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何-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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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苏可茵四处漂泊，直到三十岁才膝下有一子秦子绮。一家人目前在福建三明市大田县暂居，在一家私营冶炼行业下做事，极受领导重视，吃住行均可报账。所以来这里的所有消费都是由二哥买单。
“就是那天咱们在你保保家，看的那张结婚光盘啊！我那时不是和你说吗，里面拍的就是你二哥和二嫂当时结婚的场景啊，怎么就不记得了……”廖妈妈抿了抿嘴说道。
“噢！原来那人是二哥啊，我当时就纳闷那是谁的结婚影碟呢！那会保保家人太多声音太吵，电视声音又大，我都听不清你们说什么……”我一脸尴尬的回答道。
接人这种事，最好就是一个人不动，另外一个人来找，不然人找人，越找越难找。所以大家都喜欢就在车站门口等，我们也不例外。廖妈妈在门口东张西望的找着老二的身影……
“妈！妈！这边……”一阵阵声音传过来，我沿着声音望去，一个身材与我相仿的男子正一手抱着几瓶水，一手朝我们打着招呼，迅速的向我们靠来。
“廖妈妈，那是二哥吗？”我碰了碰廖妈妈，指着不远处的男子问道。
“对，那就是你二哥……永平。”廖妈妈确认了一下男子的身份，的确是老二，挥手招呼道。
“走吧，车子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先上车，大概还要坐三个多小时的车，这里有几瓶水和干粮，一会车上用得着，……”二哥一边说着，一边在前面引路。
秦永平是一个做事谨慎考虑周到的人，这些年的历练，早已磨去了他刚出学校时期的那份稚嫩和不成熟。
我们紧随其后，一切等先上车再说，再拖沓下去的话，一旦天完全黑了，夜路更加难走而且危险，这时已经是晚上7点过了。
“老二，怎么没看见可茵母子来接咱们呢？”廖妈妈难得来一次，却没看见儿媳来接，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意见。
“妈……你别在意，是我让可茵在家里照顾绮绮的，人太多，车子也挤不下，还不敢开快，反而耽搁时间……”二哥如是说道，然后递过刚出买的水给我和廖妈妈。
“妈，这是君吧，长得跟大哥年轻时候很像……”二哥细细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恩，君可比你大哥长的秀气多了……不过你们几兄弟啊……哎！都一个样，不长个儿……”廖妈妈长叹一声，她心里明白子女长不高，一大部分原因是由于父母的遗传问题，她心里始终有些内疚。
“廖妈妈，没什么好叹气，这个个子长不高也不全怪你，而且先天的所有东西都没什么可炫耀的，定格人一生的是后天的努力和成就……”我安慰着廖妈妈，但这确实是实话。
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和贫苦人家的孩子，本身并不存在可比性，鲁迅曾经说过一句话。有些人毕生追求的却是有些人与生俱来的，在生命完结的时候，有些人得到了他所毕生追求的而有些人却失去了他与生俱来的。
“君这话中听，妈你也就别多想，你看我现在不混得挺好吗！要车有车要房有房的……”秦永平对着我露出满意的笑容，自豪的说着他这些年靠自己努力而做出来的成绩。
“君，这次过来就好好的待一阵子再走，现在你的高考成绩应该还没下来，就当出来旅游好了。”
“好的，二哥，从小我也没怎么出过远门，这次就是想出来到处走走看看，增长下见闻……”对于二哥，不知为何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或许是弟弟对哥哥的敬畏，又或许是在得知他这些年的经历，而我却一无所有的这种自卑。在那时而言我几乎都不反驳他的意见，因为对于一个还在读书的毛头小子而言，能对这个社会有多少的了解。
