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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荼糜-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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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蕴含笑点头:“正是。”转首望向方清远:“方大人可知,圣上为何会突然赐你一匹小马?”
    方清远茫然摇头:“下官也百思不得其解。下官虽是文官,也是堂堂男儿,皇上便是要赐我座骑也该赐成年之马才是。”
    李蕴目中神采闪烁,但笑不语,端起茶碗拿碗盖来回拨拉。
    方清远心中一动,突地想起一事,忙出言试探:“莫非皇上本意是要将方糖赐给海棠?”
    李蕴目中含笑,微微点头:“此马虽幼,但已是神骏非凡,他日必是一匹千里良驹。难得是脾性温顺,长相可爱。父皇本想赐予我母妃,母妃却道自己身在深宫少有机会出行,得了这马也是明珠暗投,求父皇另赐他人。父皇便问母妃愿将此马转赠何人?母妃想了想言道听闻方府千金貌美如花,世间难有人比拟,当可配得此马。父皇亦深以为然,下令赐马。不过为免显得对其他朝廷官员的千金厚此薄彼,便借口大人新官上任的贺礼,想来方大人得了此马也只是转送爱女而已。”
    方府诸人这才明白这赐马背后竟有这些文章,方糖虽是熙宁帝所赐,实则却是沈淑妃赠送。
    方倾世心下暗道,荣王特地过来说明,看来是有意向我方家示好。沈淑妃宠冠六宫,荣王殿下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刚过十三岁便封了王,开皇子未成年便封王之先河。皇上春秋正盛,现在的太子能否顺利登基实是未知之数,这荣王便大有机会。只可惜爹爹不愿介入储位之争,要不然这倒是个好机会。目光望向父亲,心中不免有些埋怨,却见方清远似有些神思不属,不由暗暗奇怪。
    方倾世见父亲并无表示,只好替他道:“淑妃娘娘厚赐,方府上下铭感五内,倾世这儿先替妹妹谢过娘娘,改日若有机缘进宫,再让妹妹亲自拜谢娘娘。”
    李蕴摆摆手,陈千便将缰绳递给方府仆人,那仆人欲要牵着方糖下去,方糖突然连连刨蹄,口里呼哧,显得极不情愿。
    李蕴轻咳一声,心跳突得加快,勉强抑住快要跳出来的心情,朝凌思远略一示意,凌思远便尖声问道:“府上海棠小姐是哪一位?不知可否请出一见?”
    方氏父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神来一笔弄得不知所措,父子二人面面相觑。方清远满心不愿,有意推脱,只道:“海棠因不见方糖归来,连日忧心……”
    正说到这,方糖低低嘶鸣一声,用力往前冲出,那仆人措手不及,被它带得摔了个跟头。众人目瞪口呆之中,方糖直奔屏风后,便听数声惊喜娇喝,莺莺呖呖,婉转清脆,说不出的好听熨贴。
    方清远脑中一昏心脏刹时漏跳一拍,双拳紧紧握住了黄花梨质地的扶椅,一瞬间脑中百转千回的已经不知转过了多少念头。终于轻叹一声,沉声喝道:“海棠,出来见过荣王殿下!”
第十二章 遇见
           李蕴心剧烈跳了几下,只听得人说,一见海棠误终身,现在便要见了,不知究竟是怎样绝丽的女子才能让人传唱一见误终身?他在这绕来绕去,诸般借口,也不过少年心性,想见证下这传言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正胡思乱想,便听得屏风后面一阵衣裙窸窣之声,然后又静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李蕴只觉得便是青丝白发了,才见得屏风后转出三个俏丽女子。他笑吟吟地望着,手中折扇轻挥,只道传言果然不靠谱,这几个女子确是人间绝色,但也不至于能让他荣王失了魂、误了终身。
    但见三个女子慢慢折起屏风,李蕴身子突得晃了一晃,笑意便凝结在唇角,不由得“啊”的一声站起身来。
    屏风后缓缓步出一个明眸少女,一身鹅黄衫儿,一手挽着一头长发,袅袅婷婷地立着,未语三分笑。李蕴一见,登时呆了,竟忘了上前见礼。方糖却欢声嘶鸣,在少女身边挨挨擦擦,无限欢喜。
    少女轻声安抚方糖几句,碎步上来拜倒:“方海棠拜见荣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蕴只觉得一阵琉璃脆鸣,心脏忽地又开始跳,他有些狼狈地道:“方小姐免礼!”到这时方缓过神来。暗自惊异自己的失神,李蕴更惊叹这少女的绝俗之处,方海棠身上似乎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纵然身处千万人中,千万人的眼中也只得她一个。
    “怪道人言传得厉害,果然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比!”
