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仙-第3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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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这时。她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竟是出着神停下了动作。
于是那些水渍便依然留在她那秀美的脸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脸颊上的水渍汇聚成珠，缓缓滚落，秀眉之下也隐隐泛着水光，有些眉毛被水沾在了一起，愈发让她那秀眉的走势显得清晰起来……
她的皮肤并不是白嫩吹弹可破的那种白，她根本没有那样的生活条件。但是也完全可以算得上白皙细腻。天生丽质这种词汇可不是瞎编出来的，不得不说。她的皮肤好和遗传有很大的关系。八成她那早早过世的娘也是一个美人胚，而她的两个哥哥也都算得上英俊，尤其是段常在。
此时的段燕就那么出神地站院中，就像是一朵带着晨露的娇艳花儿。
也不知过过了多久，她的嘴角微微抿起，竟是微笑了一下。于是她那温婉、坚强，并略带一丝愁苦的气质便被这微笑极大地冲淡，就像是面对着她最想见到的人。
那一刻，萧问的心都微微颤了一下。而后忽有所感。
紫气一闪而逝，而后紫魇的声音便在树冠里响起：“你还挺有闲情逸致。”
萧问皱了皱眉，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规模战斗根本就用不着我。”
“那你可干的事也有很多，为何偏偏来这里？”
“人命关天，我不来这里来哪？”
“你的脸皮果然还是那么厚，被抓了现形都死不承认。”
“懒得跟你说。”萧问没好气道。
而后俩人俱是沉默下来。直到小院里的段燕回了屋。
紫魇忽道：“我倒有些纳闷，这姑娘姿sè也算不俗，怎么现在还是独身一人？”
“你这才第二次跟我过来看吧，就看出她是独身一人来了？”萧问纳闷道。
紫魇不屑地冷哼一声。如果没有千幻流光戒，萧问一定能看到紫魇的目光中满是鄙视……
“你注意过她的走路姿势没有？”紫魇没好气道。
萧问一下明白过来紫魇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膜拜道：“还是你狠，我可不像你一样阅人无数。”
“你要真喜欢人家，为什么直接过去说？难道她是一个烈女？”
“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是不说这个了，这场战争你也跟着参加了很多次了，对现在的局势有没有什么看法？”
“什么什么看法？”紫魇问道。
“我是正仙会的，你也肯定要站在正仙会这边吧，难道你没感觉出来，兔前辈、林项他们并不想让事态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他们并不想灭掉整个妖族。”
“那又如何？你们正仙会只有那点人，终究挡不住界神盟的前进步伐，这时候再说这个早就晚了。”
“晚了吗？”萧问不死心地道。
“你又何必想那么多？你不就是因为看不过去才参战的？这一战之后，此界人类的地位终究会有所提高，你的目的还是达成了一部分的。”
“我在想，万一回头界神盟向正仙会下手怎么办？”
“你们正仙会的兔前辈和林项可明白着呢，他们又怎会不防着，真到决裂的时候，至少会有自保的能力。”紫魇对正仙会和此界的形势并不是那么关心，明显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不耐烦地道，“你就好好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就好了，别等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已经死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放心！”萧问也没好气地道。
感觉到萧问真有些生气，紫魇也没说话，只是冷哼一声。可惜此时却有千幻流光戒挡着，不然的话，萧问一定可以看到紫魇现在的笑容却并非冷笑，而是颇有些戏谑意味在里面。
