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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曹贼-第155章

小说: 曹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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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们不愿意查,而是无从下手。如果不是自己在下邳偶然间发现了,恐怕也不会怀疑到那个醉鬼吧。
  论家世,麦仁是官宦子弟。
  为什么会贩卖私盐?
  一方面是因为其利益巨大,另外一方面……
  “姐夫,麦公因何致仕?”
  邓稷一怔,压低声音说:“麦公致仕的原因很多,但说穿了,还是他没钱。”
  “哦?”
  “我曾听人说过,先帝在世时,买卖官爵。似太中大夫这样的官职,至少也要百万钱,千万钱。麦公好像就是因为没有缴纳这笔钱,所以才当了不久的太中大夫,便被赶回了家。”
  没钱…致仕…麦仁走私盐!
  在刹那间,曹朋似乎已经想通了麦仁参与私盐贩卖的主要原因。
  只不过他出身好,家境又不差。贩卖私盐者,大多亡命之徒,所以也不可能把他和私盐联系在一起。再加上麦仁并不是自己出头,而是暗地里掌控一个庞大的私盐网络,于是更加隐秘。
  曹朋不由得蹙起了眉头,一条此前从未出现过的脉络,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
  “也许,我又错了?”
  “什么错了?”
  “啊,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这个……我们回去后再说。”
  邓稷没有再追问下去,以他对曹朋的了解,即便是问了,也不会有任何的用处。
  ……
  车仗,在麦家田庄门外停下。
  麦仁早早的站在田庄门外,一脸灿烂的笑容。
  “邓县令,您怎么来了?”
  “闻听麦公身体康健,所以我前来探望一下。麦公乃海西耆老,我身为县令,还未得麦公教诲呢。”
  麦仁连忙道:“邓县令客气了。”
  目光,在不经意间,从曹朋的身上扫过。
  曹朋一拱手,“海西兵曹曹朋,见过仁公。”
  “曹公子何需客套?久闻公子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说来也真有些奇怪,曹朋来到海西也有一个多月了,居然没有和麦仁见过面。彼此倒是听说过,只是麦仁很少露头,唯一一次登门,也是在邓稷铲除陈升的那天晚上。而那天曹朋,正好在长街负责伏击陈升。故而麦仁也只是远远见过曹朋,但是并没有看清楚他的样貌。
  曹朋微微一笑,退到了邓稷的身后。
  这种时候,他可不是主客。
  “麦公现在可方便见客?”
  麦仁连忙道:“家父正在后院赏梅,能坐着,但说话有些不太方便,连我听着都有些吃力。”
  “哦,那还请仁公通禀。”
  “不用不用,邓县令请随我来。”
  曹朋跟在邓稷的身后,迈步走进了麦家的庄院。
  如果单以面积而言,麦家的庄院,甚至还比不得陈升田庄的一半大。可是走进去,便可以感受到两者间的不同。一个是庄严肃穆,虽没有什么奢华雕饰,却能够让人生出敬畏之意。
  而另一个,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但怎么看都是暴发户的气质!
  曹朋和邓稷在麦仁亲自带引下,穿过回廊。
  过二进庭院,进后院里。在一个幽静的小跨院中,栽种着梅花。一座独立的小阁楼,窗纱低垂。
  风拂来,红梅起伏,暗香浮动。
  那窗纱被卷起,飘飘然,如同白云浮游空中,在一片红色梅海里,显得格外动人。
  “麦公,果然别具风雅。”
  “是啊,家父从前不好梅花,可这些年也不知怎地,就喜欢这一片红梅。
  我还和家父说,红色太俗艳了些,倒不如种一些名贵花中。可家父不同意,说他只爱红梅。”
  曹朋在一旁,静静的聆听,却一言不发。
  待麦仁说完之后,曹朋突然道:“红梅俗艳,处处可见……但一朝盛开,其景致倒也堪一观啊。”
  麦仁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但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好像对曹朋的这种说法,颇不以为然。
  而曹朋说完这句话以后,便再也没有开口。他和邓稷迈步穿过花径,来到阁楼的门廊下停住脚步。
  邓稷朗声道:“海西令邓稷,特来拜见麦公。”
  阁楼里,一阵寂静……
  片刻后,从里面传来混沦的声音,但很含糊,反正曹朋是听不太明白。
  麦仁一蹙眉,而后苦涩一笑,上前轻声道:“家父说,他身体不太舒服,只怕无法接见邓县令。”
  “原来如此!”
