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高歌-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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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范长河的介绍，在一面水镜上出现斩空剑的图像。斩空剑正如范长河所说，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有一道耀眼的白金色剑芒吞吐不定，难以看清楚剑身原本的样子。
作为四阶上品剑器，斩空剑炫目的让人惊叹。才入学的新生对此都是极为眼热，斩空剑虽然品阶不高，却是铸剑宗师所造，其价值很难用四阶法器的标准去衡量。只有玉清景阳学院这种万年传承的超级学院，才能如此奢侈的用此剑作为奖品。
场上的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也因为斩空剑的神妙再度热闹起来。
坐在看台上的刘阳羡慕的道：“真是把好剑啊，可惜，要是你们两个上去还有机会一搏，高歌才是练气等级，这个便宜无论如何是捡不到啊。”
周君辉摇头道：“群英济济一堂，尤其是老生们，不知道参加过几次了，经验丰富，新生获胜的机会太小了。这种迷阵，对个人修为的要求并不太严格，高歌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在环形看台的最上层的一个角落，和卓文萱并肩而坐的白发老者满怀感慨的道：“这柄斩空剑卖相神异，我们当初受此诱惑，选择了这柄剑作为研究科目，结果一个学期过去，我们除了证明此剑材料熔为一体绝对无法分解重炼外，一无所获。想不到几百年后，学院竟然拿这些东西来做奖品。哈哈，在千年大战的时候，这种遭到严重损坏的法器学院收集了差不多有十万件。现在拿出来作奖品，还真是废物利用啊。”
卓文萱抿唇淡淡一笑，却并不搭话。卫青莲身为神文理论研究院院长，在玉清景阳学院已经待了足有五百年还多。哪怕是对于元婴强者，五百年也相当于他们寿命的五分之四了。这样漫长的时间，对于修者的记忆来说，也是沉重的难以负担。
此时此刻，卫青莲只是在缅怀自己的过去，秀外慧中的卓文萱明白，她要做的，只是倾听。
在九宫迷阵内的高歌，仍然在沉思。实际上，这座九宫迷阵并不太复杂。九宫迷阵，其实是一个综合性的考验。这里面，大多是需要动脑子，几乎不需要动手。
进入迷阵后，正常来讲，第一要做的就是确定方位。这个时候，就考验学生的基础能力。
首先，要能熟练的完成元磁指南法阵，以此确定最简单的方位。元磁指南法阵并不难，在中学就考验学到。但这门法阵的应用范围非常狭窄，在漫天都有飞星定位的环境下，几乎没有学生会认真钻研这个。
在场的都是学生中最顶尖的，来之前也都知道晚上会有九宫迷阵。只需要简单复习下元磁指南法阵的神文排列方程式，这个问题就可以轻松解决。
一百个参赛者，除了高歌之外，其他九十九人都在第一时间沟通元气，画出了元磁指南法阵。
秦月指着水镜上凭空勾画法阵的参赛者问道：“让我们看看，参赛者都在做什么。看上去，他们都在勾画元磁指南法阵，请问范教授，这么做有什么道理么？”秦月并不是不明白，不过需要给学院的学生们讲解，就不得不和范长河配合。
范教授讲解道：“进入一个无法确认方位的空间，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先侦查周围有没有异常的元气波动，然后就是确认自己的方位。因为是在学院内部的迷阵，所以侦测异常元气波动就没有什么必要了。破解迷阵，确定方位就是第一要务了。你看，方正涵勾画的这个元磁指南法阵，一气呵成，结构匀称，神文字符精准，排列合序，同时，真力和外部元气的结合融洽和谐，不会浪费多余的真力。就元磁指南法阵而言，方正涵达到了一种极高的境界。”
水镜上出现的那个线条硬朗的青年男子，穿着整齐干净，眉宇间一片坚毅沉稳，正是学院内94界学生，是最有希望在几年内结成金丹的又一名天才。方正涵在学生中颇有人望，看到他的画面，下面响起了一阵欢呼。作为硬朗男人，方正涵在女生中人气尤高。
