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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让侯爵迷醉-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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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诬赖?难道茅屋是自己烧起来的吗?”
  “或许是有人……”
  “放屁!这么隐密的所在,花上一夜的工夫也找不著……”
  话未落,杜放鹤一帮人已悄悄地摸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些人──”
  “杜放鹤!”上官琳脱口而出,想缩回去已来不及。
  杜放鹤的眼睛眯了一下。“你认得我?”手一挥,他带来的八名属下立刻散开,堵住四面通路。
  上官琳本已抱著同归于尽的决心,并不因此而惊惶失措,事实上,她的眼睛、好全副的心灵都在渴望杜放鹤,他比她记忆中的更英伟、更挺拔,那么英气勃发、俊逸迷人,自信写在他的脸庞,深沉写在他的眼睛,他是有一点改变,变得更好、更吸引人。
  她在他眼里找不到熟悉,只有掩藏得不够成功的嫌恶,是的,他嫌恶看见她这张毁容的脸,他讨厌丑女,可是如果他晓得,他那位貌美绝伦的夫人已被烧成黑炭,比起她十倍的丑陋,他的表情又如何?
  想到这里,上官琳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笑得那么尖锐、恶毒、莫测高深,使得杜放鹤等人不敢含糊,全神戒备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空作了一场美梦,我笑你像无主的游魂半夜不睡觉地出来搜山,到头来依旧是白忙一场,两手空空。”
  “果然是你们掳走我的夫人。谁是主谋?是你这个丑八怪吗?”他的眼睛冒著火。“丑八怪,你将我的夫人藏在哪里?你可知道伤害爵爷夫人是什么罪名?”
  上官琳的眼睛紧紧的盯著他,里面燃烧著悲愤的火焰。她可以忍受他嫌恶的目光,却不能忍受由他口中吐出“丑八怪”这三个字,他怎么能?尤其她是因为他这个狠心的男人,又再一次残酷地粉碎了她的心!
  “丑八怪,你究竟是何来历?因何欺到威远候的头上?”
  “杜放鹤,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上官琳在狂怒中爆发的说著:“你是威远候就了不起吗?你不过是比较会投胎,投到承平公主的肚子里;其实,你只是一个仗著自己蛮力到处欺负人的混蛋而已,你应该死一千次、一万次,瞧你到了阴曹地府还保得住这份神气不?你嫌我丑,你凭什么嫌我丑?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说我丑,唯独你杜放鹤不行,因为你老婆比我丑一百倍、一千倍!”
  “你胡说什么?”
  “你没闻到空气中的焦尸味吗?”上官琳已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想瞧见杜放鹤痛苦、绝望的模样,她才不会痛心至死,才能稍稍平衡她的心伤。“瞧见那堆焦黑莫办的东西没有?你的老婆就在里头,她死了,一把火活活烧死,她变成了一副黑骷髅,还美吗?还美吗?难道不比我丑上一百倍、一千倍?哈哈……”
  “你胡说!你胡说!媚雪她绝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死的。”他重重的喘著气,怒火烧红了他的眼睛,这个丑八怪竟敢诅咒他的爱妻?
  “我正是要你们一同丧命,可恨你来得如此之快……”
  杜放鹤听不下去了,动手擒拿上官琳。他一动,他的手下也使出浑身解数和黄影四人斗将起来,二对一,只有束手就缚。
  “现在,快说出我妻子的下落。”杜放鹤将上官琳制伏于地,他一脚踏在她的脊梁上,不住施压重力。
  “你杀了我吧!能死在你手里,也算是很好的归宿。”
  “想死?没那么容易。”他右脚一抬、一放。
  “啊──”上官琳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嚎,肋骨已断了一根。
  “你说是不说?”他的面色阴冷而可怖。
  “杜放鹤,你这个杀千刀的,哇啊──”
  他一脚踩在她的断骨处。“你居然还有力气骂我,看来我用的力道太弱了。”他轻轻的扭转一下他的足踝,轻轻的。
  只听上官琳不住的哀嚎惨叫,痛得鼻涕、眼泪全流出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回报。”杜放鹤的声音并不大,却是那么有力的显露出他的固执与专横。“有本事来向我挑衅的人,我乐意奉陪;来找我寻仇的人,我见招拆招,绝不躲藏;只有我的妻子,她柔弱、善良、慈悲,连小动物都不忍心伤害一只,她是最纯洁无辜的一个小女人,我不能忍受有人伤害她,伤害从不伤害任何一个人的我妻子!你们的罪恶十倍于伤害我,因为我有反抗能力,她没有!”