一路上二哥询问了我一些在重庆的事情，更多的是我母亲的身体情况和我之后的打算。夜幕完全的降临，凭着车头的照明灯，依稀的能辨别出道路情况，由于我们现在去的是个小县城，所以道路时而平坦，时而崎岖，黑灯瞎火，为了安全考虑，司机大哥开得比较慢，在火车上疲惫不堪的身体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的睡一下，而廖妈妈和二哥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长途跋涉，在一旁轻声细语的交谈着。我靠着窗边，就这样闭着眼睛休息一会，不知不觉的就已经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二哥一家的住所……
“君！君！起来了，我们到了……”廖妈妈将睡熟的我从梦中推醒。
“恩~~~？到了？”我跟着下了车，揉了下朦胧的睡眼。
等我看清眼前的情况时，之见四处都是不过三层的楼房和商铺，少有高楼大厦建筑。从之前的经验来看，觉得估计不是个县城就是个镇级或村级的地方。
“这里是？”我露初一脸的无知，问道。
“这是大田县，我和你二嫂现在就住在这个地方，咱们先上楼吧，这段时间就住这里，房间是有的，不用担心。”说完，二哥取下了我和廖妈妈的背包，指引着我们上楼。
此时已是午夜十二点，这趟车开得出奇的慢，不仅仅是天黑，而且还下着下雨，道路湿滑，实在没法开快……
之前我已交代了二哥是一名工程师，他主要从事的就是冶炼行业的厂房设计和技术指导，恰巧大田县是一座“岩城”，主要盛产硫铁矿和石灰矿，尤其是石灰矿，几乎占了整个三明市的一半，工业在这里比较发达，许多私企老板和国企都在这里扎根。老板为了将二哥留在身在，给他开出的待遇就是吃住行全包，只要跟着一起来大田县发展。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小朋友冲了过来，不用想都能猜到，这肯定就是我侄儿秦子绮了。
“爸爸……”子绮用一口熟练的普通话说着。
子绮从小就跟着二哥二嫂在外漂泊，辗转于各大省市，广西、福建、广东、四川，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为了交流方便，他从小就受到二哥二嫂的教育，要求他说普通话。
“哟！乖儿子！来叫奶奶和幺爸……”二哥一把将子绮抱在怀里，这时候的子绮才不到三岁，小巧玲珑的，煞是可爱。
“奶奶~~幺爸~~”粉嫩的脸蛋上挂着些许的含羞。
从这一刻起，开始有人叫我幺爸了，但我却还不到二十岁，刚开始还很难接受，毕竟我还是喜欢人家叫我哥哥什么的，叫幺爸显得自己好老！
“二哥，这就是你们之前提到的绮绮吧！真可爱。”说完，我轻轻的掐了掐子绮的脸蛋。
“恩，先进去吧，大家都累了……”
这时，一个三十出头的女性走了过来，将拖鞋递给了我们。
“忘了介绍，君，这是你二嫂……可茵，这就是妈一直念叨的叶君。”二哥一边抱着子绮，一边向我们相互介绍着。
苏可茵是壮族血统，从小和父母一起在广西长大，她和二哥认识也是在大学时期，毕业后就结了婚，为人勤劳朴实、随和体贴，也很懂礼貌，是我在这个家族里最尊敬人之一。二哥为了今后子绮在读书和工作享受更好的待遇，所以一家人的户口都随着二嫂。
“二嫂好，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们了。”我恭敬的微微点头。
“没什么麻烦的，先进来再说吧，饭我已经弄好了，赶紧先吃点东西，一路上饿坏了吧……妈，你也赶紧进来，我先帮你们把包拿进去……”二嫂拿起我们的包，放进了房间，接着又回到厨房把锅里温着的饭菜端了出来。
【第二十八章】美味海鲜
“妈，君，火车上都没什么好吃的，下车也没给你们时间休息就往家里赶，现在一定已经饿得不行了吧，赶紧多吃点……”二哥致歉的说着，一边催促着我们多吃点。
我望了望桌面上的菜品，这些菜我都很少吃，有的甚至见都没见过。也没有作为一道菜最起码的色相。可回头一想，既然是出门在外，对于吃就不能太挑剔，况且一路上的开销都是廖妈妈他们在操办，我也不能不识礼节。
“二哥……这道是什么菜？在重庆我从来没吃过，更加没见过。”我指着一盘贝壳好奇的问道。
看着有点像生蚝，但和生蚝比起来，又小太多了，只有乒乓球般的大小，而且壳也只是略微张开，并没有剥掉一半。
“这就是简单的炒贝壳，味道还不错，你尝尝看，在大田县这边已经是临近沿海了，海鲜会相对的多一些，不像四川那边，在四川重庆这些地方，多是吃的川菜为主，以麻辣鲜香为特点，但这里就不是了，这里的川菜馆也都不怎么地道，弄得哥都很想回老家了。”二哥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当地和四川不同的饮食习惯，也说出了他怀念四川老家的心里话。
