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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明月山传奇-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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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会再经常回来看望的!”于万病听他这样说,很是失望,但他毕竟老了,很多事看得开,知道不能强求,于是很快也就释然了。雅琴先前跟无咎说了那么多,以为自己已经能放开了,现在听说他真要走,却不禁心中万分难过,忍不住就掉下泪来。

于万病见了笑道:“你这丫头,这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大哥还会回来的。”雅琴却知道这很可能是生离死别,而且很可能无咎这一去,就会将自己忘了,自己不过是个残废的小丫头,在他心里怎么会有分量?一个念头突然在她心中闪过:“我要是一直不好,大哥是不是就一直不会走了?”幸好她天性恬淡,这个危险的念头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了,我怎么会有这么傻的想法?她想,以前我一直瘫痪在床上,对事情看得很开,现在能走了,反倒奢求无尽,这样做不但别人会看不起我,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于是终于,她也释然了。

看着无咎缓缓走下山的背影,于万病和雅琴心中都闪过一丝忧愁,他们突然感觉到了孤独,和无咎一样。无咎穿着黑衣,背着天行剑,缓缓走着,君临山的草木和焚山的很像,他想起焚山,想起师姐,感觉自己孤独非常。这一刻他暂时将明月奴和明月山忘记了,只是思念殷茹,这是类似思念亲人的味道。君临山很高,他走了好一会儿,还是只走到半山腰,他看着那群山葱郁空濛的景象,心中也一片茫然。突然一股冷风吹来,让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山道上的景物变得萧瑟了,呀,又是秋天到了!

第一章 明月王其人其事

三界其实对明月王其人知之甚少,只知道他修为极高,手下有一大批死士,还有一个容颜绝世的女儿明月奴。知道多一点的,还知道他供奉着很久很久以前天西北破裂时从天上落下的月亮,还知道明月山是藏污纳垢之源,还知道明月王据说可以从不老去,还知道……,但这些也仅仅是相互传说而已,因为见过明月王的人少之又少。

明月王被传说成了一个神,其实他也不过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非常孤独的,若没有女儿相伴,他常常孤独得不知道怎么打发时光,而明月山上的时光又是何等的漫长啊!于是明月奴不在的日子里,他就找一些别人讨厌的事来做,他积极收纳三界中的万恶不赦之徒,收纳被别人驱逐之徒,甚至收纳鸡鸣狗盗之徒。他将这些人收纳到手下之后,这些人就开始左右他的一部分心智,因为这些人性本恶,极具侵略性,他们的乌合集聚让明月王开始部分地照顾他们的情绪,开始生出一部分野心,开始向外界侵略,而万世酋长的坤明大陆就是首当其冲。

明月王对这种改变持着既嘲讽又欣赏的态度,嘲讽的是他知道这样的作为并不会真正安慰他内心的寂寞,欣赏的是这样的作为又会一时安慰他的孤独和寂寞,特别是在明月奴不在的日子里。他是个认真的人,只要做事,就力求完美,于是一旦开始向外侵略,他便显出了自己的雄才大略。他知道万世酋长不是好对付的人,他对万世酋长的认识也比别人深刻些,因为他知道万世酋长虽然年纪已经老迈,却是一个真正雄才大略,野心勃勃之人。这样的人是不好对付的,只要他的野心不死,就不能真正地打倒他,毁灭他。

但不幸的是他遇到了明月王这样的对手,这样的将侵略当作消遣寂寞孤独方式的对手,这样的对手最可怕,因为他并不将一时乃至最后的输赢放在心上,也并不真正关心部下的死活,换句话说,他对侵略别人并不热心,他的心是冷的,却更有杀伤力!

明月王的心早就冷了,冷了很多年了,他孤独的时候有时会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的往事,那时若有人来打断他,就只会得到一个结果:死。因为回忆对他来说已经是非常值得珍惜的东西,岁月最易消磨人,不但消磨人的意志,还消磨人的记忆,因此这样的回忆时光对明月王来说非常难得,因此若这难得的回忆被别人打断了,他就会勃然大怒。因此当他垂着头沉思的时候,没有人敢来打扰他,包括他最信任的左右副使在内。但只有一种例外,那就是左右二使进来禀报的消息是:明月奴回来了。

