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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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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他说的是实情,想了想,摇摇头:“不必,诛了一个鞠演、黄华,还会出第二个,第三个。我待羌人以诚,不可因此一人,冷了众人之心。八月十五,太守府中,我要会盟诸部,令羌胡皆知我军威武仁义,从此不敢反,不肯反,不能反!”
  马超应诺。
  三国之时,还没有中秋节一说。我取此时会盟羌胡各部,因其时天气趋凉,秋高气爽,草长马肥,正是用兵的好时节。
  转眼是秋。经过一年的开发,雍州于征战艰难之中迎来第一个丰收年。春日的播种换来秋日的收获,孔明给我的信中未著一字,只放了一个大大的饱满的谷穗。
  我知道其间含意。有了这一年的收获,明年我军就可以宽裕很多了,而各地流民也重新安定下来,有田可种,有饭可食了。
  把那谷穗交给赵正,让他分开送给游楚和苏则,让他们以此为种,明年种在金城和陇西。这只是个象征意义,但这种象征会带动很多人。想着,我似看到雍凉二州遍地的欢颜。
  随孔明书信同时到来的,还有大批的文臣武将,为首的是黄权和阎圃,黄权文武皆备,乃蜀中第一流人才,官职仅次于马超诸将,向有威望。而阎圃则有理民之才,原随张鲁,汉中兴盛,其间多有他的功劳。且阎圃与我自汉中时便相熟,一直被视为我的嫡系。若日后我离开,有他们守在凉州,我也可以放心很多——自然,马超是不能驻在凉州的,他的威望太高了。不知不觉间,我也有了父亲的那种担忧。
  见到他们,我大为开心,问起长安情势,道是曹魏近来兵马频频调动,许晃等人自荆州引军直攻上雍,孔明令张飞支援,小挫徐公明。眼下两军罢斗,曹军退回襄阳。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在长安养病的父王,身体好转,竟是大有起色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在黄、阎诸人面前,我眉飞色舞感叹着,“这下我肩上千斤重担可以放下了。”
  对于我来说,其实这并不是个好消息。父亲病逾,他可以执政,那我代父掌权的局面就会变更。不过,于这一点上,我十分清醒,父亲病与不病,对我影响极大,但他在与不在,对我影响更大。他身体好转,或许会影响我的权力大小。但他若不在了,会直接动摇蜀汉的根基。单是那些老臣们,凭我与孔明之力,就难以调度和理顺。上庸的孟达,巴郡的李严,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何况还有十余位位在孔明之上的名臣宿将——孔明到现在为止,名份上也不过是军师将军而矣。
  父王身体本来不错,不过他一生征战,日夜辛劳,加下取长安一役大耗心神,失荆州折关羽又让他倍受打击,这才病倒。我给他用得药,本就是安神之剂,只是让他提不起精神,其实于他身体还是大有补益的,所以没有一个大夫看出不妥。不然的话,就算我是世子,控制了持卫,若想药害汉中王,也绝对会暴露的。这些不过是我暂时夺权的权宜之计罢了。而且,此药用的时间一久,他身体自生抗性,那些药剂作用越来越小,他的身体自然会恢复。
  不过我最初用药,其目的一是乱中取胜,在他无奈间用我的时候,建立功业,巩固我的地位,提升我的威望;二则是怕他一时意气,引军攻吴。现在这两个目的都达到了,我代父出征,兵取雍凉,便是他在,也不见得比我做得更好,世子之位,任何人都已无法与我相争。而现在天下情势大变,就算他重掌大权,面对新定的雍凉二州,他也不会轻言放弃,南进荆州吧。
  “父王可有旨意传下?”我问黄、阎二人。
  “没有,大王身体日见痊可,对西线却并未有旨意传下。只约见了军师,与军师谈了数日,便派我们来了。大王说,临阵不换将,西线之事仍由世子全权负责,世子印绶照常可以调动安定、天水、金城、广魏、陇右诸郡兵马。大王对世子的功绩是相当满意的。世子独引一军,以身为饵,立克强敌,在长安城传为美谈,群臣皆贺大王有子,令舅糜芳还烧书告慰甘糜二夫人及其亡兄糜竺呢。”
  我点点头,心下稍定。
  父亲其实消减了我的权力,益州、三辅、汉中诸地重又由他亲自掌握了。但这些都是题中应有之义,并不足怪。这就说明他并不知道自己多睡了一段时间。
  第一部 风云渐掩英雄色 第五十八章 陇西李氏
  第五十八章陇西李氏
