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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酒赌小浪子-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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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师开始唱歌,歌喉相当洪亮。

一个内力深厚的武林中人唱歌,自然与一般愚夫愚妇不同。

沉睡的小罗立被惊醒。

万世师不让他睡,也就是不让他恢复体力。

“葛三刀”道:“万世师,你选错了行。”

万世师道:“小子,你又要骂人?”

“葛三刀”道:“不是骂人,而是奉劝。听你的嗓门,声如破锣,如果到勾栏中当大茶壶,整天喊着‘三号见客,五号打帘子哩’!是块材料。”

万世师已受伤,想动手也不成。

“焦雷”公孙拳道:“万大侠,不必争执,就让他睡两个时辰好了,在我来说,都是一样。”

万世师一旦停止唱歌,小罗又打起鼾来。

不一会儿,就连“葛三刀”也睡着了。

两个时辰如何计算,有香的地方可以燃香计时。

当然古人以滴漏计时,颇为准确,但滴漏不能带在身上。

一般的计时多为看日色,也就是有太阳时插一草枝在地上,看草枝影子长短到什么程度来估计时间。

两人被踢醒时,发现高清风站在二人身边,道:“别睡哩!

两个时辰已到。”

小罗打了两个呵欠,看看左手心,突然一跃而起。

他向公孙拳抱拳道:“公孙大侠,时间已到,咱们也不必客气了。”

公孙拳道:“不错,你出招吧!”

小罗已经开始攻击。

原来他发现左掌心的三个红圈圈正是最红之时,而且已在稍稍消褪中,时间宝贵,只好快动手。

因为这等高手绝非三五十招可以打发得了的。

公孙拳大吃一惊,他不久前虽看过小罗应付七大高手,势如破竹,毕竟不知他的内力如何,现在他知道了。

公孙拳见多识广,却没见过这样的内功。

内功注入招术中,通常是使招术速度快而有力。

但小罗不但具备了上述两项,身上还隐隐传出“嘶嘶”之声。

这当然是体内的一种玄奥的气排出,能产生新陈代谢的调节作用。公孙拳立下戒心。

成名的人时时要保名,因为这虚名得来不易。

公孙拳既然丝毫也不敢大意轻敌,拳掌上就不含糊,在小罗猛烈的攻扑下,双方的掌浪似冰山崩塌,绝崖裂散,密集劲急而不容一发。

所有的人都看得呆了。

尤其是了因,“天机子”以及万、高、了尘等人,素日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在武林中占一席之地,今日的惨败,震碎了他们的白日梦。

五十招已过,没有太显著的起落。

小罗觉得公孙拳并不比司空展差些。

十招左右时,公孙拳的腰腹之间被蹭了一掌。

只不过这一手只有小罗和公孙拳二人知道,因为动作太快了。

其实在小罗动手时,他的功力已在减退中。

而刚才蹭了公孙拳一掌时,功力已减退了近半。

所以七十招以后,小罗已渐呈不支现象。

这种现象一显现,很快就险象环生了。

了尘道:“这小孽障的确很怪,强时太强,弱时又出乎意外的不济事,真叫人想不通。”

八十招左右,小罗已挨了三四掌之多,而且越来越不行了。

公孙拳要表现自己的不同凡俗,反而全力施为。

“葛三刀”抡刀扑上,过了三刀就被一掌扫出。

百招后,小罗被击倒三次,也爬起三次。

这景象在高清风等人看来,固有快意恩仇之感,但平心而论,也不能不为小罗抱不平,公孙拳还是占了小罗的便宜。

“砰”地一声,小罗又被一掌扫倒而翻滚着,“葛三刀”向公孙拳下盘猛砍,又被踢了出去。

到此,公孙拳如果顾及身份及名誉,就该停止。

只不过人类对于控制自己的行为,有时就很不得体。

得意忘形之下,又要去踢小罗。

这时林中走出一个手执“铁口直断”布招的算命者,道:“公孙大侠已经够神气了,是不是过分了些?”

公孙拳收手望去,居然十分陌生。

对方能叫出他的名讳来,此人应该不是无名之辈。

公孙拳道:“尊驾何人?”

算命的指指布招,道:“小可一介卜者而已。”

“尊驾总该有名字吧?”

“在下胡彻。古月胡,彻底的彻。”

胡彻的偕音就是“胡扯”。

“胡先生强自出头,是不是要为小罗找场?”

