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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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川，放开我！”我还有意识，不能让自己陷在里面。“如果你不能爱我，请放开我，我不需要怜悯，更不需要施舍。临川，我很爱你，但是也请你尊重我，我有自己的骄傲。”不懂他不爱我，却为什么可以对我温柔的笑，不懂他的泪水，发现自己只是爱他，却无法懂他，距离那么遥远，心好痛。即使拥抱的这么紧，心里却仍是痛！
“我不想放！”
“我不接受施舍！”
“这不是施舍！”
“怜悯！我也不要！水临川，我不要——求来的爱情，请尊重我。”终于明白，原来奶奶对他说那些毫不相关的话，竟是在乞求他对我的爱！
她爱我太深，我的倔犟与骄傲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对骆晴的是疼惜，对我是太多的慈爱。觉得自己没用，连这种事都要她插手。泪流下来，浸湿他的衬衫，才慢慢松开我。摸干泪，吸吸鼻子，仍是带着浓重的鼻音。“你去Peter的房间休息吧，床单和被子都是刚换过的。”
见他进了房间休息，我才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因为那个拥抱，迟迟无法入睡。每次都是我即将忘却的时候，他又把回忆带回来了，我该如何摆脱？心里的伤口又扯出血来。
脑袋里一片混乱，很想聊天，和琳，安静的坐着，漫无边际的说话，不知道她是不是同样的想念我，想念Daisy和伊恩。我们都是这样的没用，爱情，居然成为奢侈品。
打开床头灯，睁大眼看着天花板，躺不住，坐起来，却看到叶连息画的那幅素描，心里更乱，不知道他有没有逃出来。
拿了手机，怕吵到Peter，就进了厨房，关上门，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音音？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接电话的是妈妈，声音带着朦胧的无奈。
“妈，你去把琳喊来，我要和她聊聊。”
“真拿你没办法，你等着……”
“音？”
“想找你聊天，这几天还好吗？”
“嗯，很好，就是想你们。”
“她们也很好。”眼睛里竟是湿湿的，“你想回来吗？”
“想，我想通了很多，再这么逃避不是办法。我应该和Daisy坦白的，可还是没有勇气，是我对不起她。”
“Daisy很坚强，姐妹感情比较重要。那个孩子也会成为我们大家的希望。”
“音，我很想对你说谢谢。”
“不需要的，你好好的，可以陪我聊天就好。”我吐一口气，吸吸鼻子，听得出琳在流泪。“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我们活着是为什么，死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也不会有人记得，却要经历这么多的痛苦和挣扎，好累。”
“我们就是来经历痛苦和挣扎的，别忘了，也有高兴和微笑。”
“嗯！”
……
不知道聊了多久，蹲在厨房的一角，腿有些隐隐的发麻。却听到客厅里有Peter的哭声，很凄厉。
我挂了电话，出来。打开灯，看到Peter在沙发的一角抽噎。汹涌的流着泪的大眼睛，搜寻到我的影子，便扑过来紧紧抱着我。
醒来看不到我，他以为我又走了。没想到，我竟成为一道伤口，划在他心里。
拉着他回了房间，关上门。“Peter乖，别哭了。小姨没有离开，小姨再也不会离开Peter了……乖……”安慰了很久，他才停止流泪。却仍是抽噎着，不肯闭上眼睛睡觉。我失笑。
“小姨……抱着……着我。”声音里仍是抽噎，语不成调。
我轻轻揽过他，盖了毯子，关上灯。
第二十九章 雁过留声
水临川吃过早饭就离开了，他说和Peter上学正好同路，于是，两人一起离开了。我收拾好餐桌，才准备上班。奶奶和小区里的老人约了打牌，便和我一同下楼。
电梯里，她问我。“昨天晚上怎么了？”
“没什么，Peter醒了找不到我，就哭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件事。”
“没有别的了。”
“唉！”她叹一口气。“音音啊，奶奶只能帮到这儿了，即使他对你没有感情，两个人在一起也会过一辈子的。”