  会盟是我一时奇想,古代一些较小的诸侯国为了抵御大国侵略,联合作战,一些较大的国家利用自己的实力和影响,胁迫其他小国加入自己的阵线,都曾会盟,春秋时其便曾有“召陵之盟”、“葵丘之盟”、“践士之盟”等等。我是代表汉朝庭,与这些人会盟在名义上似乎不妥,但此时世事大乱,我也不理会那许多。如有人因此挑理,在父亲面前指责我,我也会解释说,这是诸部调解矛盾的会盟,而我只是主持此会。
  不过,各项工作是必须做到位的。
  “此次于太守府会盟鞠演黄华诸人的同时,更要汇集各郡雄杰,仅各部豪帅、家主、官吏,就达三百余人,其间龙蛇混杂,心思各异。我军初至,虽千方百计施惠于民,然小惠未遍,人心难测,不可不防。仲允兄,苏太守虽是地头之蛇,但他眼下还指望不上,还要请你多多费心。”
  游楚点头,苏则在一旁只做听不到。
  “孟起叔叔,此会要借重你的威望。与会之人,更有好多是看你的面子而来,其中甚至还有你的旧部或故交,约束他们,共襄胜举,还要叔叔费心。”
  马超应诺。
  “设会之间,前线兵力不可减,姜维、马岱二人暂不可回防。城中安全,文长叔叔与坦之兄多费心力。”
  听我叫叔叔,魏延连称“不敢。”关平称“是”。一问二答,看起来相映成趣。
  “公恒(黄权)叔叔,阎叔叔,你二位初来凉州,先与我熟悉一下民情官制和地方上一些名宿家主们。”
  两人答应。
  然后讨论一些细节,如何安排各部的住处,如何排列先后的顺序;对哪些人应该加以扰络,对哪些人应该进行压制;对哪些人的矛盾应该进行调节,对哪些部族的矛盾应该进行挑拨;要不要防止在城中进行械斗,如果城中不得械斗,在城外械斗可不可以?
  调理布局是一门艺术,其间的花样百出,手段不同,说到后来,马超和关平已无法插上嘴,魏延与游楚也是应对艰难,反而是初来的黄权与阎圃妙策不断,口似悬河,历数家珍一般,将羌胡的英雄玩弄于股掌之间。
  苏则在一边听着,眼睛睁得越来越圆,最后长叹道:“恶魔,一群恶魔!”
  随着讨论深入,苏则已无法不加入其中了,因为此事关系太大,很多细小的失误,都可能会造成整个金城的混乱。而一手将金城打造到今天这种繁华境地的苏则自然不忍心金城受损。何况,虽然彼此对朝延的认识不同,但保国安民的总体目标我们还是一至的。
  我一边总体的考量和归纳着这些讨论的意见,一边冷眼旁观,分析着眼前几人的性格。关平看来只是将才;马超能力虽强,但与羌胡走动的近,身上也有羌胡血统,似乎头脑里的弯弯绕并不太多,无怪乎虽有神威天将军之名,却最终无法在雍凉立足;魏延尽自读过两天书,在勇猛拼杀之余,也好用些机谋,并以此这被父亲看重,封为太守,但说起平衡阴阳,谋篇布局,却似还有不足;这些人中最好的却是黄权,此事让人真是没有想到,这不由使我对他的期望更高;游楚最高打理过一郡,但此时看来,其发展空间尚大,其潜力远非一郡所能限制。当然,说起这些事,做得最好的是孔明父子,连我也比不了他们。不过对付脑筋发硬的羌胡各部,我们这些人的头脑已经足够了。
  我更开心的是苏则的转变,只要他心中有百姓,用不了多久,他不归顺我也归顺我了。
  对于我对苏则的宽容,开始时马超、魏延诸人皆以为太过,后来见识了苏则之能,也不由点头认可苏则之才华。
  此次设会,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能否从政治上解决凉州之事,能否令羌胡各部归心,此会将起到绝大的作用。但是正因为此会重要,参加之人过于复杂,其不可测性也更多,我们诸事边议边为,在进行中又随时发现情况进行补充和完善。有时一件事商量的极好,但才一实施,便又发现情况,需要改进。
  本以为鹑觚之战后,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但我却似乎根本没有任何调整,就进入了另一场更加复杂的战役之中。
  不过,对于这种程度的忙乱,我已逐渐习惯了。
  八月初七日,陇右李氏的家主先到了。游楚给我介绍,此人乃原陇西太守李相如之子,姓李名驰字燎原,是一条极其威猛高大的汉子,唇上弯弯两道髭须向上翘着,威风凛凛。李相如曾随韩遂诛杀过凉州刺史耿鄙,算是与马超有几分香火之情。不过据我看,此人对马超的情份比起游梦要差得远。陇右李氏,历出豪杰,先代出过飞将军李广,他自然是我拉拢的对象。才一拉手,想不到此人竟似不识天高地厚,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捏得我手骨格格作响。游楚知我武技不精,迅速上前,轻轻一卸,不动声色将李驰的手解了开来。
  游楚道:“燎原兄鲁莽了。”游楚文武双全,此一出手,竟似不差于关平。
  李燎原奇道:“世子似不通武功?”