再接着俩人竟是躲在那树中看了整整一天，萧问也还罢了，毕竟是有目的的，但是紫魇也跟个没事的人一陪着他看就实在令人不解了。
但是萧问毕竟管不了紫魇，问了两句之后，紫魇全都以他自己的时间多的是，反正闲着也闲着给推搪了过去。
当天晚上，段常在并未回家，于是第二天萧问只能又去那里守着，顺道继续看段燕，也磨砺他自己那颗恋爱新手之心……
如此到了第三天，萧问仍然一无所获，紫魇却总算是看出了什么来。
紫魇终于是搞清楚了，不是萧问在单恋那姑娘，而是那姑娘更加喜欢他！
就从弄明白此事的一刻起，紫魇看萧问的眼神便有了些变化，而他自己的话也明显变少了。
直到第三天傍晚，眼看都要天黑了，紫魇终于是忍不住了，问道：“既然你喜欢她，她更喜欢你，你为什么不与去见她？岂不皆大欢喜？”
“我心向修行，不可能一直陪着她。”萧问实话实说。
紫魇却是了然地点了点头，竟似早就猜到了萧问的想法。
好一会之后，紫魇忽然道：“我私下里叫你傻，可一点都没有叫冤你。”
萧问皱眉看了过去，等着紫魇进一步的解释。
“谁跟你说男欢女爱和修行就不能并存了？”
“……”
“你怎么知道那姑娘喜欢你就非要把你留在身边，让你和她厮守一辈？你钻进她脑里看过吗？”
“……”
“我告诉你，她五年前如此，今天还如此，那么五十年后就依然如此。对她来说，是苦等一辈好，还是在这一生中有过短暂的相守好？”
“但是，短暂相守之后，分开后她会更痛苦吧？”萧问终于能插上话了。
“我呸！如果相聚后，就算回头会分开，至少还有回忆留下，现在这样，她最后会留下什么？从头到尾都什么也没有！哪个更幸福？”
“……”
“还有，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六十年和她的六十年价值是不一样的。”
“嗯？”
“你现在已是高阶大仙的境界，将来成为亚神都是有可能的，寿元在万年以上！但是，她现在却连道基都没有觉醒，活不了一百岁就会死了。人只有一辈，就算还有下辈，没了记忆，下辈的她也不是她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畏缩六十年，只是你生命中的几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但是段燕耗费的却是整整一辈。”
………【第四百一十六章 决裂】………
（） 萧问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他的人生中的一个极短的片段的长度；却会是段燕整个一生的长度。
同样是六十年；他的六十年和段燕的是没法比的。
这样一看；萧问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可以成全段燕；也可以成全他自己；但是他却连人生中这样的一个短短的片段都不愿意付出。
他当然并不是真的自私；那么就只能说明他以前钻了牛角尖；想错了。
而今终于是被紫魇给点醒了。
静静地躲在树中；萧问渐渐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心头的某个形的沉重包袱似乎也在不知不觉间摘掉了。
“谢谢。”萧问由衷地道。
“你想离开此界；要么慢慢进阶最后飞升；要么就要找到天遁驹。前者耗时甚久；后者你也在天岚妖界打听了许久了；却根本没有天遁驹的消息。怎么看你都不像是能在短时间内离开此界的样子；却非要弄得像是好上一天第二天就会离开段燕；把人家姑娘伤得遍体鳞伤的一样……真不知道你都在想些什么”紫魇却不领情；继续教训萧问道。
萧问不吭声了；恰在此时段燕又从屋里出来；看着那个窈窕的身影；他只觉心里正有什么在渐渐融化。
她的一生如此短暂；他为什么就不能在她那短暂的一生中与其相守到老？
曾几何时；他也曾想过。万一修行门；那就娶个漂亮老婆；恩恩爱爱到老也是不错。
这一刻；萧问第一次动了和段燕厮守一生之念；而且觉得那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他很愿意将自己的一生剥离出来百八十年；像个凡人一样去生活；只要另一半是他喜欢的人。
种种原因之下；萧问的观念就此转变；而后问题就来了：他和段燕最后一次见面时两人还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谁都没有捅破那层户纸。难道现在上去就开门见山地说“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那咱们俩好吧”？
倒是够直接；够爽快；但是跨度未免大了些……
