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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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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恶魔,一旦沾上,便永远都摆脱不掉。
  可以想象当时张说的心情是怎样的!他认为她是骗子,不知廉耻,不安好心,玩弄感情,死不足惜……所有他能想到的恶毒词汇全部加在她身上。正因为爱得深,所以恨得切。
  俩人就此再也没有见过面。
  其实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三个月。可是三个月惊心动魄的爱恋,足以抵得过别人的一生一世。钟笔带着自怜、自伤、自卑甚至绝望的心情将自己所有的感情尽情挥霍在张说身上,孤注一掷,他是她感情乃至精神上的唯一寄托和信仰。而张说,也将她看作自己一生的灵魂伴侣。他们庆幸找到彼此,打算天长地久、白头偕老,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忍、可笑。
  他因为这个沉重的打击而消沉,抽烟,酗酒,颓废,堕落,整天整夜玩游戏,连班也不去上,直到被送进医院。他身边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对钟笔深恶痛绝,认为是她害了张说。出院后,他恢复正常,只是神情麻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然后离开伤心之地,去了美国。
 
                  
 第66节:第二十二章命运的错(4)
 
  张说,亦是因为这种毁灭性的打击,爱也好,恨也罢,对钟笔从不曾忘记过一分一毫,虽然他口头上从来不提。
  钟笔心如死灰,一切都完了,怎么样都无所谓,甚至对左思连恨都不屑。
  她此刻眼里只有孩子,其他的全都不去想,包括张说……根本就不敢去想,她只希望他从来不曾认识她,任何情况不会比眼下更坏。
  这个可怜的孩子,刚出生她就抛弃了他。她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天打雷劈亦赎不清她的罪孽,现在她要加倍偿还,给他所有她有的。孩子成为她精神上的支柱,如果没有他,她想自己一定活不下去,她的人生早就完了。
  钟笔紧紧抱着他,忍不住去亲他,喂他呼噜呼噜喝粥,捏起他小小的手替他穿衣服,每天带他去附近的公园散步。他的饮食起居,她都亲力亲为,丝毫不肯假借他人之手。虽然只有一岁,孩子已经能歪歪斜斜走两步了。她教他咿咿呀呀地背五言唐诗,他一遍就能学会。
  他是如此的聪明、可爱、漂亮,她不能再离开他。她答应跟左思在一起,但前提是要结婚,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私生子。左思很痛快地答应了。
  后来她终于明白,以前她都没有做错,错的是她不该和左思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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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节:第二十三章自私又强势的爱(1)
 
  第二十三章自私又强势的爱
  左思从冗长的回忆里抬起头来,还是在医院里,雪白的墙壁,空气里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空无一人的走廊,影子贴在地上像一幅印象派风格的绘画。钟笔站在他面前,冷若冰霜地问:〃左学呢?有没有事?〃焦虑中带着一丝看见他的不耐烦。
  眼前的这个女子一定还恨着自己。他想。
  但是他不在乎,他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其实,被她恨也好,总好过被她遗忘、忽视、淡漠。
  他本以为俩人可以这样相安无事过一辈子,就算同床异梦也没关系。可是张说阴魂不散地出现了,所有预定的轨道也许将全部改写。
  那时候他心疼她痛失母亲,情绪崩溃,本想放她离开,所以明知她回学校了,也忍着不去找她。俩人就此分道扬镳,放她也放自己一马,未尝不可。她一直避他如蛇蝎,自己何必苦苦纠缠,相看两生厌?
