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模样的人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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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无奈，我还是要了杯苦咖啡，不为别的，只因为它便宜。

虽说大老板还叮嘱过我，说我想喝什么就随便喝，想吃什么就随便吃，算是体验生活吧。还给了我一张卡，很像扑克，不过质量比扑克的好。说我消费完了后，不用给钱，只要把卡给服务员就行了，她们会告诉我怎么做的。

可毕竟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啊。能省则省啊，我这是体验生活，又不是享受生活。

要完了咖啡后，我长出了口气，放松了一下，感觉舒服了许多。放松的同时，我也没有忘记擦掉自己头上的汗。

不知道是太热了呢，还是太紧张了，我竟然出了这么多的汗。就当是太热了吧，我是个怕热的人。

放松了后，我才慢慢的注意到了周围的环境，原来我刚才精力太集中了，只顾着点咖啡了，却没有注意这周围的环境。

咖啡厅的大厅装修得很考究，说实话，我没能看出什么讲究来，只是觉得每个地方都很耐看，你怎么看，都觉得好看，不会让你的视觉疲劳。大致上是木质装修吧，桌子是木头的，凳子是木头，地板是木头，隔档也是木头，是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木头隔档。大厅里到处都会有盆栽，大到放到地上的紫竹，小到咖啡桌子上的盆栽芦荟，到处都是，随眼都能望见。

也许这样的环境，对于别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可对于我来说，我觉得很高档啊，很气派啊。看来我还真是没有见过世面啊。

我悄悄的用指甲掐了一下桌子上的芦荟，结果芦荟的叶子上就留下了一个指甲印，还慢慢的渗出了芦荟汁来。原来是真的啊，不是用塑料之类做的装饰啊。

好啊，绿色嘛。很好。

看着这些木头的桌子，木头的凳子，我觉得它们很值钱，因为看不出来这是用什么木头做的。像我这样从小在农村长大的人，对于木头，还是知道一些的，什么杨树木，柳树木，桑树木，梨树木，槐树木，柏树木，松树木……还是分的很清楚的，可以看木头的纹路，可以闻木头的味道，甚至可以用指甲掐木头的质地。可我把自己的招数都用完了，也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木头。所以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来，这木头肯定很名贵，很值钱，好木头啊。

服务员终于将我的咖啡端上来了，一个很小的白瓷咖啡杯，里面装着咖啡，有点黑，准确的说，是褐色的，咖啡色的。还带着一把小小的勺子。

服务员把咖啡放到我的桌子上，说了一声——请慢用，微笑着离开了我。

看着那小小的一杯咖啡，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愤怒。68元/杯，就这么小一杯啊，真是“杯具”，这么小一杯，还不够我一口啊，润润喉咙也要68元吗？

这咖啡厅也太抠了，就给这么小的一杯，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大杯白开水呢，比这还实惠的多。

虽说自个儿犯着嘀咕，但也是无奈啊，既然要了，就要喝啊，没有道理再给人家退回去吧。掉了我的面子，也掉了大老板的面子啊。已经让别人笑话了很多了，再不能让人家笑话了。

我拿起了勺子，放到咖啡杯里，随便的搅了一下，用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咖啡，我不敢敞开了喝，我怕一口喝完了，还没有尝出咖啡的味道。

好像有点苦啊。

我再喝了一小口，真的很苦啊，一种让整个嘴都充满了苦的味道。好难喝啊，这什么啊，掏钱找罪受嘛。

就在我心疼我那68元的时候，嘴里的味道好像发生了变化，虽说苦是苦，但是苦完之后，却有一种微弱的甜，不是蜂蜜的那种甜，而是苦尽甘来的那种甜，有种油油的甜，一种好像巧克力的甜。

这种甜，不是很直接，也不花哨，若有若无。

我又喝了一口，没有马上咽下去，而是让咖啡在我的嘴里停留了一会儿。还是苦，慢慢的，苦变淡了，在后来，一丝甜慢慢的回荡在嘴里，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我好像有点喜欢这种感觉了，68元钱好像花的也算值啊。

