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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荒原荒-第7章

小说: 荒原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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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军开始强大,让议会军感到了威胁。 

每次智看到手下带回的头颅,都神色凝重,脸上像笼了一层寒霜。在他的心里,罪恶又加重了一点。我不喜欢死人,没有心情去观察每一颗头颅,仅仅看到轮廓便罢。我知道,死亡的表情是痛苦的,只需一眼哪怕是最不经意的一眼,死亡的梦魇就会缠绕你每一个夜晚。 

无涯比剑的失败,让他认识他自己不可能再走杀手之路,他缺少杀手的灵性。 

“杀手的剑术不同于一般的剑术,它追求快狠准,每一剑都伴随死亡。杀手的剑不讲究招式,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人!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我不是杀戮的机器,那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皎月当空,我在清冷的月光中孤独舞剑,唯影相伴。有时妹妹会来陪我,看我练剑,可她并不喜欢我的剑术,她说我的剑术太残忍,招招致人死地。 

我笑着说:“妹妹,若是我的剑术不够残忍,我就会死在别人的剑下。” 

“不,不,”妹妹慌忙捂住我的双唇,“我不想你死,也不想你杀人。” 

我理解妹妹,我也不可能做到放下手中的剑。在厮杀中,我依然会杀人,纵然我知道这伤害了妹妹的心。面临真正的杀手,要么杀死对方,要么死于对方剑下,没有多余的选择。 

我时常在梦里见到盈香的笑脸,天真无邪,透露出一股至纯之气。这样的笑深深烙进我的脑海,久不能忘却。我失眠了,因为盈香,因为一种无法抵抗的情愫。 

母亲说过,一个杀手不能有儿女私情,否则,便是杀手走到了尽头。一个人一生中只有一次机会去当杀手,不会有第二次,失去的东西是不会回来的。 

母亲还说,她当年也是一名杀手,后来遇到父亲,因情所困。从此,剑法就生疏了。 

我理解母亲,她想让我成为一名真正的杀手,这是她最大的愿望。然而,这不是我的愿望。一直以来,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知道遇到了盈香,我才明白,如果我成为了一个母亲心中的杀手,随着剑上不断增加的鲜血,我会变得更加残忍,更加冷酷无情。那时,我活着的唯一意义除了不断杀人,还会有什么?那时的我会更加寂寞孤独,这与屈于律法有何区别? 

我不甘忍受这生活,我要创造属于我自己的生活,一个连寂寞与孤独都不能抹杀的生命才是真正强大的生命。 

黄昏,残阳如血。徘徊在忘忧谷中,脚步声渐渐被喧嚣的瀑布声淹没。 

寂寞的黄昏,有一个寂寞的人儿。 

寒潭边,我见到了盈香,她静静站在那儿,似有心事。她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飞泻的瀑布,溅起的水雾,黑色的长发,微微舞动的裙裾,如诗如画,别具情意。 

“哥,”一声啜泣传来,低低的,长长的,无限的忧愁。 

“哥,你好狠心,为什么不让我留在你的身边?”盈香突然高声喊道,对着一川隆隆飞落的激流。 

“梨幻,别了!我可怜的妹妹,姐对不住你,今生我已厌倦,不能再陪伴在你的身旁,若是来生有缘,我们还是好姐妹!” 

盈香的发丝突然散乱,迎风舞乱,她并没在意,弯腰去抚摸一朵兰花。一时间,她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像一个慈母,兰花是她的孩子,她轻轻触动花萼,来回摩挲着花瓣,伤心的泪水滴落,化成兰花的痛。 

“哥,你一生为剑,一直忽略我的存在,这一次你总能把我记在心里了吧。” 

盈香纵身跃起,像夕阳里折翼的蝴蝶,缓缓坠入寒潭,凄艳绝美。 

我猛然惊醒,箭般冲到潭边。潭水无情地吞没了她,圈圈涟漪荡漾散去,一朵兰花随波起伏。 

我奋不顾身跳了进去,寒玉剑突然变得异常沉重,拽我下坠。这是一个玄冰潭,水底寒冰矗立,一片晶莹。我的思想突然僵硬,一种奇怪的感觉代替了原有的思想,牵引着我游动,身手不再受我的控制,我知道这种感觉,感觉的尽头一定是她。刹那间,我意识到,盈香已经占据了我的心,我已无法忘记她。 

很幸运,盈香没有呛水。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显是潭底寒冰所致。我挽住她的腰,让她倚在我的怀里,用身体温暖她。 

我好担心,从没有一个人让我如此担心过。 

风停了,阳光普照大地,盈香的身体渐渐有了温度。我抱紧她,给予她更多的温暖。 

中午时分,她醒了。 

“我在哪里?阴间吗?”她虚弱的问。 

“是啊,我就是那判官。”我打趣说道。 

“我知道是你。”盈香双臂环住我的腰,把脸贴在我心上。“为什么要救我?你不该救我的。” 

我没有回答她,反而问道:“我是不是特不像一个杀手?” 