明月奴是个呆不住的孩子,她不愿意老是陪着她的父王,她老想着出去随意地逛荡。她在外面逛荡孤独的时候会唱一首歌:“我是一团月光,照亮你的故乡……任岁月流逝,每当看见我,你会不会就想起,……故乡那最可爱的姑娘?”她确实像一团月光,一团没有体验过爱情滋味的年轻月光,因此当她遇上叶无咎时,她便成了那可爱的姑娘。

那次明月奴从天堡回来,明月王就看出了女儿的改变。他对她真是太了解了,因为她像极了她那已经去世已久的娘,都一样的挑剔,然而也一样的痴情。于是当看出女儿的心思后,明月王不但不反对,反而很高兴,因为他相信女儿的眼光。叶无咎是焚山的人又怎么样?叶无咎有个喜爱的师姐又怎么样?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很快焚山就被明月王派人铲去,焚山上所有的人都消失得干干净净,所有的建筑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只有那块巨大的日晷,连他明月王也奈何不得。同样的,很快殷茹也被三天惩劫走。

他要为女儿铲清道路,只要是女儿想要的,看准了的,他就要为女儿做到。就像当年他为自己铲清道路一样,为了明月奴的母亲,他曾不惜任何代价!

在天西北破裂,月亮从天阳界落下来之前,明月山就存在了,但那时不叫明月山,而是叫天逸峰,天逸峰上世代居住着一个门宗,叫太乙宗,他们以修真为主,虽然修为很高,但很少插手三界中的事情。太乙宗中的弟子都是历代宗主明察暗访,亲自从坤明界的普通人家中选出来的,每位宗主继位之后,都会亲自去坤明大陆挑选五名弟子作为自己的关门弟子,挑选的弟子都是还在孩提时就被抱上了山,他们的父母往往是在某个清晨醒来,就发现自己身边的孩子不见了,代之的是睡在他们身边的一袋子金银。

因此太乙宗的弟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因为除了他们自己的师父,没有人知道,而他们的师父,又绝不会对他们说。明月王的师父叫威如真人,在他的五个弟子中,他最疼爱明月王和他的师姊凤冰儿,她是五个弟子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子。这是太乙宗的传统,历代宗主所选的五个弟子中必须也只能有一个女弟子,这个女弟子就将是下一代宗主的配偶,也就是说,在其他四个男孩子中其中有一个将继任宗主之位,将成为她的丈夫。

因为这个传统,天逸峰上发生了很多婚恋悲剧,因为弟子们从小一起长大,到了一定的年龄必定互有中意之人,而若到时候继任宗主之位的不是他,那么遇到性情刚烈的女孩,悲剧就发生了。然而这个传统一直没有得到改变,到了明月王这一代仍是如此。明月王与师姊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后又长得一个玉树临风一个窈窕静美,早就互相爱慕私定终身,况且明月王修真资质最好,很得师父中意,将来必是宗主继任的不二人选。这样似乎是美满极了,不会再有悲剧发生。

然而到明月王十六岁时,凤冰儿十七岁时,威如真人突生大病,然后不起,不到一个月后就撒手西去,临终之际已经口不能言,于是一句遗言也未能留下。师父死后,明月王的厄运就到了,由于他平时年轻气傲,得罪了不少人,几个师叔伯都不喜欢他,其他的弟子与他相处得好的也没有几个,于是在几个师叔伯的主持下,他们撇开明月王,扶他的一个师兄石山皓继任了宗主之位。石山皓性情笃厚,平时又沉默寡言,被大家认为是可任大事之人,很快,按照惯例他与凤冰儿的婚事也开始有条不紊地筹办。

十六岁的明月王一下子失去了所有,不当宗主也就罢了,现在连从小相依相恋的师姊也即将成为他人的妻子,他接受不了,一度要发疯发狂。但有一件事很快给了他安慰和镇定的勇气及魄力,那就是在大婚的前一天,凤冰儿出走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连明月王也没有告诉一声。师姊出走,明月王不但不怪她没有跟自己说,反而很兴奋,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自己命运的转折有机会了,也让他一下子成熟了,因为他有了目标和实现这目标的勇气。他并不担心师姊去了哪儿,为什么找不到,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够登上宗主之位,到那一天她就一定会再回来的!

