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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素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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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变得遥远。
这是一个阴暗的屋子,网上的丝线已经深深的累进皮肤里,他像是已经没有了气息,紧闭着双眼,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叶连息。他就这样被倒吊在半空,高大的身躯痛苦的蜷缩成一个球。下面是一只笼子,笼子里的蝙蝠因为网中滴下的血而疯狂,探出脑袋,逼近叶连息。
他为什么这么傻?宁愿死掉也不娶艾玛?“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心好痛,痛的窒息,我转身撕扯义正,“你骗我!你不是说艾玛不会让他受苦吗?为什么会这样?”
“你安静一点!”他狠狠的把我推开,“是,艾玛是很爱他,可是艾玛根本救不了他,他不但不答应婚事,而且还拒绝艾玛送去的食物,劳瑞更是不给任何商量的余地。能救他的人,就只有你!”
“为什么?为什么非是我?”我该怎么做?
“怪你自己!”他强迫自己沉静下来,又扶着我出了浴室。“如果你当时不执意要那个盒子装什么该死的糖纸,不执意去叠那个什么糖纸莲花,你就不会遇到今天的麻烦,叶连息也不会有今天的生死劫难。”
是的,义正说的对!如果当时我不去找什么装糖纸的东西,我也不会看到那个盒子。如果我不收集糖纸,也不会找装糖纸的容器。玩什么不成?为什么非要收集糖纸?该死的是我!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考虑清楚吧!”他喝一口番茄汁,不,那应该是一杯血。“永生,并不代表你失去了这个世界,只是你不能站在阳光下,不能变老,仅此而已。如果你想陪着你那些朋友、亲人死去的话,你还是可以自杀的嘛!对不对?现在救叶连息逃脱鬼门关才是最重要的。你刚才也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说实在的,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人,看着自己的情郎活活的受罪,你还能在这儿陪我聊天。”他的笑又浮现出来,灿若阳光。
“义正……我……”
“好了,刚才对你那么过分是我不对,对不起!”他拍拍我的肩膀。
肩上冰凉的温度让我一颤,“没事,我理解。我会考虑你说的话。”
“这就好,不过不要考虑太久噢。叶连息恐怕撑不到明天了。”
第三十八章 假如明天不再来临
    假如明天不再来临,那会是怎样的美好?让这一刻凝结成永恒。有人曾经建议我们把今天当成生命的最后一天来珍惜,我却嗤之悲观,如今想想却很有道理。明天的一切我们无法预知,能够把握的也只有现在。
义正的话、叶连息凄惨的样子,在脑海中不断回转。如果我成为吸血鬼,不会变老,每天以鲜血为食,生活暗无天日,还有冰凉的体温……还有,这样的变化,不会死去!
洗菜,切整齐,下锅,很仔细的做着每一道菜,或许,这就是最后的晚餐吧!
Peter和奶奶看着满桌子的菜,疑惑。“小姨,今天是什么节日?”
“没有节日啊!”我笑。
“那干嘛做这么多好吃的?”
“我心情好,给你加餐,不好吗?”
“可,你不是经常说晚上要少吃的吗?”
“今天可以例外!”我拿起他的小盘子,夹满菜,放在他面前。
“噢!”
“音音,你有事瞒着奶奶?”奶奶的眼睛自然是雪亮的,紧紧盯着我。这老太太,怎么该糊涂的时候不糊涂了!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我笑的镇定。
“你脑袋里几根筋我都知道,还能瞒的了我?说吧!是不是有合适的人了?”
“奶奶——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我夹起菜,放在她的盘子里。“好了,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估计这人也不怎么样,若是端端正正的好人啊,你早就带回来给我看了。”奶奶自顾自的说着,又叹气,“算了,奶奶老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若是你自己中意了,奶奶不会插手的。只是,你要多长个心眼儿,别遇上什么坏人,万一又是一个王延哲,你让奶奶怎么办?哎?奶奶说你呢?咋不吱声了?”
“噢,知道了!”我随口应着,只是看着Peter津津有味的吃,想把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状态都刻在心里。
“我看,那个董亮也不赖啊。”奶奶说着,又叹气,“唉!不管怎么说,奶奶还是最中意川儿!可惜了!”
“曾外婆,你是要小姨嫁给水叔叔吗?”
“是啊,可天不随人愿啊!”