“是呀,”盈香笑道,“杀手的心是冰冷的,你的心却是温暖的。”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救我呢?” 

“救你也得需要理由吗?” 

“恩?” 

“之所以救你,是因为在将来有一天,也许你会救我的命,所以你不用谢我,感激对杀手是没用用的。” 

“你算是一个杀手吗?” 

我一时语塞。 

“说得这么干脆,反而就不是你的心里话。”盈香略带责备地说,“其实你的心早已告诉我了,何必再掩饰呢?” 

我用力拥抱她,默认了。 

后来,盈香告诉我,那是她一次被拥抱,也是第一次尝到爱情的滋味。 

盈香厌倦厮杀,钟情于音乐,她的哥哥见她聪敏,想传她绝世剑法,盈香不答应,一气之下,哥哥和她断绝了兄妹感情。失去了唯一可以依靠的哥哥,盈香痛不欲生,她觉得失去了整个活着的意义,于是自寻短见,恰巧被我遇上。 

盈香说,不是恰巧,是命中注定。 

“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哥哥,我可以为你承担很多事。” 

盈香仰头看我,郑重地点头。 

盈香经常来找我,有她在的日子里,我是快乐的,没有了杀戮与鲜血,杀手的灵性渐渐离我而去。母亲除了叹息,并没有指责我,她只是说:“这是你的路,踏出的每一步由你自己决定,不要踯躅于过往,过往由不得你后悔。” 

妹妹告诉我,盈香看我的眼神里有一种少女特有的柔情。 

※※※ 

一连几日,清闲得很,我去柳林看昙生练箭。 

柳林中,我见到了无涯,他告诉我和昙生无痕回来了。一年前,无痕杀死了两任酋长,与议会军结下似海深仇。之后,便如幽灵般突然消失,踪影全无。是隐居在无名的角落还是去远方?无人知晓。无涯说无痕已经不是以前的无痕了,他成了一名绝顶杀手。对此我感到十分震惊,依无痕的性情,不知道又会带来什么,是平静?是厮杀?我不敢猜测。 

别了无涯他们,我独自走在空旷的原野上,湛蓝的天空,苍鹰盘旋。 

遥望空中一点,鹰,敏锐的双眼,锐利的铁爪,嗜血的斗性,是鸟中的杀手。可他,不感到孤独吗? 

狂风突然间呼啸而至,疯狂地扫荡着整个荒原,黄埃遮蔽了日光,天地间昏暗一片。昏暗之中,一个灰色的身影在前方闪动着,是一名杀手!我提气追去,灰色的身影渐渐清晰。他右手提剑,左手在风中有力地摆动着,丝毫没有躲避狂风的一丝,反而迎了风最急的方向。我觉得他像极了一个人,他的身形,他的背影,像极了无痕。一时的迟疑,灰色的身影消失在了迷茫狂烈的风里。 

狂风渐渐平息,瑞光普照大地,我感到了荒原的神秘。 

智通知我做好厮杀的准备,凄秋过后,议会军将会派出大量的黑衣杀手围困自由军。 

无涯在剑术上得到黑衣客的启发,进步很大,他的剑术堪称正宗,一招一式都正气充沛,光明正大,无涯开始成为了一个剑术家。 

盈香的身体不久便恢复了,往昔的美丽重新回到她脸上。期间,除了母亲和妹妹,盈香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就连我也不例外。平日里总爱陪着我的夏荷也置我于不顾,将我孤零零抛在一边,整日与盈香在一起。她们说说笑笑,减了平日里的几分忧伤。可我还是看得出,盈香淡淡的微笑之间隐藏着巨大的悲哀。妹妹学会了吹箫,但不是那无穷无尽孤寂与忧伤的曲调。 

我时常会想,到底是什么值得我如此忧伤,令我如此深沉?一个人静静地倚在树荫下,望着萧萧下落的秋叶,总有一股莫名的悲伤充溢在心中。雄鹰徘徊,敏锐地扫视着苍茫大地,激烈地如箭般冲向云霄。几只未来得及迁走的羽燕,低低来回飞着,等待他们的是鹰的利爪和冬天的严寒——死亡!缕缕阳光从树间射下,映出一个个光斑,像打碎了的玻璃铺了一地。 

遥望远方,一片苍茫,如烟似雾,有着不可言说的迷茫与神秘。天地在远方交接成一道狭长的暗线,似有似无。我曾试图走到天地交接的地方,每次都是失望地回头,转身,然后走回。难道我真的属于荒原,来自这荆棘丛生的旷野? 

