎摸,哥们,就我这身上能搁钱的地儿,除了裤兜还能有什么别的地啊?你就直接找右边的兜里,我所有的家当都在那了。”
可能使也看出来何访身上总共就那两片布,对面的人果然立即摸向了何访的右边裤兜。
“操!七毛五,你***比我还穷!”
不甘心的有把左边裤兜翻了个底儿掉,对面的人终于第三次发出了声音。
“靠,谁他妈也没说过比你富啊,有钱我还能从这走,只有你才笨的在这堵人玩,一看就是个雏儿。弄不好和我一样,都是刚砸了饭碗的苦命人哪。”这句话到最后竟然甩起了戏强,已经有七份清醒的何访想了想也咽了下去。
“手机呢?你们城里人不是都有手机么?藏哪了,拿出来,再废话,小心我捅了你。”
对面的人没有发觉自己在说“捅了你”的时候,就像被别人捅了一下似的,竟然哆嗦了一下,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不过,何访满脑子乱七八糟也没有注意到。
“手机啊,看见没有街口右转,第三个红绿灯左边第二个电线杆子下面卖假药的那家的左边,写着中国移动的那家的右边,收旧货的,里面有个贼眉鼠眼的胖子,上个月我就把收集卖给他了。一共换了800块钱,你刚才看见的就是最后剩那点了。”
“彭——”口沫横飞的何访被恼羞成怒的一计老拳打倒在地。
“胖——胖——”没错,就在何访开始研究为什么家里都换成了节能灯,提倡节约社会的市政府为什么还在路灯上使用白炽灯的当口,胖胖的两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他的腰腹之间,让刚刚才勉强下肚的泡沫性液体又重新变为泡沫喷了出来,捧着肚子哼哼了起来。
就在对面的人又一次抬起脚,何访双手紧紧的护住面门的一刻,远远的传来了摩托车的突突声,抬眼看去,夜色中好像有红色的灯光正在闪动,越来越近。
“巡逻武警!”
熟悉这片地区的两个人同时意识到了来的是什么人,首先做出反应的是对面的人,只见他迅速的把西瓜刀藏进了省上身的衬衣中,四处环顾了一下,向着西南边一个更小的横巷中跃了过去,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了威胁的何访咬着牙占了起来,原地想了一下,自己大半夜的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又没有带身份证,而且一付醉醺醺,刚打过架的样子,只怕真的被武警同志看见了半天也说不清楚,如果再为了那7毛5被叫去说明情况,那就连觉也别睡了,算了,我也赶快趁早溜回自己的狗窝里趴着去吧,哎呦,头晕胃疼。
想到这里何访身上的灰也没顾上拍,就连跑带颠的向着东北面的一条小巷跑了过去。
一分钟后,三两侧三轮摩托车从刚才发生劫案的路灯下疾驰而过,9名手持微冲的武警战士身形笔直、威风凛凛的端坐在车上,没有片刻停留的继续执行着保卫人民生命安全的巡逻。
二、破屋里的郁闷,我烟呢?
    “头疼啊头疼!”
