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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蜀山剑侠传-第4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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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是前世冤孽,没法子的事。我已想开,时光不再,反正是你妻子,一会该走,且由你亲热个够吧。〃
  萧玉起初不是没有欲念,只为新遭丧变,私会情人已乖伦理,如何还敢生邪心。天人交战,时起时止,心终不能无动。及至瑶仙披诚相与,自吐心腹,心中加了许多感激快慰,情爱也随之加增,色欲之私,反倒去了个干净,只相偎相抱,蜜爱轻怜。转不似起初微触肌肤,立即心荡神驰了。一个是多年渴望,才将温香在抱;一个是为檀郎痴情感动,尽去昔谋。
  二人你爱我,我爱你,恨不能将两个身子融化作一团。偶然想到未来的忧患,又乐极悲来,不可断绝。末了再互相抚慰,尽量温存怜惜,重复拭泪为欢。端的荡气回肠,无限缠绵恩爱,比那真个销魂还要甜蜜亲爱得多。无奈时光易逝,欢娱苦短。瑶仙觉得已到时候,连番催起。萧玉自然不舍,又知瑶仙已不会再加嗔怪,推说到时绛妹必要进房来催,她没前来,可知尚早。只管赖在床上,紧搂瑶仙不肯起来。瑶仙实在也是又怜义爱,不舍分别。
  二人又恩爱了一阵,瑶仙方估计时久,不能再挨下去,忽听绛雪在帘外咳嗽。萧玉还在留恋,瑶仙无法,只得星波微睨,佯嗔道:〃你又不听我的话了么?〃萧玉毕竟久受挟持,见她有了怒意,慌道:〃好姊姊,莫生气,我走就是。〃瑶仙听到〃走〃字,心里一酸。又见他说完,放手欲起,仍是平日丝毫不敢和自己拂逆神情。忍不住挨向萧玉身上,双伸玉腕,紧紧搂定。边亲边凄声说道:〃好弟弟,莫伤心,我还不一样舍不得你?这是没法的呀。
  但愿皇天鉴怜,使我夫妻不问如何,将来仍得团圆吧。〃说时,满腔热泪,夺眶而出,流了萧玉一脸。重又叹道:〃唉!照我们日后所行所为,只恐鬼物见嫉,天是不会垂怜的了。〃
  萧玉眼含痛泪,反手搂抱,正待慰解。绛雪在外说道:〃姊姊,我已来了一会了,请和姊夫起来,说几句话,走吧。〃瑶仙闻言,料时不早,心中一惊,连忙松手挣脱萧玉怀抱,略拭眼泪,由床上纵下地来,取鞋要穿。萧玉也跟着坐起,见瑶仙坐在床边,跷起一只俏生生的纤足。适才床上一滚,袜带脱落,恰将足瞳露出,玉肌如雪,又白又嫩。不禁情动,觉着这双香脚,尚未亲热抚爱,是个憾事。惟恐瑶仙又说他苦缠,连忙改坐为跪,先朝瑶仙扮个苦脸哀乞之容,然后俯身下去,将那一条软玉捧将起来,先是连摸带微闻,随又朝她袜口露肉一段狂嗅不已。继见瑶仙停手相待,任他爱玩,愈发心贪,又试探着想将素袜脱去。瑶仙见他太已情狂,不忍斥责,只得喊道:〃绛妹进来吧,我下床了。〃随手一推,将脚夺过,朝萧玉白了一眼,似笑似愠地低语道:〃这大半夜还没狂够?天都甚么时候了?看爹爹这身衣服被你揉成甚么样子?〃同时绛雪也掀帘走进。萧玉知道再闹,恐要触怒,只得穿鞋下床,自去椅上坐定。
  绛雪抱着萧玉衣服走来,见萧玉满脸泪脂狼藉,目光注定瑶仙,如呆子一般。一身吉服满是皱痕。瑶仙也是云鬓蓬松,泪光莹滑,脂粉零乱,皱纹满衣。直似二人扭结着,打了一次长架神气,暗中好笑。想起适才所闻情景,又代二人可怜可惨,眼睛一酸,几乎落下泪来。瑶仙原不避她,便问:〃妹子既然早来,天想快亮了吧?〃绛雪道:〃时候倒还不算很晚,但你必有话没对姊夫说呢。〃瑶仙闻言,略一寻思道:〃妹子,你到这里来,我有话说。
