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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荼糜-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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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莲花洞看样子也去不成了。”说着,回身便向自己房里走。
    “海棠,你且等下!”刑知想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管来,递给海棠。
    “这是什么?”海棠疑惑地问。
    “是老师的信,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指明了要交给你。”
    “爹爹的信?”海棠吃了一惊,离家那么久,方清远一直放任着她在外面游荡,只作不知。而今终于写了信来,自己的江湖生涯即将告一段落了。
第一百十七章 代价
           刑知想踌躇道:“海棠,也许我该说……恭喜你?”
    “我还有什么值得恭喜的。”海棠莫名其妙,刮开竹管上的火漆,取出塞在里面一张薄如蝉翼的丝帛,上面是自幼看惯了的行书。落笔行云流水,笔划清健遒劲,堪称是当世大家之作。
    “爹爹要将我嫁人?”丝帛在指间轻薄得几无重量,海棠一遍遍看着,眼睛瞪得滚圆得要把每一个浓黑的字囫囵着吞下,喉间却似被什么东西梗住了般吞不下吐不出,憋得她恨不得把手抠进喉咙,吐它个天昏地暗方才爽快。
    周彦仙不要她了,连爹爹都不要她了吗?明明不是她的错啊,为什么承担责任的却是她?明明她才是那个被伤害最深的人,为什么最后却是她被所有的人舍弃?只是几个时辰地荒唐。为什么就要用漫长的一生做为代价?
    “海棠,你要相信你爹爹是不会害你的。荣王,他会对你很好很好……”刑知想突然说不下去了。在海棠荒芜至透明地眼神中狼狈地转开头。
    “刑叔叔,连你也认为我是自做自受吗?”海棠笑得飘忽。她一直狂妄地认定了方海棠的命运只掌握在方海棠自己地手里。所以她与天斗。与地争,可以把太子耍得团团转,可以对雍王嗤之以鼻,就算失身也一样可以只当做了个噩梦。原来,不是梦醒了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的道理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当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只有她一个人如此天真得以为一切都一如往昔。
    “你是个好孩子,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如果说要有错,也是我们这些大人的错,是我们把你保护得太过。”刑知想突然生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荒谬感,如果当初能多教她一些现实,也许今日地她就更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是不是就不至于受那么深的伤害?
    “海棠。你该长大了。你的爹娘为了保护你可以倾尽所有。可你要明白,他们并不仅仅是你的爹娘,还是别人的爹娘。是大梁朝的栋臣,是天下百姓的父母。身处于这样的地位。也许你一生都不会知道他们曾经牺牲了什么。付出了多少常人难以承受的代价。”
    “这不公平!”她想要大喊,嘴里突然涌上极腥地气息。带着古怪的甜味,心脏一瞬间跳得离奇地乱。
    “海棠,你不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你是大梁朝吴国公地女儿。我们享受了尊荣带来的便利,那么我们便必定要为这种种便利付出代价。这就是上天地公平!”刑知想肃然道,不再把海棠当一个孩子来哄。
    海棠地身体冷得难以言述,脑中有根弦“铮”得断了,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晃了晃身子,用力咽下嘴里的腥甜,白到透明地尖尖脸孔上缓缓绽出笑容,就像漫天飞雪里那一丛红梅,瑰艳得不似人间所有。
    “我懂了,现在到我还债的时候了,是要为我从娘胎里带来的罪孽还债。”
    海棠的微笑美丽得太过,好似一朵吸尽了土壤中所有养分的鲜花,倾尽全力地开出来,盛极到叫人油然生出触目惊心的绝望来。
    “相信叔叔,只要你肯对你的婚姻用点心思,你一样会得到幸福的。”刑知想对这样极致到仿佛一触就会枯萎的美丽本能地生出惶恐。
    “就象您和陵阳郡主,亦或是我爹和我娘?或者还应该加上我哥和嫂子,太子和张若薇,雍王和连秀凤,甚至是皇上与皇后娘娘以及无数的妃嫔吗?”海棠微微而笑,宝石般眼眸中流转着锐利的光华,漫不经心地从曾倩身上一扫而过,曾倩不由得全身一颤,刺得刑知想心口微微生痛。
    海棠以无可挑剔的礼仪优雅得敛衽,流云迤逦地转身告退,举手投足间是雍容得难以言喻的华贵。从那个纤弱单薄,却高贵得挺得笔直的背脊上,刑知想仿佛看到了王皇后、沈淑妃、方夫人……还有那个在重重辉煌宫殿中对李牧云冷笑的苏琅琊的影子,不知哪来的冲动他突然冲着海棠的背影大喊:
    “海棠,忘了周彦仙这个人!”
