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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六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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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阿南去看哥哥。”
  顾家琪强压心里好笑,池越溪做的那些事都有情可愿,那些因她而死的人又何等无辜。
  池越溪这一病,可把顾照光心里所有的怜爱都激发出来了,池越溪离不得乳娘韦婆子,顾照光便留人,全然忘了两人勾搭在一处做不出好事。
  一日,趁着池越溪有精神,韦婆子拣出新衣金饰给小姐梳头。
  池越溪只要想到孽种在外逍遥快活,就寝食难安,更别说花心思梳洗打扮。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梳妆给谁看?!
  “小姐要出去,真正再简单不过。”
  池越溪哼,要她向那畜生低头,死都不可能。
  韦婆子慢慢地劝,小姐终究年轻,不懂男人的心;以顾照光迷恋她的心态,但凡池越溪肯用点心思手段,还怕灭不了个谁,说不得这些苦都不用吃。
  池越溪不语,韦婆子心里有数,在房外见到顾照光,隐隐晦晦地说几句夫人一天到晚关在屋里没病也有病。顾照光遂放宽禁令,允她们在营内走动。
  负责监视二人行动的,是赵家姑娘赵云绣。
  年前赵云绣冻伤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韦婆子见状,口中啧啧:“哎哟,好好的姑娘家,怎么瘸了条腿哟。”
  赵云绣大怒,抓马鞭就要抽人。
  池越溪喝一声大胆,赵云绣咬咬牙,恨恨地收手,韦婆子好似【炫】恍【书】然【网】大悟,道:“老婆子想起来了,她就是小姐未来的姐妹呀。哎哟,赔了条腿,才捞到个偏房,这叫什么事儿哟。”
  赵云绣气得直跳脚,在韦婆子夹棒夹棍的讥讽中,竟忘了自己的职责,扔下池韦二人,气走了说。
  池越溪与韦秋娘在河堤边静等,军监徐有根来了,没什么好消息。
  池太师拾掇女儿收拾顾家子嗣,不是什么新闻。但沧州李家也不是好相予的,顾家齐还是侯府入了谱的嫡长孙,未来继承侯府的嫡根,朝里又有李太后坐镇,池太师对上李顾两豪门世家实在是没有什么胜算。
  要不是顾照光非娶池越溪,为讨好她逼死了原配李夫人,闹得李顾两家关系紧张,池太师早给李太后办了,不可能“苟延残喘”这么多年。
  所以,扳倒顾家,关键还是在池越溪这里。
  听得朝中势态如此凶险,池越溪病态的脸白了又白,紧握着婆子的胳臂止不住地发颤。
  韦秋娘老调重提,劝小姐不要跟顾总督硬碰硬,别看他在小姐面前好说话,外头可精明着。
  “小姐,您就服个软,把那孩子要过来慢慢养,把总督爷的心挽过来再说,”韦秋娘语重心长,扳倒顾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成的急事。“咱可得防着老侯爷啊。”
  韦秋娘挽着小姐的胳膊,说那个郦山侯府派来的蔡氏,衣着打扮派头说话弹琴的调调,哪处不是学着小姐,这是郦山侯府的计,送一个与池越溪相似的女人给顾照光。
  “小姐,这后院里女人争什么,您还不懂吗?若真叫那个假小姐爬上总督爷的床,有了身孕,您、您哪里还有活路。”韦秋娘抹着眼泪,苦苦地劝。
  “奶母,咱们回去,什么也不必说了。”池越溪眉目里有说不清的苦楚与落寞。
  韦秋娘几番要提话头,全都化为一声叹息。
  池越溪安安静静地养伤,倒叫军营里的人看不透。
  
                  第十八回 孤鸾少年血争雄 呱噪人生上
  前回说到夏侯雍借赵云绣伤腿之机,强迫顾总督同意顾夏两家婚事,他满以为自己是个金龟婿,人人都该拜服在他脚下,弄些小玩意去讨好顾家千金却遭奚落,摞下狠话,回府狂练武,誓要找回场子。
  少年人上进,大家都高兴,没人打扰他闭关。
  一晃经年,直到赵云绣的哭闹打破赵夏两府的沉静。
  要说赵家,家势还真不差,祖辈出过辅宰,领兵部尚书衔,军机要员,一品大员中的高级精英,皇帝议军事时离不开的左右手。