然后还有个问题；那就是现在天岚妖界形势动荡；他自己都跟被狂风卷起的树叶一般；又哪能带给段燕安宁幸福生活？
“还是再等等吧；等形势再好些。”萧问自言自语般道。
“形势再好些？应该快了。”紫魇平静地道。
……
次rì下午。段常在终于是回了家。看得出来；他风尘仆仆。应是派出去公干了。回家后他们一家子照例在一起吃了晚饭；饭菜全是段常在喜欢的；毕竟他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才去西厩主府里任职的；是家里的顶梁住。
吃晚饭收拾完；大家又在一起说了会话；而后便各回各屋休息。
远处树上的萧问又等了许久；终于是飞出去；直接落在院中段常在的门前。
“啪、啪、啪”
“谁？”段常在根本没听到脚步声；却忽然听到了敲门声。立刻jǐng觉地问道。
这时萧问已经感觉出来门并未关死；便直接推门而入；并将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萧大哥？”段常在别提多吃惊了；压低声音道。
萧问朝段常在笑了笑；顺手关了门；而那边段常在已经向他迎了过来。
“萧大哥；现在妖族恨你入骨。全都在想着如何杀了你；你怎么还敢来这里？”段常在皱眉道；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为萧问着急。
段常在几年没见萧问了。感觉萧问的变化颇是不小；最主要的便是气度方面；很显然这几年里没少经历大场面。但是萧问由于经常回西京偷窥；倒不觉得段常在变化有多大。
“就算被发现；我也有信心全身而退；不必担心。”萧问道。
段常在总算松了口气；又问道：“萧大哥这次为何而来？”
“现在妖族连天仙也会派上战场；但是在和界神盟的正面战争中妖族又连连失利；你再在西京呆着实是危险的很。你若出了意外；常兴一家和燕子自然再依靠。我这次来；是想看看你有什么打算；如果可能的话；就尽量带你们一起离开。”萧问也早已压低了声音；认真地道。
段常在对妖族也没什么感情；这几年在西厩主府供职只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闻言竟是苦笑起来；汗颜道：“不瞒萧大哥；现如今镇西妖盟里已经有个别妖兽和妖奴偷偷逃走了；今rì晚饭间我和常兴他们还提起了此事。若非现如今出城入城都看得严；我早就带着他们离开了。”
萧问也是一怔；心道自己来的还真是时候。
俩人略一商量；便将离开西京的时间定在了明天晚上；用一个白天的时间来收拾东西做准备。
萧问自己就居定所；正仙会也不可能有暇帮他照顾段家五口；但是；段家五口又何必非找个绝对安全之处躲起来？他们只要离开西京；不会被拉去上战场就好了萧问的计划便是；等明天所有人收拾完了东西；他便带着众人瞬移出城；然后在随便找个小镇将段家五口安顿下来即可。现在那样的小镇中几乎只剩下一些大胆的平民了；不论界神盟和妖族都不会再去打那些小镇的主意；那里空院落空房子多的是；总之；先避过眼前这一劫再说。
“那就这么定了；我先走了；明天再来。”到了最后；萧问便起身告辞。
“萧大哥你现在在哪里落脚？”段常在疑惑道。
“城中一家客栈。”萧问笑道；见段常在一怔；萧问只得又接口道。“是偷偷潜进去的那种。”
段常在稍稍放了心；这才道：“那好；我送送你。”
说着话段常在就已经率先走到门前；帮萧问开了门。
看得出来；段常在这几年在城主府倒是沾染了些府衙里的习气；不知不觉间已是在和萧问的相处中流露出来。
萧问只得先出了门；结果却见朦胧的月光下站着一个身影；正是段燕
段燕应是早就知道段常在屋里有人；却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此时一看是萧问。整个人几乎要晕倒在当场。
她实在是太想见到萧问了；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和他说；有太多太多的情怀想向他表达。
可是；朝思暮想了一千多个rìrì夜夜；等真见到了；却终究又一下想到了在两人之间的到底是一条多大的鸿沟；只能是故作惊喜；像以前少女时期的她那样道：“萧大哥”
那一声萧大哥听着是惊喜；却又掩藏了怎样的酸涩……
段常在自然也是清楚的。几乎不忍心去看段燕的脸。
萧问第一瞬间也有点蒙；毕竟他知道段燕对他的感情。并且全今晚就和段燕见面的准备。不过等段燕那样喊了一声萧大哥；他总算是恢复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