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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仕途-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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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黄花闺女吧,夜里咱再采黄花。”

放下电话,一觉过去,三点左右刚醒,杨主任就敲开门,身子一欠,让进孙文明和蔡润身两位。乔不群心想,幸亏李雨潺没过来,不然还真被他们捉了双。

到底一起在市政府待过的,彼此随便。握手寒暄过,孙蔡两人为上午没能及时赶来看望老朋友做了几句解释,便大倒起苦水来。孙文明叹道:“不群你到下面来得少,不知道我们基层干部的难处。”乔不群说:“你们堂堂县太爷,怎么是基层干部呢?”孙文明说:“怎么不是基层干部呢?从现有的上下五级政权梯级里,县级仅大于乡级,上面还有市省中央三级政府。上级领导又喜欢密切联系群众,不断深入基层,除了党委政府人大政协四大机构里的大首长大领导,这部门那单位的头头脑脑,今天一拨,明天一起,不是拿着帽子的,就是提着票子的,不是管着政策的,就是握着项目的,反正都是咱下面县里得恳求得供奉的,人家没下来,还要想方设法到上面去走门子拉关系,已经动驾到了咱县里,县领导能不赶紧出面接待吗?要出面接待,就得诚心诚意,热情周到,头点得重一点,脸笑得美一点,嘴说得甜一点,腰弯得深一点,腿跑得快一点,若帽子票子能马上兑现,政策项目能现场到位,确属工作需要,就是要我们膝盖软一点,也在所不辞。”

蔡润身接话说:“还是不群下来好,不用太讲究。到底是自己人嘛,自己人好办。孙太爷肚子里的话也是憋得太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不群下来,终于有了倾诉对象。也都是实话,上面的人只要到了县里,哪怕什么级都不是,只是个普通干部,也属于上级领导,来要出门远迎,留要热情招待,走要打点送行。”杨主任说:“这县领导做起来真不简单,整天陀螺一样转个不停不歇。领导们经常戏说自己是三合一领导,每天时间都分割为三块,三分之一接待上级,三分之一打理县里工作,三分之一吃饭睡觉和屙屎屙尿。也有说是三人领导,下级面前是大人,上级面前是小人,晚上回家往床上一躺是死人。”

孙文明笑道:“我和润身还好,老婆在市里,晚上死人就死人,反正活着也没意义。像杨主任你们,回家也做死人,老婆可就有意见了。”杨主任说:“我都快做爷爷了,哪像你们年轻人,身强力壮,工作能力强,老想着晚上做活人。”

调侃着,一起上会议室去参加汇报会。乔不群几位此行的目的非常单一,照理没必要多此一举,开这种汇报会。可正如蔡润身四字经里所言,这是规矩,不多此一举,显得不够尊重上级领导,乔不群他们也只能客随主便,服从安排,领受人家的尊重。

市里许朱李三位处长,县里政府办、组织部和档案局的人早已到场,乔不群和孙文明几位落座后,汇报会正式开始。会议由孙文明亲自主持,对乔不群一行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希望他们对县里工作多批评多指教。接着乔不群说了到县里来的目的,当然主要是来看望老朋友,向县里的同志学习,同时了解一下县里的档案管理工作情况。然后蔡润身做主题汇报。他先简单介绍了桃坪的历史沿革地理环境,再汇报政治经济形势和文化卫生教育等各项事业基本情况,随后展望了桃坪的美好前景。不愧秀才出身,蔡润身不用翻本子,不用看稿子,只是信口讲来,却条理清楚,重点突出,具体生动,有数据有实例,桃坪的特点和优势尽在其中。

乔不群耳里听着汇报,手上做着记录,还不时点点头,显得很在乎的样子,心里却在想,蔡润身下来时间并不太长,口才却练得这么出色,看来官场还真锻炼人。官场大小是个场,是场自有相通之处,有人便说能把乡长做好,做县长绝对没问题;能把县长做好,做市长绝对没问题;能把市长做好,做省长绝对没问题。这话也许不无道理。做好一地长官,确实要有些才能,才能又是多方面的,这才能那才能都不容易体现,唯独这口才一听便知。故中国官场最不缺的就是语言的巨人,如果光凭他们会上做的报告,会下做的指示,电视里发表的讲话,报纸上登载的报告,几乎每一个乡长县长都是做市长省长的料。