    海棠略顿了顿足,很快又继续用堪比宫中教习示范标准的姿态前行,不疾也不徐,完美得让人忍不住要潸然泪下。
    “我和老师都错了,大错特错,我们不该心存侥幸,若是早早就隔绝了她和周彦仙……”刑知想深深叹了口气,全身充斥着力不从心的无助感觉。
    掌中传来一股温暖的力量,是曾倩用力把他的大手紧紧包在自己的小手中,仿佛要把自己全身的力量都渡给他般。刑知想心中一暖,忍不住落下泪来,“对不起小倩,这些年一直让你委屈。”
    “嘘”,曾倩把根春葱手指轻轻放在唇上,把头缓缓侧在刑知想肩上,“有你这一句话,足够了。”
    空气中仿佛还有海棠留下的幽香,曾倩垂下睫惆怅地低叹,海棠终究是和自己不同的。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知想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应承你。”这就是刑知想,永远不会做出他做不到的承诺。曾倩的眼眸中藏着无人察觉的失落,“别伤害周彦仙,海棠会疯的。”
    “你弄错了,不是我们要伤害周彦仙,而是周彦仙要杀老师。”刑知想苦笑,自己的老师竟然会为了遵守一个承诺而不顾自己性命,他这个做学生的也只能徒呼奈何。
    “海棠知道吗?”曾倩眼中掠过一抹了然,这就是一双有情人弄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原由了,男人间的恩恩怨怨总是要用女人的眼泪来偿还。
    “知不知道都不重要,她只要弄清楚自己将来该做些什么就是救了她自己。”刑知想抱紧了曾倩,心中却揪结着压上沉沉的石块。自己大概就是太过清醒地知道该做些什么,人生中全部是深思熟虑地舍和得,所以才会牢牢地抓着小倩的美好不肯放,留连着那没有计算的纯粹。
    老师当年的决定也是希望海棠能够逃开这样没有生气地命运吧?奈何功亏一篑,上天注定的命运容不得凡人私自篡改,即使走得再远,最后依然要走回既定的轨道上来。
    老师啊老师,若您早知今日,还会这样做吗?
第一百十八章 惊艳
           比武进行到第四天的时候,最具实力的前十六位选手经过奋力厮拼终于产生了,江久、陈思齐、余士杰、谢一四人居然都在名单内。“呵,倒是我小看他们几个了,原以为只有江久有点真功夫。”看着朱雀送来的最新战报,海棠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手上的纸片,随手扔在一边。
    慕容羽纤出身武林世家,和这几位都是相熟的,闻言接口道:“这几个狂妄是狂妄了点,也是师门显赫,手底下也有两把的。”
    “我只怕他们输得太惨,到时没脸去挑战周彦仙,那我岂非要食言了。”
    碧蔓小心地看看海棠,从她微笑的面孔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是一种叫人心惊的荒芜。
    “可是这赛程都过半了,依然不见他的身影,按照比赛规则,恐怕……”
    “这是他的问题,我只要结果。”海棠不急不躁地打断朱雀,翘起兰花指,优雅地轻啜一口用去年积下的雪水泡的云雾新茶。她淡淡瞟了眼碧蔓,古怪地笑:“你似乎很关心他,很盼着他出现,是吗?碧蔓!”