  上官琳吸著气,忍痛。
  “你……真那么爱她?”
  “废话!”他清清楚楚的再问一次:“我的夫人在何处?”
  “呵、呵、呵,你爱她,呵,你爱她!真是太好了!虽然我不能和你同归于尽,同葬一穴,但至少我得到你的注意了,因为我的关系而令你伤心欲绝,我死也瞑目;今生既不得你青睐,就教你恨我也罢,至少你恨我时是想著我的。”
  “你究竟在说什么?”
  “你刚才没听清楚吗?你心爱的女人死了,葬身火窟死了!”
  杜放鹤心头一寒,他全部心灵都因这一句话而胆战,而悚栗。先前他不相信,现在他逐渐相信了,没有一个女人能在严刑逼供下而鬼话连篇。
  “不!不可能。”他的五脏六腑开始可怕的翻搅作痛。
  “杜候爷,”一旁的黄影为求活命,急急告之真相。“火是自己烧起来的,绝不是我们放火烧的……”
  这话无异证实了媚雪之死……
  仿佛被雷劈了一下,他的头脑昏乱,他的血脉偾张,却是一步也无法移动他的脚,他定在原地,看著那一块焦土,闭上了眼睛。他怕!害怕真相的残酷,鼓不起勇气冲过去翻找那一具焦骨。他的媚雪,最温柔可爱的小人儿,他不在乎见到美人迟暮,他很愿意见到恩爱夫妻同时长出白发,只有这件事他受不了、受不了……
  “杜候爷,这一切全是二小姐指使的,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这声音唤醒了他,他睁开一对伤痛的眼睛,可是他的面容却是青白而冰寒。
  “我要将你们千刀万剐,为媚雪陪葬!”
  上官琳闭目而受。“快杀了我吧!”她如今是痛不欲生。
  杜放鹤接过侍从递给他的刀。“临死之前报出你的姓名。”
  “十郎──十郎──”
  随著一声娇呼,一个窈窕的人影飞奔了过来。
  “阿媚?”他屏息,直到那人影扑进他怀里,他的双臂抱住那丰盈纤秀的身躯,他才有了真实感。“哦,阿媚!”他喊了一声,惶悚地把她拥得更紧更紧。“你没有死!你没有死!太好了,我该知道你不会再一次逃离开我身边,即使受人强迫也不行。”他的心涨满了喜悦,充塞著对天地间各神祗的感恩。
  “十郎!十郎!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只有回到这个怀抱,媚雪才有了归属感,高兴得热泪盈眶。“你不知道我度过怎样恐怖的一夜,他们把我关在一间屋子里,四周全是蛇,好多好多的蛇……”她叨叨絮絮她的恐惧,话锋一转:“感恩吧!十郎,正当我快死的时候,有人救了我。他把我救出蛇窟,让我服药,原来他是一名大夫,清晨上山采药,因缘巧合救了我一命。”
  “我感谢上苍指引了那位好心人,可是,我不能原谅这几个人。”
  “十郎,你不能杀她!”媚雪阻止他拿刀。“不要杀人,十郎,不要!你可知她是谁?她是上官家的二小姐上官琳,你杀了她就跟当年误杀上官晋一般,会惹出天大的麻烦,你不能私下用刑啊!”
  “你说这个丑八怪是上官琳?”杜放鹤简直不敢相信。“我很庆幸,当初我拒绝婚事真是太对了。”
  “十郎,她是后来才受伤的,因为你的拒婚所以她跳楼……”
  “荒谬!一个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有何能力为别人带来幸福?”
  “她已经很可怜了,你就饶了她吧!”
  杜放鹤欣然答应。得知她是上官琳,他自然要留她一命,正可一举拔除上官楚这颗毒瘤;少了上官楚这层关系,宝贤王与他并无深仇大恨,较易解决。
  秦媚雪总算放下一层心事,方才在高处瞧见十郎拿刀指向上官琳,她险些吓破了胆,突生出一股力量飞奔下来阻止,倒把救命恩人抛到一边去了,这时左右不见他人,不禁顿足:“连他尊姓大名都不知,教我如何报恩呢?”
