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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乡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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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文怕节外生枝,赶紧接口说:“这你就出难题了,出点住院治疗费还勉强说得过去,还要什么精神损失费,这太离谱了!”

人群中支持朱家明的人也趁机捣乱起哄起来:“是啊,这男女之事,要说吃亏的还是男人哩!要赔也是赔男人的精子损失费,女的应该打点倒贴才是,又不是黄花闺女!”

哈哈哈……

李新生被撑得哑口无言,本想发作,李子文拍拍肩膀示意他坐下,暗示要他明智一点,在朱家村,你李新生能称得了王?朱家明可不是吃素的。

随后,李子文又把李维良叫过来,问他身上有多少钱。

李维良从皮包里掏出了两千元,李子文接过钱,递给李新生,斩钉截铁地说:

“这两千元你先拿去给你哥治病,其他的条件就不要再提了!大路不平旁人铲,不要赶狗不成反被狗咬!”说完这话,他觉得有点不妥,怕朱家明的家人误认为他说他们是狗,还好,他们没有注意听。

李新生表面上不情愿地接过钱,但在李子文的劝解推搡下,慢慢挪步向外走去,走到铁门边,回头又警告了一句:“你们乡领导一定要秉公办事,不能,你们等着瞧!”

人群开始慢慢散去。朱家明的儿子这时跑过来:“我家大门的锁都让他们砸烂了,就这样让他们走?”

这时,派出所指导员孟刚说话了:“一把锁值几个钱,不要把熄了的火又烧起来。”他本来想说,刚才李家村来人时,他吓得跑到别人家去干吗。但想了想,何必说话撑死人,还是让他自己想想孰轻孰重。

一场剑拔弩张的纠纷总算暂时过去了,但李子文隐隐约约觉得事情远远没有完,朱家明回来之后肯定要报复李旺生。不过,如今是法制社会,如果他做得太过分了,李新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待人群散尽后,在李子文的提醒下,何林春对善后工作作了周密的安排:

一是明天由李子文带领乡纪委、派出所的同志组成联合调查组下来调查,调查结果待严书记回乡后交书记碰头会讨论研究。

二是由李维良带领村委会干部去医院探视李旺生,同时也要做好朱家明家人的安抚工作。

三是村妇女主任肖仙花负责安抚好李旺生的老婆,防止她思想波动,想不开。四是抽调乡机关干部,对参与今天聚众闹事的人进行批评教育,要让他们弄明白今天这种行为的极端错误性。不然,以后全乡还不乱套了?但要注意方法,让他们放心,乡村两级决不会搞秋后算账。

一切安排妥当,李子文看看手机,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在回乡的路上,何林春想起了一件事:

“李书记,明天组织部吴科长要送一个选调生来上班,我要到环保局去办个事,就由你负责接待,叫肖鹏飞陪一下。”

李子文不知是听清了没有,“嗯”了一声,倒在车子前排座位的后背上眯上了眼。

何林春却睡意全无,精神很好,到底是年轻人精力旺,加上今天的事处理得还算圆满,心情格外高兴。看见李子文快要睡着,掉过头说了句玩笑话:

“李书记,我们在楼下等你的时候,是不是正在做家庭作业?要不,怎么这样没劲呀!”

何林春的调侃把李子文从迷糊状态拉了回来,马上回了句:

“我们老了,哪像你精力旺盛,天天读日报还不解馋,我是每周一歌都唱不起来,差不多是半月谈一次了。”说到这里,他拍了一下司机小王的肩膀,“是不是,你们这个年龄每天一次还不够吧?”

一阵笑声穿透车窗玻璃,回荡在寂静的夜空。

第二章

吴科长在乡镇任职多年,对乡镇的情况很熟悉。一般来说,最头痛的有三大任务:财政收入、招商引资和安全稳定。

(一)

作为一个农家子弟,汪祥是幸运的,十八岁那年幸运地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的中文系,在大学里幸运地入了党,并担任学生会干部,毕业那年,几家新闻单位点名要他,并有留校的机会,但他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做一名乡官。