“奶奶，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那样我会更痛苦，我不想和姐姐一样。”骆晴曾经的那么美好的爱情都以离婚收场，更何况是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呢！
“嗯，这样也对！”奶奶点点头，抬起拐杖先走出了电梯，握着拐杖的手有些颤抖。
周六的时候，天气很好，奶奶说要我和Peter陪她去骆晴以前执教的学校去看看。或许，年纪大了，就想找到许多失去的回忆。骆晴留下的东西并不多，最深刻的印象便是她努力的样子，努力的工作与学习，很少有时间与家人坐下来好好说句话。
Peter带了足球，他说认识骆晴的一个朋友，是在那所大学教体育的老师。经他这样一说，我也记起来，的确是有这样一个人，他还曾经到家里来过。也是我住在这里时，骆晴接待过的，除了王延哲以外的，唯一的异性同事。
校门有些旧，却很庄严，带着沧桑，一如那些久经考验却完好保存下来的回忆，带着暗黄的色彩，却很清晰。
校园里很热闹，一种阻挡不住的朝气。Peter一边跑一边踢着足球，跑到了最前面。我扶着奶奶在后边一边走一边聊，她掩不住笑容，那笑容里却又有一种欣慰。
“奶奶累吗？”
“不累，我高兴，这学校好，这里面风景也好，晴在这里工作的时候，一定是开心的。”
“嗯。”看到Peter朝着操场的方向跑去，我对奶奶说。“以前姐姐在黄昏的时候，会去那打打排球，也会带我和Peter去。”
奶奶点头，和蔼的笑。
我们走到操场的看台，坐下。一群学生在踢球，Peter已经和一个高个子球服男人站在操场边聊起来，看到我们在看台坐下，他拉着那个人的手，朝我们走过来。
“这是我的曾外婆，这是小姨。”Peter向他介绍。
“奶奶好！”他先对奶奶打招呼，奶奶对他笑。他又对我说：“骆音是吗？以前我们见过。”
“是的。”他这么高的身材，的确是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我却不知道他的名字。
奶奶问我，“这孩子是谁？你认识吗？”
“我是骆晴的同事，叫释清圆。”声音浑厚、粗哑。
“清汤丸？这孩子，这哪是名字啊？”奶奶纳闷的看我，又看他。我和Peter大笑不止，奶奶也真是的，什么时候不聋，竟是这个时候听懵了。
他只能提高了声音再说一遍“释清圆”三个字。
奶奶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摆摆手说：“不中用了，老喽！”接着把手又搭回我的腕子上，握了一下。
“他是姐姐的同事，也是好朋友，名叫释清圆，以前到家里来过。”我又凑近奶奶的耳朵说。她这才点点头，对他和蔼的微笑。
释清圆在我们身边坐下，聊了一会儿。问我Peter为什么会跟着我，王延哲有没有给抚养费……男人也会这么八卦吗？还是他对骆晴过于关心。
他说话蕴藏了睿智，不似一个单纯的体育老师，就像一个老朋友，又像一个长辈，豪不生疏，口气令人觉得舒服。奶奶就听着他讲一些骆晴以前工作的事情，时而点头微笑。
“你并不像骆晴描述的那么不安静。”他很直接的评价我。
“呵呵，她说的对，我是很不安静的。”我看了看Peter，又说：“但是，人总是会长大的，心里装的东西多了，就安静下来了。”
“对。有道理。”他接过Peter丢过去的足球，扔在脚下踩着。“看来你也没有她说的那么叛逆。”
“叛逆不叛逆也不是仅凭一句话就能判断的。”
他点一下头。Peter听着我们的谈话觉得无趣，就央求他陪他练球。可结果释清圆却说他的动作不规范，要从基本动作练起。于是，两个男子汉就围绕着一个球，开始了不断的动作，不断的讨论，又不断的重复动作。
奶奶看着他微笑，感慨：“没想到，骆晴竟也留了一段情在这里。这孩子，也不容易啊！”又转头对我说：“音音，你看冰冰是不是需要一个爸爸？”
Peter满头大汗，释清圆也是汗津津的。我喊了Peter过来休息，拿了果汁给他，又拿了可乐给释清圆，考虑着奶奶刚才说的话。
“你喜欢过骆晴？”我很直接的问他，直视他的眼神。
他也看着我，之后又看向球场上正在激战的两个队。“是的，我以前追过她，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结婚了吗？”我又问，仍是直接的。
“没有。”
“你做Peter的爸爸吧。”他惊讶的看着我，我也觉得这样说太唐突，于是又解释。“我是说让他喊你干爹，或者义父什么的。”然后我又看了看奶奶，她也在笑。“奶奶说，Peter需要一个爸爸。”
第三十章 父 爱
是的，奶奶说的对，Peter是需要父爱，这样，他的人生才会完整。不只他，还有那个即将出生的琳的孩子。父爱是一座山，伟岸的，坚毅的，是保护雏鹰的强大的羽翼，那是一种温暖而又坚定的力量，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一个人勇敢起来的力量。