“小姨做了新娘子,还会要我吗?”Peter眨着大眼睛看我。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装可怜儿了?
“要,当然要!小姨不做新娘子,只陪着Peter。”我安慰他。
“唉!”奶奶又叹气。
Peter熟睡似婴儿般,均匀的呼吸,柔软似云。无眠,起身,打开台灯,拿出那个盒子,仔细看着绰一写的那张纸,仍是模糊的。叶连息与我非亲非故,没有任何关系,他是一个陌生人,一只血蝙蝠,我为什么非要救他呢?是的,我可以选择不救他,那就没有什么可以烦恼的了……
可以做到吗?看着墙上那幅素描,心里更是难过,如何能做到置之不理?即使是一个陌生人,也是不可能不救的。
“琳,你睡了吗?”
“还没,睡不着,肚子里的小鬼不让睡。”听着她的声音,可以想象到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幸福的微笑。
“顾鉴一直在找你。”或许明天,我就不能这样自在的打电话给她了吧,能说的都说完吧。“他不知道你和Daisy都有了孩子,看他的样子,并没有因为那个丑闻倒下。”
“无所谓了,有这个孩子,还有你们陪着,我就知足了。”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音,你有心事?”琳像是感觉到我的不正常。
“没有,只是心里有些闷了,忍不住胡思乱想。”我调整口气,尽量说的像是玩笑,“有一天我消失了,再也不回来了,那会怎么样呢?”
“音,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另一面,我们是对方的影子。你那样倔强、执着、善良、单纯,而我却活的这样混乱。但是只要想到有你在,我的心就会充实许多。你知道,一个人是不可能失去影子的,因为只要是人,他就不会成为一座孤岛。所以,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不允许你消失,懂吗?”说道最后,她的声音竟哽咽的不成调。
我的泪也簌簌的流下。“嗯,我懂!”
“所以,你要快乐一点,开心一点。”她吸吸鼻子,又说:“噢,对了,我正在给宝宝取名字呢,你说叫什么好呢?”
“我也没有主意,临近生产的时候你回来吧,我们四个一起想。”我也迅速摸了泪水,却越抹越多,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小宝宝降生。真的想抱着琳痛快的大哭一场!
“嗯,我考虑过你上次说的话,不管Dasiy能不能原谅我,我都会回去的。”
“好,我会帮你的。”泪水仍是流,一塌糊涂,我们四个还能坐在一起喝酒吗?奢望!琳,你知道吗?若是这纸上的字能显现出来的话,我就不能站在阳光下了。“你要健康,也让宝宝健健康康的,我还等着做干妈呢!”
“嗯,我正在努力呢。”能感觉出她的微笑。
“琳,我以前还曾幻想。如果你结婚的话,我会当你的伴娘,傻愣愣的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幸福的微笑,然后把花束扔到我手里。”
“呵呵……真好!不知道会不会实现!”她又笑了,“如果你不会站错地方,不看到帅哥就会发愣的话,我会考虑这个建议的。”
“好啊,又损我呢。”听着她的玩笑,我哭的更伤心。
“其实,我也曾想过。如果我这辈子真的能结婚的话,我会找三个伴娘,你,Daisy,还有伊恩,让你们都陪着我走进殿堂。到时候我一定要让伊恩减肥,穿的漂漂亮亮的……”琳幸福的描绘一个看不到踪迹的美梦,这,也是我们四个人的梦吧!
第三十九章 话别
    “音?这么晚还聊天啊?”Daisy的声音很兴奋,似是刚打过一场胜仗。
“呵呵,是啊,闷的无聊。你忙着呢?”
“没有!没有!周以明在我这儿呢,他不来吧,我还是挺好的,来了,我就越觉得闷了。真是对了那句话,不是一路人,不进一家门。”
“怎么了?他对你不好啊?”
“也不是!就是太虚伪了!你说我能说他虚伪,是不是证明我还挺纯净的啊?我还没有变太黑,哈!”她那边传来周以明的抗议声。
“嗯,应该是吧。”只是不希望她那样对待琳。“好好相处吧,说不定他也是个挺好的人呢!”
“怎么了你?”
“没怎么啊!”
“口气不对,有什么事儿想不开吧!”
