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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拳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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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吃铺的客人已经换了好几拨,茶也喝了三四壶。我俩却象粘在了凳子上,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起初,店老板倒还客气,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看我们眼神已越来越怪。毕竟,象我们这样的客人并不多见。终于,他沉不住气,走过来搭讪道:“小兄弟,不是没买着票吧?那啥,要是买不上票我倒能帮上忙。我家兄弟媳妇儿就在车站上班。实在不行。。。。。。”

“啊,票是买到了,不过要等到晚上七点。今天就这一趟车。唉,真倒霉!”我装作无奈道。我故意多说了一小时。这种时候,安全是第一位的,太实在反而不好。

“是这样啊!没关系,今天生意也不多,正好咱哥儿俩唠唠嗑儿。”

我们和店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也就过的快得多。午饭后,天上的云层越积越厚,越压越低,憋闷得人几乎透不过气。蓦的,狂风四起,飞沙走石,顷刻间漫天暴雨便接踵而至。飞速的雨箭肆无忌惮的驱赶着空中的暑气,也驱散了街上的人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原本热闹繁华的街道就变得空空荡荡,偶尔有一两辆汽车驶过也是带起两蓬水幕转瞬即逝。空气中的温度在暴雨的冲刷下不成比例的迅速下降。

“老天爷总算开眼了!再不下雨真得把人给憋死。”一旁的老板边抽烟边感叹。

“是啊。”我皮笑肉不笑的应着,接着向小月道:“月儿,你冷不冷?”

也不知这连天的雨幕让她想起了什么。凝望门外雨景的她兀自沉迷其中,在我连三催问下方骤然惊觉,谦然回首道:“啊?没事儿。我不冷。”

也许受她的影响,我也将视线移至门外。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暴雨,不禁感慨万千!两年前自己就是被这样一场暴雨送到了永顺,而今天,又要被它送走。这是人生的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来时自己就仿若一条奄奄一息的丧家之犬,可走时又能好多少呢?郑哥再恶,他毕竟救过我,收留了我。而小武则更成了我胸中永远的痛!虽有小月相伴,可我能带给她永远的安宁和幸福么?此刻,我正象个负债累累的赌徒,身后是高筑的债台,前途却渺茫无迹,凶险难测。

“想啥呢?”小月轻声问。

“你呢?”我收回目光望着她,“刚才你看雨看得都入神了。”

“我?”她拢了拢被窜进屋内的狂风掀起的发丝,“记得小时候,一赶上这样的雨天,妈妈都会把我搂在怀里,一边讲故事一边哄我睡觉。”说着说着,两行晶莹的泪珠从眼角缓缓滚落。

她的伤怀感染了在场所有的人。店老板轻叹一声道:“想家了吧?哎。。。下雨天最容易让人想家。不过没事儿,一会儿坐上车,睡一觉就能瞅见你妈妈了。”

想家?对我来说,这是个多么沉重的话题呀。自从老爸撒手人寰,我就没家可想了。

我也叹了口气,偷偷望向小月。发现她眼中泪水仍止不住的往下流,忙抓起张餐巾纸边递过去边忖道:难不成她真的想家了?小月的身世一直是个谜。虽然以前我曾旁敲侧击的问过几次,但她总是含含糊糊顾左右而言他的一带而过。见她自己不愿说,我也不好再勉强。毕竟,小小年纪便出来打拼的孩子,哪个不是一肚子的辛酸!

“大哥,你看这雨还得下多久?”我问店老板。在沉闷的环境中,转移话题是最佳的良方。

“这雨呀,不好说。我看就是连着下一宿也有可能。”

“哦。。。”我点头应着,然后捅了捅小月,冲她挤挤眼。这场雨下得还算是时候,虽然它给我们带来了相当的不便,但同样,郑哥他们也是深受其害。不是有句成语叫‘浑水摸鱼’么,我们可以来个‘趁雨出逃’。

小月被我的宝样儿搞得莫名其妙,她从医生的角度审视了我半天,最终得到的结论是:间歇性精神失常!

我晕!

过了五点,小月开始沉不住气。她不停的通过肘击,脚踩,咳嗽等一系列似乎不起眼的动作提醒我:时间到啦,该动身啦。而我则视而不见听若未闻,岿然不为其所动。直把她急得抓耳挠腮,坐立不宁,却又无可奈何。

五点五十分,我向店老板要了几个烧饼夹肉,结过帐,便开始道别。看看外面‘哗声依旧’的大雨,他很是过意不去,又半卖半送的塞过一把雨伞,才放我们出门。看着我俩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他自语道:“孩子就是孩子!这鬼天气,在家宿(QIU)着多好?没事儿瞎跑啥!”