  直到知道她竟然想跟别的男人结婚,他真正动怒了,猛然发觉,原来自己竟是爱着她的!他带着左学出现他们面前,看了眼俩人交缠在一起的十指,他甚至不用做任何动作,就已经获得彻底胜利。
  他以为她一定要大吵大闹,绝食抗议,或者以死明志。
  哪知她却提出要跟他结婚。他从未这样高兴过,立即着手准备。他们在香港注册,婚礼非常盛大,耗资千万,香港的许多名流都参加了,娱乐报纸大肆报道,称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她披着复古式雪白婚纱站在那里,艳冠群芳,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好,也称不上坏,当真任是无情也动人。
  他知道,那是一种认命的心态。
  但是这些小小的不愉快并不能妨碍她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兴奋。
  他一直没给孩子取名,将取名权留给她。当她略带惆怅地说:〃那就叫左学吧。〃他想起〃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这句话,立即同意了。
  可是他的爱不够纯粹。他爱钟笔,但他也爱其他的女人。
  他认为他和其他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更何况钟笔根本就不在乎,又有什么要紧?他不再年轻,有他自己的娱乐,世俗的,刺激的,肉体的。但是这些还不够,他在钟笔身上得到的是一种精神上的爱,纯洁的,高尚的,灵性的,足以支撑他保持身心健康,长命百岁。
  他自私地忽略了钟笔的意愿。
  钟笔很不耐烦,不等他回答,跑去问迎面走来的医生。当知道左学不过是染上普通的流行病毒并确定不是〃非典〃时,她心头的大石顿时放下来了。
  她冲进病房,左学歪着脑袋躺在床上,被子盖在胸前,手上还挂着未滴完的药水,早已睡熟。小小的人儿,耷拉着脑袋,眼窝陷了进去,肉肉的双下巴没有了,脸色苍白,神情萎靡,不过短短几天不见,竟然瘦了这么多。
  左思跟了进来。钟笔瞪他,满脸怒容,〃他跟着我,从这里飞那里,满世界乱跑,一年到头从未生过病,这才回香港几天就病成这样!你就这么照顾孩子的?你到底是不是他父亲?〃只知道在外面勾搭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左思毫无愧疚之心,冷笑着说:〃他之所以生病,我想是因为你这个母亲。〃连儿子都不要,有什么资格说他?左学生病,大概是因为半夜着凉,加上没人看管乱吃东西造成的。自己已经辞退了家中那个不尽责的菲佣。
  钟笔怒极,他在怪她逃跑不回香港?他竟然还有脸怪她!粗口忍不住冒了出来:〃你滚!〃左思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在椅子上坐下来,说:〃我没办法滚着出去,所以只好留下来。〃
  〃你……〃钟笔气得不知该如何反驳,厌恶地瞄了他一眼,这个泼皮、无赖,老奸巨猾、死不要脸的男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无视。
  俩人的争吵惊醒了睡梦中的左学。他揉了揉眼睛,娇声娇气地喊了一声:〃妈妈……〃钟笔满腔的火气立马消了,回头亲了亲他的脸,〃还难不难受?〃左学点头,哭丧着脸说:〃打针真疼。〃脱下裤子,给她看满是针眼的屁股,缠着她撒娇,要她买好吃的、好玩的。病中的他才真正像一个六岁的孩子。
  钟笔一迭声答应,〃等你好了,通通买给你,不过现在,你要听医生的话。〃护士小姐拿着针筒走进来,示意他打针。左学立即哇哇大叫,恃宠撒娇,东躲西藏,躺在床上打滚,这会儿死都不肯脱裤子。钟笔体谅他是病人,没有像往常一样使用暴力,柔声哄他道:〃不疼的,就像蜜蜂蜇了一下。〃
  左学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抽着气哽咽道:〃那我继续生病好了。〃被蜜蜂蜇,那他还不得满头满脸是包,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钟笔脸一沉,眼睛一瞪,在他身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哭得这么带劲,是不是想找打啊?〃这小子,倒会耍脾气,顺着竿子就往上爬。
  左学见苦肉计不起作用,只得牺牲屁股,任人揉搓。他哪里会怕疼,瞒着钟笔爬树掏鸟窝,砰的一声从上面摔下来,头上起了个大包,揉了揉爬起来,没事人一样,半滴眼泪都没有,照旧活蹦乱跳,到处调皮捣蛋。
  钟笔说他皮实着呢,经打经摔更经骂。
  左思在一旁看着他们母子吵吵嚷嚷,都快把医院闹翻了,没有插话。他知道左学从小就聪明,智商超群,在他面前一直表现得像个小大人,举止老成,客气礼貌,却第一次发现,原来他这么爱吵爱闹,胡搅蛮缠的性子像足了钟笔。而钟笔,也不再是他印像中那个十八岁不谙世事的女孩子了,她将母亲这个角色扮演得活灵活现、游刃有余,并且带有明显的个人风格。
  钟笔看他打完针吃了药,便说:〃既然不是'非典',那就出院吧。〃她十分不喜医院的味道。
  左学愕然,〃不是说还要多住两天吗?〃
  钟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头道:〃谁说的?你想多打两天针我也不反对。〃
