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人-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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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强项在于闪躲，无论是躲子弹还是躲兵刃，全都小菜一碟。
但训练场里不只是这两人，还有一个零特意安排在这里的人。这个人叫幽灵，是个不容易引人注意的人。他的相貌平平，不易被人记住，话很少，也没有做过些什么事，因此十分没有存在感。年轻时他很努力，努力学习、工作，努力让大家记住自己，但是大家连注意都注意不到他。他的同学办同学聚会，总是没人通知他，更不会提到他。
一次他出门，路过一家大型餐厅时，隔着窗户看到了里面正在欢笑的老同学。班上共47人，屋里坐着46个，唯独忘记了他。他的出现，让大家十分尴尬，然而更尴尬的是没有一个人能记得起这个老同学的名字。他委屈，他愤恨，他杀掉了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无辜的其他客人。讽刺的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以至于他从容离开了现场，却没有被怀疑追查。
他发现自己没有存在感的特性太过强大了，他决定好好利用这点。他不再努力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反而投身到更阴暗的角落里隐藏自己。不过，最后他还是被警方抓住了，档案这东西是不会被轻易忽视的，尽管找他时还是费了很多事。零特意寻来了这人，他虽然没有猎人那么好的天赋，但也算是一项特长了。
他若想走，除了零谁也察觉不到，但他愿意留下来给零做事。仅仅是零对他的关注这么个简单的原因，就让幽灵十分感激，对零衷心耿耿。对于不熟悉他的人来说，他是个可有可无的幽灵般的存在，而实际上熟悉他的只有零而已。零让他加入了s规格小队，专用来追杀那些在金刚和闪光的手下都能活下来的狡猾的人。
训练场里是有监控的，只是现在形势紧张，零又放了他们的假，根本没人看。两人准备上二楼时，一楼厕所里传来了一阵冲水声，随即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穿着刺杀队的制服，带着小眼镜，面相上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这个人虽然看到了他们，但并没有佩带武装，而且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
他向着两人所在的楼梯这边慢慢走来，还微笑着向两人点了一下头打了招呼，随即和他们擦肩而过向射击场走去。
鬼斧也笑着回应了他，没把他当回事，拍了拍械魔的肩膀示意他快走。但械魔却不这么想，他掏出手枪向他开了一枪，子弹歪歪斜斜打进了右大腿然后爆炸了。这人惨叫了一声摔在地上，右腿被连根炸断，左腿还剩下半截大腿，那两条腿不知道去向了何处，只是走廊里大片的碎肉和残肢，他的身下也是一滩深色的血迹。
这人痛得大声惨叫，抬起手从袖子里弹出一只袖珍的两发装的手枪握在手里，正要开枪还击，却被鬼斧一枪打死，安静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个惨死之人正是幽灵。他才刚刚出场就死了？这是幽灵的惯用手段：他会先在目标身边出现以确认，之后会用某一种武器在目标背后下手，屡试不爽。等到目标被杀但没死透时，就会后悔没有早些注意到他，这也是幽灵最乐意看到的情况，忽视自己的人因忽视自己而死。
为什么平时都好用的招，今天就不行了呢？实际上，真正的杀手，那些老狐狸们，他们看到幽灵的动作和形象一定会在潜意识里把他列为“无威胁对象”：像鬼斧，就没有注意到他；若是换了夜魔、猎人之类，肯定也会中招。
但是械魔不一样，他才刚刚进入佣兵所不到半年，他的工作是发明和制造，之前他只看过别人杀人，只有今天才开过几枪。在他眼里，任何陌生人的出现都会构成威胁，都应当尽快排除。所以，他便在幽灵没有武装而且背对自己的这个绝佳时机，开了一枪，算是出乎幽灵的意料之外了。
