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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虎鹤双形岁月-第20章

小说: 虎鹤双形岁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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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未吟完,旁边的李小哲突然大声唱起歌来:“任雨洒我面,这温馨的街道……”唱的正是流行到滥俗的《冷雨夜》。

所有的诗情画意都被李小哲的破嗓子和俗气的歌词驱赶得无影无踪,李香草皱起眉头,不再吟下去。李小哲却越唱越得意,声音也越唱越凄厉,山上庙里的人听到了纷纷要求再点一根长生烛。

“没想到你也练过葵花宝典!”陆寻走上来一拍李小哲的肩膀,“我还以为这招‘魔音贯耳’只有我家楼下那对狗男女会!”

李小哲刚想回嘴,却听爱丽丝也走上来笑道:“我还当哪个农民在唱山歌呢,原来是你在唱。声线还不错,就是咬字不太清楚,唱的是《纤夫的爱》么?”

“是《冷雨夜》。”李小哲低下头道。

爱丽丝知道自己刺伤了一个音乐少年的心,忙哄他道:“这首歌我也很喜欢,要不咱们一起唱?”

“那就大合唱!”陆寻叫道,转头对叶红霜说,“你起头吧。”

“有香草在这,我这点粤语道行,岂敢班门弄斧。”叶红霜看了李香草一眼,微微一笑道。

“我不会唱。”李香草笑着摇摇头。

“一起唱吧,我也想唱。”爱丽丝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道。

李香草看着她热切的眼睛,只好无可奈何的一笑,点了点头。

长长的青石阶上,五音不全的歌儿从六把油纸伞下传了出来。歌曲里的哀伤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温馨的愉悦缱绻着透明的青春。

121

众人一回到旅店,就见到莫未央坐在饭厅里和一个女子倾倾我我。此女似是风尘中人,长发披肩,狐眼厚唇,还长着十分迷人的美人痣——满脸都是。李月河正捧着一本八卦杂志在一旁看,偶尔也抬头看着门外的大雨发呆。

众人刚围着一张桌子坐下,王老头便迎了出来。李香草招呼他上几道菜,给众人补一顿午饭。

“你们刚才是去看那点烛仪式?”莫未央忽然凑过来问道。

“难道是去看你老妈?”李小哲语气极冲,昨晚打麻将输钱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莫未央讪讪的说不出话。他身边的那位女子却不客气,瞪了李小哲一眼:

“小兔崽子有家教没有?莫老板怎么说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说话的?”

“这个长辈昨晚打麻将出千,骗光我这个晚辈的钱,我没报警抓他已是家教有方了!”

“赢钱就天公地道,输钱就赖人家出千,你这小子不但牌品差,人品更差。”莫未央忍不住叫道。

“呸,哪有这么巧的。连续三圈都是我放炮……”

两人越吵越大声,“稍安勿躁,和气生财嘛!”李月河走过来,笑嘻嘻道。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骗我钱你这保险佬也有份!”李小哲正在气头上,又指着他骂道。

李月河并不生气,只是施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摆在李小哲面前:“完璧归赵。”

李小哲瞪大眼睛看了那些钱半晌,似乎不敢相信。待到反应过来,立刻换了一脸谄笑:“李老板拾金不昧,视金钱如粪土,真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小的读书少,刚才用词不当,还请李老板别见怪。”

“没关系,你也不用谢我。一共才19块8毛9分钱,还有一大半是残币,确实和粪土也没什么区别。”李月河淡淡道。

李小哲欢天喜地的正要拿钱,陆寻已抢先一步抓在手里,一边数一边对李小哲道:“这是我的!你昨晚大部分都放炮给莫未央,你的钱在他那儿。”

李小哲立刻转头盯着莫未央,眼中满是杀气。

莫未央大惊,指着身边那女子道:“都花在这位小丽姐姐身上了。”

那个小丽看着李小哲轻佻的道:“靓仔,既然那50块是你的,最多姐姐让你……”

旁边的爱丽丝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都给我住口!你们还懂不懂羞耻!”

“羞你妈个头耻!”小丽毫不示弱,跳起来指着爱丽丝骂道,“别以为自己是鬼妹就了不起,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看看你鼻子尖尖捅破天,眼睛大大死不闭眼,皮肤白得像鬼一样,凭什么和老娘流光一枝花撒野!”