“误会,误会!在下是来抓小罗的,各位可千万别以为在下也是收了‘中原十二赌坊联盟’的好处,为他们抱台脚的,绝对不是,人格担保。”

万世师等人不由脸红,认为此人是在指鸡骂猴。

公孙拳道:“在下可不管你是干什么的。”

“这么说,我可以带走小罗了?”

“你凭什么带走他?”

“我?”胡彻搔搔头皮,道:“是啊!凭我怎么能带走他?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带走小罗不光是要凭什么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彻道:“我的名头没有别人大,可是我和小罗的关系不同。”

“什么关系?”

“小罗是我的孙子。”

公孙拳一楞,冷笑道:“他姓罗,你姓胡,他会是你的孙子?”

胡彻道:“表孙嘛!”

公孙拳知道此人是来找碴的,道:“尊驾要干啥?就直说出来吧!”

胡彻道:“当然是把我的表孙带走。”

公孙拳冷笑道:“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胡彻道:“你是说他不跟我走是不是?这点你放心,他一定会跟我走,小罗,我们走。”

小罗已经站起,正在拍着衣上的灰尘。

此刻他手心的红圈消尽,走当然对他有利,只不过他对这个卜者也莫测高深。

怪和尚说小罗是他的干儿子,卜者又说他是他的表孙子。

小罗隐隐觉得和尚和这个胡彻可能是一个人。

经过易容之后,这是十分可能的事。

小罗和“葛三刀”二人作势要走人,公孙拳道:“胡先生,不经过在下这关,你以为走得了吗?”

“走不了?”

公孙拳大笑一阵,道:“那么你为何要带他走?”

胡彻道:“因为我的目的就是要带他走。”

“既然你承认过不了我这关,为何还要带他走?”

“世上有很多的事我们并不能确知,只是想试试看而已。”

“我不懂你的意思。”

“在下要带小罗走,你一定会拦阻对不?”

“废话!”

“那么你敢确定就十成十能留下我们吗?”

话说得软塌塌的,但味道却有很多的刺儿。

了因等人也听出来者不善。

本来如此,此人没有两下子敢架公孙拳的梁子?

公孙拳皱皱眉头,他相信这人不简单。

这么多的人在场,可栽不得跟头,道:“听尊驾的口气,似乎只要你想带走,没有带不走的理由?”

卜者笑笑道:“这话是不是有点矛盾?设若在下明知带不走,却又要带走,岂不是找自己的麻烦?”

公孙拳嘿嘿笑道:“那就动手吧!”

“慢着!”卜者道:“你我素无过节,如果拼得你死我活,实在不值得。我有个办法,可以作个印证,如果承让,我就把人带走,如果我输了,就把人留给你。”

公孙拳冷冷地道:“光是不带走人就成了?”

“你要怎么样?”

公孙拳道:“如果你输了,自掴三个耳光。”

“成,成!”胡彻道:“如果我输了,就掴一个耳光,再掴一下屁股,掴三下耳光,掴三下屁股,那表示在下的脸皮和屁股一样的厚。”

高清风在“天机子”耳边道:“牛鼻子,看吧!这个姓胡的不太单纯。”

“天机子”道:“单不单纯一会儿就知道了。”

公孙拳道:“就这么办!”

胡彻把布招往地上轻轻一插,五尺长的竹竿竟入土三尺多深。

这一手,无不令在场之人暗暗吃惊。

公孙拳嘿嘿冷笑,似在讥他卖弄。

胡彻道:“咱们二人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各距布招约十步,由别人喊出一、二、三,我们各以最快速度拨下布招,先者为胜。”

这当然是比轻功身法。

在身法与轻功方面,没有把握的人,自然不敢出这难题。

公孙拳不能反对,因为那就代表示弱。

为了公平起见,就用高清风的竹杖量好两人的距离,绝对不使任何一方面吃亏,二人站好位置。

两个人要背对着布招,也就是布招插在他们二人背后约十步的土中。

喊“一、二、三”的是江涛,“三”字甫落,二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行动,公孙拳身子倒射,在空中划一弧线,快如石火。

胡彻并不向上射,再划半孤,而是身子疾速后仰,快接近地面时,打住射出,也就是半射。

两点之间的捷径是直线,谁都知道,但有人却不去体会它,以二人的速度来说,应该是差不多的,但一个呈弧线,一个是直线,就有了差距。

公孙拳射到时,胡彻已拿着布招站在三步外。

虽然无人鼓掌叫好,却能看出大多数人佩服胡彻聪明。

会武之人如果不聪明,他的武术就会逊色。

胡彻对小罗道:“小罗,走吧!”