  邓稷倒也没有露出什么不快之色,笑呵呵道:“邓稷来的冒昧,打搅了麦公的休息。既然麦公身体不适,那邓稷改日再来,如何?”
  阁楼里,没有回答。
  麦仁和邓稷复又出来,一路上连连道歉。
  邓稷显出很大度的样子,好像无所谓。而曹朋紧跟在邓稷的身后,忽感一股寒意自脊梁骨窜起来,直冲头顶。
  他打了个寒蝉,蓦地转身。
  花海后,阁楼上窗纱飘荡,却又不见人踪……
  第149章 大地震之商屯(二)
  “爹,邓县令走了!”
  送走了邓稷和曹朋以后,麦仁又回到了小院里。
  他登上阁楼门廊,在窗下汇报。一层厚厚的围帘,遮挡在门前。从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伴随着重重的喘息。片刻后,围帘挑起,从里面走出一个男子。黑黑的皮肤,身形短小。
  “老爷,外面风大,太爷请您进屋说话。”
  麦仁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可是当他和那男子错身而过之后,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浓浓的厌恶之色。
  那男子,正是麦成。
  说实在话,麦仁也不知道,麦熊为什么会信任麦成。
  想当初麦成投奔过来的时候,麦仁对他就不怎么看得上。也不知道是拐了多少道弯儿的亲戚,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突然跑过来,麦仁怎可能会看得上?而且麦成长的又有些猥琐,给人的感官不算是特别好。并且言语粗俗,有时候身上还会不经意的流露匪气。
  好歹也是书香门第,麦仁再怎么说,也是茂才功名,焉能看得上这么一个亲戚?
  可偏偏,麦熊看得上。
  不但让麦成留在了身边,还非常关照。
  此前,麦成留在县衙,麦仁就觉得不太合适。
  邓稷到任之后,立刻将麦成拿下。麦仁一开始也不想理睬,后来还是麦熊传话,他才出面。
  好在,邓稷挺给他面子。
  屋子里,有一股浓浓的药味。
  火塘子里面,炭火烧得正旺,使得厅堂里很暖和。
  正中央是一副床榻,后面还竖着一面屏风。屏风上,镶嵌有一面铜镜,一个老者正躺在榻上。
  “父亲!”
  “邓县令走了?”
  老者说话很含糊,而且还有一点海西独特的鼻音夹杂其中。
  如果不仔细听,只怕是很难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好在麦仁也习惯了,所以并不是特别困难。
  “是,已经走了!”
  “他来干什么?”
  “一是拜会父亲,想要聆听父亲教诲;二来则是想告诉我,三天后,他将在县衙设宴,请孩儿赴宴。”
  “赴宴?”
  “是啊,据说还有其他人。”
  麦熊咳嗽了一下,挪动略有些臃肿的身子,在床榻上翻了个身。
  一张极其丑恶的面孔,显露出来。一脸的皱纹,几乎遮掩住了他的口鼻眼睛。一道伤疤从额头一直划到了耳根子上,更使得他看上去格外狰狞。当年麦熊组织乡邻抵御盗匪,被盗匪所伤。这道疤痕,就是在那时候留下来,时隔许多年,依旧鲜红。他一开口,那伤疤就会轻轻蠕动,好像一条蚯蚓般。麦仁不由得低下头,那么过去这么多年,他仍旧不太适应。
  “谁!”
  “好像说,海西有头面的人都会受到邀请,包括孩儿在内。”
  “恩。”
  “爹,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你看着办……咳咳咳!”
  麦熊一句话没说完,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而后吐出一口发黄发浊的浓痰。
  麦成连忙上前,搀扶麦熊。
  “老爷,太爷身子骨不强,恐怕说不得太多话。”
  麦仁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却见麦熊朝他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这到了嘴边的斥责,又生生咽了回去。
  这麦成,太无礼!
  世家大族有世家大族的规矩。
  麦家虽然算不得世家豪门,但也算是官宦门第,书香门第,自有他们的规矩摆放在那边……
  主家说话,那容得一个小小的旁支插嘴?
