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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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自立？！”何菁性急地问道，“他人呢？”
陆自盛吞吞吐吐地道：“他……他到外地出差去了。”
何菁紧紧追问：“什么时候回来？”
陆自盛说：“这个……就说不准了。”
何菁忽然沉下脸：“那他总有手机吧？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尽快返回江洲，我们要找他谈话。”
陆自盛满头是汗地答道：“是，是。这个我可以办……”
离开了盛世公司，徐雷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和何菁讨论案情。
徐雷说：“这个陆自立避不见面，怕是有问题。”
何菁点点头道：我也觉得陆自盛有点不自然，这个公司怪怪的。
“没关系，只要这个公司在江洲存在一天，我们就有办法查出他的底细。”徐雷说。
“什么办法？难道派人深入敌后卧底？”何菁顺口开了句玩笑。
“是啊，这不是很简单可靠的办法吗？”何菁的一句话，让徐雷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冯豫，于是他接着说道，“何况我们正好有愿意干活的人！”
徐雷和何菁回到刑警队时，冯豫还坐在办公室里认真地阅读资料，一边阅读，一边还在一个小本子上记载着一些他自认为有用的东西。
徐雷一进屋，看到冯豫，忙招呼道：“还没走啊，正好，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你有兴趣吗？”
何菁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望着徐雷担心地说：“队长，他不合适吧？他什么都不会。”
冯豫一听说要交给他一项任务，倒是十分积极地应承道：“谁说的？不会的东西我可以学。”说到这里，冯豫竟自卖自夸起来，“任何计算机语言我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够熟练运用。虽然说这还够不上天才，但起码也是一个人才。”
何菁走过来，拍了拍冯豫的肩膀，说：“博士先生，现在可不是要你去做黑客。”
徐雷说：“其实性质和黑客是差不多的。”
冯豫站直了身子，充满信心地说：“好！告诉我吧，干什么？”
徐雷认真地望着冯豫：“我们需要你去一家公司了解一些情况。你可能要在那里工作一段时间，成为他们的员工，而且你不能泄露你的身份，任务只能暗中进行。明白吗？” 。。
脸谱 第三章（7）
冯豫忙问道：“什么公司？不会是让我去IBM吧？听上去有点像商业间谍干的。”
“IBM，你想得美！”何菁抢过话头说道，“直说吧，其实就是让你去做卧底。知道了吧！？”
徐雷补充说道：“是一家装饰公司，所以可能要做一些粗活，比如搬搬地砖，刷刷墙壁什么的，和电脑一点关系没有。”
冯豫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弱不禁风的书生，胸有成竹地说：“我还以为要我干吗呢，刷刷墙壁还不简单！交给我吧！”
徐雷望着冯豫笑起来，说道：“这可不是一件不动脑子的工作。这家公司承包了江洲师范大学体育馆的装修工程，从现在发生的两起杀人案看来，凶手是一个对作案现场的环境很熟悉的人。”
冯豫望着何菁问道：“你们是不是怀疑凶手是装修公司的人？”
何菁点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而且我们今天刚去了这家公司。感觉躲躲闪闪，可能有问题。”
冯豫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我在这个公司极有可能会遇到那个凶手。”
4
罗小威抱着绣花枕头登台亮相的恶作剧，不仅搅了白玉华的戏局，亦让观众大为不满。有一些戏迷把意见直接反映到市文化局，市文化局又在第一时间将意见反馈给了市京剧团。弄得李昆很下不来台。
李昆十分气恼地让人把罗小威喊到了办公室。