几乎同一时间,一辆宝马停在永顺郑氏麒麟酒楼门前。早有服务员撑着伞跑过来。

门开,郑哥夹着烟跨步出车。今天过来几个广州的朋友,晚饭自然要他请,饭后更要安排些‘特色活动’助兴。由于这些朋友实在太重要!他特意提前赶来酒楼,看看手下准备得怎么样。

刚走进楼门,郑哥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郑哥,让兄弟们收工吧?大伙儿溜溜站了一天,又淋了半天雨,啥也没瞅见啊。”吴刚在电话那头高声抱怨,其间还夹杂着雨声。

闻言,郑哥抬手看了看表。可不是么?都快六点了,“去售票处问过吗?”他问。

“都问了,他们压根儿就没瞅见过这么俩人儿!”吴刚答。

怪了!难道这俩人插上翅膀飞了?郑哥沉思着。不坐车光靠两条腿是走不出多远的,这个可能性可以剔除。再有。。。。。。就是根本没走?想到这儿他倒抽口冷气。张宇这小子贼机灵,还真备不住玩儿个‘以逸待劳’。看起来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已越来越有意思。不过可别玩儿着玩儿着玩儿现了。

“喂………郑哥,喂?说话呀?”吴刚见老半天没人应声,急得又高叫起来。

“瞎炸呼啥?”回过神来,郑哥斥道,“那啥,车站留一个人,其他人到车站附近的旅店,饭馆给我挨家打听。我不信俩毛孩子还能隐形了就!”

很明显,电话另一端的吴刚对这个决定非常不满。支呜半天也不肯挂机。

“咋的?不乐意呀?”郑哥怒了。

“瞧您说的!我哪儿敢呀。。。?”吴刚慌忙解释。

“吴刚,你给我听着:今儿要放跑了那俩小兔崽子,就他妈是你失职,回头留心我整死你!”怒气冲冲的说完,郑哥挂上了电话。

就在我和小月奔向长途车的同时,吴刚的手下纷纷扑向了各个旅店和饭馆。虽然大家几乎是擦肩而过,但由于雨实在太大!竟然谁也没发现谁。

“胡经理,今儿有这么俩人住店吗?你看看,这是照片。”………手下甲

“老张,过来看看这两张照片。。。今天这俩人儿来你这儿吃过饭吗?”………手下乙

。。。。。。

“朱老板,跟你打听点事儿啊,这俩人儿你见过吗?那,这是照片。”………手下N

朱老板接过照片,仔细端详一番,道:“见过呀!跟这儿待一天呢!咋了?”

已经几乎失去信心的手下N闻言,双眼顿时一亮,急道:“那现在他们人呢?”

“走啦!”

“啥时候走的?说去哪儿了吗?”手下N迫不及待的问。

朱老板被这个地痞问得有些犯晕,抬头看了看表又想了想才道:“六点多点儿吧。去哪儿我咋知道?不过他们倒是提过,说要赶七点的长途车。”

很明显,这家小饭馆墙上挂着的表走得不是很准。

手下N也抬头看了看表,从时间上看,他们才走没多会儿。不过既然是七点的车,那就不着急了。只不知到底是哪趟车,也好来个守株待兔。想到这儿他埋怨道:“你他妈整个儿一猪脑袋!就不会打听打听是去哪儿的车呀?”言罢抛下气得嘴歪眼斜的朱老板,径自走出门去。

“我他妈又不是警察查户口,打听那么多干啥?你妈的小兔崽子!要搁老子年轻那会儿。。。。。。”朱老板跳着脚骂了起来。当然,这些话手下N是听不到的,因为他已经走远了。

“吴哥,找着他们啦!”手下N通过电话向吴刚汇报道。

“真的?太好了!人在哪儿呢?”吴刚闻报不禁大喜过望。

“还没见着人,不过知道他们去长途车站了。”

“那他妈还不给我赶紧追去!”

“不急,他们是七点的车。”

“知道哪趟车吗?”