“没有,就是觉得挺无聊的,想离开一阵子出去玩儿……”
“得,别跟我在这儿绕弯子了。”她不耐烦的打断我,“你啊,能丢下Peter?能丢下我们?出去玩儿一阵子,闲得你了,真是!有空我们姐儿几个一起出去游山玩水!哎?是不是你那个帅哥老板太宠你了啊?”
“瞎扯什么呢?”
“好了,不跟你聊了,我这还冷着个人呢,有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这世界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我妈去世的时候,我才4岁呢,想想吧,伟人是咋炼成的?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老生常谈。“明白了?这些话我都跟你讲过几百遍了,别再让我重复,我自己都烦!”
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说着,泪又滑下来。Dasiy,我多么希望你多说几遍,好将这些话都刻进生命,以后想听的时候,你还能这样说吗?“嗯,我记住了!”
又拨通了伊恩的电话。她应该休息了吧!
果然,听筒那边是朦胧的声音。“美女?我说,啥想不开的,大晚上的不睡觉?”
“聊聊天,闷了,睡不着。”
“闷了?你还会闷啊?有董亮那个大帅哥,还有Peter那个小帅哥,再加上老太太陪着,还不够你解闷的啊?”
“伊恩,你喜欢董亮?”
“但是董亮喜欢的是你!”
“怎么可能?”
“你失踪的那天我就看出来了,本来啊,奶奶还想给我做红娘呢,我也挺高兴的,谁知道那家伙一双眼全盯在你身上了,估计我罗伊恩长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
好大的醋劲儿!“最近怎么觉得你不太正常呢,原来是被醋淹了!”一边抹着泪,一边和她开玩笑。“要不我去给你当红娘?”
“你?算了吧!可别红娘当不成,反成了新娘!”她叹口气,继续说:“我也不是那么想不开的人,这事儿啊,要看缘分的,看老天爷怎么安排吧。我罗伊恩没做过什么坏事,老天爷也是长了眼睛的!”
“嗯!”伊恩不但能做到体胖,更能做到心宽。
“好了,赶紧休息吧!别神经兮兮的和我扯了,发泄够了吧你?别闷了,痛痛快快睡一觉,明天会更好!”
挂了电话时,傻傻的愣在那里,耳边仍是她们的声音,挥之不去。桌子上一滩泪水,浸湿了那两张黄旧的信纸。
也应该同爸妈告别,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已经睡了,留一封信吧,不能尽的孝道,也应该有个交代的。找信纸,却又看到塞满抽屉的“有你在,很安心”。为什么有些人一直生活在一起,心却离的很远?而为什么有些人从未谋面,却会硬生生的碰在一起,相伴到老?水临川温柔的笑又浮现出来,为什么我竟从未靠近他?
长久的流泪,眼睛肿胀,在台灯下更觉得疲累。给爸妈写了满满的两页纸,装进一个信封。至于水临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的生活中,我的存在与否并不重要吧,算了,他终究是与我分处在两个空间的,不再会有交际。
Peter轻轻呓语,翻身,面对着我。“就算以后不能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小姨还是会一直陪着你的。”给他拉好被子,轻轻抚摸他光洁的脸蛋,在心里默默的保证,就像当时对叶连息说的那样,我仍是可以站在Peter触手可及的地方,不会让他觉得孤单。
去客厅拿了纸巾,把桌子上的泪水抹干,两张黄旧的信纸已经被浸湿的不成样子,只好轻轻搭在木盒上晾干。
换好衣服,在手机里找到义正的号码,忽然又想到,应该给Peter留一个纸条,万一他醒来找不到我,不知道又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Peter,小姨出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你醒来小姨还没有回家,就打电话给干爹,千万不要乱跑!在家等小姨回来!Peter是最勇敢的男子汉,一定也会帮小姨照顾好曾外婆的!——最疼爱Peter的小姨”把便签纸折好,塞在他的手心里,这才放心。
“义正,我准备好了!”做一个深呼吸,很干脆的说。
“下楼吧,我一直在你家楼下等着呢!”他的语气里有许多哀伤,仿佛早就预料到我不会坐视不理。
“噢!好!”挂了电话,走到阳台,看到他站在楼下昏黄的路灯下,竟是一身黑色的衣服,这样阳光的义正也会选择黑色吗?罕见!
把还未晾干的两页纸装进木盒子,进了电梯,缓慢的下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一步步进入地狱,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伊恩说“明天会更好!”希望,明天真的会更好!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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