这种味道我从来没有尝过，我只知道白开水的味道，那是一种没有味道的味道，或者是一种淡淡的锅的铁锈味。可这咖啡，却是另一种变化的味道。

再喝一口，品尝着，回味着，享受着。

不能大口的喝，大口喝，太苦，以至于会让人失去味觉，后面的甜就不能感受到了。这种感悟，好像不只是喝咖啡这么简单的道理。人生似乎也是这么回事。

人生中，总是先苦后甜。播种的时候，很辛苦，很忙碌，但是收获的时候，却是很满足，很高兴，很享受。可播种的时候，不能太贪心了，肥料上的太多，只会让种子早早失去生命力，种子撒的太多，只会让禾苗因为营养不良而只开花不结果。

正在我喝咖啡的时候，一位老头走到了我的旁边，笑咪咪的问我，可不可以坐到我这张桌子旁。

我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居然有人会征求我的意见。我想都没有想，连忙点着头，顾不上享受嘴里那口苦后的咖啡，对老头说着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老头坐到了我的对面，也要了一杯咖啡，便轻松的和我聊起了天。说实话，自从上次在看油井时和那位老头的共同生活，让我从内心上对老头多了一份亲切和感激。面对眼前的这位老头，我同样也多了一份亲切，便无顾忌的和他聊起了天。

跟他聊天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经常来这里喝咖啡，也经常坐到这个位子上，慢慢的，就习惯了。今天，当他进门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了，本来不想打扰我的，但他坐到别的位子上，觉得总是有些不习惯，好像缺点什么一样，最后，他还是决定走了过来，即使我不高兴，也要打扰一下我。

老头一边说，一边歉意的笑着，他说本来喝咖啡吧，坐到哪里都可以喝，可他感觉有点缺失的烦躁，其实他自己知道，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心眼嘛。说完后，他笑出了声来，快乐写到了他的脸上。

我也笑着回答，我说没关系，多个人热闹嘛，我一般是不会介意。说这话的时候，我有点想拿砖头拍自己的感觉，我哪来一般啊，这就是我的第一次嘛，第一次喝咖啡，根本不懂咖啡，还要跟别人装。

聊着聊着，我放松了许多，也不再害怕被别人看出来，我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了，反而主动向老头道出了我头一次喝咖啡的经历，老头越聊越高兴，给我耐性的讲解咖啡的种类，给我讲解咖啡的历史，给我讲解喝咖啡的讲究，等等。

而我，就像听故事一样，津津有味的听着，半信半疑的听着。反正咖啡对于我来说，是个空白，老头说的，我也只能相信。

他告诉我，这世界上有一种咖啡，非常昂贵，非常稀少，但是就有人特别喜欢这种咖啡，一旦喝的上瘾了，那就永远离不开了。喝这种咖啡，有时候就是喝了个身份。

这种咖啡就是考比·努瓦克咖啡，可当老头说出了制作这种咖啡的工序时，我发誓，我一辈子都不会喝这种咖啡的，就是白送给我，我都不会喝的。他说这种咖啡产自印度尼西亚的苏门答腊岛。当咖啡果成熟的时候，村民们就将棕榈猫有意的放入咖啡种植园，让棕榈猫大肆的进食咖啡果。等那些棕榈猫吃饱了后，村民们就捂着鼻子，在种植园里四处寻找棕榈猫屎，从这些猫屎中寻找没有消化的咖啡豆，然后把收集的咖啡豆彻底清洗，然后经过一定的工序，就制成了这昂贵的努瓦克咖啡。

就因为它的这种苛刻的制作过程，导致它的产量很少，在国际上，它的价格一直是一公斤1000元左右，是美元。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真的是被震惊了，这猫屎咖啡，就这么贵，1000元，美元，那不就是六、七千人民币吗，这是个什么概念，我长这么大了，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还别说去买一公斤这猫屎咖啡了。

老头说的津津有味，我突然问了一句。我说，老大爷，这咖啡这么好，你喝过没有啊？他停顿了一下，很自豪的说，他只喝过一次，还是在一次跟客户谈生意的时候。从那时候起，他就再也没有喝过，不是他没有钱买，而是他没有渠道，买不到这种咖啡。

我更加吃惊了，有钱还买不到，不是有钱人什么事情都能办到嘛，怎么连桶咖啡都买不到呢，这不是扯淡呢吗。

心里虽说这么想，但没有说出来。就听着老头如数家珍的说着咖啡的故事。

好奇心使得我又问了老头一个问题。我说老大爷，这咖啡既然这么贵，它喝起来到底有多香，味道到底有多好。

老头品了一口咖啡，眯着眼睛，回味了一下，然后指着手上的咖啡说，如果你喝了努瓦克咖啡，那这咖啡就如同白开水了。说实话，这话我不爱听啊，白开水怎么了，白开水解渴啊，咖啡解渴吗？

