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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花开富贵-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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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春雨还没结束,暂时还别揭,等过些日子,天气暖些了再说。记住,这段时间内,浇灌的水量全部减少二分之一。」她详细的说道,柳眉轻蹙,一提起暖房里的宝贝牡丹花们,立刻把墙上的海东青忘了。
「是。」小绿领了指示,转身要走。
「等等。」
她停住,小心翼翼的回头。
珠珠偏著头,抚摸著黑豹,思索了片刻。
「记得取两盆开得最好的,送到大姊那儿去。」
「已经派人送去了。」
她满意的点头,又问:「去年蜜腌的牡丹花片送来了吗?」
「几日前就送来了,一共五十瓮,全放在泉水下方的冰室里存著。另外,酒坊里还新作了牡丹花瓣酒,刚刚才送了十瓮来,只是」小绿欲一言又止。
「说下去。」
「那十瓮酒,全被旭日公子派人取走了。」
她挑起眉头。
好家伙!十瓮酒全拿走了?
旭日喝得了这麽多吗?每年过年喝酒,他几杯暖酒下肚,就醉倒在桌上了。这会儿取走十瓮酒,是要拿到哪儿去?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揪住旭日,好好追问那批酒的下落。
美艳的小脸抬起来,若有所思,仔细交代著。「*乾坤堂*里,需要牡丹根制丹皮,你查查数量,找人送过去。另外,各送五瓮蜜腌花片去苗疆与双桐城。」两个妹妹虽然已经出嫁,她仍不忘多加关照。
「呃,三姑娘,先前双桐城的齐家派人捎来消息,说宝姑娘有身孕了。」小绿轻声提醒道。牡丹太寒,孕妇不宜食用。
「是吗。」凤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就改送一百盆牡丹,十瓮蜜腌花片全运去苗疆。」她记得,小妹贝贝可是最馋花片的。
小绿点头,把指示逐条背下,眼睛却不断瞟向墙边,看向腊肉条般挂在那儿的海东青。
呜呜,打从把海东青扛回来後,她的眼皮就跳个不停,一颗心也七上八下,整晚心神不宁。
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请回来的,是这个狂魔般可怕的男人,这会儿该要如何打发?只是,三姑娘决定的事,谁也难以改变,她这个做丫鬟的再怎麽担心,也没胆子反对啊!「呃,三姑娘,那个、呃,把他绑在府里,这、这不妥吧。」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媲美蚊呜。
「有什麽不妥?」
「但是,这件事要是传进大姑娘耳里」
「我打听过了,她这几天正在忙著计较一桩生意,准备应付一位贵客,没有闲暇理这些杂事。」
「但是」
「别担心,我准备好好*伺候*他。」她微笑著,睨向墙边。「你去准备些热水,我要替这位爷儿梳洗一番。」
小绿不敢答话,双手揪著裙子,一脸为难,怀疑三姑娘不知又想出什麽法子,要大肆整治这男人。
她的心里,开始有些同情他了!「啊,等等。」珠珠转过身,风情万种的走到海东青面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我记得,你不喜欢女人碰你。那麽,你该是喜欢男人罗?」
他瞪著她,没有开口。
那森冷的目光,让她头皮一麻,却没能让她住口,反倒让她抬高下颚,更挑衅的看著他。
「小绿,你去门口拦下几个男人,就说我每人赏五两银子,有好差事让他们做。」
什、什麽?!
小绿的眼珠子快跌出来了,三姑娘是要是要
那双绿眸,闪亮得像要喷出火来。
珠珠像是嫌效果不够,又甜甜的补上一句。「我让男人来伺候你,如何?」
绿眸一黯,惊人的怒气辐射而出。
锵!铁链被挣断的声音传来。
她的笑容僵住了。
不可能吧!
珠珠不由自主的後退,小脸上血色顿失,凤眼圆睁,不敢置信的望著被扯断的铁链。至於小绿,早已吓得全身发抖,就地趴下,寻求掩蔽。
粗大的铁链叮当乱响著,其中一条已经被强大的力量扯开,硬生生的拔起,连石墙都碎裂,裸露出一个大洞。
其他的铁链,则是被扯紧,眼看也要断裂
锵锵锵!接连几声巨响,所有的铁链都被挣断了。
他自由了!