其实这也是在领导身边做幕僚和做领导的最大区别。做领导幕僚,文才要好,笔头子过得去;做上领导,文才好不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说会道,口舌不能太一般。也是蔡润身适应能力强,这么快就实现了从领导幕僚到领导的角色转换。

蔡润身做完主题汇报,主持人孙文明又顺便介绍了最近县委县政府正在大力实施的双文明目标管理工作。所谓双文明,自然包括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两大块,差不多把一地工农商贸财税金融城建国土和党团青妇文教卫体每项工作都包括了进去,也就是说,这双文明目标管理其实什么都可管可理。桃林市委市政府也曾接收过省里双文明目标达标验收,乔不群参加过迎验收争达标工作,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般都是看看典型,听听汇报;喝喝美酒,拿拿红包;挂挂牌子,放放鞭炮。也有认真的,拿着考核目标上的细则逐项对照检查,鸡蛋里可以挑出骨头来。这都是地方领导跟上面关系没理顺,或接待工作做得不够周到,惹恼了关键人或验收人。一旦出现这种局面,地方领导就被动了,验收人员以小见大,把地方上不算问题的问题放大后反映上去,弄不好还会影响自己今后的进步升迁。正因如此,孙文明他们对此次双文明目标达标验收才格外重视,别的事情都搁到一边,主要精力都放到了迎验收争达标的准备工作上。还拿到今天的会上来进行强调,以营造人人迎验收、个个争达标的热烈气氛。同时也希望乔不群几位回去,多在市领导面前肯定肯定桃坪双文明目标管理的卓越成绩。

孙文明说完,征求市里和县里其他同志意见,问还有没有要说的。市里要说的都被乔不群说了,县里要说的都被两位太爷说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孙文明于是侧首跟蔡润身商量两句,宣布散会,请大家到一号餐厅就餐。

一号餐厅很大,一张大圆桌可坐二十多人,主客正好一桌。乔不群每次吃饭或开会,一坐到圆桌旁,心里就觉得怪怪的,有些不大自在。还是过去的方桌好,上席下席,主席客席,正席陪席,可谓独眼看人,一目了然。圆桌到底为西人发明,大家围桌吃饭或开会议事,不讲上下,不论主客,不分正陪,一律平等。曾几何时,圆桌进入国门,意味立即大变,其功能跟方桌区别并不大,不论吃饭开会,依然逃不脱上下主客正陪之类的惯例。

今天乔不群身为主宾,靠墙上席的高背大皮椅自然非他莫属。以他做核心,左系孙文明,右为蔡润身,以下依次是市里许处长、朱处长和李雨潺,接着才是县里各位领导。如果谁将以上席为中心点的大半个圆圈拉直,那乔不群几位就不是坐在上席方向,而是坐在主席台上了。原来圆桌在中国不仅不失方桌意义,还多了主席台的功能。

各就各位后,孙文明举杯发话,大家齐喝。之后以县市两大阵营,主客相互碰杯,轮番敬酒,谁上谁下,谁尊谁卑,杯杯皆见分晓。

高潮过去,席上气氛渐渐淡起来。孙文明就对杨主任说:“老杨你是县政府内当家,桌上出现这样的局面,你可是要负领导责任的。”杨主任明白孙文明意图,说:“那我就说个笑话,给各位上级领导促促兴。只是李处长在场,不会介意吧?”眼睛去瞧李雨潺。孙文明说:“小李大方得很,不会介意的,学点基层经验嘛。何况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这些老革命开放多了,有什么他们不懂的?小李你说是不?”

李雨潺笑而不语。杨主任说:“说是扶贫干部在乡下待了半年,有些饥不择食,跟女房东上了床。又嫌人家太丑,只好取张报纸将她脸遮住。事毕,女房东大发感慨,到底是上级领导,一边办事还一边看报,真是工作学习两不误。”

大家笑起来,说上级领导都这样,工作和学习抓得很紧。乔不群知道杨主任是冲着市里几位来的,说:“我知道杨主任平时最爱读书看报,那扶贫干部肯定就是你本人。”孙文明则批评杨主任道:“你的笑话听多了,我发现一个规律,就是都跟性有关。”许处长在组织部门工作,自然见得多,笑道:“这叫无性不成笑话。我代表市里说一个跟性没关系的吧。说是猪找上帝要求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上帝问,你蠢猪一头,让你做什么人好呢?去做农民开荒种田吧?猪摇头说太苦。上帝说那就去做工人烧锅炉吧?猪说太累。上帝说看来只有去做演员,跳跳舞,唱唱歌,既轻松又来钱,总可以了吧?猪说没有这方面的艺术细胞。上帝没法了,骂猪这不行那不会,你到底想做什么?猪说随便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有吃有喝有赌有嫖就行。上帝骂声操,你狗日的还想做国家干部。”