如果公孙拳让胡彻走了,他就太丢人。

因为他输在技巧上,如他也似直线射掠,谁赢谁输还很难说。

“慢走!”公孙拳道:“这是取巧,在下希望在拳掌上印证一下,胜负应能分明。”

胡彻道:“在下并没有让你打个耳光,再拍一下屁股。”

“少逞口舌之利!接招!”竟自腰上抽出软剑挥动着,像条银蛇攻上,胡彻以布招接招。

软剑像一条电蛇,没有人知道它蜿蜒的结果会指向哪个方向,人们的瞳孔尚未收缩,电虹般的寒芒已扫了过去。

胡彻的布招本来是会产生阻力而吃亏的,但此刻却未发出“卜卜”声,如飞虹隐现于森寒剑芒之中,在四十余招上,胡彻突然疾退一丈之外。

公孙拳的束腰被挑断,掉落地上。

这当然败得没有话说,刚才及时罢手有多好。

现在众人大致已知道“风、雷、雨”三人到底有多低。

他们也大致知道这胡彻到底有多么高了。

人们往往在希望别人知道自己有多么高时,却让别人看到了自己有多么低。

小罗十分钦佩胡彻的绝技。

在场中人,也只有两人能看出胡彻的高明处,一是小罗,另一个是公孙拳,但因公孙拳在动手,所以并未看清。

公孙拳手中的软剑在微抖,寒芒闪闪。

胡彻道:“公孙大侠,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放在心上,在下告辞。”抱拳离去,两小跟着他。

公孙拳怔了一会儿,高清风干笑着道:“公孙大侠,这个胡彻怪里怪气的,也许会什么妖术。”

公孙拳长叹一声,收起软剑道:“此人身怀绝技,绝非妖术,而且必是昔年武林名家,只不过是不愿被人认出而经过易容而已。”

第 七 章

这是个墓园,占地并不很大。

松柏却长得很茂盛,坟上也无野花。

可见其后人常来扫墓拔草。

后人孝与不孝,也许常常拔草就足以证明,有些人却宁以其他方式表扬自己的孝道。

小罗和“葛三刀”被制住穴道,放在草地上。

小罗自然知道,这就是他那死得不明不白的父母墓地。

他非但每年必来扫墓,常来除草,也常常躺在父母墓边冥想。

有父母的人如何去体会没有父母者的思亲心情?

“胡彻,你应该是一位武林豪侠,一位隐士。但是,你却在做一件天人共愤的掘墓勾当。”

胡彻正在一锹一锹地挖墓。

他似乎不大爱理小罗。

“葛三刀”道:“他娘的!我看你是说人话不办人事!小罗的父母与你何仇何恨,你竟会掘人的墓穴?”

胡彻道:“你们两个何不闭上嘴休息一会儿?”

小罗道:“胡彻,家父母和你有什么过节?”

胡彻道:“过节可大了!”

“什么过节?”

“债。”

“葛三刀”道:“多少?五千两?一万两或者五万两,十万两?

只要你停手不挖,小罗保证能如数偿还。”

“不是那个债!”

小罗道:“胡大侠,到底家父母欠你何债?”

“这债很奇特,对你们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葛三刀”道:“胡彻,你再不停挖,我可要骂了。”

“你尽管骂,我很喜欢被人骂,只不过最好有新的骂词,不要用别人用过的陈腔滥调,那就很无聊。”

两小为之气结,小罗切齿道:“家父母死得不明不白,已是天大的不平,你居然还掘他们的墓,你的良心八成给狗吃了!

如我有三寸气在,不杀你誓不为人!”

“很有志气!你如果能杀死我,那就证明你有出息了!”

“葛三刀”厉声道:“胡老贼,我要骂哩!”

“我在洗耳恭听。”

“你爹八成是偷坟劫墓的贼!”

“噫!你怎么知道?”

“看你挖墓之内行,一定家学渊源。”“葛三刀”道:“你娘一定是开勾栏作皮肉生意的。”

“小子,你的消息可真灵通!”

“你妹妹是半掩门,你弟弟是‘相公’”

胡彻边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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