  左学忙说:〃当然是回家,回家。〃低着头小声嘀咕,〃那还用问,当然是左思说的。〃钟笔装作没听见。
  自有人去办出院手续。钟笔牵着左学的手出来,已是凌晨两点,灯火阑珊,夜风微凉。她不想回左家,今天晚了,赶不回北京,随便找家酒店将就一晚上好了。她和左学磨磨蹭蹭落在最后,正想着怎么开口拒绝,迎头有一辆车子驶了过来,在左思等人身边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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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节:第二十三章自私又强势的爱(2)
 
  一个女子走了下来,鹅蛋脸,身材娇小,皮肤白皙,穿着打扮非常讲究,长发盘起来,身上没有任何首饰,只有手腕上戴了一只手表,在灯光下发出内敛的光芒。钟笔站在阴影里瞟了一眼,看见熟悉的标志,知道是百达翡丽。她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但是钟笔知道,她年纪一定不小了。
  钟笔对左思身边的莺莺燕燕一向不屑一顾,但知道她叫杨芙林,在自己还未出现之前便跟在左思身边。钟笔想,她也一定不甘心吧,谁会甘心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杨芙林并没有发现钟笔,一则灯光昏暗,看不清楚;二则见她穿着衬衫牛仔裤,平底鞋,头发扎成马尾,样子十分普通,还以为是左家的佣人。她担心地问:〃左学没事吧?〃当她知道左思半夜三更还在医院时,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匆匆赶过来。
  左思瞟了眼身边的助理,没有回答。助理被他看得心里发慌,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退后几步,躲在众人背后。她转头,看见左学,于是上去打招呼……自然也看见了钟笔,准备好的微笑顿时一僵,神情有一丝慌乱。
  是她鲁莽了,她本不该来。
  钟笔反倒不介意,微笑着说:〃你好。左学已经没事了,谢谢你关心。〃要怪,不能怪到她头上。冤有头,债有主,左思是罪魁祸首。她和杨芙林,说到底,不过是同病相怜,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杨芙林很快镇定下来,〃你好。〃笑容有些勉强。她非常明白自己此刻尴尬的处境,识相地说:〃左学没事就好,我走了。〃没有跟左思道别,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车子掉了个头,快速离去。
  其实这是欲盖弥彰,哪有人离开不打招呼的,又不是山野村妇,不懂礼节。
  钟笔暗暗吁了口气,再怎么不放在心上,碰见这样的事总是不愉快的。她牵着昏昏欲睡的左学,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左思以为她不高兴了,连忙追上去,扯住她手臂,〃做什么?〃敛眉垂眼、小心翼翼的样子,有几分低声下气。
  她淡淡地说:〃夜深了,当然是睡觉。〃
  左思盯着她看了半晌,方明白过来她没有回左家的意思,沉吟了一下,才说:〃我没有让她来。〃这样解释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起来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钟笔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连忙摆手,〃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何必添乱?你知道我本不想回香港的。〃
  左思的眼睛眯了起来,那是他发怒的前兆。
  司机把车子开了过来。他示意司机下车,扶住车门,转头看着钟笔,冷声道:〃上车!〃钟笔吃了一惊。来港后,她几乎不曾见过他亲自开车。但她还是摇头,〃不必了,我和左学在附近随便找一家旅馆就好了。〃
  左思冷眼看她,压住满腔怒火说:〃旅馆难道有家里舒服?你不在乎,也得为左学着想,他病成这样,感冒还没好就被你强行带出医院,你还想让他住那种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地方?万一再染上什么病菌呢?〃
  钟笔本想反驳,住旅馆怎么了,也没见谁住一晚旅馆就翘辫子的!可是见他额角青筋绽出,神情阴郁,很可怕,刚要吐出的话立即咽了回去。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懒得跟他计较。她走到另一边,乖乖上车。
  一路上,左思一言不发,眼睛盯着前面,车子开得很平稳,几乎没有颠簸。左学精神不济,很快窝在她怀里睡着了。钟笔不愿吵醒他,只得抱他出来,有几分吃力。左思拿着她的包包跟在后面,也不管车子,摔门进来。
  钟笔不理他,自顾自上楼,安顿好左学便去洗澡。她跟左思早就分房睡了。
  临睡前,她想给张说打个电话,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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