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夜传说-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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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森林……一直到她去世的消息传来，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她了，因为，我竟然觉得松了一口气……我，不配爱上她，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因为我……竟然痛苦了那么久……我却不能为她做上什么事，就连待在她身边，也让她觉得痛苦……”
朗迪斯拍拍晓岚的肩，要一个男人将这么痛苦的一件事说出来，就好像要他下跪一样，对自身无能的屈辱、痛苦、挣扎，这是常人所不能了解的。“你已经赎罪了一百年了，够了，露奇雅公主一定已经原谅你，不，她一定从来也没有生过你气，因为她是爱着你的啊。”
“最后的离开，也是对她的慈悲。”洛伊丝接下去道，“每个女人，都希望爱人记住的，永远是最美的自己。”
“我想，和梦旎露娜订婚的妖精王大概是替身吧。因为从魔界来的新娘看不见，他们才能那么大胆地偷天换日。不然堂堂一个妖精王国，国王居然不在国内，对国家而言是一件国耻。”
“事情经过就如她所说的，丝毫不差。”晓岚没有抬头，但洛伊丝却发现地板已经湿了，她皱皱眉，道，“你要哭也无妨，但不要弄脏我的地板。”
“洛伊丝，这么说有点……你打算怎么办？”朗迪斯拉过她，转移她的注意力，“现在露露比丝非要妖精王的性命不可，但要是告诉她真相，未免太过残忍了。”
“我要和妖精王做一个交易。”洛伊丝笑得意味深长的，“就看他的意思如何了……”
“莫非你要……”朗迪斯忽地明了她的意思了。
“魔界不是欠妖精族一个新娘吗？”洛伊丝眨眨眼睛，笑道，“这个方法要是行得通，神族、魔族和妖精族，都不用伤了和气，而妖精族和精灵族，也可以有个和好的契机……”
“不，不行……”晓岚话音未落，洛伊丝的剑却已经横在他的颈项间了，“事到如今，你好像没资格发言吧。”
“洛伊丝……”
“即使你要晓岚的性命，不行的始终是不行。”晓岚垂下头，道，“和我在一起，露露比丝不见得会幸福……”
“我说，你该不会忘了吧？”洛伊丝将嘴巴凑到晓岚的耳边，她的声音轻柔缓和，但说出来的话却威胁意味甚强，“让我家精灵成长，然后就想全身而退，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好康的事情吗？不好好地负责任的话，我可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
晓岚的脸色一下子刷白了，显然威胁奏效了。“可是，即使我愿意，露露比丝……”
“她的方面你完全不用担心，安心地做好自己的新郎就好了，呵呵……”收回剑，她笑得有如天使般纯真无邪，“别忘了，她可是我的守护精灵呢。”
魔界的三皇子朗迪斯，晓岚望着一脸淡定的朗迪斯，心里叹道，能够收服那么可怕的女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一旁的朗迪斯当然不知道在这一瞬间他已经成为晓岚在这个世界上最为敬佩的人了，他只是搂了搂洛伊丝，低声道：“洛伊丝，我总觉得你好像太过欺负晓岚了……”
洛伊丝稍稍转过头，斜睨了一眼晓岚，道：“谁叫他要把我的守护精灵抢走呢，这种程度，算是便宜他了。”
“我明白，露露比丝就像是你的女儿似的，重要的女儿被抢走，看来你相当的不舍呢。”
“我呀，”洛伊丝抿唇笑了，“想不到必须要对他和颜悦色的理由，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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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洛伊丝给刚刚清醒过来的露露比丝垫上一个枕头，“看来成长期需要太多的精神力，你似乎累坏了。”
“主人？我……对了，晓岚……”
“魔界的使者下个月就会来到天界，到时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真讨厌。”
“主人，那个……”
“轩煦看到你醒来，已经第一时间赶去找北斗了……”
“我不是想问佐辅的情况，我……”
“朗迪斯的话，他刚刚因为有事走开了。”
“谁管他！我是想问……”
“双胞胎妖精吗，他们啊……”
“主人！”露露比丝打断她的话，她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那个人呢，之前和我一起的人……”
