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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欲望之舟-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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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向伟说:“沈书记,说到底,我们也只能是牵线搭桥。” 
唐西平急于想把事情搞定:“白书记,熊灿那里……” 
白向伟陡然目光严厉地说:“唐西平,我这是在以临河市委书记的身份,向省委沈书记汇报工作。” 
唐西平迟疑一下,头一低退了出去。 
“我能不知道分寸?”沈均显然对白向伟刚才的态度不满意:“现在的情况是,唐西平和熊灿,都向我表达了这个意向。” 
白向伟说不清的苦涩:“可他们都舍近求远,一个也没有向我汇报过。” 
“向伟同志,做一把手,心胸要放宽嘛。我相信他们也不会是有意要越过你去,而是熟悉一个人,需要过程,你也需要让大家看到你的魄力。” 
“那熊灿怎么安置?” 
沈均不假思索:“熊灿原来就是从商贸局出来的,现在,正好老赵退休腾出位置,就让他还回去当局长好了。” 
白向伟心里真的不痛快了,说:“熊灿一个企业都搞不好,还能领导全市的几百家企业?” 
“远方陷入困境,主要是市场因素,不能把责任推到哪一个人头上。他要现在还在机关的位置上坐着,就会比其他的局长差到哪里?细论责任,王定一在的时候,以稳定为由,把原来就要倒闭的市酒精厂、拖车厂、塑料厂,甚至肉联厂都强行并进去,各局机关的七大姑八大姨只要不缺胳膊少腿,都板起脸朝里压,这种搞法儿,多强的企业拖不垮?你们这一届,又让修路集资,跟雪上加霜又有什么区别?有没有责任哪?党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不能为图个好交待,就随便拿来当替罪羊,这样,会让我们的领导干部们寒心的。” 
白向伟不能不承认沈均的话有道理,讲的那些事也都是客观存在,熊灿也不例外,没有一件会是企业自己乐意接受的。“熊灿这个人,肯定是不能继续当远方的总经理了。和唐西平是否签订并购协议,我看也要留给下一届厂里的领导班子去决策。只是,熊灿的使用问题,刘沉同志的意见是……” 
“向伟同志,你这人最大的弱点是软,这对副职而言,搞配合抓落实,或许是优点,而一把手的首要素养就是能决善断,越是在复杂的局面面前,越是要有自己的主见,只有这样,才能形成向心力,形成感召力。你可倒好,问起副职的意见来了。今天,亮开对你讲,如果当初不是你缺这一课,早在省城坐到计委主任的位置上了。” 
“沈书记,刘沉同志对临河的情况更熟悉,再说,这件事,总得经过市委常委会研究一下。” 
“那就先调过去代理,主持工作,后补手续。”半天,见白向伟不语,沈均不高兴地说:“怎么,向伟同志,有难度吗?” 
白向伟目光越来越坚定:“沈书记,说实话,来临河庄园的路上,挨批评的准备我有,但动干部的准备却没有。” 
沈均目光渐凝,愈来愈冷,冰意都浮现了:“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你白向伟竟是柔中有刚绵里藏针的性格,我和肖书记的眼力,都出了问题。好吧,你不是要开会讨论吗?人,我全都替你召集好了。” 
沈均起身快步走到推拉门前,伸手一推,原来隔壁是一间会议室,豪华的沙发上,中间为首坐的是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孙庆,左边是市人大主任沙家兴、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刘先林、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都一行、市委常委临河区区委书记谭公路、新提任的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刘兆和,右边是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马长路、市委常委政协主席姜成果、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夏炎、市委常委统战部长常立新。除下来刘沉,一个都不缺,每个人跟前,都摆放着高级笔记本,孙庆甚至连钢笔帽都拧开了,万事俱备,就等着他来宣布一声“会议开始”了。这些人,是谁通知的,是什么时候到的,他白向伟全都不知晓,愣然之后,他的神色更加沉凝。   
16从前朝说开(4)   
“是不是还少一个刘沉同志呀?”沈均抬腕看了一下表:“放心,他这就要到了。有个情况,我在这里也算提前通报,对刘沉同志目无组织原则和腐化堕落的问题,省纪委已经秘密展开调查了,大家心里有个数,同时,注意遵守党的保密原则。” 
沈均这边话音落地,刘沉那边就敲门进来了。 
沈均伸手去拿茶几上的包:“人都齐了,你们开会吧,我到东阳县看看他们加强党的‘五种能力’建设情况,这可是我的基层联系点。” 
所有的人,都没有过来握手送行的意思,包括刘沉,抬头淡淡地望了沈均一眼,又低了下去。所有的目光,一齐盯着白向伟。白向伟心里清楚,沈均去东阳只是随口找的一个理由,他倒是有不惜屈尊主持临河市委常委会议的习惯,现在这样讲,说穿了,是一种姿态,希望白向伟“恳留”。白向伟突然心头蹿起一股火,他厌恶这种虚伪,大声发脾气:“回市委会议室。所有的班子成员,悄无声息地集中到一个私人包住的房间开会,传出去像什么,是在搞地下秘密活动?还是穷得连个开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话说完,身子旋即扭过来:“沈书记,反正你晚上还要赶回来,那里情况也熟悉,不需要市委派人陪了吧?我和刘市长送你上车。” 
沈均脸一黑,朝外走去:“不用了。看来,下次来临河见你白向伟,我还得先选选地方才是。” 
常委会上,情况像预料的那样一边倒。散会的时候,刘沉跟着进了白向伟的办公室。 
“我那个岳父大人,有时候,还就吃这一套。” 
“也许吧,知岳父莫如婿。刘沉同志,你的蔬菜大棚进行得怎么样了?” 