  〃绛雪倏地面容一变,随了过去。萧玉见状,暗忖:〃她姊妹说话,此时怎还避我?〃留心一查看,见瑶仙附着绛雪耳朵说了几句话,绛雪始而摇头,继而耳语,意似不愿。末了瑶仙面带惶急,又拜了两拜。绛雪方始有了允意,朝萧玉瞟了一眼,又叹口气。萧玉先前不解,后见瑶仙不住万福央告,从小自今,第一次看见她软脸向人,才悟出瑶仙必是见兄弟不要绛雪为妻,怜她狐单,意欲二女同归。暗忖:〃姊姊对我恩情如海,怎还忍心再爱别人?何况她又一心恋着兄弟,此举万来不得。且装不知,等将来姊姊对我提起,我再婉言相拒便了。
  〃
  正在胡思乱想,瑶仙已把话说完,走过来说道:〃天还尚早,玉弟吃点东西再走,我已请绛妹偏劳了。〃绛雪又看了萧玉一眼,转身走出。萧玉大喜,又想过去搂抱。瑶仙说道:
  〃你这人怎这样俗法?乖乖给我坐在那里。〃萧玉央告道:〃那么我和姊姊都坐在床边去吧。〃瑶仙假怒作色道:〃我偏不坐床边。〃说罢走了过来,推萧玉道:〃过去些,我还没有地方坐呢。〃萧玉已知她怒是假的,连忙让出一半椅子,二人并肩坐下。瑶仙道:〃妈对爹常说:上床夫妇,下床君子。本来你此时该走,是我可怜你太不容易,和绛妹求说,留你稍坐一会,吃点东西,身上暖和些再走。你如像方才一样胡闹,我就生气了。说点正经话多好。〃萧玉装着委曲应了。瑶仙说道:〃你莫和我做作,我此时为你,心比刀绞还要难受呢。
  〃萧玉惊问:〃姊姊说不伤心,怎又伤心了?〃瑶仙道:〃不是伤心,是难受,这且不对你说。我来问你:明日该是起始复仇日子,虽不是当天行事,要在两家葬母之后才行发难,事前总该有个打算。我知你已豁出一条命,但白送性命于事无济,岂不更冤?你打甚么主意没有?〃萧玉道:〃昨晚为此我想了一夜,觉着人要舍命,事无不成,只有一桩难处。现在主意已经想好,但我不能先说。姊姊必须怜我,不要见怪,也必须依我的话做。总之事成,我必能脱身。不过姊姊、绛妹事前务要先逃。一则免我心悬姊姊,于事有碍;二则免你两姊妹事后白白受害。〃还要往下说时,瑶仙已明白他心意,不过身任其难,拼死行刺,却放自己逃走,并非甚么好主意。笑说道:〃你倒说得容易,果真你能近得人身也罢。告诉你,这个方法我们早已想过,只是万般不得已的下策。须到万般绝望,只杀老的一人,才拼这命呢。
  此刻还不到时候,千万做它不得。我适才想,到底事缓易图,到时看事行事的对,用不着先就愁烦。现和绛妹商定,改换前策。决计过了百期,商好步骤,出其不意,说下手就下手。
  横竖我三人早晚死在一起,乐得快活一天算一天。明天你先不要来,等过破五或首七葬后,清弟必走,那时再想法时常聚首。一则你母亲生你一场,也该尽点孝心;二则你也少受人一点唾骂;并且还可证实我对仇人日间所说的话,免去他的疑心,日后下手也较易些。你看如何?〃
  萧玉自是不愿,方要开口,瑶仙微怒道:〃你这人不知好歹,不是冒失,就是只图眼前。本来为避仇敌和村人疑忌,今日一聚,便当与你疏远。因为可怜你,推后了几天。适才又向绛雪求说,拼着多受艰难,反正不要性命,下手日期既改在百期以后,还由你时常相聚,你偏连这个三几天的分手都耐不得。绛妹为此还埋怨我对你情痴,恐怕难免将来误事,倒落个两头不讨好,真呕人呢。〃萧玉慌道:〃我又没说不听,姊姊错怪我了。〃瑶仙说道:〃你那几根肠子,我数都数得清,还看不出你的神气?才一点也不错怪你呢。既肯听我,从此我在下手三日以前,决不再想伤心的事。只等你过了破五常来,只要不思邪,一切由你。总算报答对我的痴情,做鬼也心安些。就这机会,万一能想法使清弟和绛妹这段姻缘成就,我就索性把他两个撇开,否则万无两全之理。报仇之事,有我夫妻已足,但能少饶一个,总是好的。话却要出丧以后得便再说,不可操切。清弟如再固执,绛妹虽是女流,刚烈更胜于我,便是清弟允婚,也只心上安乐,未必就此罢手。她叫你不要勉强清弟,便由于终不能长相爱好之故。再如不允,忿激之下,更是无法劝转。适才看她神情,弄巧还会先我发难。为你这冤家,此后还得对她多留一点神呢。〃萧玉听了,才知瑶仙适才和绛雪耳语,另有深意,益发刻骨沦肌,感激涕零。瑶仙又劝他,彼此心迹已明,此后好在心里,不可过于轻狂。萧玉把她爱若性命,敬如天人,一一应了。瑶仙见他果然不再乱动手脚,无形之中又加增了若干怜爱。一会,绛雪端着三份挂面进来,催着吃完。萧玉受了瑶仙之教,知道绛雪不怎看得他起,不能再留。于万般无奈之中,不等开口,起身告辞。瑶仙请绛雪收拾盘碗。待萧玉穿好衣服斗篷,亲自送出。到门口,又任他紧紧搂抱亲了两亲,方始各自凄然分别。