一声兽咆响起,黑豹感受到源源不绝的怒气,被刺激得难以把持,率先冲出,一跃而起,在暴吼声中探出尖锐的爪子,往海东青扫去。
一人一豹霎时缠斗在一块儿,嘶吼的声音震动四周,巨大的声音,令人耳中嗡嗡作响,几乎要聋了。
双方都是猛兽,打斗得格外激烈,鲜血四溅,连海东青身上已经止血的鞭伤,这会儿又因为用力,全数迸开,看来格外可怕。
黑豹动作迅速,狂啸扑上,巨大的利爪,朝他当头抓去。
他身子一晃,绕到一旁,劲贯足尖,右脚飞起疾踢。
这一踢厉劲如剑,黑豹受创,痛啸一声,横飞出去,重重的撞上石墙,滑下地去。它喘息著,撑著想站起来,但是尝试了几次,又都痛得软倒下去。
海东青徐徐的转过头,看向僵立不动的珠珠。他的身上带著血,对著她露出狰狞的笑容,高大的身躯每走一步,就染红一寸的砖。
她知道,对付完豹子之後,他要来对付她了!
伤痕累累的掌,朝她探了过来,扼住她的雪颈,力量轻柔得让她颤抖。
「你这个女人!」海东青用最轻最轻的声音说道,恼怒到嘴角微扬,表情狰狞可怕,第一次这麽想宰掉一个女人。
珠珠目瞪口呆,全身僵硬,全身的力量全在那双绿眸下瓦解,就连先前一再捋虎须的胆量,这会儿也烟消云散
蓦地,门被推开,秀丽的身影映入屋内,软软的声音响起。
「海东青,你这大漠苍鹰,怎麽飞到京城来了?」
第四章
珍珠阁里,辟开一室宽阔的花厅,入门的两旁,是一对红木镂空多宝格,四周摆满精巧的小玩意儿,全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花厅中央,有著一张红木嵌螺钿石桌,桌旁是五件月牙凳,恰好拼成一个天衣无缝的圆,将石桌团团围住。
海东青坐在椅上,冷眼望著主位上那名捧著瓷杯、轻轻啜茶的女子。他黝黑的肌肤上,仍有著不少血迹,倒是那身破烂的衣衫,早由丫鬟捧上来的衣袍替换过了。衣袍簇新而合身,简直就像是特地为他裁剪的。
先前在练功院里,第一眼瞧见这笑意盈盈的女人,他立刻猜出,她就是钱金金。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是钱金金。
一样盘著凤头髻,一样精致绝美的小脸,一样欺霜赛雪的玉骨冰肌,钱金金举手投足却十分优雅,与珠珠的骄蛮截然不同。
按照杨啸的父亲回报,这女人表面看来娴静无害,其实是个商场上的狠角色,最擅长的就是见缝插针、趁火打劫,生意上所有利润,绝大部分都会被她收进口袋里,就连杨叔竟也败在她手上。
要知道,杨叔久战商场,绝对是行业里的高手,又这把年纪了,想折服他可不简单。
大漠南北,也有女人经商,本事不让须眉,但是论起手段,无论男女都没人厉害过钱金金。
海东青原本怀疑,钱家的老爷是幕後黑手,这一票千金只是仗著惊人财势,在商场上兴风作浪。但是眼前的钱金金,却让他立刻推翻先前的猜测。
花厅角落的丝绢软榻上,躺了个粉衣女子。当众人踏入珍珠阁时,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瞧了他一会儿。
「海爷,万福。」她简单的说道,往後一倒,又抱著锦枕梦周公去了。
坐在一旁的珠珠,虽然侥幸逃过一劫,捡回一条小命,没让狂怒的海东青给撕了,心情却轻松不起来。
众多的问号,在她小脑袋里转啊转,凤眼锁著海东青不放,掌心刺痒得厉害,几乎想冲上前,揪著他的衣裳用力摇晃。
她好想吼著问他,为啥能得到大姊的万般礼遇,被慎重的请入珍珠阁,就连半梦半醒的二姊,也特地爬起来向他问安。
终於,她再也压抑不住,疑问倾巢而出。
「你到底是谁?」珠珠问道,口吻凶恶、简直像在质问罪犯。
「三妹,不得无礼。」金金搁下茶碗,责备的看了她一眼。「海爷可是边疆最大马队的当家,这次到京城,是要找我谈椿大买卖。」
海东青倒酒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冷峻的脸庞上,仍是毫无表情。
「他就是大姊等候的贵客?」珠珠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嗓子有些乾疼,声音也变得不大自然。
金金点头,露出浅浅的笑,一脸莞尔。
「没错,我等了海爷数天,倒没想到,他会被你*请*回府里来。」晶亮的眸子,没有错过妹妹小脸上的错愕。
完了!