  传到赵梦得这一辈,虽说家族有点走下坡路,但赵家有两个出息的小子担任京畿卫头领,怎么说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
  赵云绣还是赵家的嫡小姐,配庶子妾生的夏侯雍,说句实在的,还是夏侯雍高攀了。
  夏侯雍早前少年郎,又在宣同做惯了军少老大,人聪明,功夫好,一家子都把他当作宝拱上了天,什么嫡庶的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是,和郦山侯府议亲以来,这嫡庶的差点重要性就点点滴滴地打进了他的心底,也渐渐意识到与赵家结亲,有助于抬高自己的身分地位,倒比从前更重视与赵云绣的关系。
  因此,赵云绣受了气,他夏侯雍必须要给她做主,至少面子上要过得去。
  夏侯雍又不想惹毛顾总督,思来想去,就瞄上了一直和顾小姐“藕断丝连”的丁寒青。他叫人把丁寒青狂揍一通,还命营管踢人。
  赵云绣笑了,要是她能进容园,必然是要到顾家琪前头显摆显摆的。
  却说丁寒青养好伤,到容园求见总督千金。
  经过仆妇丫环重重盘问,小人物得见总督府的千金,隔着珠帘,隐隐绰绰,只觉其人姿容美丽,淡伯明雅,不似寻常。
  丁寒青方意识到身份之差距,他拘谨地不敢坐定。
  待茶点置定,顾家小姐挥退众仆侍,没有丫环,顾家琪欢喜地起身,掀帘外出,笑道:“小丁叔叔,你做成了?快让阿南看看。”
  “是,稍等。”丁寒青见总督千金还是原来态度,心情放松,取出单管连环铁弹的火铳,侃侃而谈解释他的想法。
  他参考弩弓的蓄箭匣,挖空火铳木托,后来改成精钢,又把拉绳引线改成机括打击拨鞘,保证出弹速度不逊于连弩弓。
  “那它能穿透几块木板?”
  丁寒青眼睛一亮,顾小姐所思所虑就是与众不同,他饶有兴趣,说道:“圆的弹珠只能穿透五公分厚度的木板,不过,我已把它改制成尖椎形,与箭头一致,三百米内,连钢板能穿透。”
  顾家琪摆弄着已接近于旧式手枪的小火铳,满意又欢喜,道:“谢谢小丁叔叔。我们去园子里试试。”
  丁寒青陪同,室外的蔡氏不满地轻嗯一声,顾家琪道:“你下去。”
  “小姐,这与礼不合。”
  “下去。”
  蔡氏不得不离开,顾家琪与客人到花园,园中假山挨了几个枪洞,尘土飞扬。
  试完枪,顾家琪估摸枪弹穿透力,心里已极是满意;面上却是不舍又忍痛地把小火铳归还,丁寒青惊,问道:“阿南,可是还有哪里不合意?”
  “不是,阿南很喜欢,可惜,嬷嬷们不会同意阿南随身带这个。”顾家琪苦恼又期盼地再加一句,“要是能拆开分藏就好了。”
  丁寒青心有所动,但他再也帮不上忙了。
  他得罪了夏侯雍,营管打发他回家乡,罪名不务正业。顾家琪哼道:“咱们走。”
  丁寒青阻拦,道:“阿南,不,顾小姐,你若为别的男人与夏侯公子理论,有损您的闺誉。”
  顾家琪笑道:“我找他做甚?”
  她找的是北疆最大的头头,她老子,顾照光。
  此时,顾总兵兼总制宁夏甘肃延馁三边军务,自巡抚、镇守以下听其胁制,是北疆最有实权的头号人物。
  顾家琪换下仕女服,穿骑装,到兵营给顾照光演示连弹火铳。当场,顾照光直接抢走改良版火铳,欣喜若狂状,道:“阿南,这宝贝从何来?”
  “小丁叔叔做的。”顾家琪把功臣推出来,顾照光上下打量丁寒青,道:“好小子,哪个营的?”不待回话,就叫亲兵去把几个大将都找来,见见这个解决了大魏朝最大难事的功臣。
  丁寒青受到赏识,受宠若惊,想起自己已被逐出军旅,前途茫茫,欣喜都少了几分。
  赵梦得、夏侯逊等将官见识过连弹火铳的威力与射程,个个虎摸这小玩意儿,就跟摸勾栏院里的顶级花魁一样爱不释手,这可得给大魏朝省下多少铁!这可以让所有步兵都配上“弩弓式火铳”,这还不打得北夷人哭爹喊娘。
  众人喜不自胜,夏侯逊喊得快:“刘惠山,快写奏报,请批造这宝贝。哈哈,大哥,这下咱们不愁了!”
  “你,对,好小伙,叫什么名字,”顾照光指着丁寒青,“可愿意到军工部任事?”
  丁寒青忙应声:“小的丁寒青,多谢督统栽培。”
  营里众人欢欣鼓舞,兴奋得跟过节打胜仗一样。顾家琪早已脱身,和谢天宝一前一后走出宣州大营。
  迎面夏侯雍纵马冲来,在两人身前吁一声,马匹原地踏步。紧接着就是赵云绣,后面数马追逐而围。
  谢天宝速带顾家琪回到马车处,丫环们迅速掀帘又放下,并催车夫快行。
  夏侯雍以鞭阻车,喝道:“下车!”
