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录-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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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的猛虎。
到了第十天，修罗看过一番夜叉汇报的云逸教的情况之后，提起了一丝兴趣，领着啸月斗狼亲自压阵。
几天不见，虽然修罗还是那样，但是啸月斗狼却又长大了一圈，半人高的身躯已有凶悍气息。无常站在修罗身后，随行不语。鬼卒们像往日一样摆开了阵型，等待着进攻的命令。
云逸教青翠环绕的山门前，黑压压地站满了修罗堂众。唯有雪白的啸月斗狼是唯一的不同，但其身上的凶煞，却与这些黑袍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夕爵姗姗来迟，他几乎跟不上修罗的步伐，接管和看管押赴俘虏，工作繁而杂，好在以夕爵高超的思维与手段，他还能应付过来。临离开总坛之前，残血拨给夕爵一千人众，这些人当中，有一半是从死神堂里面抽出来的，虽然没有修罗堂的鬼卒那么服从命令，但是也足以满足夕爵的需要。
十天下来，夕爵保下来的俘虏差不多接近千人，一些门派重要的财宝一般会被修罗堂收刮一空。剩下的就由夕爵接管。即便如此，一路下来，夕爵接管过来的财富也十分可观，所以对修罗堂的做法也没什么怨言。
修罗堂的装备虽然都是一样的，但件件都是精品。除此之外，修罗的支出主要在于伙食上。夕爵见到普通鬼卒的一碗汤都是用珍贵的灵药熬成的，当即肉痛不已，但是看到那些鬼卒冷飕飕的目光，夕爵愣时将自己的话吞了回去。难怪这些人第二天又生龙活虎的，原来都是金钱的功劳！联想到每次战斗结束鬼卒们纷纷上报自己的杀人数目，夕爵再次看向修罗，终于胆颤心惊起来。
原来修罗并非只懂杀人，但在杀人上，他已将修罗堂的杀人效率，最大地发挥了出来。
第六十章 荡平南方
“进攻！”修罗下令。黑影闪动，眨眼之间已然消失在云逸教的山门之外。
随后，修罗缓步走入了云逸教之内。鬼卒们的杀人速度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在劝降被拒绝之后，修罗便下令进攻，前后相距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所以用偷袭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从地面上云逸教弟子尸体旁散落的扫把和脸盆水桶可以看得出来，在这样宁静的清晨，他们还在洒水扫地。
早晨的朝阳光芒透过林间的露水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但是这明亮的阳光下，却是死寂的一遍，地面上的尸体，不是被割喉就是心口开了一个血洞，正汩汩地留着血。殷红在地面上汇聚，血腥弥散。修罗走过的地面，都有寒气将地面冻结，鲜血和尸体，也瞬间变成冰块，然后砰地一声碎裂，化为星星点点消失在虚空，抹除了最后一次存在的痕迹。
修罗的脚步毫不停留，越过前厅的几间敞轩，走到中庭。地面的尸体逐渐稀疏，但是还可以听得到打斗声和惨叫声。
云逸教的后殿，画着一个庞大的法阵，云逸教的教主，此时正坐在这法阵之中。在他的周围，由云逸教的百来弟子围绕，每个弟子手里面，都抓着一个小孩。钢刀架在孩子的脖子上，哭泣声四起。
“教主，他们都还是些小孩子，难道真的要这样做吗？”
坐于中间的云逸教教主面色狰狞：“小孩？即便是小孩，他们也是云逸教的一员！为教牺牲是他们的光荣！”
中庭的打杀声传了过来，云逸教教主狠狠地下令：“动手！”
但是谁也不忍心下第一刀。
“动手啊！”教主再喝一声。
“嗖嗖嗖！”染血的小儿头颅冲天而起，尸体无力地倒在血泊之中。
鬼卒和夜叉们正好攻到，缓步而入的修罗，也正好看到头颅落地的一幕。
趁着弟子出阵抵挡，云逸教教主拿起一把匕首，一刀插在自己胸膛。当他的血流到地面之时，法阵忽然升起了鲜红的血光。地面上的血液迅速被法阵吸干，尸体也逐渐干枯，云逸教教主艰难地站起身来，直指修罗。