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老头也没能描述清楚，只是一味的强调它的昂贵，强调它的稀少。以至于后来，我听着听着，好像能喝到这种咖啡就是一种荣耀一样，喝这种咖啡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一样。

难道喝咖啡真的喝的是身份吗？我不能理解，白开水能解渴，可白开水上不了台面，反而是不解渴的咖啡上了餐桌，成为人们讨论的话题。

我的咖啡，终于喝完了，但还是觉得渴，我想到了白开水，我更想到了家乡清凉的井水，想到了一饮而尽的那种快意，想到了从头爽到脚的那种流畅，想到了喝饱井水走路时肚子里“咕噜咕噜”的那种美妙。

我走出了咖啡厅，这次是我自己走出来的，虽说还是那么紧张，还是那么笨拙，但还是顺着旋转门快速的钻出了咖啡厅。

走在咖啡厅前的小路上，任由着我的思绪飞扬，回忆着刚才那老头的话，我能体会到，体会到那种追求名利的味道，我知道什么叫奢侈品，我也知道有钱人都喜欢那些奢侈品。可那些奢侈品究竟能给人带来多大的用途，没有研究过，也没有人调查过。

奢侈品对于穷人来说，它跟地摊货没有什么两样，同样是饮品，白开水和咖啡，无非都是喝的，目的是解渴，我当然会选择白开水。奢侈品对于富人来说，其实也就是一种炫耀的资本吧，咖啡再好，可毕竟还是饮品吧。人真正的渴了，还是要喝白开水，不仅如此，没有白开水，也就不会有咖啡。

有点儿子发达了忘了老子的感觉。

我思索着，自己到底喜欢喝白开水的生活，还是喜欢喝咖啡的生活。自己正在追求白开水的生活，还是追求着咖啡的生活。

我还是走着，还是思索着……

第十三节　继续漫步

接下来的两三天，我还是在这度假村里漫步，还是在看，还是在想，还是在探索。可说实话，两三天的时间，我真的总结不出来什么。

我只知道，这里的有钱人很多，这里的有钱人的生活目标和我不一样。他们似乎更在意钱，他们似乎更在意体面，他们似乎更在意自己的生活，他们也似乎更在意自己的利益。

而我，需要的是生存，我需要的是吃饱穿暖。我不怕被别人看不起，只是那种被别人看不起的目光，很让我自己内心难受，但那也仅仅是内心的难受，我还是接受了。

似乎我迅速给别人的车让道，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似乎我被别人骂作“神经病”，也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似乎我喝不起咖啡也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下意识的理解成了理所当然了，我更多的是一种无所谓啊，我不敢奢望体面，我也更不敢奢望自己的得失，我觉得只要被老板赏识，让我有个好的工作我就满意了，也满足了。我不敢想着今年年底是否能买得起房子，我不敢想明年的时候我是否能买的起宝马、法拉利。

因为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太遥远了，凭我目前这样的发展，我不可能得到，既然得不到，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欲望了。

人如果只剩下生存的想法了，人就简单了，也就活得自然了。

不是我没有欲望，而是我不敢有欲望，我的欲望只能叫做梦想，或者是幻想吧，我自己很希望自己的美梦成真，但是我不敢保证自己的美梦绝对成真。

为了自己的美梦，我可以去奋斗，我可以去努力，但是我不敢想着奋斗的结果就是美梦成真，我也更不敢想着努力就一定会成功。做什么事情，都有个成功和失败的可能，往往失败的可能性更大。

而这里的有钱人，为什么敢那么肯定，肯定自己明年就能买到一辆法拉利，为什么就敢肯定今年年底就能买到好房子。因为他们有这个能力，他们有这个把握，他们有这个基础。收获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对于这收获，他们绝对也不会当做是成功，他们想象中的成功可能比这收获更大，或者他们压根就没有失败成功这个概念。

就拿昨天晚上的事情来说吧。

昨天晚上，我独自漫步，欣赏着度假村的夜景，很是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