Peter要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这是必须的。他需要有大而化之的男人气概，需要冷静的思维和坚毅的性格……这都是我无法给他的。
而释清圆，这个有着出尘脱俗名字的高个子男人，或许，在冥冥中注定了他和Peter的缘分吧。如果我们说搏击命运，反抗命运，可搏击与反抗出来的仍是命运，有的时候顺应天意，也是好的。
他说：“可以！”
“Peter，你愿意把释叔叔当作爸爸吗？”我揽过他小小的肩膀。
“愿意啊，我有这么高大的爸爸，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他笑的开心，又问释清圆：“那以后你是不是可以接我放学？”
“可以！”
“小姨加班，你也可以来照顾我吗？”
释清圆看着他笑，“当然可以！”
“yeah！yeah！太好了！再也不要伊恩姨来了，哈哈！”他从我身边站起来，蹦蹦跳跳的喊着，释放积压许久的沉闷。忽然又想起什么来，安静了，看着他说：“那如果我做错了事，你会打我吗？”
“哈哈哈……这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呢？怎么会打你呢？”释清圆大笑着把他抱起来，向上抛着，又接住，吓的Peter大喊大叫，却又在确定安全之后，兴奋起来，这也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刺激！
释清圆把对骆晴的情感维系在他的身上，那也是一种圆满吧。
奶奶邀请他到我们家去，又对他夸赞我的厨艺，像是卖瓜的王婆。他只是微笑。
他的车是越野的，一如他的人，高大，蕴藏着力量。他先扶了奶奶上车，之后又打开前面的车门，让Peter坐在副驾驶的位子。我从另一边打开车门，坐到奶奶身边。
奶奶笑着说：“这车还和你的人一样，人高马大就是这么回事吧！”
他很体贴的用安全带束住正在东摸西瞧的Peter，Peter回过头来看我，暗暗的撇嘴，“为什么要绑着我？小姨，我没有犯错。”
“这个带子叫安全带，这样扣住，把你固定在座位上，会很安全！”我笑着说，他才安静下来。
“那以前坐车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带子呢？”
“因为，每次都是小姨和你一起坐在后面，不用系安全带。现在你自己坐了，就必须要系上。”
“为什么从玻璃外面看不到车里面，却可以在里面看到外面呢？”
“这是因为玻璃上贴了反光膜，这种膜可以把光线反射回发光的地方，所以在汽车外面就看不到里面了，从里面则可以看到外面，只是光线稍有减弱而已。”习惯了他无尽的问题，我只能耐心的解释。
“你可以去做讲解员了。”释清圆一边开着车，一边同我开玩笑。
“不，我是百科全书，智能的，Peter专属。”
“对，小姨还教我背《大学》，教我跳舞、唱歌，带我学国画，还让我去学电脑，学太极……”Peter骄傲的说。
“刚才我还在担心，你一个小女生，怎么去教育一个这么调皮的孩子呢？没想到你把他照顾的这么好，佩服！”
“音音啊，不光照顾冰冰，还要照顾我这个老太太呢！”奶奶也笑着说，拍拍我的肩膀。
“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哪是我照顾你们，我们都是相互照顾。而且Peter也一向很听话的，又知道努力，我也不用费多大心思。”
“对啊，我也是很听话的，而且我也是很勇敢的男子汉。”Peter很认真的说。直到看到释清圆点头，他才又转过头去看着前方。原来，我并不曾注意到，他也是需要被认可的。
“在那个超市停下，去买点菜。”我拍拍释清圆的肩膀，他点头。“你帮我照顾奶奶和Peter，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你自己可以吗？”他找了车位，停好。
“我和小姨一起去，你留下陪曾外婆。”Peter学着我刚才说话的口气，对释清圆说。
“好，你们去吧，别走散了。”他要帮Peter解开安全带，却没想到Peter已经先一步解开，并打开车门。见Peter要下车，他又拉住他说：“勇敢的男子汉，别忘了要保护好女生！”
Peter一愣，看看我又笑，眼睛里闪着精光。“我会保护好小姨的，好了，黄金圣斗士要上场了。”说着，就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