“你的下场，会比我更惨！哈哈哈。”
云逸教教主轰然倒下。不一会，他的尸体便被淹没在了血光之中。红光冲天而起，化为游蛇一般消失在云逸教的后山之中。而后风轻云淡，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鬼卒和夜叉，前去追捕那些向后山逃逸的云逸教弟子。修罗看着地面的法阵若有所思。
斗狼忽然扇动了一下鼻子，对着修罗呜了一声。
接着就是黑白无常眼中顿显凝重。
“嗷！”云逸教的后山，传来一声震天的响声。地面震动起来，树木晃动，犹若地震忽生。
“那是什么？”夕爵震惊地道。
一个夜叉这时候飞身而来，向修罗躬身汇报：“堂主，云逸教以一百弟子自殉，唤醒了此处的守山凶兽。鬼卒已经损失了二十五人。”
“任务？”
“是的，任务已经完成。云逸宗上下一人不留。副宗主已经被夜一大人擒住！”
“撤！”
“是！”
夜叉一个闪动，前去传讯。几息之后，修罗堂的夜叉鬼卒，便在修罗面前重新列好队。
夜叉为首的夜一，手中提着一个素白衣衫已经破烂的老者。
“拷问！”修罗声音冰冷，是对夜一说的。
“是，堂主！”夜一一挥手，自己率先领着夜叉下山而去，鬼卒随后。唯有无常留在了修罗身边。修罗仰头看着中殿，等待着守山神兽的出现，黑袍之中飘出了他一丝白发，但白发缓缓垂落下来，空气忽冷，气氛忽然凝重起来，斗狼嘶着嘴，露出了尖长的犬牙。
一只十丈长，翼宽七丈的赤红九头大鸟，嘶鸣着从中殿升上天空。天空顿时阴秽，大鸟身上阴冷的绿色火焰，似乎将阳光燃烧而尽。大鸟脖子上，长了八颗头颅，还有一首已毁，脖子正汩汩地滴着鲜血。鲜血落在地面，嘶嘶做响，腐蚀着地面沙石蒸腾起阵阵灰雾，那灰雾之中，隐有鬼怪阴灵挣扎悲嘶，犹欲挣扎而出。而大鸟身上无尽的阴戮之气，挤压着地面几人，扑面的腥风卷动衣衫，狂暴不已。
“这是鬼车啊！”夕爵大叫。
斗狼眼中凶芒更胜，全身白毛犹若钢针根根竖起。
“军师大人，鬼车是什么？”黑在旁边问道。
夕爵艰难地吞了一口吐沫：“鬼车又叫九头鸟，喜欢吸人精魂，其所过之处，皆有瘟疫天灾，死人无数。所以又有“鬼车所过，必有凶咎”的说法。跟啸月斗狼一样，鬼车也只是传说之中才有的凶兽，想不到在这里有一只。但鬼车却是斗狼的死敌，传说牠的一只头，便是被斗狼咬下来的。”
说到这里，夕爵不禁看了一眼如临死敌的小斗狼。
“修罗堂主，鬼车的全身皆有剧毒，杀之不易。不如先退？”夕爵劝道。
修罗站立着丝毫不为夕爵言语所动。
鬼车扇动翅膀，阴晦之气更胜，黑与白顿时发现体内真元流动不畅，不禁相顾骇然。
小斗狼却对着修罗长啸一声，像是与修罗沟通一般。
“成交。”三人只听到修罗做如此说。
然后修罗长手直伸，片片掌大的甲叶，犹若雪白的花瓣飘飞，灰黑的天空如梦似幻的落下片片飞雪。空气骤然寒冷，雪花落处，树木冻结地面化冰。阳光消失之后，却是冰雪掌控了天地。
夕爵不禁抬头看着天空的九头鸟。
雪花落在鬼车身上，犹如活过来一般钻入了鬼车体内。越来越多的雪花附着在牠身上，眨眼之间，鬼车身上寒冰冻结，瞬间将鬼车冻成冰雕。
冰雕之内，还可看见鬼车在不停地挣扎。但是雪白的天罪此刻悄然闪烁，还没等两个无常看清楚，鬼车的其余八个头颅便齐齐地被割了下来。“嘣”，震惊还没有结束，八个巨大头颅化为冰屑消逝虚空之后，巨大的鸟身冰雕，也分裂成一块块从半空掉落，犹若泥沙飞散，冷风一过，鬼车的身体，也被缓缓消失。星星点点的冰屑，在虚空闪过一丝亮彩，然后消失不见。直到最后，虚空之中只剩下一块血红晶体缓缓飘落。
这是鬼车的心脏，修罗保留了下来。
小斗狼长啸一声，仰空一吸，那血红晶体被牠吸入腹中，消失不见。
冰雪凭空散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长空万里，晴朗明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修罗不动身躯，只手便除灭了传说之中的鬼车！这个事实让夕爵目瞪口呆，可笑地是刚才自己还叫他先撤。
修罗转身下山，临行之前有意无意地看了夕爵一眼。斗狼亦步亦趋。黑白无常低头不语，跟随而去。留下的夕爵，仰头看着天空，说不出一句话来。夕爵回想，忽然明白了修罗刚才那一眼的用意。刚才那些小孩被杀的一幕，难道让修罗起了杀心？