    方海棠扑闪着宝石双眼大胆盯着李蕴看。一听方令官说荣王来了,她便知道坏了,人家苦主找上门来寻她算帐了。三个侍女和她一般心思,当下便连头发都来不及梳了,四人悄悄躲在厅侧屏风后偷听。从屏风缝隙中只能看到坐在下首相陪的方氏父子,看不到荣王的长相,只觉得他声音温柔如春风,隐隐竟有些熟悉之感。现在出来有机会光明正大地看,她就大大方方地看个够。
    “这个荣王,长的不错嘛!”方海棠自认“阅人无数”,可荣王李蕴仍旧让她“惊艳”了一下。承自皇家的良好血统,他的相貌近乎完美,又天然一种贵胄荣华的气质,温和中透出雅致,让人顿时想起“洵洵君子温良如玉”这句来。
    不知是磁场问题还是太过惊艳,方海棠看李蕴极顺眼,他身上那股气质让她感觉到温馨和舒服,就象是失散了很久的亲人般。在荣王温柔的眼光注视下,她几乎有一种被宠爱的错觉。
    见方海棠紧紧盯着荣王看,方倾世头疼万分,知道海棠嗜爱收集各类美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可这是荣王啊,又哪里是小小方家能收得的?正要让父亲提醒海棠,却见父亲竟也与海棠一般,愣愣盯着李蕴,隔着桌子他甚至能感觉到方清远的身子微微颤着。
    但方清远的眉间,却锁着无限的惆怅与不舍,带着凄切的味道……
    李蕴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走出方府的,他只觉得象做了场梦。
    刚跨出中厅,迎面便遇到一个中年美妇,脸若银盘极有威势。方清远正准备送客人出府,见到夫人不由皱眉喝道:“你怎么出来了?”
    方夫人并不答话,两眼紧紧盯着李蕴,眼中光芒热切地让李蕴莫名地有些紧张,便似随时会扑上来般。李蕴虽有些心惊,但对这妇人的无礼之举倒也没什么恶感,向她温如春风地笑笑抚慰,转头问方清远:“这位便是方夫人吧?”
    方清远无奈地道:“正是贱内,失礼之处请殿下恕罪。”狠狠瞪了夫人一眼,眼光犀利幽冷,似在警告。
    方夫人这才醒过神来,盈盈拜倒,李蕴连忙虚手一扶,连称:“不敢不敢。”
    方清远趁势往前一引:“殿下这边请。”便引着李蕴一行出府而去。
    方夫人目注几人离去,怔怔立在当场,仰起脸,便有两道湿热的水痕顺着脂粉滑下,良久有一两滴重重坠在脚边,渗入泥土,一瞬间便无影无踪。海棠止步回首望向母亲,只觉得这初秋薄阳中母亲的身子好似淡得只余一抹影子,她手脚刹时一片冰凉,母亲,是在流泪吗?
    ※※※
    出得方府,凌明远问李蕴:“殿下回府吗?”
    李蕴摇首,微一沉吟,“去宫里!”凌明远有些惊讶,却没多问,挥挥手,轿子便往皇宫中抬去。
    进了宫沿着天极门直走入内宫,再穿过数道宫门便是沈淑妃住的朝华宫。
    朝华宫地处坤宁宫正西方,位置却极是偏远。淑妃多年来盛宠不衰,六宫粉黛无颜色,这朝华宫直比皇后的坤宁宫还要热闹,众位妃子可以忘了给皇后请安,却不会忘了要来朝华宫坐坐。只是来这朝华宫也颇为辛苦费事,让众人都叫苦不迭。
    李蕴想起父皇曾有意让淑妃搬到离乾清宫不远的岚秀宫居住,但淑妃坚持不允,只说自己喜欢清静,岚秀宫离御花园太近,不合自己心意,熙宁帝也就罢了。他小时也曾问母亲为何不搬得离父皇近些好让父皇来得更多些。他记得沈淑妃答道:“男人若是喜欢了,便多走几步也觉得满心欢喜。象你父皇这样性情的男人,离得越近便越容易起了厌倦之心,不如离得远远的,不冷不热的吊着,倒让他放不下舍不得,巴巴的要赶来。至于那些上门来巴结的人,更不用管她们的感受,只要记得一天母妃是受宠的,便是踏刀山他们也会来,哪天母妃失了宠,便是抬着八抬大轿求她们来,也没人会来。”
    事情果然便如淑妃如料,沈淑妃在朝华宫一住十五年,众妃们便不辞辛苦了十五年,皇帝也毫无怨言地走了十五年。
    想到这,李蕴好看的唇角浮起一抹冷笑,温润的眼眸刹时变得锐利起来。
    轿子猛地停住了,李蕴喝道:“怎么回事?”