“这。。。没打听出来。”

“你个废物点心!”吴刚骂道,接着作出指示:“你先去调度室查查,看看七点都有去哪儿的车,我带上弟兄们这就过去。”挂了机,吴刚急忙召集齐人手,浩浩荡荡杀奔永顺长途汽车站。

我和小月仅用了五分钟就来到车站。车场中横七竖八的停满了五颜六色的长途车。在车辆的空隙间,游走着撑起伞穿行的人流。没想到永顺这个小县城竟是客运的中转中心。都这么晚了,居然还有如此多的人冒着大雨换乘汽车。

“哎,我看见咱们那辆车了。”小月手指着场中一个角落,兴奋道。说完,拉着我就要奔过去。

我极目望去,果然,那边正停着辆红色大巴,大巴前方竖起一块醒目的牌子,上面写着。再细看,只见车上已几乎坐满了人,车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在晃动着。

“等等。”我一把揪住她,“车门口那家伙怎么这么眼熟呀?”我问道。

“哎?你一提,我也觉出来了。呀!知道了,那不是吴刚手下的一小头头吗?好象姓刘。我见过他好几次呢!”小月惊道。

吴刚我自是认识,毕竟一起喝过酒。他主要负责火车站和长途车站。他的人此时出现在这里,不知是否巧合?不过无论怎样,还是小心为上。一念及此,我急忙拉着小月躲到身侧的一幅广告牌后,静观其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抬腕看看表,已经五点五十八分,还有两分钟就要发车了。那小子却仍徘徊在那里不肯离开,最后竟登上车去。难道是天意要将我们留在这里么?真急死我也!

终于,刘姓小头目一摇一晃下了车,打开伞,向远处踱去。看样子,每辆车出发前,他都要检查一遍。只不知这停车场里还有多少吴刚的手下在巡逻?不过事到如今恐怕也顾不了这许多,再不走的话我们就真成瓮中之鳖了。

“月儿,这是票。”说着我将车票递给小月,“你前我后,咱俩分头上车,记住!动作一定要快!走吧!”说完我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小月依言飞快的向前方跑去。看着她安全进了车门,我迅速起动,别开车!千万别开车!观音菩萨,太上老君,基督耶稣求你们保佑啦!心中涌动着这些古怪的念头,我一口气跑到车门口,一跃而入,在车中站定。看看表,时钟正指向六点。

乘务员一边检票一边挤兑我,“你可真行!掐点儿掐得够水平!”说着向司机挥挥手,“老周,人齐了,开车!”随着车门吱呀一声关闭,大巴缓缓启动,渐渐驶离停车场,消失在茫茫雨中。

麒麟酒楼‘冬梅’包间内。郑哥,龙哥,李哥正强颜欢笑的同广州来的客人们推杯换盏。广州人只喝啤酒不喝白干,无奈下他们只得主随客便,喝起了这即没什么味道又占地儿的‘饮料’。对此郑哥心中非常不爽!可没办法,谁让他有求于人呢?不过,刚才他已得报,说是发现了张宇二人的踪迹。这使他愁怀大慰,既然鱼儿已经现身,那上钩只是迟早的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一再叮嘱吴刚一定要小心,切不可鲁莽行事。他可不想吴刚一时心急跑下河去摸鱼,那样就失去了垂钓的乐趣。捉住他们后,张宇是必须除掉的,这样可以杀一儆百。至于小月,那么个标致水灵的妞儿,还舍不得她马上就死,怎么也得。。。想着想着,郑哥脸上浮起一丝淫邪的笑容。

手机的鸣唱打断了郑哥的遐思。从时间上看该是吴刚那边有消息了。他摸出电话,果然,上面显示的正是吴刚的号码。

“咋样啊?”按下接听键后,郑哥不慌不忙的问。

“郑哥,我瞧着不大对劲儿呀!这眼瞅着就快七点了,那俩人儿连个影儿都没有。您看。。。?”

吴刚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够沉稳,否则以他的冲劲儿早就被提拔上来,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了。想到此,郑哥不禁摇了摇头,对着电话道:“你急什么?这不是还没到点呢么?你听着,只要还没到最后关头就不能放弃。千万不能因为你一时冲动给我打草惊了蛇。还有啊,你这毛燥的性格得好好改改,老这样下去可不成!行了,我还有事,一会儿有了消息再打给我,先挂了。”嘿嘿!张宇这小子指定是憋着发车前一刻才去登车,不过,就这点儿猫儿腻还瞒不过自己。

“郑总好忙啊!看起来是在部署什么大的行动,能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吗?”一个客人对刚才郑哥电话中所提及的事情显示出了浓厚的兴趣。

“呵呵,也没啥,随便抓个人玩玩儿。来,咱们接着喝。”合上电话,郑哥胡乱敷衍着,随即举起酒瓶(他嫌将啤酒倒在杯子里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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