我夹起一颗贝壳，小心的将壳剥开，吮吸着里面鲜美的肉，滑入口中的那一刹那，我为之振奋了一下，鲜嫩多汁中带有海洋的那种清新气息，而且壳和肉几乎已经被炒得分开，不需要太费劲就能尝到贝壳肉，不得不说二嫂的手艺真好，这么简单的一道菜能做得这么好吃，这也是二嫂给我最深的记忆，在毕业之后再来的时候，依旧盼着二嫂这道拿手的炒贝壳，齿颊留香。
“恩！好吃！这个贝壳肉好吃！二嫂的手艺太棒了！”我不停的赞叹着这道菜。
“好吃就多吃点，还有这么多，慢慢来别急……”二嫂笑着说道。
既然二嫂都已经允许了，我也就不管了。用筷子吃实在太慢，我放开了筷子，两手开工，一个一个的空贝壳被我丢在碗边，不一会的功夫，满满的一盘贝壳，被我吃的没剩几个。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吃相实在太不雅观了，抬头扫视了一下二哥二嫂和廖妈妈，他们那满意的笑容让我更加无地自容，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额……不好意思啊……这个……都快被我一个人给吃完了……”我尴尬的笑着。
顿时场面一阵欢腾，三人同时笑了起来，子绮则是安安静静的在那继续吃着菜。
“可茵啊！明天多买点贝壳，看来君很喜欢吃这个啊！”二哥吩咐道。
“嗯，好的。君还有什么想吃的菜吗？”二嫂温柔的问道。
“可以啦，这个菜就已经很够吃了。不用那么麻烦单独为我一个人弄菜的……”心想单独为我一个人做菜，这样我怎么好意思呢，如果真这样的话，以后估计也不敢再来了。
“幺爸……我想吃贝壳……”子绮两眼泪汪汪的无助的望着我说道，他的手太短，夹不到中间的菜。眼见我就要将他的贝壳吃得干干净净了，自己却一个都还没吃到，都快哭了出来。
“啊！绮绮也喜欢吃贝壳呀，绮绮乖，不哭不哭，幺爸给你端过来。”一种罪恶感突然萌生了出来，居然和孩子抢吃的了，天啊，我赶紧道歉，将剩下的贝壳全部端到了子绮的面前，这真不怪我啊，我也不知道子绮也喜欢吃贝壳。
“嗯……”子绮见我将整盘的贝壳都端到了他面前，顿时变得不哭不闹，专心致志的吃了起来。
“哈哈，看这两爷子……”二哥在一旁继续笑着。
“君，一会吃饱了，你去洗个澡就休息吧，坐了两天的车，也累坏了。明天我和你二嫂带你出去逛逛。”廖妈妈眼见时间已经很晚了，担心我们休息不够而影响身体，便催促我们赶紧吃了休息。
饭后洗漱了一下，便回到了二哥给我安排的房间里休息。在回来的车上已经小睡了一会儿的我，此时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我披上睡衣，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天上挂着的是同一轮月亮，照在我身上的也是同样的月光，而我却不是同样的心境，在这个家族里真的好吗？我不断的追问着自己，这里的生活很轻松，也不必担心太多，二哥总是把事情考虑得很周全，更加有着廖妈妈他们的关心……但这真的就属于我吗？我不断的追问着自己，这这里，今后的路会走得比较顺畅，遇到的挫折也会少许多……但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我再三的问着自己，我很矛盾，看着窗外的农田，在看看远处的灯火，我想起了还留在重庆的母亲。
她现在已经睡了吗？因为回到二哥家很晚了，所以也没立刻的打电话回去报平安；
母亲她应该已经睡了吧？平时在家里的时候，她也是不到十点就已经睡着了，早上七点又要起来准备去上班，本不应该这么操劳的她，在我高中这段时期里，却无怨无悔的付出着；
母亲她或许现在还在担心着我吧？自从父亲离开以后，母亲无时无刻不为我担心着，担心我吃饱没有，担心我穿暖没有。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一向冷漠而高傲的我，虽然从不重视血脉和家族，但我却永远记住了对我有恩的人，此刻我坚定了我未来的心，在我离开了重庆的这段时间里，我明白了什么才是属于我的，我未来的路应该怎么去走。
这里不属于我，不论这里的生活再快乐，再轻松，它都不属于我，在远方，有着我必须承担起的责任和家庭，有着我必须处理的恩怨，有着一直默默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