水镜上的画面不住的变换，每一个参赛者都在勾画元磁指南法阵。大部分的人一两次都能成功，也有少数人，心里紧张激动，总是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在这样的人身上，画面就会停留的时间长一些。
看到水镜里心浮气躁的参赛者因为各种失误而无法完成法阵时，环形看台上响起了一阵阵开心的笑声。能够看到别人出糗，总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新生因为没有经验，虽然能力足够，却是最容易出错的一伙人。
范长河看到这些画面时也禁不住莞尔，“这些经验告诉我们，不论什么时候，第一要素就是冷静，再冷静。尤其是勾画法阵时，以真力为引，引动虚空中的无量元气，这是一个很微妙的过程。修者在这个时候，绝不能心有杂念。”
秦月轻叹了口气道：“范教授，也许这就是青春。它也许青涩，也许稚嫩，也许笨拙，也许简单，但这就是青春。它有无限的活力，它那么纯真美丽，它永远是我们最为宝贵的一段时光。”秦月说的颇有感慨，可在场的绝大多数都处在青春期。因为拥有，所以永远无法感受到失去青春的不甘。
坐在看台最上层的卫青莲微微一笑，“秦月小小年纪就感叹起时光无情，却叫我们这些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情何以堪啊……”
卓文萱悠悠道：“女人，总是对时光更为的敏感一些。”
两人说话间，水镜上的画面已经转到了高歌身上。木立不动的高歌，相比忙着勾画法阵的众人，显得尤为突出。在他身旁的玉石墙壁上，一道深深的刻痕非常刺眼。
看到这一幕，环形看台上一片哗然哄笑。在他们看来，高歌明显是在做记号。这种办法简单的近乎愚蠢，想凭这个办法在九宫迷阵中走出来，一百年的时间也不够。
秦月也非常奇怪的问道：“范教授，你觉得这位同学想干什么？他不是想在墙壁上作记号吧？”
范长河对高歌还颇有印象，而且当着所有师生的面，他也不能乱下结论，犹豫着道：“一时还很难判断……”
秦月很有兴趣的道：“那么，下面我们就先关注这位同学，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秦月的一句话，六面水镜上就有一面锁定了高歌的身影。
卫青莲笑道：“小萱，你介绍的这个小子很有趣啊。”能让卓文萱刮目相看的人怎么也不会愚蠢。卫青莲猜测着高歌会用什么办法破解迷阵。对于卫青莲来说，这个迷阵太简单了。简单到随意使用什么手段都可以破解。
而卫青莲已经习惯于站在元婴强者的角度思考问题，一时反而难以想到练气等级究竟会有什么好办法迅速破解迷阵。他只希望高歌能如卓文萱所说，想出什么奇妙绝伦的创意来破解法阵！
卓文萱柔声道：“我对他充满信心，坚信他必然在此关夺冠。”卓文萱有这么大的信心，更多是对于高歌个性的深刻认识。斩空剑这样极品的法器，由不得高歌不使用全力去争取。以高歌的神文理论水准还有那无人可及的强大心理素质，这种比拼智慧的迷阵，绝难不倒他。
正在关注着高歌的众人有些不耐时，高歌动了。高歌一动，就吸引了全场十万人的所有目光。
第六章 破阵记录
世界上所有的法术变化，都根源于神文，没有例外。
高歌自幼就对神文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这种天赋，在经过十年系统教育和柳宗元的苦心培养下，已经有了坚实无比的神文基础。
九宫迷阵，作为第一道比试难关，本身就不会涉及到过深的法术。它考验的是学生对神文理论的理解和综合应用，更注重基础和宽度，而不是高度。
看到身边墙壁上的划痕慢慢变淡，高歌就已经确定九宫迷阵的本身是一个大型幻术法阵。除去一些特殊的顶级幻术外，各种幻术法阵，都是由水系法阵为基础演化出来的。
水系的元气最为绵长轻柔，是五行元气法阵最为稳定的一种元气。眼前的通道显然都是水系元气凝结而成。金生水，能困住百人的水系幻术法阵，其阵眼处必然有金系法器镇压。
斩空剑放在阵眼处，就是理所应当的了。而事先范长河和秦月也都提示过，拿起斩空剑，九宫迷阵自破。
知道这一点的人很多，但想要在水系幻阵中找到金系法器，并不容易。因为金和水两系的元气已经融为一体，作为整体法阵运转时，很难察觉出两者的差异。至少高歌现在就做不到。