“小威，不管怎么说，你也不应该这么闹，你不是不懂事的人吧！那天晚上我们还专门请了不少新闻界的朋友来看演出。这倒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李昆铁青着脸说。
“要怎么处分我，随便吧。闹都闹了，还能怎么样。”罗小威很不在乎，他接着说道，“我就是不忿。”
李昆说：“有什么不忿我们自己解决好不好？你想唱，以后给你开个专场都没问题！”
“算了吧，我也没指望什么专场。那白玉华上次也是这么闹啊，怎么就没人管管她了？”罗小威反咬一口道。
李昆把刚点起的一支烟掐灭了：“你们俩都一样！哪个都不给我省事！”
罗小威见李昆真的生气了，便一下子沉默在那里不说话了。
李昆说：“现在只能这样，这段时间，你别唱她也别唱。你们都放假吧！”显然，李昆还在气头上。
罗小威冷冷地看了李昆一眼，道：“好，我听你的。”话音一落，起身摔门而去。
罗小威低着头，一脸不快地走到京剧团门口，碰上一直等着他的甘怡。
甘怡一边追着罗小威一边问道：“怎么样了？怎么说？”
罗小威头也不抬地说：“放假！我要走。”
甘怡惊讶地问道：“你去哪？”
罗小威说：“再说吧。出去散散心，省得天天跟小人打交道！”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也真是冤家路窄，正好又碰上了白玉华。
白玉华见罗小威这样，故意挑衅道：“哟！罗老师心情不好，我快给罗老师让个路！”说着，白玉华侧了侧身子。
罗小威瞥了白玉华一眼，说道：“不敢当呀。您这么一让路，真要传出去了，人家还以为我有多霸道呢！还是我给您让个地儿吧！您爱怎么折腾都行呀。”
白玉华闻听这话，朝罗小威瞪了一眼，一跺脚走了。
甘怡望着罗小威说：“何必呢？”
罗小威较真地说：“你看见的，是她先招惹我的。”
甘怡认真说道：“师叔说得对，你这么心高气傲不宽容，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罗小威独自回到住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剧团出去散散心。
夜色降临了。罗小威整理好旅行包，一个人愣愣地坐在那里，抬眼看见衣架上的戏服，忙走过去把它罩在身上。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脸谱 第三章（8）
“谁？”罗小威下意识地问道。
门外传来甘怡的声音：“我呀。”
罗小威应声开门，甘怡看见他穿在身上的那件戏装，有些吃惊地问道：“你怎么把师父的衣服穿上了？”她一边说，一边珍惜地摸着戏装上的花案，“这是苏州最有名的工匠绣的，据说这种绣法已经失传了。”
罗小威说：“这行头，爸原本是想留给你的，可惜你声带上长了息肉，再也不能唱了。”
甘怡叹息道：“你穿着更合适。”
说着，罗小威仔细地脱下了戏服，挂回原处。这时，甘怡看见了罗小威的旅行包，问道：“你真要走啊？”
罗小威点点头道：“待在这儿干吗？又不能唱戏，你没见现在团里那帮人，眼里都像放了毒药似的，我能待下去吗？”
甘怡说：“过几天就好了，他们的兴趣不会老是放在你身上的。”
罗小威摇摇头，淡淡地笑着，递给甘怡一串钥匙：“这是我家门钥匙，你每天来帮我掸掸灰尘吧。”他指着他收藏的脸谱和行头，接着说，“我不在家，这些玩意儿都托你照顾了。”
“好吧。”甘怡点点头，又问，“你去哪儿？”
罗小威有些神秘地说：“到山里去住几天。你不要把我的行踪告诉任何人。”
甘怡望着罗小威恋恋不舍地说：“我知道。你还是早些回来吧。这个团里说到底还是离不得你的。你不在，我也孤单呀。”
看得出来，对于罗小威的这次出行，甘怡极不情愿。甘怡望着罗小威的目光里布满了忧郁。
罗小威缓缓走过来，轻轻抱住了甘怡的肩膀：“师姐。你不要用那么多心思来照顾我，有时间多交一些朋友，考虑一下你的终生大事吧。”
甘怡喃喃地道：“我明白……”
5
罗小威从郊外的一座山前下车，背着旅行包独自走在上山的路上。山峦秀丽，风景如画。上山的路都是用青石板砌成的，走起来十分方便。山路尽头，隐约看见一个古道观。
罗小威仰望道观，下意识地停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罗小威禁不住回头看了看上山的路，望见远远的田野里有人在劳动。这时从远处的村庄里，隐约传来一阵钟声。