大家又笑。孙文明说:“里面有个嫖字,说明仍没离开性,还把咱们这些当干部的臭了一番。”杨主任说:“估计这些笑话的原创者,都是咱们干部队伍里面的人,了解干部性质和内部情况。”孙文明骂道:“照你这么说,凡当干部的不是嫖客,就是蠢猪?”蔡润身出面打圆场道:“孙太爷说得严重了。嫖性是男人的共性嘛,男人做嫖客没什么可奇怪的。过去的皇帝还后宫佳丽三千呢,说白了就是天下头号嫖客。干部里面有几个嫖客,也属人之常情。至于这个蠢字,往贬义里说是蠢猪,往褒义里说是大智若愚。身在官场,就怕聪明过头,蠢一点没什么不好。”

聪明和愚蠢的话题太严肃,又有些犯忌,大家不好多说,兴奋点依然留在嫖字上。还是杨主任善解人意,知道两位太爷和乔不群几个都是读书人,便尽拣些文雅的痞话来说:“蔡太爷的嫖性说太符合国情了。要说自古以来,除了皇帝大嫖客和平头百姓小嫖客,最风流的嫖客还是文人学士。比如李白同志,很小就开始做嫖客,嫖龄怕是文人里最早最长的。嫖就嫖了,还要写艳诗为证: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看看小小年纪,李白就绕床戏弄他的青梅妹妹,两人搞起同居来。”

乔不群清楚这是李白《长干行》里的句子,成语青梅竹马就出自于此。看来杨主任还读过些书,不然也不会这么歪说李诗了。乔不群当然只是笑笑,朱处长却忍不住了,也说:“李白还有一首艳诗,也是写嫖客的,大家应该读过: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两个狗男女,一对野鸳鸯。”

大家笑骂道:“这不是污蔑诗仙李白吗?简直是给咱们的传统文化抹黑。”不太吱声的李雨潺也说道:“要说李诗里的床字,其实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床,跟今人睡觉的床没关系。像‘绕床弄青梅里’的床,那是庭院里汲水用的井床。而‘床前明月光里’的床,则是坐具之类的东西。至于睡觉用的床,唐代一般叫做榻,所以至今还有卧榻和同榻而眠之类的说法。”

杨主任忍受不了李雨潺这种正经腔调,又嬉皮笑脸道:“要说文人里最厉害最有功夫的大嫖客,当属杜牧同志。他曾写过一首非常著名的艳诗: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各位一时没反应过来,说:“这首诗好文气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可谓诗画一体,怎么能说是艳诗呢?”杨主任说:“杜牧不是说得够明白的吗?他先将车停住,然后做爱一直到枫林向晚,连霜叶都被染红了,嫖的还是货真价实的处女哩。”

众人都说这个说法有意思。孙文明则大骂起来:“杨主任你也太不成体统了,越说越不像话。看来你已做厌了这个政府办主任,明天就发配你去做文联主席,专写艳诗。”杨主任嘻嘻笑道:“文学艺术事业固然重要,可向来配的都是局级主席,我老杨属于副县级助调,给无关紧要的文联高配副县主席,这个先例一开,其他局办委都来提这方面的要求,看孙太爷你怎么摆得平?”

蔡润身说:“杨主任虽然有些曲解杜诗,不过杜牧放浪形骸,宿妓嫖娼,却是有根有据的。当年他在淮南节度使牛僧儒幕府里头做书记官时,安全部门关于他在外眠花宿柳的报告就有一大盒。好在牛僧儒欣赏杜牧诗才,将这些报告一一扣下,没有交给纪检部门,直到杜牧调离扬州前夕,才拿出来给他过目。杜牧大惭,赋诗曰: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算是检讨书,乞求牛僧儒放他一马。”

杨主任来了劲,又说:“蔡太爷说得太对了。杜牧这么一个浪荡公子,上面还让他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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