  游楚道:“雄鹰何需效狼虎之趋驰?”
  李驰单膝点地跪下身来:“世子赎罪。小人以为能以孤城力抗十倍强敌,击败阎艳者,必为熊虎之士,今见世子,不由心生亲近,一时忘形。万想不到世子竟是以薄弱之躯,击溃强敌,实在令小人、令小人难以想象。”
  我笑道:“李家主何出此言。禅自幼体弱,不宜练武,但心中豪情却与兄这样的凉州上士一般无二。快快请起,以后我等还要多亲多近。”心下不由对此人的直爽产生好感。
  李驰从身后拉过两个年轻人,道:“见过少主。”
  一看此二人,我心一阵喜欢。这两个少年,俱在十二三岁年纪,长得如同银娃娃一般,立于眼前英气勃勃,又如才飞出笼的小鹰,煞是喜人。问起来,一个叫李晟,字子昂,一个叫李暠,字子暄,幼承家学,俱算文武双全之人。
  二人向我施礼之后,转身向游楚施礼:“先生安好!”
  我不由大奇:“仲允兄,这二位是贤高足不成?可半点不似你的放荡啊。”
  游楚笑道:“算不上什么先生,我挺喜欢他们,承燎原兄下顾,教过他们一些乱七八糟的杂术。此二子谦抑好学,乃是家传,天资聪敏,不是池中之物,窝在陇西这个小地方,可惜了。”
  我笑道:“哦,能得仲允兄看顾的孩子,必非等闲。我与这两个小兄弟一见如故,想留在身边,也可早晚相见,不知李家主可舍得否?”
  李驰脸色略变:“这个,世子看顾,自是小人天大的荣幸,只是小犬生性顽劣,年纪又小,这个,万一做事不周,岂不是误了世子的大事……”正说着,游楚在旁轻咳了一下,当即住口,呐呐不知所言。
  我见李驰模样,已知他的想法,不由有些失落,淡然道:“仲允兄刚直之人,怎也有此七扭八弯的心思。禅虽德薄,还不会轻易索要质子,以此相胁。就算用这种手段,也不会用到仲允兄的朋友身上。李家主想左了。”
  李驰被我一语直接道破心思,面红耳赤:“小人实在不是那样想的,只是此二子年幼,小人愿亲自带部曲三百人为世子效力……”
  说话间,李晟却跪了下来,打断了李驰的话:“父亲,世子殿下喜爱我兄弟,乃是我兄弟天大的荣幸。我兄弟虽然年幼,然世子在我等这样年纪,已经出兵荆州,与曹贼和孙权交战。儿听说小鹰不飞出巢穴,永远无法长成雄鹰。儿愿意随在世子身边,为世子出生入死,马后鞍前,上报国家,下为黎庶,搏取功名,建功立业。儿亦可常得世子教诲,以求进益。”
  李暠也跪在哥哥身后:“儿亦与哥哥所思相同。”
  李驰见此情形,不由尴尬不已。游楚笑道:“燎原兄,妄你还是陇西的豪杰,怎得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放心,世子宽厚仁德,子昂和子暄随在世子身边,不会受什么委屈的。”
  李驰毕竟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见事已至此,放声大笑道:“世子恕罪,李驰作儿女之态,竟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如,惭愧,惭愧。世子看得上小犬,不但他们两个的运气,亦是陇西李氏满门之荣啊!”
  我也觉初见便讨人家的儿子颇有点胁迫之嫌,只是情不自禁,话一出口,也有些后悔,本也想转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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