白向伟有借机和刘沉摊开谈的意思,班子这样弄,就等于积起了一个大脓包,不挤破,以后就没法共事。他已经想好了,如果,今天刘沉不能给出解释,他就准备去找肖书记,省委信任他,调走刘沉。否则,他要求调离。 
以他来后刘沉的行事风格,这次两人肯定是要短兵相接。他白向伟无愧于谁,可以说是带着委屈离开省城离开省计委的,你刘沉有气可以去找省委,没来由怨气冲着他发,他也没义务兜着。 
没想到,刘沉伸手从包里掏出一大沓资料和照片:“瞧瞧,整整九千六百亩,全部沿着在建中的高速公路,连日本专家都忍不住伸大拇指。”放下照片,他又拿起一张表格:“这里的数字,我一个都没让东阳县的人帮忙,全部是自己亲手计算出来的,光蔬菜大棚一项,东阳这七个贫困乡的农民,人均可以增加纯收入六百元。也就是说,再有一年的时间,整个临河市,将全部消灭贫困乡。” 
看着一张张真实的照片,白向伟的情绪也受到了感染。 
他突然有点担心地问:“刘沉同志,将来,会不会出现销路不畅的问题?” 
近年,有不少地方盲目上大蒜、上辣椒,这基地、那基地,由于产品质量上不去,市场没有打开,结果,规模越大,损失越大,到最后,一斤干辣椒,堆在路边五分钱都没人问。 
“这种担心确实在不少地方都出现过,实际上是变相的政绩工程。”刘沉信心十足,也坦率得惊人:“东阳整个大棚,全部是从日本进口过来的成套设备,日方公司以设备和技术入股,负责百分之九十产品的外销。还有,北临高速公路建成后,从东阳到省城,只需四十分钟;临河大道建成后,到城里还不足二十分钟,到时候,全部种上具有观赏价值的品种,光吸引两地周末农业观光旅游的收入,就将十分可观。” 
刘沉有点眉飞色舞的样子,把手一伸:“班长大人,把你的好烟拿出来奖赏一根。” 
白向伟坚持把烟给刘沉点上,说:“刘沉同志,你辛苦了。谁真心给老百姓办事,老百姓会记他一辈子。” 
刘沉感叹:“不盯住不行,我们有些干部,干实事的心、干实事的劲没有,借机揩油的功夫却很老到,长岭乡的党委书记,和日本专家打交道半年多,早先还专门到日本考察过,可除下来一句八格牙鲁,一句日语都讲不上来,却能很老到地不用翻译,比划着让日本人明白他想让女儿到日本留学的意思,不然,就让人家开不了工,你说是不是本事?临河大道动工以后,就剩七个贫困乡脱贫这一件心事了,不吃饭,不睡觉,也不能让谁折腾砸了。” 
听刘沉自己提到临河大道,白向伟心念一动,说:“刘沉同志,我这里还有两瓶茅台,咱们两个放开一饮,算我给你接风,如何?” 