倘若只有械魔一人，刚刚幽灵一定不会先死——幽灵是藏着武装的：他后来从袖管里用机关弹出的“掌心雷”，一定会制械魔于死地。这枪十分隐蔽，手掌可完全将其掌握，只要露出枪口，50米内皆可击毙。而械魔刚刚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甚至放松了一些，正想和鬼斧商量怎么处理。
但可惜的是，这枪和他袖管里的机关都是经鬼斧的手做出来的。鬼斧做事精益求精，当铸造好后，他亲自上手测试，调整枪的大小，机关弹射速度等等，来回重复了不下十次，才做出了这件完美的设计。因此，他看到幽灵手一抖，就知道里面藏着的是什么，才能迅速及时地将他击毙。
两人都有点后怕，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师徒两个都多亏了对方才能有惊无险。鬼斧本来还想怪他怎么用的是爆炸子弹，弄出这么大的声音，但又想了想，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算是误打误撞，蒙中了，上来就干掉了一个弱点最多但也是最致命的敌人。但对于幽灵来说，在他临走前，这个世界上除了零又多了一个关注到他的人，也算是遂了他的心愿了吧。
子弹的爆炸声确实吸引了两位教官的注意。斗牛早上起得早，现在已经在三楼健身房锻炼了好一会儿了，期待能像鹰眼那样做出什么闻名佣兵所的事；鹰眼懒一点，加上他又比较傲气，平时起得挺晚，这会儿正在四楼屋里吃早点呢。
两人听到声音，都赶紧取出武装跑出来。斗牛带的是一把短刀，和小洛的那把差不多长度。鹰眼则带着他的宝贝狙击枪“鹰爪”，跑到了四楼的天井旁边藏匿起来。
斗牛看到鬼斧时，械魔已经被他师傅一把推倒翻滚至阴暗处。械魔虽然是第一次与别人结成小组作战，没有进行过战术交流，但他知道师傅是要他藏起来别被发现，至于更深层的目的他就不清楚了。
斗牛跑着下来直奔至鬼斧的面前，他在高处楼梯上，而鬼斧站在一楼地面上。斗牛见到鬼斧，两人动作明显一顿，随即斗牛露出了一个兴奋而又诡异的笑容。
鬼斧立刻抬手，手里的枪对上了斗牛的脸。斗牛二话没说，立刻向一边的地上伏下去躲避鬼斧的子弹。但是鬼斧只是瞄了一下并没有开枪，看到斗牛俯身，鬼斧也立刻调转枪口，朝向斗牛躲避的地面方向开了一枪。
斗牛明显被鬼斧的把戏吓了一跳，他没等趴下去又立刻一个侧空翻避开。但鬼斧站在下面，他的一枪是朝上开的，本来就是打不到地面的。斗牛的身手虽然矫健又敏捷，但还是被擦伤了右臂。
斗牛落地时，因为伤口的缘故都没能站稳。他摸了摸自己流血的伤口，有些火辣辣地疼。他狠狠瞪了鬼斧一眼，二话没说回身跑上了二楼的天井处。
训练场的楼梯是没有拐弯的，从一楼直通向二楼，二楼是天井的井底。斗牛是打算将他引到这里，让他暴露在鹰眼的枪口之下。两个人加起来，胜算总归是要高一些的。
鬼斧看斗牛企图脱逃，赶紧追了上去，还不忘向暗处的械魔示意跟上。鬼斧一出现，立刻吸引了鹰眼的视线。械魔愣头愣脑，不知道什么状况，就只是估摸了个时间差不多就窜了上去，偷摸地藏在了鬼斧右边的走廊墙后面。不过他的运气挺好，鹰眼没能发现他。
鬼斧不等走进鹰眼的射击范围内，就对斗牛追射了几枪。不过躲个子弹什么的对斗牛来说并不难，只是刚刚被鬼斧的把戏给耍弄了一番，不得不集中更多精力在他身上。
斗牛翻滚跳跃，连躲了鬼斧几枪，自己也跳进了天井中央。等斗牛站定，鬼斧立刻猛扑了上来，企图与斗牛缠斗在一起。他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那个叫鹰眼的狙击手一定在某处瞄着自己，而让他无法开枪的最好办法就是与斗牛纠缠，一直处于运动状态。
斗牛刚刚的一系列动作体力消耗很大，加上早上在健身房里锻炼到现在，他感到手脚发沉，也开始大喘气了。但为了活下去，他还不能停。
他蹲下身，灵巧地躲开鬼斧有力的左手，猛地一脚踢中鬼斧小腹。尽管鬼斧练得一身结实有力的肌肉疙瘩，挨了这一脚还是倒退了几步。
待斗牛站起，鬼斧又是一记重拳打来。斗牛光是看到那个大拳头心里就不自觉发怵了，他下意识地低头蹲身，降低重心，以避开这一击。
但他蹲身低头时，鬼斧早已飞起一脚等着他这动作了。原来鬼斧这一拳虽然快，但只是虚招，目的就是要斗牛反应不及，下意识采用老招式来躲避。斗牛心里暗自叫苦，两臂交叉护在胸口，但也只是挡了一下，被鬼斧一脚踢飞了两三米。