李香草等人听了这番骂辞又好气又好笑,还没等他们开口,李月河突然一把抓住小丽的衣领,把她整个拎起来!小丽大吃一惊,拼命挣扎,但李月河似乎力气很大,全没有她反抗的余地。他一直把她拎到门外,一甩手扔进了雨里,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不一会门外就传来刺耳的叫骂声。过了没多久,骂声的主人似乎抵不住雨水的浇灌,声音在雨里渐离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未央兄,你是半夜鸡叫还是半夜叫鸡,那是你的私事。但带只鸡来这扰民,可就有点不懂事了。”李月河一边坐下一边对莫未央冷冷道,声音里透出一股威严,全不似之前一副嬉笑模样。

莫未央愁眉苦脸的道:“李兄看不惯,说两声就是了,也不用害得我鸡飞蛋打吧?”

爱丽丝皱了皱眉头,这些粗人“鸡”来“鸡”去的,对女性全无尊重。她向厨房叫唤了几声,催王老头快点上菜,只求快点吃完离开。

不一会王老头端着菜上来,众人开始夹菜吃饭。

“还没有一点线索?”李香草一边吃一边对四眼明说。

“这里武风不盛,只有几个靠教洋人三脚猫把式混饭吃的。我都跟他们打听过了,没人听说过六合剑法。”四眼明慢慢的说。

李香草不由皱起了眉头。

“前阵子也有几个省城的武师来这里问过,但一无所获,应该都已回去了。我碰到几个外地的武师,他们对这件事一无所知。那首六合神剑的诗谜似乎独在省城现身。”

“这情况和我上次遇到的一样,其中必定有诈!”陆寻惊道。

“你遇到什么?”爱丽丝道。

“有人在我楼下喊梁朝伟在菜市现身,我跑去一看只是个民工,而且长得像曾志伟!”

“确实有些诡异,”李香草沉吟道,“写那首诗的人目的是什么?若是想引人注意,那何不满江湖遍洒消息。如今只有省城的武林人士知道,反响始终有限。”

“也许他就是针对省城的江湖中人,甚至,他只想要省城的某一个人知道。”四眼明道。

“先不用猜测那个写诗人的意图,他总不可能把我们诓到流光镇就撒手不管了吧?总会有线索接近那套剑法的。”叶红霜沉吟道,“说起来,剑魔死了这么多年,那套剑法就从来没一点下落?”

“剑魔死后,那些去他家抄家的红卫兵翻遍了整个房子都没找到任何有关武功的东西。据说他的妻儿也是因为一问三不知,结果被那些人一怒之下杀害。”四眼明慢吞吞的说。

爱丽丝“啊”了一声,眼里透露出同情,愤怒和恐惧。她转头对李香草道:“你师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你又怎么会拜这种人为师?”语气里满是责难之意。

“他当年挑断剑魔的右手,后来自己的左手被剑圣所断,已经尝到了因果报应。至于那些抄家杀人的事,乃江湖传言,不可全信。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这种事就是他所不屑为的。”李香草认真的说。

旁边正一口一口喝茶的李月河,听了这番话嘴角似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爱丽丝仿佛松了口气,又幽幽的道:“你们这些练武之人的事,教人好生难懂。”

“人生在世,有几件事是好懂的?”李香草叹道。

“花钱。”陆寻笑道。

“还有学坏。”李小哲想了想道。

李香草没理他们,又道:“话说回来,江湖上有不少人认为剑魔死的时候剑谱就带在身上,更有不少天马行空之辈认为剑魔像《射雕英雄传》里的铜尸一样把武功秘笈纹在身上,因此不少人也曾打过盗剑魔墓的主意。”

“这些人真是没脑子,剑魔要真把剑谱带在身上,当年早就被那些红卫兵搜去了,轮到他们来搞破鞋?”陆寻不屑的道。

“剑谱还在不在且不说,关键是已经根本无墓可盗。当年那些尸体只是被拖到附近的乱葬岗草草一埋,日久年深,大家都成了白骨一具,根本分不出剑魔是哪个。”李香草又道。

此言一出,众人心下都不禁有些凄然:一代剑术宗师,竟然落了个葬身荒野,尸骨无存的下场。这到底是因果,还是宿命?