  青菽出车,以帕掩口鼻挡尘,娇喝道:“什么人,敢拦总督府的马车?”
  赵云绣驱马上前,与夏侯雍并排,骄傲地为其注解,道:“这位是顾总督的乘龙快婿,贱婢,还不快磕头行礼。”
  青菽轻蔑笑道:“什么东西,凭你们也配!老贺,赶车,别凉了小姐的雪莲汤。”
  这话这态度能把心高气傲的少年们气死,赵云绣先出鞭,众人一哄而上。
  谢天宝恼这些人无的放矢,欺侮小南,掠出马车,剑不出鞘,把纨绔少年当成沙袋子叭叭打。
  老贺收手不以大欺小,神态自然看着谢家小儿拿人练手,偶尔回应车里丫头的问话:碍不了事,相信他老贺的手上功夫,回府时,小姐还能喝上热腾腾的雪莲汤。
  车外噼哩叭啦打得欢,车内一派俨然,侯府家教严,没有人多话打趣。
  “走!”夏侯雍挂着两管鼻血,终于下令撤离。
  众少年你扶我我搀你,跌跌撞撞地回营,赵云绣腿脚不利索,狼狈地边拖伤腿边叫雍哥、雍哥,却没人理她。丫环定力不够,笑出声,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笑声传到外头,让那帮少年更气愤。
  马车门合上,遮去夏侯雍备感羞辱又激愤的面孔。
  顾家琪心情愉快,她原本已忘了那被人逼婚的事,无端却被这几个人提起,自然无好脸色,出了气,回府后,喝了半碗雪莲汤,转眼,就忘了这则小插曲。
  
                  第十八回 孤鸾少年血争雄 呱噪人生下
  却说宣府得改良火器,顾照光请奏朝庭后,得复组建新神机营,并拨专款。
  北疆十八得此消息,欢呼声如响雷轰鸣,个个把围住丁寒青把这个大功臣往天上抛。待众兵兴头暂歇,丁寒青忙解说,若没阿南小姐,他也造不成这等好兵。
  众人起哄把阿南小姐请来,一道庆贺。
  顾家琪到军营里,众将合伙选了匹小马驹送小姑娘。
  顾家琪见大家高兴,提议道:“爹爹,阿南用压岁钱请各位叔叔吃酒,谢谢叔叔们送阿南小马。”
  顾照光笑起来,道:“好。”
  王雪娥在旁,马上道所有将士每人加餐,一起庆祝。
  这天,顾照光太高兴,不知不觉喝高了。
  王雪娥送阿南与总督回别院,蔡氏站在门廊处,小丫环提着一盏小宫灯,身后两行丫环仆妇成角形,再配一张冷冰冰的脸,气势分外凌人。
  “谢夫人,请不要再唆使小小姐饮酒,小小姐身份尊贵,更要谨守高贵的教养,与你这样随便的人不同。以后也请不要再登门,我们这儿不欢迎没有门风的人。恕不远送。”蔡氏冷梆梆地训斥道。
  王雪娥气极反笑,冷冷地,暗暗的,富有深意的。
  顾家琪淡淡一扫门廊边的两女相争,心笑一声,与丫环回房休息。当夜无话,第二天拂晓,其中一个教养婆子吕氏,神容见惊色,跑进小小姐闺房,表小姐蔡氏不见了。
  她们今早起来,不见蔡氏督促她们打点洗漱,去得她那房,方知蔡氏一夜未归。
  “会、会不会是谢夫人、”吕婆子做了个杀人的动作。
  顾家琪神色平静,喝道没有事实根据,不准胡乱猜测。她年纪虽小,却是处事从容,泰然自若,众心急的仆妇丫环不觉找到了主心骨,定下神,听她吩咐。
  “先问问守夜的人,表姑有无起夜走动,慢慢查,不要惊动爹爹。”
  “是。”
  不多会儿,蔡氏失踪案就调查清楚了。
  蔡氏半夜起,爬到侯府少爷顾总督大人的床上去了。
  却说顾照光酒醒后,一度大怒,要把蔡氏送到附近庵堂。
  他为武将,原本在女事上浑素不忌,然,池越溪的疯狂让他断了心,这两年他一心扑在军务与女儿身上,基本与守斋和尚无异,未料一夜醉酒,给人钻了空子,闹出这个事,还是在女儿的小园子里,自是对蔡氏没个好脸色。
  蔡氏跪地哭诉,昨夜她见少爷醉酒,恐少爷干哕呕吐,便起夜查看,谁个知少爷抱人便做那事,她绝非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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