当年小镇的那一幕，与这又何等像似。而那个被自己带走的张莫问，如今已经成为如此强者，杀了自己，也不为过吧！
夕爵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第六十一章 铁岭袭妖
漫天的妖物犹若蝗虫一般密密麻麻，在天际组成了防御长蛇阵，一些妖物幻化出本体与来袭的敌人做殊死的搏杀。
半空之中，目光所过之处全部是纷乱的喊杀和四溅的血肉。
各种颜色的妖物参杂其中，化出本体战斗的妖物凶吼连连，吼声中有对敌人的愤怒，也有对同伴死亡的哀伤。
半空的对战，时不时地有尸体如断线了珠子一般掉落在地面上，为早已被尸体铺了一层的地面增加了一具游魂。铁岭漆黑的山石，早已被鲜血染红。
在东西横纵高愈万丈的铁岭某处，有一个山隘，山隘的名字叫做青山口。大战正在这里上演，争夺的对象，就是青山口的控制权。激战已经进行了两天两夜，但似乎一点停止的意思都没有。
万妖洞的大将奔流有着一双睿智的眸子，恬静的性格和俊美的容颜，身躯健硕更像是高大的书生而非战场的将军。他身着普通样式的宽袍，内里是一件合身的青色衫衣。飘散的长发显示了他不拘于物的潇洒，而他单手微扶着额头侧身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却此刻万妖洞中的紧张格格不入。
体型高大性格暴烈的虎妖魁，正在将战况汇报给奔流。魁浑身是伤身上衣物零碎露出了黝黑的上身，血从他身上的伤口一滴滴流落地面。而他的伤口有些已成乌青色，肌肉翻滚发出恶臭，显然是伤口之中含有剧毒，抑制了伤口的愈合。
魁自认自己力量强悍，但是压制住这种毒，还是耗费了他不少心神，让他难以专注于战场的拼杀。那些该死的修士，想不到如此阴损！
“将军，俺已经带着孩儿们杀了两天了，再不支援，俺们真的顶不住了啊！”魁是回来求援的，但奔流只让魁拼死挡住，如今魁的先锋部队早已死伤殆尽，战场上只剩几百战斗力在苦苦支撑。青山口地形犹若山涧，两边是高坚的山壁，只有中间十来丈的地方可以展开战斗，所以魁接到的命令，却是“绝不让魔教踏入青山口一步”。
魁原本还有信心，但是这点信心很快就被魔教修士日夜不停的厮杀和进攻打散了。魔教利用的方法，说起来也很简单，他们的兵器上都喂了剧毒，只要一个小小的伤口，那些修为不强的小妖便已注定了一死的结局，而魔教每次都是拼杀一次，小有成果之后便退走，这种小量的消耗，积累下来数量也十分惊人。
但是这种消耗，却不是万妖洞能承受的，他们不如魔教的人灵活，出阵追击，又怕魔教断了后路，所以只能被动地防守。魔教的修士，却可以化整为零，深入铁岭上的各处肆意妄为，连妇孺老弱也不放过，这样万妖洞要四处防守，兵力自然集中不了。
搞了一阵破坏之后，魔教的修士还可以重新汇聚起来，又对青山口进行猛攻，反反复复出没无常，然万妖洞疲于奔命，四处招拙。
眼看着兵力一天比一天少，所有人心里都焦急起来。更让人担心的是，妖王孽无伤，居然在这个时候闭关了，这位万妖洞的王者，曾经是整个铁岭最伟大的英雄，如今魔教来侵，却不见他的身影，这让所有人都为之焦虑和不安。
“继续顶着吧，你不是还没死吗？”奔流淡淡的声音响彻洞中。
魁浑身一颤，跪拜之后退了下去。作为妖将，他曾经起誓奉献自己的生命。
如今这个时候到了吧！
奔流继续闭目，用冰冷的表情将一切敢于进言的人挡了回去。但是此刻那些繁琐的战报除了让他更贴切了解已经在预料之中的战况之外，就是一条条性命又消失在这世间了，而战报上报的数字，就是这些性命最后的祭奠。
战士死在战场，本该死得其所，但实际上，他们不过是人们眼中的一堆数字，伤亡数字。这是个残酷而冷漠的事实。
奔流不再坐在这无聊得让人发慌的位子上，他走出去，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之中向铁岭的另外一次高峰飞去。他腰际没有任何兵器，双脚却如信步流云，尽显得风流飘逸。
但是他的心情却不是如此，尽管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来。对于万妖洞来说，孽无伤就是整个万妖洞里面最重要的支柱，一旦支柱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