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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仙羽幻镜-第214章

小说: 仙羽幻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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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下趴在一旁的几上闭目休息,看上去颇为疲倦,听到小蛋脚步声,牠睁开眼睛懒洋洋招呼道:“干爹!”
    小蛋望着牠憔悴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感激,只得低声道:“小龙,辛苦你了。”
    霸下满不在乎地笑道:“没事,我睡上一觉就全都补回来了,你别担心。”说着瞥了风雪崖一眼,压低嗓音道:“刚才风老魔送了我一瓶他亲自炼制的仙丹,我吃了两颗精神已好多啦,这老家伙果真有点门道。”
    风雪崖收起紫瞳魔灯,对霸下的评语恍若未闻,淡淡道:“三天前,我已命人将重玄金华香檀给桑土公送了过去,咱们两不相欠。”
    虽然嘴里是这么说,但心中却已承了小蛋极大的情,只是他生性孤傲,殊不愿流露于言表罢了。
    小蛋闻言惊喜交集,没想到自己白白担了好几天的心思,风雪崖早暗中给办妥了。
    风雪崖不待他开口,接着道:“如果没有其它事情,老夫这便派人送你们出宫。”
    小蛋牵挂着晏殊母子安危,又惦记着厉无怨等人,自是归心似箭、毫无异议。
    不料屈翠枫却上前一步道:“风伯父,小侄能不能在宫里多留几天?”
    风雪崖一怔,漠然问道:“我已将重玄金华香檀送给了桑土公,你还有什么事?”
    屈翠枫道:“小侄这几日在宫中结交了不少圣教兄弟,与他们把酒言欢甚是尽兴,所以想再多逗留几日,请风伯父准允。”
    谁想得到风雪崖毫不留情面,说道:“不行,你必须和小蛋一起离开,不得停留。”
    屈翠枫见自己的请求被风雪崖不假思索地一口驳回,不禁大为窘迫。可他实是有为而来,就此离去终是心有不甘,想了想道:“那可否容小侄去向他们道别。”
    风雪崖听他推三阻四始终不愿离开,心头疑窦大起道:“你到底为何事而来?”
    屈翠枫教风雪崖锋锐森寒的目光盯得心里发虚,枉他平日里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偏在这要命的当口竟一个字也答不上来,嗫嚅道:“我??小侄、我──”
    “呼──”突然间,他的身上焕放出一团绚烂刺目的金煌煌璇光,一如烈日般炽亮燃烧,将整座销金斋尽数笼罩在它恢宏盛大的光芒之下。
    风雪崖灵台警兆骤生,尚不及细想,便朝着屈翠枫一掌拍出,抽身往后飞退。
    空气中“嗤嗤”锐啸不断,密如疾雨,一缕缕金色的光针漫天奔放,向他激射而来。
    风雪崖临危不乱,反手掣出名震天下的魔道至宝玄冰玉如意,意起劲随在身前划过一道弧光。“呜──”百曲碧澜勃然迸发,青色的光飙如云柱般旋舞奔流,弹指间便将射来的光针一一绞碎,化于无形。
    然而没等他站稳脚跟,弥漫的金色光雾中,又一道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了风雪崖的背后,一抖手中青铜金丝拂尘“砰”的闷响,结结实实打中了他的背心。
    剎那里,风雪崖的护体真气被轰得四分五裂,但感到后心犹如炸裂一样生出撕心裂肺的剧痛,眼前一黑“哇”地飙射出一口暗红色的血箭,身子如枯木般朝前飞跌。
    这一串兔起鹘落突兀异常,任谁都来不及反应。小蛋做梦也想不到风雪崖会遭突袭,待他回过神来举目望去,只见一位黄袍老道手握拂尘傲然屹立斋中,顿时情不自禁地失声叫道:“鹤仙人!”
    屈翠枫被风雪崖仓促间击出的一掌扫飞数丈方始站定,英俊的脸庞上面无血色,呆呆望着鹤仙人,似乎同样也不清楚这魔头从何而来,又为何遽然出手重伤风雪崖。
    风雪崖修长的身躯一连撞翻几座鼎炉,“砰”地摔落到墙角。他面色惨淡如金,胸口衣襟热血洒溅,晦暗的眸子恶狠狠注视着鹤仙人徐徐站起身形,却又猛地剧烈一晃,差点再次软倒在地。
    斋外的两名护卫听到里面发出的异响,双双奔入斋中,叫道:“教主,你怎么了?”