洛伊丝的眸光一下子冷起来，她看着她，唇边勾起一抹冷冷的微笑：“谁？”
“拥有……青灰色瞳眸的妖精……”
“啊，那个啊……”洛伊丝轻轻把玩着发梢，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好像有印象，好像没有印象，唔……”
“他怎么了，主人，他怎么了？”抓住她的手一下子收得好紧，洛伊丝的眉毛皱了皱，唔，还挺痛的。“告诉我，主人，他怎么了……”
“死了。”洛伊丝呵呵地笑了起来，她的笑非常灿烂夺目，仿佛在和别人在闲聊天气的样子。
“死了，怎么会……”露露比丝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的手垂了下来，眼神呆愣地望向洛伊丝，重复着同一句话，“不会吧，怎么会，怎么会，不会吧……”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杀他的吗？”勾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至和自己视线平视的角度，交融在金色瞳孔里的邪美，在她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中显露无疑。“我不喜欢让他伤了我心爱的守护精灵，也不想让你的双手沾上一点点血污，因此，亲手解决他了……”
“主人，为什么……”晓岚死了？怎么会，他怎么会死……而且，还是被主人杀死的，怎么会，这不是一点都不像是主人的作风。“主人，告诉我，那是一个谎言吧……晓岚并没有死，对吗？”
“讨厌，不是露露比丝你说要杀他的吗？现在，怎么又问我为什么呢？难道，你舍不得让他死？”洛伊丝耸耸肩，“怎么说那也是露露比丝最讨厌的妖精，你最恨不得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对不对？露露比丝，我这么做错了吗？”
“这不是很奇怪吗？明明是主人说不能杀了晓岚的，现在主人又说自己杀死了晓岚，前后根本不对。主人，你在撒谎对不对？晓岚，那家伙，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了呢？”露露比丝拼命摇晃着她，带着哭音问道，“对不对？你在说谎，主人！”
“要是……”真是很令人不爽，原本一直只围着自己转的人，忽然间嘴里心里都是说着另一个人，洛伊丝沉下金眸，“我在说谎，那又怎么样？”
“如果，不是真的，那么……”露露比丝低下头，回避她的眼睛，“露露比丝要亲手将他送入地狱！”
“你的手……在颤抖……”洛伊丝握住她的手，淡淡地说道，“一个决心报仇的人不应该这么怯弱，更不该犹豫。就凭你这双连小刀都握不稳的手，你就想报仇？差劲！”
“主人……”
“我会放开你的手，要是你真的想去杀了晓岚，我不会再阻止你。”洛伊丝直视她，道，“但是，在你杀了他之后，我必须杀了你。”
“主人？！”
“你杀了晓岚，妖精国的人要是追究起来，我必然要杀了你谢罪。不，恐怕杀了你，妖精族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搞不好会立即领兵来犯。然而，精灵族也不好惹，他们一定要求为了你的死亡负责。为了平息这场干戈，天帝会交出我的性命。但是，朗迪斯绝对不会同意，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甚至不息动用魔军来阻止天帝。到时，神族、魔族、妖精族和精灵族，将会陷入一场混战之中，生灵涂炭、血流成河……”金眸沉淬为魔性的暗金色，闪烁着诡异的美丽光芒，她面无表情地叙说着，“要是你打算复仇，就得有把一切都卷入复仇漩涡的决心，将自己的性命，我的性命、神族、魔族、妖精族和你的族人们的性命，不，有可能整个三界的居民的性命卷入战争的觉悟。到时，我们的子孙，也将会因为这场战争而继续战斗下去，一直战至所有被认为是敌人的人消灭为止。即使是这样，你也要进行这场复仇，将自己的悲痛，同样传给千百万人的话，那么，我不会阻止你……”
“主人，我只是……”
“你只是想要抚平自己的痛苦，但是，”洛伊丝抓起她的手，展示给她看，“在杀了人之后，每天晚上，你都会梦见自己双手沾满鲜血，而你的仇人则倒在身旁。那双手的血腥味，无论怎么洗，都洗不掉。恐惧、仇恨、痛苦并不因为你报了仇而消失，反而，你将会重复同样的噩梦，直至你死亡，它都会纠缠着你。”
“别说了，我不想听！主人，我必须杀了他，我……除了杀了他，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这股莫名的心痛该如何消除……”露露比丝低下头，按紧胸口，“很痛，很辛苦，就像被勒紧了脖子似的，呼吸不能，哭喊不得……我，真的很痛苦，主人，救救我……”