珠珠发出一声呻吟,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响,地上像是裂开一个寒风飕飕的大洞,阵阵冷风吹来,冻得她全身僵硬。
这下好了,大姊奉为上宾的贵客,不但挨了她数鞭,打得一身是伤,还被她绑回府里调戏,对他这儿摸摸、那儿拍拍
身为共犯小绿,原本还捧著茶盘,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这会儿听到大姑娘亲口证实,知道这回得罪了贵客,肯定要吃不完兜著走。她双脚一软,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自动自发的爬到墙角,面壁思过。
「既然是堂堂马队的当家,为什麽要替薛家撑腰,当那对父子的打手?」她恼羞成怒,一拍石桌,发出轰然巨响,企图壮大声势,免得被人看出自个儿心虚。
被诬赖的海东青,仍是维持冷漠,把她的质问当成耳边风,迳自端著上好白酒,一碗碗喝下去。
「怎麽不回答?你是聋了吗?」她讽刺的问道。
金金坐在一旁,双眸含笑,感兴趣的看看两人,终於忍不住发问。
「海爷与薛家熟识?」
「不熟。」这回,他总算开了口。
「喔?」金金挑高柳眉,笑意更深,故意看向满脸怒容的妹妹,瞧瞧她可有话说。
果不其然,珠珠撑著石桌,凤眼中怒火乱迸,只差没在海东青身上烧出一个大洞。
好啊,她问话的时候,他置若罔闻,吭都不吭一声;大姊才一开口,他立刻纡尊降贵,肯开尊口回答,这不是摆明了差别待遇吗?
「薛家可不是积善之家,要是你没答应给薛肇当靠山,哪能大剌剌的上薛府享用美酒佳肴?」她不放松的质问,暗自决定,要把一切过错都往他身上推,扣他个为虎作伥的罪名。
他冷冷的瞪著她,没有辩解,绿眸中若有所思,不知在盘算些什麽。
那样的神情,反倒让珠珠有些不安。她撇开头,故意不看他,小脸转了个方向,面对著主位上的大姊。
只是,虽然不看他,她依然能敏感的察觉,那双冷锐的绿眸,牢牢锁著她
「大姊,你可是亲眼瞧见的,他刚刚差点没撕了我。」她深吸一口气,恶人先告状,撤去先前调戏的片段不提,反倒控诉他的野蛮,急著拉拢大姊,证明自个儿的无辜。
金金可没这麽容易就被说服。
「凭你先前对海爷做的事,他要如何回敬你,都是你罪有应得。」
「我哪有做什麽?」她不认罪,存心抵赖。
「鞭伤海爷,下药、绑他回府、剥他衣裳恣意轻薄,这全是你做的吧?」金金一桩桩、一件件,说得格外仔细。
啊!
珠珠像被火烧著似的,砰的一声,猛然从月牙凳上跳了起来。
「大姊,你偷看!」她轻跺锦靴,脸色娇红。
一想到大姊站在外头,瞧见她伸手,在海东青身上乱摸,她就窘得手足无措,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金金双手交叠,娇嫩的十指,悠闲的玩弄著腕间耀眼华丽的金丝镯子,粉脸含笑,看不出半分罪恶感。
「未出嫁的妹子,绑了个男人回来,我怎麽能不留心点?」她说得理所当然。
府里的大小事情,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珠珠带了个陌生男人回府,绑在练功院里,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这种不寻常的事儿,她怎麽可能不晓得,她这个妹妹,虽然离经叛道,却从不曾青睐过哪个男人,更别说是带回府里来了。她倒很好奇,这个男人是有多特别,能让珠珠破了例,偷偷扛回府里来,尽忠职守的丫鬟,不敢有所隐瞒,把珠珠搁在镜抬上的银刻腰饰,偷偷取来让她过目。她只看了一眼,立刻就认出腰饰主人的身分。
关内关外,拥有这枚银鹰腰饰的,唯独海东青一人。这枚腰饰,等於是他身分的宣告,从来不曾离身。
珠珠咬著下唇,不死心的又问。
「你看了多久?」
「不久,我到的时候,你的手还没在他身上乱摸。」那场好戏,她可是从头看到尾,站在窗外看得目不转睛,在最惊险的一刻才出声,没让狂怒的海东青生吞了珠珠。
「大姊,你怎麽净帮著他?!」她恼怒的瞪著海东青,更气愤大姊胳臂往外弯。
「他是咱们的贵客。」金金提醒道。
这句话,成功的堵住珠珠的连篇抱怨。
大姊这麽说的时候,就代表这人跟钱财有关系。
任何人都知道,阻挡在金金与财富之间的障碍,都会被毫不留情的铲除,只要有利可图,就连亲人都会被她扔出去「善加利用」。
金金抿唇浅笑,转头吩咐。
「取上好的金创药来。」
「是。」伶俐的丫鬟福身,小跑步的奔出珍珠阁,没一会儿就捧了个描金的漆盒回来。漆盒一开,清淡的药香立刻飘散四周。
「三妹,你来替海爷上药。」
听见这非比寻常的指示,低垂的小脑袋立刻抬了起来,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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