  更何况,麦仁从来没有把麦成放在眼中,更没有把他看成是麦家的子弟。
  哼了一声之后,麦仁甩袖离去。
  出阁楼,他又停下了脚步,在门外说:“对了,还有一件事。邓县令刚才还问了我一件事。”
  “咳咳,何事?”
  “他问我知不知道鱼吻铜镇的事情。”
  门帘后,传来一声轻响,好像是铜盂被撞翻的声音。
  “鱼吻铜镇?”
  “是啊,邓县令说,他在县衙的书斋里发现了一个暗格,并且从暗格中发现了鱼吻铜镇……呵呵,他还问我,那鱼吻铜镇是不是和李广利的宝藏有关。孩儿只能推说不知道……依我看,这邓县令的德行似乎也不怎么好。他上任以来,屡兴异举,所为皆是求财货耳。
  这种人留在海西,只怕于海西县无异。
  孩儿想走一趟广陵,拜访一下陈元龙……不行的话,就把他赶回去。他终究不是海西人,怎可能为海西着想?”
  门帘后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儿,麦熊那混沦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儿既然有了主意,就去做是了。”
  “喏!”
  麦仁应道:“过三天后的酒宴,孩儿就不去了!”
  “嗯……”
  得到麦熊的首肯,麦仁似乎松了一口气。
  别看他麦家在海西有头有脸,可是在广陵郡,也算不得什么。如果论出身门第,在广陵郡当首推陈氏;如果论财货,在广陵郡当首推盱台鲁家。反正这左右都轮不到麦家……如果在从前,麦熊身体康健的时候,还能说上话,那么现在麦熊病倒,麦家的话语权也随之削减。
  别看麦仁是茂才,但在广陵,着实不太显眼。
  如果没有麦熊的支持,麦仁又怎可能赶走邓稷?邓稷不管怎么说,都是朝廷命官。麦仁还没有这个信心,能够说服陈登去顶住朝廷的诏令。但如果是麦熊同意,可行性就相对增加。
  赶走了邓稷……
  麦仁那圆乎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这海西县,到头来还是我麦家的!
  ……
  邓稷准备在县衙设宴,宴请宾客。
  消息很快便传扬了出去,九大行首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子放回了肚子里。
  不怕你有动作,就怕你不吭不响。赖好有点阅历的人,都能感受到,邓稷最近的平静,似乎是为大动作做准备。究竟是什么大动作?又会给海西带来什么变化?大家都有些忐忑。
  因为邓稷和以前几任县令明显不同。
  他似乎更能隐忍,更懂得轻重……
  之前陈升嚣张跋扈,是何等的张狂。所有人都认为邓稷在海西待不了多久,可没想到邓稷忽然在沉默中爆发,不但解决了问题,还将陈升一家满门灭掉。其手段之毒辣,令人咋舌。
  而后北集市整顿,曹掾署成立。
  其强硬之势初现峥嵘。
  那些不愿意配合的人,在短短数日间被清剿一空。
  或是被查出短缺过往税赋,或是有勾结盗匪之嫌疑。
  不是被打入大牢,便是被净身出户,家产被抄没了不说,人也被赶出海西县城。
  邓稷之前所针对的,大都是一些小商家。可谁都清楚,随着邓稷在海西的地位渐渐巩固,他迟早会有别的动作。商贾们的心思很简单,民不与官斗能用钱帛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他们等待着邓稷出招,可邓稷偏偏又没有举措。
  这也使得商贾们开始担心,担心邓稷的下一步行动,就会针对他们……
  商贾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联手对抗邓稷。但陈升前车之鉴犹历历在目,若非不得已,他们也着实不想和官府对抗。现在,他们终于等到了邓稷在县衙设宴,说明这一切,都能商量。
  这也是邓稷第二次在县衙设宴。
  与第一次的门可罗雀相比,这一次的情况,有了明显的变化。
  消息传出之后,人们就争相打听,这次县衙会请什么人过去赴宴。九大行首,自无需赘言,海西的一些名流缙绅,也可能会在邀请之列。但其他人呢?一时间,海西的商贾们削尖脑袋想要获得邀请。虽然还不清楚这次酒宴的目的,不过能够推断,必然是有大事件发生。
  上一次,邓稷设宴,一举摧毁了陈升在海西数年间建立的根基。
  那么这一次……
  人们,议论纷纷。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三天过去。
  县衙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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