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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梦醒修真录-第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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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玄坛神识清醒了许多,看了刘迦半晌,点头道:“认得,我认得你是在紫荆灵院杀了我的小白脸。”刘迦点点头,又道:“我当时一念不明,逞凶作恶,置你于死地,你如果想报仇,现在大可以杀了我,我绝不还手。”
    赵玄坛凝视着他,叹了口气,道:“我刚刚清醒过来的时候,确实很想杀你,虽然明知不敌,可这杀你的愿望却非常强烈。”说着他沉默片刻,又道:“我清醒后,一直在注意你,因为我记忆中,你是一个恶人,和其他恶人没有区别。因此我想看看你怎么为恶,多记下一些你为恶时的场景,以后我杀你的时候,便能更加地不犹豫,更加地痛快。”
    刘迦点头道:“不错,杀人的理由,如果是除恶,心中便不容易有负担。”
    赵玄坛又道:“可后来我注意到你的所作所为,并非像一般的恶人那样,似乎又像是一个真修行的人,再见到玄穹居然也和你在一起,我便有些疑惑了。别人我不敢说,可玄穹的正直与良善,是出了名的,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总不能说他老人家也变坏了吧?”
    刘迦笑道:“侥幸,亏得和玄哥在一起,否则只要看我身边的朋友,都是临将臣之流,想都不想用,就知道我是什么货色了。”
    果然,那赵玄坛又道:“不错。你身边的人,除了玄穹以外,都是些不三不四的角色,那修罗天王虽然能力极强,可也不像个善类,其他人多是江湖混混。那临将臣,更是恶人中的恶人…有一段时间,我真有些困惑,不知道你是什么怪物,似乎黑白两道的人,你都能搅和。有时候,我也见你不断为善,可我总觉得你那些善举善行,有些邪门儿,让人不大明白。”
    刘迦问道:“赵大哥,那你现在还想杀我吗?”赵玄坛摇头道:“暂时不想,但如果你还是继续为恶,老夫虽然不见得杀得了你,难道天下之大,竟没有能杀你之人?”
    刘迦见他放下恩怨,心中大喜,点头如捣蒜,连声道:“嗯嗯嗯,赵大哥的话,我铭记在心。既然赵大哥暂时不再同我这等恶徒计较了,我倒有话想和赵大哥聊聊。”
    赵玄坛疑道:“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聊的?你外面那一堆破事不做了?你不去唱你那古怪的歌了?”
    刘迦笑道:“没事的,我刚才弃相用识,那时间已和外面的感触已经完全不同了,咱们就算多聊得一会儿,在外面的人看来,也就只有不到一杯茶的功夫。”
    赵玄坛点点头,道:“你现在的修为境界,许多地方都是我不能明白的,但我见那玄穹似乎很认可你,想来多少也有道理吧。嗯,你想聊什么?”
    刘迦问道:“在我杀你之前,你就是这个样子,是吧?也就是说,你身体存在时的样子,和你现在是一个样的,是吧?”赵玄坛点点头,道:“不错,这一直是我的样子啊,我本来就是这样子啊,这没什么稀奇的。”
    刘迦又问道:“你千生万世以来,每一次身体毁灭后,在下一次轮回受身前,都是这个样子么?”
    赵玄坛沉默片刻,疑道:“如果说我此时的样子,保留了生前的形象,那么无数次轮回受身前,都应该保留当初的形象才是,不可能每次都是现在这个样子啊……因为千生万世以来,我的形象也有千千万万,甚至是女人或是畜生,在那一生结束时,魂魄应该保留那一生的形象,这样说起来,才合理一些。不可能我前生往世的身体毁掉时,那魂魄保留的却是今生的形象,这才离谱呢。”
    刘迦点头道:“也就是说,你活着的时候,身体在不断地变化,身体没了以后,现在这个灵体,其实也是在不断变化的。其实身体有无,都是一个形象,有身体的形象,没身体的形象,本质却只有一个:变化。”
    赵玄坛想了想,道:“不错,是这个意思。”
    刘迦问道:“是谁变化?”赵玄坛脱口而出道:“我在变化啊。”
    刘迦急问道:“你是变化出来的那一个,还是主导这变化的那一个?如果你是变化出来的那一个,你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并无实际存在的你,因为每时每刻的你,已经在变化中瞬间消亡过去了,每一个下一刻的你又在变化中出现了,并没有一个固定的你,而此时你执着在这个虚假的你上面,因他忧郁、因他快乐、因他痛苦、因他困惑,岂不是杞人忧天、自作多情?如果你是主导那个变化的人,那个你在何处,是怎么样的你在主导这变化?”