和房顶角落里那个正在结网的花蜘蛛对视了两个多小时,何访终于还是选择了投降,只是昨天那几瓶啤酒的后遗症还在延续着,弄的他翻来覆去,一个劲的哼哼,最终选定了把头伸到床外,仰面朝天的这个姿势,以换取最大的舒服度。
好像没听说过啤酒也有后劲的,反正没人告诉过何访,而何访自己也没有经验,从小到大,他基本上就没有沾过酒,或许是因为啤酒那玩意喝下去的时候带有点苦涩的味道,暗合了这些天来的郁闷心情,一下子就倒进去四瓶,好在这玩意不骗人,虽然没看清牌子,但何访还是完完整整的醉了一整夜。
昨天夜里的情景又重新回到了脑海中,何访自己也觉得没有因为废话太多而被捅上一刀实在应该算得上幸运了,不过更庆幸的是平时总不离身的小灵通,因为是夜里临时起意去只有几百米的街口吃宵夜的缘故,而被放在了家里,逃过一劫,不然就连这最后的联络也保不住了,自己可是真的没有钱去买一部新的了。好在年初的时候趁着有点钱,选择了包年,要不然就现在这样子连50块钱的话费都掏不起,大城市的物价就是贵。
扭头看了一眼床头那个猫头鹰形状的石英钟,那是三个月前一次何访在采访一家有着某县优秀企业称号的玩具厂临走的时候被人塞在怀里的,可以算是他上一次职业生涯中为数不多的受贿行为,此刻,时针指向了三,分针则倔强背道而驰停在它的对面。
又是快四点的光景,为了节约粮食,自从把手机换成了房租和生活费,最近一段时间,何访依靠着周公爷爷的无私帮助,每天几乎都是这个时候才起床,然后再用上个吧小时解决个人卫生问题,最后回到床上发上一会呆,于是,晚饭的时间就刚刚好,一天一餐可以保证他在“工余”时间不忘体验民间疾苦。
只有昨天,天晓得我为什么神经病似的大半夜的跑到外面打着宵夜的名义喝闷酒,就这么一回搞腐败,也能赶上当街抢劫?500万中头彩的时候怎么没见到我的名字?虽然只是损失了7毛钱(那五分钱打劫的没要,临走的时候何访还是捡起来了)。
没有像平时一样从床上爬起来,何访抱着枕头郁闷起来,明明不想去想,可是昨天让自己变得很有些失常的那一幕还是顽固的在闲得发慌的脑海中浮了起来。
其实,时隔了两个多月,再在小灵通的屏幕上看见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时,何访心中就多少有了些觉悟,只是终还是不能轻易放下那六年来的感情,在心里默默祈祷的同时,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亲自传达的答案没有出乎何访的意料,当希望变成奢望的时候,结果只能是失望。
其实电话里到底说了些什么,虽然只不过才隔了一天,何访却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反倒有些痛恨当时为什么竟然说了那么长的时间,话费是包月的没错,可电池没电,充电电表也是要走字的,何访有些恶狠狠的对自己说,当前节约是第一要务,必须无条件的贯彻落实。
本来也是,第三句还是第五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不用再多说了,无非是廉价爱情小说中的俗得不能再俗的情景的在现实中的一次成功盗版,只不过这一次,撒着盐、胡椒面、辣椒面的伤口很真实的就这么隔着该死的在城乡结合部的这片平房上空还那么好的信号,烙在何访的心口上。
烟!烟呢?
妈的,老子已经从点八的中南海降级到桶装的天坛,你总不能还让我找不到吧,狂搜了一阵,何访终于在床底下的右脚的kobi里找到一根黑棍,看到这双8成新的kobi,何访倒是相当替自己高兴了一阵子,昨晚上那家伙不识货,我全身上下就脚上穿的这双鞋是货真价实的东西,虽然穿过了就值不了什么钱,可好歹也能换几顿饭不是。
顺手从堆满了空食品袋的小桌上拣起一个一次性火机,打不着,换一个,还是不着,直到从一个盘子下面摸出第四个的时候差点被窜起一尺多高的火苗燎到眉毛,才急忙把手中的烟点燃,深吸一口,闭上双眼体会着烈性烟叶在喉咙和胸腔内打转引发的刺激。
缓缓吐出一个并不工整的烟圈,暂时摆脱了因为感情碰壁带来的自己为不算很深的阴影,就像每天例行的发呆时间一样,两个月前的那一幕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
“小何,你就听我的,我做事的方法就是这样,你别管别人怎么说,出了事有我顶着,他们能把你一个临时的怎么样?”
“张哥,你是制片人没错,我们都得听您的,可是这事太玄了点,我现在是制片,报账的人是我,根据台里的条例,我是直接责任人,您是第一责任人,出了问题我们都得负责,我看这事还是的慎重一点。”
面对着栏目组的制片人张克,何访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出来,“问题是就像您说的,我只是临时的,您出了事,大不了是处分罚款,再严重也不过是把制片人掳了,您每月还是几千块钱踏踏实实的,我呢,卷铺盖卷滚蛋是最轻的了,何况真的出了事,谁能担待谁啊!”
“你看看,年轻人不是,你来台几年了?”
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不就是一红案子上的大师傅么?要不是当年电视台盖楼的时候占了公社的地儿,附加条件就是解决20个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给你们每个人都转成了除了会看电视不知道电视是什么的正式工。再后来厨师专业化,你们没地呆,再加上电视台技术改造频道扩容,一时间什么工种都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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