    鹤仙人也不多话,右手青铜金丝拂尘轻描淡写地往外一掸,尘丝上光芒爆涨,“呼呼”连声凌空打出两束金色弧光,彷似仙鹤舒展的双翼左右开弓袭向护卫。
    那两名护卫高喝拔剑招架,金色弧光击在两人的剑上如切腐竹,只听清脆的“喀嚓”一响,剑断血迸,一对硕大的头颅齐齐飞射上天,死于非命。
    风雪崖目睹两名追随自己多年的贴身护卫惨死,心中一恸,眼眸中迸射出刻骨铭心的怨毒寒光,沙哑的声音喘息道:“风某受教了!”
    鹤仙人施展鹤翎仙刃连毙魔教两大好手,眼睛也不眨一下,悠然说道:“风教主应该明白,你捱了致命一击还能站起来开口说话,全是赖贫道手下留情。”
    风雪崖森然一笑,一边运转魔气压制伤势,一边急思对策,讥诮道:“不知道长所来何事,又为何独独对风某网开一面?”
    鹤仙人道:“风教主何必明知故问,咱们不妨来做一笔交易,用天道星图来换你的性命,也算合理公道吧?”
    风雪崖抑制不住“哼”地又吐了口淤血,嘿嘿低笑道:“敢情是为了天道星图!”他的视线缓缓射落在小蛋和屈翠枫的身上,木然道:“你们演的好一出双簧!”
    小蛋愣了下,旋即醒悟道:“不好,风教主误以为我们和鹤仙人是一伙的!”不由自主转过头朝屈翠枫瞧去,却见他不知何时已斜靠在一座鼎炉上,昏死了过去。
    小蛋见状不禁暗自苦笑一声道:“风教主身负重伤,屈大哥又昏迷不醒,我这一下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
    却不晓得,屈翠枫并非真的人事不省,而是在装昏。只因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风雪崖解释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所以只能假装出昏死的模样,以期摆脱嫌疑。
    数月前他出人意表地拒绝杨挚,舍越秀剑派不回,而追随罗牛来到天雷山庄寄居,本打算从此能有机会潜心参悟梦寐以求的天道下卷,岂料结果却大失所望,令他一度心灰意冷、自暴自弃。
    所谓山重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偏在他最为沮丧绝望的时候,结识了同样僻居在天雷山庄中的白鹿门门主卫慧,还与她有了肌肤之亲。
    或许是否极泰来,佳人得抱的屈翠枫灵光乍现,竟教他想出从卫慧屋中就近挖出一条通往黑冰雪狱地道的法子来。
    为了计划得行,屈翠枫可算是使出浑身解数取悦卫慧。想那卫慧虽是一门之主,但毕竟是个少女,又是情之所锺,难以自己,完全沉浸在了缠绵悱恻的甜蜜恋情中,对屈翠枫如胶似漆,千依百顺。
    然而每次鱼水之欢过后,屈翠枫便用迷香熏昏卫慧,在衣橱下方偷偷挖掘出了一条地道,神不知鬼不觉地接通到仅十数丈之遥的黑冰雪狱。
    那黑冰雪狱中本有洪荒异兽水灵魔虎坐镇,外人绝难接近。好在屈翠枫曾跟着罗牛来过一次,故而水灵魔虎对他毫无敌意,任由往来。
    无奈纸终究包不住火,屈翠枫行事再小心隐秘,日子久了仍旧无法瞒过枕边人。
    这一日他为了参悟那式“周而复始”的星图精髓,沉迷其中难以自拔,居然忘了时间。等他推开衣橱从地道口出来时,才发现卫慧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屈翠枫大感意外,一瞬间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衣橱前,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的脑海里一团混乱,“我被发现了,她会不会向罗师叔揭发?我该怎么办,是赶紧夺路逃走,还是认个错,恳求她原谅?”
    他正胡思乱想着,不意看到卫慧姣好的玉颊上,无声无息地缓缓淌落两行泪珠,轻轻道:“你和我在一起,原来是另有所图。”
    屈翠枫渐渐镇定下来,讶异道:“她竟是哭了,显然对我并非绝情,不然又何苦一直守在屋里,却不去找罗师叔告发?”
    想明了其中关节,屈翠枫心情大为放松,轻手轻脚走近卫慧低声问道:“妳都看见了?”
    卫慧惨然一笑道:“你对着石刻如痴如醉,哪里还会注意到我?”
    屈翠枫默然须臾,叹了口气道:“妳错了,这法子是我在认识妳以后才想到的。当时和妳好上,我心里并无杂念,更没想过要利用妳。”
    卫慧不听他解释,凄楚道:“你既然已经做了,何苦还要骗我?屈翠枫,你瞒得我好苦!”