水克火，火克金，在这个时候，使用火系法阵就可以在轻易的区分出金和水两种元气。高歌想到这思路豁然开朗，高歌凭空划出一个灵火法阵。
弹指间，一个灵火阵已经画好。这个低阶的法阵，主要是为了聚集天地间火灵之气，一般都是用来判断空间的元气浓度，是一个很常用的低阶法阵。赤光闪耀，一团炽烈的赤色灵光就聚集在高歌的胸前。
环形看台上的观众看到这一幕时，响起一片抑制不住的惊叹之声。灵火法阵虽然简单，却需要勾画三百个神文字符，还需要以气引导元气，其复杂性并不比元磁指南法阵低。而且火系元气最为暴烈，如果不小心勾画法阵，很容易因元气失调而引起法阵的爆裂。
但高歌几乎是随手一指，灵火法阵就凭空生成。在场的都是精英，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难度。勾画法阵人人都会，可以说是易学难精。要像高歌这般一伸手就把法阵完整的画好，并立即运转起来，在场的到有大半人做不到。
想要做到这一点，神文字符务必勾画精准，字符排列必须合乎法阵规则，对外部元气要有细致入微的操控，此外还有种种细节，每种细节都必须完美的完成，最后串联起来，才能在呼吸间勾画出法阵来。
卫青莲看到此处，也禁不住点头称赞，“不错，对于基础神文的理解已经不逊于我，神魂已经理解了天地元气本质，很不错。尤其是活跃的思维，两分钟内就想通了灵火元气对金和水有着微妙的反应差。”
站在神文理论研究的巅峰上，卫青莲几乎一眼就看穿了高歌在神文理论和应用上的真正水准。让卫青莲高兴的是，高歌的心思活跃不拘一格。在这一点上，哪怕是卓文萱这样的天才，也因为学到的知识太多，不可避免的受到了知识本身的局限，在思路上虽然极有灵气，却难以独辟蹊径，开辟出新的天地。
在全场的惊叹声未落之际，高歌再次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意外的举动。高歌在兜里掏出一个黄金色的法轮，高歌手掐法诀一指，金色的法轮化作一团急转的金光猛轰在对面的墙壁上。
“轰……”玉石粉碎化作漫天尘烟，白玉墙上被轰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洞。高歌一步跨了进去。里面还是一座白玉通道。
高歌也不犹豫，再次划出灵火法阵，感受赤焰灵光和水系法阵元气间的微妙反应，高歌再次用驱动手中金轮轰开一面白玉墙壁。
高歌的野蛮破阵行动，让观众们再次惊叹起来。在场的不乏活了数百年的强者，什么样的人才都见过。高歌的野蛮方式，历年来也绝不少见。但像高歌这样用智慧做指引，用野蛮去行动的人，却从没见过。
“这个家伙，难道是妖兽变的么！这么野蛮……”一个女生惊讶的捂着嘴道。“这样就能破阵了，不会这么简单吧……”有人质疑道。“这个新生，以后一定会很牛叉的……”一个老鸟断言道。
一贯稳重沉着的周君辉也露出了惊奇之色，对秋浩雨道：“这个舍友，还真是给了我太多的惊奇。”
秋浩雨微笑道：“我举得他会带来更多的惊奇。有这么个舍友，也不错。”
刘阳在一旁喃喃道：“这家伙，真暴力啊。”
在场的观众，不论出于什么角度，对于高歌的行为都表示出了一致的惊叹。这并非是赞赏，其中也夹杂着很多复杂的难以说清楚的情绪。
卫青莲无语摇头，作为一个追求技术的强者，他喜欢精确无差的完美，喜欢控制入微的优雅，在他看来，法术是一种道，一种精美而流畅、自然而协调的美。如诗如歌如画。高歌的野蛮行径，完全破坏了美和韵律，卫青莲觉得很难接受。
卓文萱淡然道：“也许，这就是他和我们的差别。”
卫青莲失笑道：“不错，也许就是这样。找个合适的时间把他带来吧。”顿了顿又道：“放松的待一会，发现这种清闲宽松的气氛也不错。正好趁这个时间去看看老朋友，我走了……”卫青莲说着，身形一虚，无声无息间，人已经消失无踪。
卓文萱看着一路横冲直闯的高歌，低声叹息道：“肆无忌惮的横冲直闯，这样的勇气不知道你还能保持多久啊……”
“这位选手名叫高歌，是参赛者中修为最低的，根据他入学前的考核成绩，他只有练气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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