    凌明远上前打起轿帘,低声道:“殿下,是太子殿下过来了。”
第十三章 刺探
           太子?他怎么会在这出现?抬眼望去,果然见到太子坐辇往这儿过来。
    李蕴步出轿子,优雅地行了礼。李鸷笑吟吟地扶起,道:“七弟是来看淑妃娘娘的吧?今儿进宫晚了呢。”
    因见便问道:“臣弟想起已经两天不曾向母妃请安,怕母妃责怪,便赶来了。皇兄这是要往哪?”看李鸷一身明黄色太子朝服,看着象是从乾清宫那边刚出来,只是——嘿嘿。
    太子清秀的脸颊略一抖动,面上一副宽厚仁爱的表情,果然道:“本宫刚从乾清宫出来,一时兴起四处走走,谁曾想竟和七弟巧遇了。”
    李蕴看看周围,这里是长宁宫左近,离朝华宫已不远,太子东宫远在大明门,乾清宫离这儿隔了两道宫门,太子李鸷非要说是偶遇,他也只好相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听说七弟刚去了方大人府上?”太子状似不经意地问。
    李蕴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原来你是为着这个来堵我的,你消息倒是灵通,不知在在我府外安插了多少暗探,心底冷哼,更加谨慎起来。“正是,臣弟无意中扣下了方大人的爱马,今天是特地上门赔礼还马的。”
    太子“哦”了一声,眉毛一扬,笑问:“可曾见到了方小姐?”
    李蕴心猛地一震,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定了定神,他才道:“方小姐身体欠安,只见了一面并不曾深聊。”
    太子又问道:“不知是否和传言中那般貌美无双?”
    李蕴心底升腾起一把火,听到李鸷满口都是海棠,便起了别扭,一百个不愿意答他,只是总算知道轻重,方才勉强道:“臣弟不敢细看,应该是生得不错的。”
    太子狭长双眼深深锁着他,拍拍他肩,意味深长地道:“本宫寿筵在即,方府千金也是座上嘉宾之一,到时七弟不妨仔细瞧瞧。”
    李蕴脑中轰地一声响,原来是为了这个。在太子寿筵上安排一些门当户对的名门淑媛出席,以供太子选择其一册立为太子妃,宫里素有此项传统。李蕴原也知道这个规矩,只不曾往这件事上想过,更不曾料到甫进京不久的方家也在待选之列。
    十月初六,太子生辰。他一咬牙,强笑道:“臣弟到时定当为皇兄准备一份贺礼。”清雅俊秀的脸上一片漠然,无悲无喜,太子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又闲话几句,李蕴才辞了太子往朝华宫去。
    朝华宫里,沈淑妃一身烟霞藕色宫装,长裙曳地,云鬓高堆,髻间仅簪了个盘丝金凤拢,婷婷立于桌前正在插花。她一向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熙宁帝宠爱于她,便让人在朝华宫遍植各种奇花异卉供她消遣。十五年的风云岁月几乎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凤眼微斜便觉媚意横生。
    察觉到儿子进来,她也不抬头,素手纤扬,自管自修剪花枝。贴身女官魅香向李蕴伸出手指比在嘴上做个噤声的姿势,又福了一福算是见礼。
    李蕴和母亲感情一向深厚,当下也不多言,静静立在一旁打打下手,偶尔插嘴提点意见、递个花枝什么的。
    沈淑妃早就得了消息,却见儿子此时才来,微一瞥他,淡淡问道:“怎么来得那么晚?”
    李蕴心里一阵闷,道:“路上撞见太子殿下,闲聊了几句。”
    沈淑妃冷笑一声:“他倒是真有闲心。”一剪刀下去,喟道:“剪坏了。”顺手把花枝往旁一抛。
    李蕴知道母亲素来不喜太子,笑笑并不接口,另和母亲闲话家常,沈淑妃性子虽然冷清,看到儿子也不免和天下母亲般面若春风。
    眼见天色已晚,沈淑妃放下花剪,回头对李蕴道:“就在我这吃吧。”李蕴笑着点头,欢喜垂涎:“孩儿奉旨出京一月有余,这段时间天天想的便是魅香姑姑的手艺。”
    魅香听了,笑得合不拢嘴:“殿下打小会逗奴婢开心!”
    沈淑妃白了儿子一眼,眼波轻轻飘飞,便连李蕴这做儿子的也觉得风流无限。“只怕在他心里,我这个当娘的还没有你那些个菜要紧呢!”
    李蕴过去搂着母亲肩膀,亲昵推她往前走,一边笑着道:“孩儿心里挂在头一位的永远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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