省委组织部选调一百名优秀高校应届毕业生到乡镇工作,他以优越的报考条件和优异的成绩,又一次成为幸运儿。

这批选调生被分到全省十个设区市的五十个县的一百个乡镇,任乡镇长助理,明确为副科级。汪祥和他的同校同学李明同时分到了春江县,李明在杨林镇,汪祥在东风乡。

报到上班那天,县委组织部干部科吴科长亲自将汪祥送到了东风乡,接待他们的是乡长何林春和组织员肖鹏飞。

一番简单的寒暄之后,何林春不好意思地说:“吴科长,实在对不起,严书记到外地招商去了,我马上也要到环保局去办个事,不能专门陪你们。我已安排了,李书记中午会来陪你。”说到这里,嘱咐办公室主任高小生,“你提醒李书记一下,要他早点来陪吴科长。”

然后和吴科长握了握手,坐上“51号”走了。

高小生随即拿起手机呼李书记。吴科长以前和李子文一起任组织员,吴科长后来调组织部任副科级组织员兼干部科长,李子文重用为副书记兼纪委书记。

对于李子文,吴科长很熟悉,他进班子时间长,资历老,加上又是本地人,许多急难险重工作,每任党委书记都会让他带队去完成,他也因此得到了前后几任书记和乡长的器重和信任。

正当吴科长向汪祥介绍李子文情况的时候,在外招商引资的严明书记打电话过来,解释他不能作陪,非常抱歉。

吴科长连忙说:“非常理解,现在乡镇财政收入和招商引资任务这么重,你们这些当一把手的,真够累的。祝你们旗开得胜,招商引资成功!”

吴科长刚放下手机,高小生的电话响了,从他那毕恭毕敬地一个劲“是、是、是”的神态,大家都清楚那是严书记的电话,肯定是要他好好招待吴科长。

吴科长其实心里清楚,东风乡正缺一个副乡长,严书记早就打了报告,推荐了高小生。真佩服这些当书记的嗅觉,他们早已知道近期县里要动一批乡镇干部。

吴科长对严书记的这个电话非常感动。

从外地打电话专门解释不能作陪的原因,这大概是特有的礼遇和优待。虽然说“紧跟组织部、年年有进步”这句话已经过时,组织部对干部任用的权力被党委一把手制约得死死的。如今的书记们不知是精力充沛还是不放心组织部门,他们都把人事权握得紧紧的、牢牢的。组织部门考察干部都是书记碰头会敲定后按图索骥例行公事,走走程序罢了,尤其是对乡镇主要领导的升迁,组织部包括部长在内,也左右不了。但乡镇主要领导为什么会对组织部的同志高看一眼呢?因为他们都会推荐自己的人进班子,考察组虽然不能力挽狂澜,决定考察对象的命运,但做方案的时候,还是有一定的权力的,最起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坏你的事是容易的,随便提两条不好的考察意见,在常委会上就得讨论很久,甚至要暂缓研究。

因此,乡镇领导对组织部的考察组还是要认真对待的。吴科长又是干部科长,而干部科是组织部的核心科室,是干部人事任用方案的第一“设计者”,尽管这个设计是别人定了调的,还得经他手,加上他对书记的用人意图和内幕很清楚,因此,每任干部科长卸任后的出路都是光明的,一般都会得到提拔,提拔不了的也会高半格安排。这也合情合理,为他人制作了一顶顶帽子,临走给自己戴一顶好点的,谁还会有意见呢?

吴科长不由得佩服严书记做人的严谨、老练和周到。

其实,吴科长曾在乡镇任职多年,对乡镇的情况很熟悉。随着农村税费体制改革的深化,乡镇工作的重点由原来的收粮收费转变为服务农民,职能转变了,但事却不少,除了各个阶段的中心工作外,最头痛的有三大任务:财政收入、招商引资和安全稳定。

社会稳定工作一般情况下都还会平安无事,而财政收入和招商引资两项硬指标就像两道紧箍咒一样,让乡镇领导不得安宁;尤其是财政任务,每月一调度,每季一比较,半年一通报,年终总评比,逐月逐季按时按量按结构完成。而且每年百分之二三十的增长幅度更是压得乡镇领导、尤其是主要领导喘不过气来。

如今国家对农民取消了所有收费和摊派,而且实行了多项补贴政策,乡村两级再也不敢向农民伸手了。因此,乡镇自有资金运转捉襟见肘,寅吃卯粮的情况比比皆是。但奇怪的是,尽管任务年年加,压力一年比一年大,还是年年难过年年过。年终兑现,人有人道,蛇有蛇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乡镇都能完成甚至超额完成任务。

这让县里领导纳闷:这乡镇财力简直是橡皮口袋,财政收入的潜力到底还有多大呢?