“你……恋爱了啊……”轻轻擦去滑落她腮边的泪水，洛伊丝柔声说道，“所以才那么痛苦，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因为爱上了他，才会犹豫，会心痛，会为他流泪……”果然还是会很不爽，那个叫晓岚的家伙，竟然让自己的精灵落泪……
“我爱上了……晓岚……”她抬起头，娇美的颊上还停留着几滴泪珠，“怎么会，晓岚明明就是姐姐的情人，我……怎么会……”
“可怜的孩子，”洛伊丝抱起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道，“你连自己爱上了他的事情也没发觉吗？精灵族，只会为了心仪的对象才会成长。”
“我竟然爱上了害死姐姐的人，这……不可饶恕……”
“谁说的，”洛伊丝耸耸肩，“那么，爱上作为敌人的朗迪斯，岂不是也是大笨蛋？”她瞄了一眼屏风，道，“虽然两个人就档次而言，完全不能相比。”
屏风背后有个影子摇动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动静了。
“事实上，露奇雅公主在私奔之前就患有不治之症，因此晓岚才下定决心要带她离开精灵族。”洛伊丝替她拭干眼泪，“只是希望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个小小的愿望，却因为战争，被冠上了叛国的罪名。但是，即使不被心爱的妹妹原谅，也要跟着那人走，露奇雅公主是真心爱着晓岚的。晓岚也是，为了露奇雅公主，他忘记了自己的一切责任和义务，整整一百年，都在找寻着根本不可能找到的魔草艾尔。不知道要找多久，也不知道找到了要做什么，只是一味地重复着找寻的过程，不这样的话就会忘记不了爱人逝去的那份伤痛。然而，两人却并非没有连接的纽带的，这条纽带就是你，露露比丝。”
“我？”
“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深爱着你，并一直默默地保护着你啊。”洛伊丝拍拍她的肩膀，“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带给晓岚幸福的。露奇雅公主不能得到的幸福，露奇雅渴望得到的幸福，就由你来完成，请你连露奇雅公主的份也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姐姐，真的会……原谅我吗……”
“嗯，一定！露奇雅公主，一定希望你们两个都得到幸福的。”洛伊丝敲了一个响指，晓岚就从屏风后现身了，她站起来，在走过他的身边的同时低声说了一些话，然后道：“她就交给你了。”
晓岚怔了怔，才回道：“谢谢。”
退至屏风后，朗迪斯牵起她的手，将她拉至身边，轻轻在她额上吻了吻：“这样真的好吗？万一露露比丝有一天知道真相，露奇雅公主是因为自己而……”
“不会再有人知道的。”洛伊丝微微一笑，朗迪斯仿佛看到她的身后有未知的黑色影子的浮动，“所有证据都不存在了。这件事，除了我们知道，再没有第三者知道了。”也就是说明的暗里，什么样的手段都用上了。
朗迪斯叹了口气，决定不去想像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来封口。“那个时候，你对晓岚说了什么话？”
“竭尽全力地让自己得到幸福吧，那才是对你、露露比丝和露奇雅最好的赎罪。”洛伊丝笑容亮晶晶的耀眼，“魔草艾尔到手了，交易也成立了，一石三鸟！”
朗迪斯的眉动了动：“洛伊丝，难道一开始你就这么打算才提出要交换联姻的吗？”
“呵呵，”洛伊丝挽起他的手笑道：“秘密！”
她没有否认……一滴汗自朗迪斯头顶滑下，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洛伊丝变得相当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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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告别
站在黑暗中，偶尔，会觉得那黑暗会将自己吞噬。然而，真正可怕的，是觉得即使被黑暗吞噬也无所谓的自己吧。还带着微温的鲜血从手上滴落在地上，静得不自然的四周，除了滴答、滴答的声响之外，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冰矢低下头，冰蓝色的瞳孔漠然地望着倒在她身边的七零八落的尸体。活着的，死了的，消亡的生命，无法满足的空虚感，难以抑制的破坏欲……毁掉一切，让映入眼帘的所有都变得支离破碎，残破不堪，在呻吟与哀嚎中，随心所欲地杀戮和破坏，将心中所有的杂音都消失，让那种让自己烦躁不安的杂音全部都消失……
“短短两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