“也许我们都是神的玩偶,线有多长,我们就有多自由。”爱丽丝低声道。

雨还在下,有间客栈里的每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是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这些人来自天南地北,带着各自的故事,如此安静的相聚在这个小镇的这一场雨里。纵然每个人的生命里还会下雨,但那些雨中的时光,却再也不会和这一刻一模一样了。

122

夜。

雨依然下个不停,客栈外的世界仿佛已沉入了水中。客栈内依旧满是尘世的喧嚣。楼下阿汤和瑞秋不知为何事正大吵大闹,各种英文脏话不时的传过来。叶红霜在看电视里的灾情报导,越来越担心灾区的同胞们。他知道为了抗洪,许多和他一样年青的生命已经悄然无声的沉入了远方的大水。他仿佛看见了那些从水里升腾起的气泡,和人鱼公主的一模一样。

他不知道养育万物的水为什么要带走这么多由它赋予的生命。是要惩罚这个世界么?可

这个罪恶的世界并不是年轻人的错。

从来就不是。

123

爱丽丝躺在床上看一本80年代的爱情漫画《一刻公寓》。

漫画的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和他的故事似乎也无法避免这样老土的结尾。她想到此处,不禁开心的闭上眼偷笑。

——她虽然是一个艺术家,毕生时光都用来在白纸上再现这个世界,但她其实并不很懂它:这个世界并非永远都这么老土,至少,并不总以这样的方式。

124

夜雨绵绵,远处几点若有若无的灯火,仿佛在等良人归来。

池塘里,雨点滴滴溚溚的打在田田的荷叶上——留得残荷听雨声,只是为听这样一支浮世恋曲。

李香草坐在窗台上,屋里只点了一根蜡烛。他摆弄着手里的竹笛,脸上的表情温柔而沉静。然后把笛子横在嘴边,轻轻的吹起来,吹的是一曲《流水浮灯》。笛声里流转着江南最入骨的缠绵,在这样的雨夜,分外销魂。

门被人推开了,有个人走了进来。

“一个人赏雨弄笛,李公子好雅兴!”那人走近了,是爱丽丝。烛光映着她眼里的笑意,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丝绸睡衣。

李香草淡淡一笑:“笛中已自多愁怨,雨里同谁有泪痕。”

“念淫诗念上瘾了?你怎么没和我说过你会吹笛子。”

“我低调嘛。”李香草一笑,拍了拍面前空着的地方,“来,坐这儿。”

“你叫我一个弱女子坐这么高的窗台?跌下去你替我死啊?”

“我跳下去陪你死。”

“万一你跳下来压在我身上,我不是死得更快?”

“那,来坐这儿。”李香草把手一张,微笑着看着她。

爱丽丝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和羞涩渐渐化成和他眼中一样的柔情。她默默的走到窗台前,爬上去,坐进了他的怀里。李香草一笑,贴着她的脸,伸手轻轻把她搂住。

爱丽丝闭上了眼睛。如果心跳会因幸福而停止,那一定是在这样的时刻。

“爱丽丝……”李香草柔声道。

“嗯?”爱丽丝甜甜的应了一声,恍如梦呓。

“你好像有一吨。”

爱丽丝转身便要打。

“别闹,要跌下去了……”李香草忙笑道。

“我觉得你跟那个死小鬼陆寻越来越像了,嘴都是这么贱。”爱丽丝气嘟嘟的道。

“唉,嘴贱不是病,传染起来真要命。不如亲一下看治不治得好?”

她刚要说什么,就看到他的唇慢慢贴上来,慢慢的,像是一场五百年的轮回,注定要她为这一吻青丝成雪。

四片唇触在了一起,她的身体仿佛一下子羽化了。这个男人的嘴唇竟是如此柔软,如同被雨打落的桃花。到死为止,她的唇齿间都残留着那抹濡湿。

“爱丽丝。”她闭着眼睛,听到他这样轻轻唤她的名字。他们的脸挨得如此之近,她可以感到他温暖的鼻息。

“什么?”她羞涩的道。

“做我的女人。”他的声音虽轻,但却认真而坚决。

“嗯。我也要你做我的小狗。”

李香草哭笑不得,故意汪了一声,作势要去咬爱丽丝的耳朵。两人嬉闹了一会,又渐渐止息下来。爱丽丝把额头贴在李香草的额头上,轻声问道:“刚才你吻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李香草轻抚着她的脸,道:“我在想到底要吻你多久,才会变成一生一世。”

她笑了,轻轻把头靠在他怀里。身外夜雨飘零,她望着屋檐上垂下来的雨幕,低声的道:“一生一世……这世上真的有人能一生一世,至死不渝么?”

李香草没有说话,只是把笛子横在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梁祝》。

“为什么要吹这么悲伤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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