县领导琢磨来琢磨去,得出这样的结论:乡镇领导能力强,特别是政治觉悟高,服从意识强,不管多大多重的任务都会千方百计去完成。

其实是哑巴吃黄连,这苦水,只有乡镇主要领导自己往肚里咽了。为了完成任务,必须引进项目,因此,乡镇主要领导不得不采取“千斤重担众人挑”的措施,将任务层层分解,分到每个班子成员和干部头上,有的乡镇甚至分到村干部和县办驻乡单位。但这种全民招商、人人引税的办法往往不是很奏效,有的干部你就是把他压死也完不成任务。

没办法,乡镇主要领导不得不把大部分时间和精力放在招商引资和引税上面。一来是为了真正引进企业,加快本地经济的发展。二来是趁机出去,玩玩山、看看水、散散心,省得在乡镇天天为三大任务担心发愁,真要到过半和年终兑现时,便东拼西凑借贷完税。

实在走投无路时,只好在“两张皮”上做文章。一是“饥饿疗法”经营“地皮”。本来征用了一大片土地,却分批一块一块卖,吊吊老百姓的胃口,卖个好价钱,多赚几个。二是“扩张疗法”运作“肚皮”,放松计生政策,生两胎成了普遍现象,生多胎也不足为怪,只要交钱就行,反正群众生活正在提高,多一两个孩子养得起;多生一两个地球也不会爆炸,照样天天绕着太阳转。至于应付上面的计生检查,或跟踪侦察、或围追堵截、或张冠李戴、或让计生对象出走他乡、或让超生户关门闭户,总之,乡镇对于这种检查已经是轻车熟路,应付自如。

吴科长对于乡镇这些情况的介绍,让汪祥惊讶不已。

(二)

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在肖鹏飞的劝说下,吴科长勉强同意三人玩玩“斗地主”。

高小生早到厨房加强领导去了。

也许是多年乡镇工作的情结,吴科长边玩扑克,边向肖鹏飞询问一些乡镇目前工作的动态。

“吴亮庆在乡里吗?”

“他呀,跟严书记招商引资去了。”肖鹏飞的话语有点不以为然,听得出,肖鹏飞对吴亮庆的印象不怎么好。

“他分管招商引资呀?”吴科长又问。

“什么呀,他分管请客送礼、喝酒抽烟差不多。”显然,肖鹏飞有点情绪了,“本来是我分管的事,他却专门拣好处捡。服务企业、办证办照、婆婆妈妈的事就是我去做,接待外商他当仁不让。本来,我也不愿去陪这些外商,光喝酒就够自己受的。可谁去也不该他去,他算什么,除了能多喝几两酒外,他还会什么?连句普通话都说不准!”

想不到肖鹏飞年纪不很大,火气倒不小。吴科长知道他跟李子文一样是个实在人,按理,当着客人的面,不应该这么数落其他班子成员。但因为吴科长是组织部的人,和肖鹏飞是“嫡系”、“娘家人”,一个系统的,相互知根知底,说话就直来直去,用不着藏着掖着。

“各人有各人的做人原则,在乡镇,班子成员分管什么,甚至去办什么事,有时也不是自己就能掌控的。说白了,全凭同书记的关系怎样。”吴科长像是劝导肖鹏飞,又像是在为吴亮庆的受宠做解释。看得出,他对吴亮庆也是有好感的。

大概快到十二点时,李子文风风火火地赶回乡里,一见面,很是亲热:

“吴科长,怎么会想到深入基层体验生活啊!”

“你个李大书记,不到吃饭时间就不回来,难道真就这么忙?离了你东风就吹不起来了?地球就转不动了?”

汪祥作为局外人,也听得出吴科长和李子文真是老熟人、老朋友,不然,说话不会这么随便,直白。他认真打量了一番李子文,个头不是很高,但很壮实,微胖的身材,微黑的脸庞,朴素的穿着,典型的乡镇干部形象。

“检讨!检讨!”李子文一边拍着吴科长的肩膀,一边领头离开接待室向厨房走去,“现在向你汇报,刚刚在高岭村调查一件事,请多理解。昨天晚上只睡了三个钟头,命苦着哩!”

李子文和汪祥握手的时候,吴科长插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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