    赵玄坛沉吟道:“你是说,‘我’这个观念,其实是千生万世以来连续不断的一个综合体,或者说,那个连续不断的整个变化过程,才是整个我?”
    刘迦问道:“倘若你是那连续变化的综合体,那这个综合体未曾开始之前的你,是什么样的?”赵玄坛疑情越来越重,不禁道:“未曾变之前的我……大概是无吧?”
    刘迦笑道:“既然是无,彻底得无,什么都没有,连变化的动力与机缘也不会有,这变化的结果又从何而来?倘若有变化的动力或机缘,又如何能叫无?倘若这变化的动力存在,这动力又存在于何处?他又从何而来?”
    赵玄坛更加疑道:“或许,有一个不变的什么东西,在背后主导着这变化的过程?”刘迦笑道:“倘若有一个不变的东西,在主导这一切,那这不变的东西,又存于何处?这不变的东西又是怎么来的?倘若是从无中来,那还是变,而非不变。”
    赵玄坛满腹疑问,忍不住道:“那……我到底从何而来?”
    且不说赵玄坛这样的修行者,包括咱们凡人,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疑问。只不过这疑问大多时候因为无法解答而最终置之不理。而且就算表面上解答了,似乎对现实生活也起不了多少作用,因此这个“我到底从何而来?”的问题,大多数人宁愿不去管他。就像偶吧,年轻的时候,对真理的追求,仅次于饿了三天后对回锅肉的渴望,常常与同学哥们儿争论得斗志昂扬。但稍稍上了年纪以后,有人再问到这样的问题,偶必会从容地点上一只烟,深深地吸上一口,再拍着那后生小子的肩,笑道:“兄弟,前面那条街上,有一个王幺妹的回锅肉做得不错,咱俩去喝几杯如何?”
    为啥偶宁愿去吃王幺妹的回锅肉而不愿继续去想那伟大的问题?并非因为王幺妹是回锅肉西施,而是因为这样的问题不是偶能回答得了的,纵然世上有无数的推论和解释,都难以最终彻底地回答这个问题。因此偶宁愿去吃回锅肉,宁愿去忍受王幺妹的板牙和朝天鼻,也不愿被一个没有尽头的问题给逼死。
    其实佛道两家所有的修行者,整个修行过程,都是在解决这个“我和这世界为什么会存在?是什么主导着这存在?”的问题,追根溯源而返朴归真。只不过这个朴,并非普通的朴素之意,而是超越名相知见、断绝思量妄想的境界表达。
    刘迦见赵玄坛陷入沉思,便道:“赵大哥,我一生得力于先贤们留下的经验,如果你想了解我佛门深义,可找破禅锋索要种种经典,我送你几句话吧,或许对你有所助益,但证道这种事,毕竟只有自己亲力亲为,方能有所成就的。”
    赵玄坛点头道:“你说说看。”
    刘迦道:“菩提本有,不须用守。烦恼本无,不须用除。心外无境,境外无心。境随心灭,心随境无。一切莫顾,安心无处。无处安心,虚明自露。寂静不生,放旷纵横。实无一物,妙智独存。正觉无觉,真空不空。三世诸佛,皆乘此宗。”
    赵玄坛默识句言,抬头再看,刘迦已然不在眼前,他楞在原地,沉思起来。
    刘迦一念回归,正见非所言和李照夕在厅内颠狂,他于念中将二人所在地与自己关联,转动两人所处方位的识相。那地板本是由混凝土而浇成的,但识转相变,顷刻竟陷出一个大洞,让李照夕和非所言掉了下去,落在下面一层。那厅内其他人看到李照夕和非所言忽然不见了,更是大吃一惊,人人目瞪口呆。
    刘迦刚弄走二人,忽见光影境中异动大起,知道夜叉已变相再来,又再转识相,将戈帛等人也沉了下去。
    那夜叉一进大厅,立刻直向刘迦而来。这两个夜叉在外相上西装革履,看起来与普通的电视台工作人员没有差异,但长相却以人类共识中的标准为模板,身材挺拔、模样俊朗,惹得那厅内的几位女职员暗暗赞道:“嘿,这两个双胞胎长得好帅,怎么以前没见过?”