凤冰儿虽然走了,石山皓还是做了宗主。明月王开始懂得韬光养晦,积蓄经验和力量,他居然开始伏低做小,对所有的人都谦恭友好,刚开始大家都不适应他的这种突变,但时间一长,他们居然也就习以为常了,因为如果一个人总是恭维你,你开始觉得突兀,时间一长你就觉得这是应该的,因为你已经麻木了。明月王虽然解除了大家对他的不友好,并且极端刻苦地修炼,但短时间内还是不能一步登天,于是他非常苦恼和迷茫,他甚至开始怀疑凤冰儿的出走是不是因为要激励他。

这天他又到天逸峰对面的孤云峰上去大叫发泄,这是他唯一能使自己的痛苦得到宣泄的方式。孤云峰山顶上经常卧着一朵云,这是谁也解释不了的现象,因为很多云都突然走到这里就不走了,就躺下来休息,休息一阵子之后再走,这一朵走了之后下一朵又来,因此孤云峰上就经常卧着一朵云。其实它上面有很多云飘过,但当上一朵刚飘走,下一朵还没有来的时候,这一朵云就孤孤单单。明月王很喜欢这里,他经常躺在那云里睡觉,梦里会梦到师姊。

这天他吼了几嗓子,发泄了一点情绪之后,便又在云里睡去,当他醒来时,已经很晚了,繁星满天,明月当空,山顶的微风吹着,他感觉自己既渺小又卑微。他抬头望着浩瀚的夜空,不禁发出了对命运的追问。突然,天空里一阵阵猛烈的响声滚过,滚向东方去了,但很快,这阵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又滚了回来,像是有两个巨人在那天阳界里奔跑,又像是两只猛兽在夜空里追逐嬉戏,这声音越来越大,明月王不禁用手捂住了耳朵。

突然,他不禁惊讶得张开了嘴巴,他看见天裂了一道口子!无比的光芒从裂口处照下来,将整个孤云峰照成了一个纯粹的光的世界,在令他睁不开眼的光芒中,一个明亮至极的球体从那缺口处滚下来,往他头上落下,他要躲闪已经是来不及,本能的反应下,他伸出双手,将那光球举了起来!那个光球极大,但令明月王诧异的是,他竟然一伸手就将它托了起来,他心里感到害怕,又不敢将它扔掉,于是托着那光球飞快地跑。

他不敢往天逸峰跑,于是向它相反的方向跑去,他跑了很久,却感觉自己越来越有力量,他感觉那光球在不断地为他输入能量,他不知道该把它放在什么地方,便没有方向地乱走,终于,他发现夜幕里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山洞,洞口冒着橙黄色的耀眼光芒,于是他往那山洞里走去,进入洞中,他又惊呆了,他发现这洞竟然完全是玉石生成的!

第二章 孤独何处安放

其实如果他仔细观察地话,他就会发现不仅仅是这个山洞,这整个山谷都完全是由玉石生成的!那道极高的石壁其实是一道玉石壁,由各种颜色的玉石生成,只是因为夜色的笼罩,以致被明月王忽略了。明月王举着那个巨大的光球进入洞中,洞中除了玉石,一无所有,洞里深处是一个很大很圆的洞窟,也是一个很大很圆的玉窟,玉窟中央有一个很大的略微凹下去的台子,明月王便将那个光球安放在那个凹台子上。

满洞的闪闪发光的玉石虽然令他惊叹,但更让他惊叹的是那颗光球的巨大能量,它的能量似乎是无穷无尽的,只要任何东西一触碰到它,就能从它那粗糙的表面上吸取源源不断的能量!明月王被那耀眼之极的光芒炫得头晕,于是靠着那冰凉的光球睡去。他睡了很久,直到漫山遍野的呼喊他名字的声音悠悠地传到洞里来。

他一惊,立刻醒了,他以为别人已经发现了这个洞的秘密,于是赶紧冲出洞去,洞外却只是空荡荡的玉石山谷,什么人也没有,呼喊他的声音在高高的山峰和低低的山谷间回荡着,被风吹到他的耳中。他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个宝贝没被别人发现就好,这可是老天赐给他一个人的!

他一口气跑回孤云峰,只见上面占满了人,都是自己的同门师叔师伯、师兄师弟师妹们,见他上来,一些人松了口气,一些人却露出失望的神色。石山皓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明月王最捉摸不透的人就是他,因为他知道,自己虽然没有当上宗主,对石山皓还是有一定威胁的,但这家伙却总是什么过激表示也没有,真是一个怪胎!石山皓见他上来,关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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