  萧玉别时虽然难受,走到路上,想起前事,恍如梦境,只觉心身康泰,无虑无优。到家天已快亮。轻轻掩进一看,兄弟正跪灵前,对着一盏昏灯默默诵经,尚且未睡。不禁重又激发天良,抱愧万分,低声唤道:〃毛弟,我身坠情网,甘为罪人,实在对不起你这好兄弟。
  〃萧清如在平日,经此一言,早已感动。因日里见他那等神情,全不以亡母为念,入晚便赴情人幽会,彻夜不归,料定与瑶仙有了苟且。三奸同谋。祸发无日,万难挽救,心已凉到极点。只当又是受人指教,软语卖好,便作说客。自己本是睡了一觉起来,想借为亡母念经乞福为名,以备抵挡他的絮絮不休,挨过破五,舍此他去。闻言不但没觉出乃兄天良发现,反觉惶急,怕听下文。故意念完一遍,才答话道:〃我跪在神前许下心愿,今晚为妈念完这一藏经。哥哥请先睡吧。〃萧玉听了,越发惭愧,有心陪他同念,又觉不孝之罪已无可追,不是念这一夜经便能挽盖,心也沉不下去。知道乃弟志诚心坚,说了必行,只得说道:〃毛弟累了三天,早些念完进来睡吧。你该死的哥哥不陪你了。〃萧清也没听进耳去,含糊应了。
  弟兄二人同室异梦,各有各的心事,勉强挨过破五。到了头七,崔、萧两家同时出殡,萧逸亲往照看,两家子女各不免悲哭一番。等到安葬完毕,萧逸便把萧氏弟兄唤至面前,先训勉几句,教以此后如何为人。临分手时,忽作不经意地对萧清道:〃清侄你年纪大幼,用功正紧之际,天性又厚,日内可搬到我家去住,免得孤凄伤心,耽误进境吧。〃郝潜夫在侧,首先赞诺说:〃清弟每日在家哭得可怜,好在都不在家里做斋,索性今天搬去也好。〃随约了两个同门弟兄,不由分说,拉了萧清就去搬运铺盖和兵刃书籍。萧玉自受二女指教,虽在意中,见乃弟对他避之惟恐不逞,看神情似早预定,别时只说了〃哥哥保重〃,全无留恋。想起众叛亲离,不以为人,又是伤心,又是气忿。
  二女在葬场上尽哀尽礼,正眼也没看萧氏兄弟一下,做得极好。连萧逸都几乎觉得人言难凭,未必会步乃母后尘了。萧清因郝潜夫和诸同门苦劝,依叔受业,又非远离,永不相见,再加目睹乃兄种种倒行逆施之状,为顾大局,自以洁身避祸为是。又见兄长自初三夜回来,直到出殡,都守在家中,同办亡母身后,更不外出,神情也不似日前昏乱,也不再代绛雪说亲,相待更是和善。以为乃兄受人愚弄,忽然悔悟,不禁又勾动手足之情,不舍弃之而去。继一想:〃本就不远,天天都可相见。只要查出哥哥真个改好,索性和叔父求说,连他一齐搬过去,永离祸害,岂不更好?〃迁居叔家,事已定局,想过也就拉倒。郝潜夫虽然就近,因防出事,不便托他查看。在萧逸家中住了三日,每日归视,萧玉俱在读书习武。成心隔上三日又往查看,仍未离开。萧清问他:〃怎不去向叔父求教。〃萧玉说:〃叔父定信郝家小儿馋言。否则你也不会搬走。自来消谤莫如自修。自从毛弟一去,我十分愧悔发奋。好在郝老还讲公道。我是想做出点样子,等吹到叔父耳中去,连恨我的人都改了口气,说我好时,我再往求他连我一起叫去,弟兄一同受业多好。这也是瑶仙表姊的好处。我实在爱她如命,她妈又曾许我。谁知母死伤心,立誓不嫁。我连求她三日,始而还存客气,末一天竟下逐客之令,使我伤心已极。不信你问郝家小鬼,哪晚我不在此看书习武到深夜,几曾离开过么?〃萧清闻言,大为感动。私底下一问潜夫,潜夫冷笑答道:〃你不用问,此人丧心病狂,无药可医了。〃萧清再三盘诘:〃哥哥每夜出去也未?〃潜夫答道:〃每夜室中必有灯光和些似练武非练武的声音,有时深更半夜还有,灯光也时有时无。天一黑老早关门,书声经声从未听见。谁知道他闹甚把戏?〃萧清知他厌恶乃兄,不再夜出幽会情人,似可证实,也就不往下问。后来越想前情越觉可疑:〃第二夜绛雪来唤,所说之言曾经暗中听见,还要强制自己娶那贱婢,第三夜天亮回来,忽然改变,并还说明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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