两人从进门到这里的三个回合里，鬼斧算是赢下了两个。看着斗牛被鬼斧打得节节败退，鹰眼也是十分着急。但是就在鬼斧一脚将斗牛踢飞的瞬间，鹰眼看到了机会。
可是就在鹰眼要扣下扳机时，他的口腔里却泛起一股早饭的油腻，加上事出突然，早饭吃了一半没能吃饱，走了神，手一抖，枪口偏了两度。原本应该打进头部的子弹，现在却斜向射进了鬼斧的左肩胛骨。
鹰眼见自己没能将鬼斧一枪毙命，心中一惊，这是何等失态！鬼斧吃了枪子儿，痛得他咬牙切齿，感觉整个后背都要被硬生生扯下来了。疼痛使他猛地发出一声巨吼：“打他！”
鹰眼正要收拾枪械离开这个点，听到鬼斧的吼声，心里一凉：对方还有一个人？！就在他想到这些的时候，械魔迅速从墙后站出来，抬手朝着鹰眼所在的四楼围栏连开了几枪。
械魔枪法不算准，打不中靶心但也不至于打脱靶。七八发爆炸弹全部打在围栏上，瞬间摧毁了围栏和地面，还有鹰眼本人——剧烈的爆炸产生的烈火与冲击以及围栏墙体的碎块迅速地扑向他，刚被碎墙块打得浑身皮开肉绽血肉横飞，立刻一阵高温烈火掠过，浑身上下没有一块不焦的。
爆炸过后，鹰眼站的地方已经完全被炸没了，他那惨不忍睹的尸首也被碎砖块结结实实地埋在了三楼。从鹰眼开枪到被埋住，尚不足五秒钟。
斗牛明显惊呆了，他在距离鬼斧四米左右的地方跪着，捂着自己的肚子，惊恐地望着鹰眼曾经藏身的那一点。鬼斧趁着斗牛走神，两大步迈上前，给了斗牛一记右勾拳。鬼斧身上吃痛，浑身肌肉绷得紧紧，这一拳力量极大，打得斗牛下巴都碎了。
斗牛被打翻在地，自知是输了，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胡（输）了！投杭（降）了，别打我了！”这边斗牛说着，械魔从后面跑过来，看着鬼斧的后背上的鲜血都浸透了外套，他都觉得疼。
“我们不收俘虏的，不好意思。”鬼斧坏笑着说道。械魔听了鬼斧的话，抬起手对着斗牛射出了弹夹里的最后一发爆炸弹。这一发，虽然没能打中眉心，不过打中了斗牛的脖子。斗牛向后仰过去，成了一具无头尸，血从脖子上的断口处喷溅了一地。
至此，训练场算是清理干净了。械魔扶着鬼斧，看着他的伤口还在向外冒血，却不知所措。“师傅，你怎么样？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事，死不了。”鬼斧吐出这几个字，看似轻挑自嘲，但是对械魔来说却是一颗定心丸。“带我去二委，Dr。Why肯定能给我治好。”
“那我背着你吧。来，上来！”械魔说着就要蹲下。“不用了，我心领了。你背不动我的。你给我按住伤口就行了，咱走着去，我能撑到。”
鬼斧说这段话时额头上全是汗珠。表情也是扭曲地吓人。械魔乱了手脚，不知所措，只得照师傅说的做。他架着鬼斧的右臂，左手压住鬼斧左肩上的伤口，两人就这么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大楼门。
鬼斧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把械魔藏在身后当王牌，由自己来引诱敌人暴露位置。若是换成自己来做王牌，倒是也可行，只是械魔大概敌不过斗牛。况且，让自己的徒弟在面前遭遇危险，而自己却藏匿在安全处等待时机发出致命一击，他的责任心告诉他，他做不到。
二委医院里。唐国栋见到林静，非常激动。他用兴奋而又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在林静学徒的那段时间，两人的感情非常亲密，关系更像是父女俩。
“唐老师，我没事，我现在和朋友们住在一起。”林静也是同样的激动。“这么久不见，你的身体还好吗？”
“我还健壮得很呐！我是医生，怎么调理自己可是很懂的。”唐国栋笑了起来。一边的小洛知道这人是林静的老师，零的亲哥哥，晓得没有自己说话的地方，便提着家伙到门口警戒去了。
他看着这两个人寒暄，看看唐国栋睿智儒雅的相貌，犀利又不乏温柔的眼神。要是再去掉脸上的皱纹，那一定是个万人迷大帅哥——不，皱纹更增加了他成熟的魅力，让他更加引人瞩目，更加风度不凡。
这张俊俏的脸让小洛觉得亲切，甚至觉得眼熟——当然不是说零，亲眼见过零的人并不多。他在脑海里不停地寻找，思索，企图找到这个眼熟的原因，但无论怎样也想不起来像谁。
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