    其中一位导播小姐忍不住上去招呼,笑道:“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旁边一位女子暗暗拉扯她的衣袖,低声道:“那乱发骚啦,这么帅的人,一定有富婆包养的,轮不到你这灰姑娘。”那导播小姐不依不挠,自笑道:“万一他们不喜欢吃软饭,而想做有志青年呢?”
    那夜叉就像没看见她俩似的,只管来到刘迦身边,分立左右,拉着刘迦的肩,用力一提。
    这里不比山颠,刘迦怕楼层的结构经不起二力相抗的冲击,由得二人将他提起来,却在二人提起他那瞬间,叫道:“走吧!”话音一落,他一念转识,将二人带入另一个空间。
    在场的工作人员,只见三人莫名拉扯,又同时坐回原地,都紧闭双眼,像木头人一般,均不知发生了何事。
    那导播小姐在一旁对其他人笑道:“这些帅哥在干嘛呢?都坐在那儿发呆,像三个木头似的。”旁边那摄影师摇头道:“你别老看帅哥,刚才老板和新闻主播突然间都不在了,这才是大怪事,咱们要不要报警?”那光灯师摇头道:“报警干嘛?老板不在了,管咱们什么事?咱们只管做事拿钱,谁当老板都一样。”
    一时间厅内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开始谈论的关于老板消失的事,不小心扯到工资的事,又扯到物价涨了,又扯到房贷,最后又转到家庭孩子的种种琐事上,如此等等,越发离题千里。
    刚才刘迦被两个夜叉大力提起,他于静中忽然捕捉到二人的念头,其中有道:“我要将这小白脸赶出冥界。”
    刘迦听见此念,心中一凛,似乎有灵光闪过,暗暗寻思:“咦,这两个夜叉为何有‘我’这个观念在?他们只是被幻化出来执行某种任务的打手而已,……”他猛然间顿悟,大喜道:“我明白了,因为我顾忌着岐伯他们的安危,一味想救他们,那心有所系,着于相上,不知不觉把那怪物人格化了。其实那怪物和其他物相无有不同,他也一样是性相合一的特性。那怪物并无一个实体存在,他一样是心体那‘能’的所用,只不过应恶缘而现恶相。当他应缘而动时,或现夜叉相,或现其他魔相。”
    他先前的困惑是,这两个夜叉老是死缠不休,那怪物在冥界又呼风唤雨,自己能施展的空间有限,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法子来解决此事。因为他认定这些夜叉只不过是那怪物派来的小角色,就算对付了他们,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此时陡然间想通这个道理,他明白了对付这两个夜叉,其实就是直接面对那怪物本身,二者并无不同。正是心相本无差别,那有所分别的,正是心的执念而已。
    他既明白此理,智慧陡然而出,方便法门也随之涌现。动心缠住两个夜叉的念头,打开一个空间,三人同时在一个孤立的空间中现相。而在外人看来,这三个帅哥却是全坐在那么发呆了。
    却不知刘迦一念展现一个空间,正是心体万能之意。咱们平日里面只知眼前这个形象和所处的世界,却不知每日每夜的万念万意之间,已造就无量之场景、无量之事实的存在,只不过六根知见障碍,视而不见罢了。
    刘迦既入空间,便打定了要给那个怪物留下一个战败的知见,让这部分应缘而现恶相的习性得以缓冲。
    这就像咱们心中被一个知见所困惑,反映在相上时,出现了口吃的病,道理上很明白,只要说话不紧张,慢慢地说,就能渐渐克服这毛病。可克服这一说话就要紧张的知见,在习惯上,咱们总是不断提醒自己,不断练习,通过意识不间断地熏习,形成新的‘不紧张’的知见,最后在相上也体现为不口吃了。这个过程,之所以要‘不间断’才能起作用,是因为咱们早习惯了从前的知见,旧的知见被习惯牵引着流注成相,任何时候他都在起作用,你的新的知见总是在刚刚升起的时候,又被旧的知见所替代了,因此需要‘不间断’的过程,形成一个新的流注。
    但如果用另外的法子,在意识分别暂时不起作用的情况下,直接忘掉这部知见,用一个你相信的过程来形成新的知见,那么在短时间内,就能完成新知见代替旧知见的过程。催眠术治病起到的作用,正是这个原理。由催眠者相助,让你随着他的话语所描述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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