我是常怀疑自己会不会寂寞生寂寞死,一生以剑为伴。如果真是如此,我宁愿一死了之,可我没有这份勇气,我只能这样忧伤孤寂地活着,活到天荒地老。远处传来呜咽的箫声,是盈香的哀愁。 

无痕既然已经归来,为何要躲避我呢?这无边无际变幻莫测的荒原何处是他的归宿?我不解。一个人,与剑为伴,独来独往,他真的不寂寞?也许吧,无痕是一只离群的狼,习惯了孤独。 

这天晚上,母亲又一次告诫我杀手不能用情。我明白,母亲看出了我和盈香的感情,她想斩断我的情丝。我不怨恨母亲,她背负了一个时代的伤痕,不希望我受到同样的伤害。另一方面,母亲也不愿看我寂寞的活一世,这造就了她矛盾的心。 

盈香告诉我,她的哥哥是一名出色的杀手,无情无义以剑为尊,一生的追求便是败尽天下,可他受到了律法的束缚,只能败尽荒原。 

每当我问起她哥哥的名字,盈香总是重复说道:“他连我都不要了,我如何记得他的名字。”语气里有幽怨,有后悔,显然不是她心中所想。我提出送她回到哥哥身旁,她含泪向我道:“我不回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于心不忍,只好取消了这个念头。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转眼间,已是秋末。这意味着再次的厮杀,再次血染白雪。我问智有多少胜算,他摇头说:“我们不会放弃一丝的希望。” 

秋天的美是高逸的,萧萧叶下,北雁南飞,天高云淡,秋水寒澈,无一不是隐士的风格。但并寻常的感不是只有隐士对秋天有着不同情,杀手也有。秋天所显示的丝丝凄凉寂寥,寂寞孤独,正是杀手的写照。因此杀手在秋天出没最多,杀人最多。 

冬天不同,冬天是肃杀的,是杀手隐没的季节。他们利用寒冬,修炼剑术。等到初春冰雪消融时,他们便背了剑出没在荒原上,寻找对手。 

初冬时节,我收到了黑衣剑客的信,是使者送来的。 

“寒雪山,双剑聚会。” 

赴约的时刻到了。 

今年的冬天失去了以往的平静,杀手不再隐没,杀气四现。隐晦的天空飘起洁白的雪,纷纷扬扬,如漫天飞舞的柳絮。我很喜欢雪,因为我觉得我有很多与雪相似的地方。每逢下雪,我会约了无涯一同在雪中练剑,夏荷和盈香则披了雪衣在一旁观看。昙生别出心裁,竟能用箭射中她们指定的雪花。剑光在雪花间闪动,别有情意。有时,妹妹和盈香会吹起竹箫,箫声穿越层层雪幕传出很远很远。我感到我的忧伤在渐渐逝去,天地间没了厮杀,一切都变得和谐起来。 

但这个梦想不久就破灭了,议会军的杀手已经出动,被俘虏的人上了十字架,惨不忍睹。接二连三的死亡激起了智的愤怒,他提高了警惕,加强了防守,派出剑客封锁要道。虽然这杀死了一定数量的杀手,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 

黑衣杀手的剑术的确不容忽视。我曾追踪过两名黑衣杀手,当我凭了寒玉剑杀死他们后,已是身心俱疲,当时若有第三名杀手出现,我必死无疑!我的左臂被剑刺伤,鲜血染红衣袖,更令我感到黑衣杀手的可怕。 

妹妹天天为我担惊受怕,她常常一个人静静立于雪中,雪衣也不穿,只是黯然伤神。我不知道我留给妹妹的印象到底什么样子,残忍?坚强?还是两者都有?我轻轻弹去她肩上的积雪,将雪衣披到她颤抖的身躯上。 

“哥,不要离开我,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妹妹是我一生的伤。 

幽寂清冷的夜晚,点燃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中,我轻轻拂拭着寒玉剑,从剑尖拂拭到剑柄,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寒玉剑反射出一环环暗黄色的光,充满了整个房间。每当此时,我便会想起妹妹那凄楚哀怨的目光,我的心在滴血。 

寒冷的北风呼啸在空阔的荒原之上,冰雪无情地冰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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