罗小威来到道观前，山门洞开。只见一个小道士腿脚轻便地走出门来，迎候道：“师叔，师父等你几天了。”
罗小威笑了笑：“快带我去见你师父。”
小道士接过罗小威身上的旅行包，边走边道：“师父特地给师叔收拾了一间屋子，又添了不少东西，说师叔要来住了，可不能怠慢。”
罗小威听了，禁不住满心欢喜。
罗小威不告而别，却把京剧团的团长李昆急坏了。
李昆知道罗小威最要好的朋友是甘怡，于是，这天上午一上班，就把甘怡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问你，小威上哪去了？”李昆问甘怡。
甘怡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我还找他呢。”
李昆着急地在屋子里直转圈子：“怪，他平时就跟你最好，你不知道那就没人知道了。”
甘怡说：“他是个成年人，爱上哪儿就上哪，难不成还要给我打报告！”
“算了、算了，我知道他赌气跑了！”李昆说，“上午文化局给我打电话说市里来了个日本文化访问团，有不少演员，想和我们交流交流。这种场面小威去比较合适。可是……”
甘怡借机说道：“这回文化局知道谁是宝了！”
6
冯豫虎穴探险般地领受了徐雷安排的任务。
“这个公司的老板叫陆自盛，是个中年人，你见了就知道了。”临行前，徐雷反复交代冯豫，“你要特别注意的是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这涉及你个人安全，要随时保持联系。我们已经给你做了一个假身份证，你在公司工作的时候就叫冯国庆。” 。 想看书来
脸谱 第三章（9）
冯豫接过身份证看了一眼，点点头道：“徐队长，我记住了。”
冯豫是搭一辆出租车来到盛世公司的。下了车，冯豫抬起头对大门前的那块大招牌认真打量了一番。看起来，这个公司的门面不小，装饰得也颇有点特色，在路边的一排商铺中很是显眼。
冯豫来到人事部，办公室里的人抬头望了他一眼问道：“找谁？”
冯豫弯着腰赔笑道：“我找蒋主任。”
那人又看了冯豫一眼：“我就是。有事吗？”
冯豫忙掏出身份证，递到蒋主任的手里：“我是来应聘的。我叫冯国庆，给你打过电话。”
蒋主任扫了一眼身份证，又把它还给冯豫：“哦，想起来了。冯国庆。”接着，蒋主任翻了翻手边的一摞求职书，找出一份来，“冯国庆，大专毕业是吧？学的是……”
冯豫忙答道：“学的就是装潢设计。”
“有工作经验吗？是本地人吗？”蒋主任又抬眼问道。
“有有有，我就是本地人，毕业以后一直在做装修，以前是跟着我姐夫做。那个美华商场、英特电影院都是我们做的，现在我主要是想自己出来干。”冯豫说。
“像你这样的到我们这儿来做设计恐怕不行，我们公司的设计都是外聘的大学教授和建筑设计院的专家。”蒋主任望着冯豫说，“你要是想进来工作，只能从一线做起，知道吧。”
冯豫装作不明白，问道：“什么样的一线？”
蒋主任说：“我们公司做的都是大工程，现在有两个工程队，轮换着接单子，公司里没有多余的办公人员，咱们不养闲人。你要来只能让你到工程队里去。”
“没问题呀，我什么都能干。”冯豫保证道。
蒋主任说：“那好，我给你开张单子，你到工程部的老何那里去报到吧，老何是工程部的部长。”
冯豫一迭声地说道：“谢谢，谢谢！”
冯豫拿着蒋主任的条子来到了工程部。一进门，冯豫问道：“何部长在吗？我来报到。”
一个年青人起身接过纸条看了看，又抬眼看了看冯豫，问：“你干过装修吗？”
冯豫笑笑：“你看我像没干过吗？”
年轻人真的又看了冯豫一眼，说：“挺像的。何部长现在在工地上，你跟我一块儿去吧。”
说着，那个年轻人在办公室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出一顶安全帽递给冯豫：“以后这顶就你用吧。”
来到工地，冯豫看到一些人正在为一个餐厅搞装修。
那个年轻人把冯豫领到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人面前。
冯豫忙赔着笑道：“何师傅，我是新来的，叫冯国庆。您以后多指导。”
老何看了冯豫一眼，说道：“行了，就跟着大伙干吧，别偷懒就行，我要是发现你偷懒，你就等着走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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