    碧蔓的脸刹白,难堪地垂下头,“是碧蔓多嘴,请小姐责罚。”
    “你有什么错要我责罚?”海棠柔声问道。脸容在午后的阳光下晶莹得恍若透明,唇角噙着的笑意在这初夏时分的湿热中不知为何总显得肃杀地凋蔽。
    碧蔓咬着唇道:“小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要打要骂都好,只求你别憋在心里。你的身子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她心里隐隐担心着一件事,可自周彦仙离开那晚起。海棠就拒绝她地任何碰触,连日常请脉也不允。
    “我哪有难受,不知道有多好呢!”海棠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惊愕得笑出了眼泪。
    次日是十六强对决,早上江久对阵长鲸帮帮主李古地那阵很快便分出了胜负。江久没什么悬念地胜出进入下一轮,陈思齐对阵独臂侠僧杨北优那场就打得甚为激烈,双方旗鼓相当,若论局面上占优其实还是杨北优,不过陈思齐心思灵巧,卖了个破绽拼着自己被杨北优刺伤也要将他踢下擂台,杨北优虽然输了其实倒没受伤,倒是陈思齐左肩被判官笔刺穿,伤得不轻几乎没可能再赢下一场。不过人家拼着损人不利已。杨北优也无话可说。
    午后隆隆下了一场雷阵雨,不几雨过天青,天边挂出一道彩虹。在云山雾海的映衬下,如梦似幻地漂亮。群雄喝采声中。比武接着进行。
    第一个出场的就是余士杰。而他的对手竟然是谢一。两人虽然是好友,但此刻争的是前程。惺惺作态地说着漂亮话地同时不约而同地一起出手。
    海棠突然出现,远远地立在一块向前突出的平台上,居高临下地把场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块平台离比武场不远不近,略略高出四五丈高,地势平坦视野开阔,素来是欣赏日出的最佳地点。群雄中有不少人都曾试图到那上面观看比武,却一律被泰山派值守的弟子以此地仅供特别嘉宾观赏为由客气地请走。因为大会就在眼皮底下举办,虽然多有人愤怒,却也不敢当众闹事,得罪地主。此刻有人见到突然有人现身,顿时叫起来,引得众人一起望过来,连台上正比武的余士杰和谢一也忍不住分了神。
    只见台上女子一袭鹅黄色绸裳,裙带翩然,被山风吹得飘然欲飞,虽然蒙着巾帕看不到面目,眉宇间天生的一种清华高贵的气度,令人一见之下不自觉的就生出了自惭形秽地心思。群雄们先是哗然,既而陷入一片沉寂,眼光勾连着几乎不舍得挪开,连斗得精彩的比武也顾不上了。
    余士杰心头剧跳,别人认不得,他却是认得的。自从见到海棠后,那美丽得不似人间所有地容貌便已深深刻在了他心头,寤寐思之辗转难眠。他每天都翘首祈盼方海棠能来现场观战,不过一次次搜遍全场,换得的却都是难言地失望。
    “她来看我了!”心里狂叫着,也不知哪来地力量,余士杰精神猛振,翻手一路倒披风剑法使得凌厉狠辣,招招拼命,顿时把谢一迫得步步后退,眼见得再退几步就要跌下台来认输。台下青城掌门拈须微笑,武当玉尘道长却铁青了脸色。
    “余士杰,你疯了吗?”谢一忍不住喝道,比武要分输赢,终归会伤和气,但为了避免结成血仇,大会特地设置了不能故意致人重伤的规定,否则经评判合议后,伤人地人也会被取消参赛资格。早上陈思齐被杨北优所伤并不属于故意,又是杨北优落败,所以这条规则并不适用,但余士杰这样打法,摆明了是不见血不罢休,就算打败了谢一,他自己也是要被取消资格的。
    “谢兄,为博美人一笑,兄弟对不住你了。”余士杰一手快剑使得更加矫健,谢一的武当剑法没有青城的凌厉,被余士杰抢了先手竟然一时扳不回来。面对耀眼生花的剑尖,他要嘛继续后退直到跌落擂台,要嘛就被戳几个透明窟窿,但是后果却是一样的,他都不可能再进入下一轮的赛事。
    谢一又惊又怒,百忙这中朝远处平台上的鹅黄倩影望了一眼,心道:余士杰你不仁我便不义,你也别来怪我。一咬牙从怀中摸出一枚指环套在左手中指。
    余士杰见把谢一迫到了台边,大喜之下笑道:“谢兄,一会兄弟给你赔礼。”谁知谢一突然伸指大叫:“周彦仙!”余士杰怔了下,不由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说时迟那时快,谢一突然反攻,捏个太极剑剑诀横剑一封,顺势一引,把余士杰的剑荡开,欺身撞进他怀里,左掌顺势轻拍他胸口,指环中刹时射出数根极细的银针。
    这个指环是谢一的秘密武器,只要用力一按指环上机括,就会激射出数枝暗藏的细如牛毛的银针。针上喂有极厉害的软骨酥散,只要被它射中药效立马发作,任是多强的武功也无可奈何。谢一自知这暗器厉害就厉害在出其不意,是以从不轻用,每次万不得已用时都是在双方极度接近时夹在掌风中无声无息射出,对方不知掌中有针,若避的仅是掌势难免中针,若出掌硬接,更是必中无疑,实是他偷袭的必杀招。此时见余士杰被他引开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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