  “别急,他一定还在附近。”
  杜放鹤派出四名手下去寻人。媚雪累了一夜,精神困顿的和秦守虚问安后,就歪倒在药儿身上。杜放鹤将她扶抱起来,急著送她回府静养,偏偏四名手下还寻不见恩人踪影。
  当然找不著!秦守虚心中有数。“除非他想见你,否则找上三日三夜也见不到他的人。”他也不点破,只提议杜放鹤带著他的人马先行下山,他们师徒三人留下来继续寻找。杜放鹤自然没异议,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龙湖和秦药儿都莫名其妙的看著秦守虚。他从怀中取出玉笛,擦拭了一下,放在唇边,低低吹奏一曲“有遇”,清亮高亢的音律,传得很远。
  “跟我来!”秦守虚朝著媚雪奔下的山路找上去,师兄妹两人只好跟著,嘴里却议论纷纷方才的所见所闻。
  “我瞧著都透不过气来,”秦药儿说:“没想到他那么狠,一脚踩断那女人的肋骨,甚至对她的哀求无动于衷。”
  “那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他的敌人,掳走他爱妻的暴徒。”龙湖也有感慨。“在那时候,他所想像的就是如此吧!”
  两人互望一眼,均感觉到这不是他们可待之处。
  山头,一棵榆树下,白衣青年悄然而立,他的视线是迷蒙的,遥望著岭头白去发愣。
  “小师弟!果真是你。”秦守虚的脸庞上焕发著光采,带著无比的激动。“为什么一别数年音讯全无?自师尊仙逝之后,你便不告而别。虽然出世没多久,大师兄与我即先后离开师门,但你总是师尊留下的一线血脉……”
  “二师兄。”他轻轻打断了话头。
  “也罢,今日不谈往事。”秦守虚叫过两个孩子。“湖儿、药儿快拜见你们的掌门师叔──白云公子楚少炔。”
  “这样年轻的掌门师叔?”秦药儿怪叫,看起来跟师兄差不多年纪嘛!要向他跪拜?
  楚少炔只是静静的看著她,药儿突然感到一股压力,乖乖地双膝著地。他的眼睛,似两口冷泉,似一对寒星,清明、灵澈、探幽,仿佛什么都看在他眼里,什么都瞒不了他。药儿竟有些畏惧,畏惧看到那样的一对眼睛,他似已看透了她是怎样一个人。于是,药儿沉默了,在他面前变得十分文静。
  平日大而化之、潇洒不羁的龙湖,亦循规蹈矩起来。
  秦守虚可以理解这两个孩子的反常,连他都觉得小师弟十分难以亲近。可是他知道,楚少炔并非天生就是这么冷淡的人,彷如天空的白云一般距离遥远又没有温度,是师父的教育压抑了他的情感,如果有朝一日,他心底的那根情弦被挑动,他将是最深情重义、愿意为所爱的人牺牲奉献的人。
  秦守虚正朦胧地想著,猛然接触到一对忧伤的眸子,那份深重难言的忧伤虽然一闪而逝,却震动他的心魂。
  怎么?他遇著了那位姑娘?小师弟有了意中人?为什么他会如此忧伤?
  秦守虚灵光一闪,他想到在杭州拔毒赠药的神秘人,他想到清晨上山采药的救命大夫……千里奔波、两重恩情,他爱上的竟是……
  秦守虚不也再想下去,他连想都不敢去想起。
  尾声
  次年春末,蓝月凤来到京城看望女儿、女婿。
  母女俩一关上房门,何初蕊便忍不住埋怨:“怎么到现在才来嘛,娘!我早早托人带了信,您怎不立刻来?您不知这段日子我多难熬。”
  “千里迢迢,来一趟可不容易。这次是你没回娘家,我问你爹说了好久,才总算肯派人护送我上京。”蓝月凤语重心长的说:“你信里也没写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敢写明啊!娘,万一这信教我婆婆、功霖或被爹看见了,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何初蕊的面庞重新浮上一层惊惶之色。
  “是弄雪?”蓝月凤心知唯有此事一直是初蕊心中的疙瘩。
  初蕊将发生在康成王府撞鬼之事重述一遍。
  “我的儿,你确定你所见到的是同一张脸吗?”那样惊人的美貌,天下焉有一模一样的巧合?
  “我当时太害怕了,转身就逃,惊慌之下也弄不清楚我瞧见的究竟是弄雪的鬼魂,还是她根本没有死?”她掩脸低泣,受够了心灵上的折磨。
  “居然有这样的巧事?去年我们一直没打捞到她的尸体,谁也不敢肯定她真是化为冤魂?还是获救了……可是,以她卑贱的出身,岂有当候爵夫人的贵命!?”
  不过,为了求取心安,母女两人商议找机会证实一下。
  事实若证明“她”仍活著,即使心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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