    屈翠枫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也从来没想过要骗妳。”
    卫慧抿唇不语,肩头轻轻耸动,发出低低的啜泣。屈翠枫从袖口里取出一方绢帕,默默递到卫慧面前。
    卫慧一把推开,哽咽道:“你还向我假献殷勤做什么?离我远点!”
    屈翠枫站着没敢动,只得讪讪握着绢帕道:“小慧,是我不好,妳别气坏了自己。”
    卫慧听他甜言蜜语抚慰自己,芳心猛地一酸道:“还是怨我太傻,被你的一番虚情假意哄得晕头转向,糊里胡涂就将自己连人带心都给了你。如今非但害了我自己,更对不起罗叔叔和秦婶婶??”
    屈翠枫听得心烦意乱,一咬牙道:“是,妳觉得我不好,觉得自己对不起罗师叔、秦婶婶,可妳有没有真心替我想想,我的苦处、我的冤屈又能说给谁听?”
    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妳也是亲眼所见,罗师叔推三阻四不肯将天道下卷传授于我。我爹娘尸骨未寒,杨挚放着血海深仇不报,迫不及待便抢坐了越秀剑派掌门,偏还对我惺惺作态、假意照拂。”
    他越说越激动,索性将郁积在心底多日的痛苦尽数宣泄出来道:“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这话一点不假。我爹娘在世时人人对我关爱有加,嘘寒问暖。可是现在,除了妳,还有谁会主动问候我一声,管过我的冷暖?”
    他说到痛处,眼眶也红了,缓缓抬起头长舒一口气道:“长这么大,我总算明白过来了,什么兄弟之情同门之谊,都是用来装点自己门面的东西!想要替我爹娘报仇雪恨,想要在天陆仙林扬眉吐气,只能靠自己!”
    卫慧的啜泣声渐小,心也慢慢软了下来,一时忘了再去责难屈翠枫,低声说道:“罗叔叔是个好人,他不肯传授天道下卷定有他的道理,多半还是为了你好。”
    屈翠枫“嘿”地一笑,说道:“为了我好?他为博取美名,宁可将天道星图教给素不相识的一个傻小子,却不愿让我多看一眼。难不成这也是为我好吗?”
    卫慧静默了片刻,幽幽道:“所以你才会悄悄挖开地道,潜入黑冰雪狱偷窥?”
    屈翠枫道:“不错,我是背着罗师叔偷偷窥觑了天道星图。但我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为了能够早日替爹娘报仇。否则的话,我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卫慧道:“可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你怕我向罗叔叔告密么?”
    屈翠枫摇头道:“不是,我是不想妳为难,更不想因此连累到妳。”
    卫慧心一暖,道:“都这样了,你还说不想连累我?”
    屈翠枫低下头来望着她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妳仍不能谅解我,只管去向罗师叔告发。妳放心,我不会怪妳,更不会恨妳。无论事后罗师叔如何责罚我,甚而将我逐出天雷山庄,我都无怨无悔。”
    卫慧不动,也不说话,过了许久才轻声问道:“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屈翠枫心中一喜,强忍住兴奋之情沉声道:“我是走是留、是生是死,只要妳说一句话,我全都听妳的。”
    卫慧心弦剧颤,胸臆中的凄苦渐渐为一缕缕柔情所掩,小声问道:“如果我要你封上地道,今后不得再犯。你能答应我么?”
    屈翠枫心沉谷底,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求得了卫慧的宽宥,可到头来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但他情知此际卫慧心绪起伏极大,万不可操之过急,只好佯作不以为然地一笑道:“好,我答应妳!为了妳,我宁愿放弃父母之仇!”
    卫慧一震,脑海里不断有声音回荡道:“他为了我宁愿放下血海深仇,做一个不忠不孝之人!”刚刚收住的泪水不由再次夺眶而出,只是这回却多了幸福的意味。
    她将自己湿润的面颊,紧紧贴到屈翠枫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那颗心强劲有力的跳动,声音低缓而又坚定的道:“你先回去歇息吧,今晚我在屋里等你。”
    屈翠枫一阵狂喜,用绢帕怜惜地替卫慧轻拭去面颊上残存的泪珠,不禁百感交集道:“在这世上,除了爹爹和娘亲之外,至少还有妳一个是真心对我好。”
    卫慧含泪而笑,双手环起屈翠枫的虎腰,宛若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幸福。
    经过这场风波后,屈翠枫不仅无需顾忌卫慧,反因有了她的遮掩,行动变得愈发顺利。不久就传出罗羽杉为万劫天君所掳的噩耗,罗府上下几乎空群而出,连天雷山庄的人也派出大半,四处搜救。
    如此一来,更没人过问屈翠枫的可疑形迹。他整日心无旁骛参悟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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