刘沈爽快地笑着说:“行,咱们两个今天步行,找个安静的地方。” 
路上,白向伟在心里默想着刘沉,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呢?是看到眼前形势对自己不利,才来找他能大能小能屈能伸?还原本就是一场误会?如果是前者,这个人,要远比他想像的更可怕了。 
沿着一个偏僻小巷,在一棵巨大菩提树下,刘沉把手一指,原来是个很不起眼的黄焖鱼小店,门头上方古色古香的黑漆招牌上“前朝”两个字,显得非常深蕴有势。老板六十开外的样子,清癯利索,非常干净,腰间系的护裙,星点油迹不见,一缕长长的胡子,飘洒在胸前。楼是过去的老房子,上下两层,一层算是大厅,摆有四张小单桌,有两个情侣一样的年轻人,害怕浪费青春似的,在等上鱼的时间里,依旧肩依着肩,头顶着头,手拉着手,嘻嘻嘻有滋有味地说笑着,给人的感觉,如果上帝肯给他们一万年的时间,他们就有一万年说不完的话。白向伟想小店起个这样的名字,大约是和这幢房子的久远有关了。但旋即,他又不以为然了。那是老者抬头和他们打招呼的时候,目光犀利精邃,他第一个感觉就是这老头大有来头,肯定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会不会这名字和他对过去的经历感慨有关?   
16从前朝说开(5)   
“来了,先上楼去吧。”老者很熟稔地和刘沉打招呼。 
楼是过去的木楼梯,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房间不大,中间摆着一个小方桌,没有油漆,裸露着白茬子,四边四个磨得很是光溜的圆木墩子。 
一会儿,老者用托盘麻利地端上来四个配菜:醋泡花生、鸡蛋香椿、姜汁藕片、凉拌西芹。 
刘沉早摆好三个酒盅,把酒倒好,老者也不客气,坐了下来,三个人轻轻一碰,都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老者炯然望着刘沉问:“惯例?” 
刘沉点头:“惯例。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白书记。” 
老者神色平和,对白向伟轻轻点了个头。 
现在,电视、报纸传媒那么发达,市以下的电视台,没有更多的节目播,抑或是懒,或是拍马屁把人给拍麻木了,逮着个主要领导作报告,一个特写就敢给十分钟,真成了特别的写。一把手又是焦点中的焦点,中心中的中心,不相信老者会不知道。但老者深沉发自自然,显然是看淡了许多事,他敬重地举杯单独和老者碰了一下。 
老者道:“成朋友了啊。” 
几个字让白向伟大为感动:“成朋友了。” 
老者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起身下楼去了。 
白向伟望着老者坐过的地方:“刘沉同志,你们是熟人,筷子都没给老先生摆一双。” 
刘沉笑着说:“你请客,我抠什么?他这是惯例,可以陪客人三杯酒,但绝对不动筷子。” 
白向伟有点自言自语似的:“‘前朝’这个名字也起得很有点意思。” 
“怎么,书记大人,是不是觉得他对咱们这些父母官淡了点?” 
“不,我怎么都觉得这个人,肯定有过轰轰烈烈的过去。” 
刘沉哈哈笑出声来,说:“不愧是班长啊,看人的眼力就是在,他叫乔、东、山。” 
白向伟猛然间一愣:“哪个乔东山?” 
刘沉伸手把小酒杯收起放到后面柜子上,拿出两个精致厚重的水晶玻璃杯,边朝里面倒酒,边说:“能有哪个乔东山?文革后期的北方省革委会主任。” 
白向伟差点没吃惊得站起来,正是这个人,在那个非常时期,把一个将近上亿人的大省几次推向政治的风口浪尖,用现在的话讲,对政治形势和决策者的心思判断把握极准,几项最终引起全国政治地震的大举措,全走在了形势发展的最前面,也因此,把自己大步推向了政治的顶峰。二十多岁的年龄,就成了北方这个人口大省的实际主裁者。他的极富煽动性的讲话,常常让所有听的人都热血沸腾,他敢和所有对立面公开辩论,常常辩得对方有理也哑口无言。为此,在北方人的心里,他一度成了有本事的代名词,拥护他的反对他的在这一点上都伸大拇指。他是文革前最后一届大学毕业生,家庭出身不好,富农。后来,审他的时候,他有一句很著名的话:我当时只有一个选择,要么是当右派,要么是造反。我不想“挨斗”,当然就选择了后者。你们当中大多数人之所以没有走我的路,不是不想,而是缺少我这样的政治判断力。我真正辉煌过,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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